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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天下豪商-第3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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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是以官当徒,就是用官阶抵徒刑,一官(一级官)可以抵个一两年。

    第七是除免罪,就是除名免罪,不做官,也不获罪,不过吕本知的罪比较大,并不适用。

    第八是诬告比徒及出入罪,这个是用来吓唬举报人的,要是告不准,那可就要严惩了!

    也就是说,在八个官员减罪特权中,吕本知够得上两条,杀头的罪可以减到沙门岛“度假”。

    而且吕本知是文官,宋朝有不杀士大夫的祖制,即便犯了死罪,皇帝也会下诏豁免,改为流放沙门岛。

    另外,吕嘉问是高官,三堂会审也定不了他的罪。还得要在御前杂议,也就是由宰执、御史、翰林学士、知制诰等高官在崇政殿上讨论。

    如果吕本知一力承担了所有罪名,那么吕嘉问的同党就有理由搞官官相护了。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吕嘉问叹了口气,“正夫兄,能给吾儿带一封书信吗?”

    这是要串供!而且还请御史台的一把手御史中丞帮忙……

    “行啊!”赵挺之笑了起来,“待会儿我亲自送去。”

    ……

    赵挺之拿到了吕嘉问的书信后,没有其中去见吕本知,而是叫守在门外的张克公去操办这事儿。

    张克公领了赵中丞的言语之后,先去了御史台衙门转了一圈。没多久就拎着一只老母鸡还带着把匕首回了衙门,直接去了关押吕本知的单间。

    吕本知正坐在床板上唉声叹气,看见张克公笑吟吟拎着只鸡进来,就是一愣:“介仲兄,你这是……”

    张克公笑了笑:“买了只鸡,待会儿叫厨房炖了给你补补。”

    “补补?”吕本知看了一眼这鸡,心里有点发毛,“是不是……要判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看到了老母鸡,就想起了断头饭。

    “判?快了,就快了。”张克公轻轻点头,走到单间里面的书桌前,把一个用做笔洗的瓷碗里面的水都泼了,然后开始当着吕本知的面杀鸡。

    还别说,张克公到底是将门之后,不是手无杀鸡之力的书生,手起刀落,母鸡就被抹了脖子,鲜血滴滴答答流到了那只瓷碗里面。看得吕本知耳后一阵阵发凉。

    “介,介仲兄,你这是……”

    “这叫‘刺血上书’,”张克公笑道,“过几日就要杂议了,现在正是上书的时候,再晚就来不及了。”

    “刺血上书”就是写血书求饶。

    “可是,可是刺血上书的血不应该是人血吗?”吕本知愣愣地问。

    张克公将流干了鲜血,还在抽出的老母鸡搁在一边,然后掏出手绢开始擦拭杀鸡的匕首。

    “是啊,应该是用人血……”他一边擦刀一边看着吕本知,“我这不是担心你怕疼,所以才买了只鸡,你要是真不怕疼的话,我现在就刺你一刀取血?你别怕,我是将门子,打小就练过的,肯定能刺出不少血。”

    “别别……就用鸡血吧。”

    张克公笑了起来,“这就是了,其实犯罪官员刺血上书大都是用鸡血的,真要用人血……要取那么多血,这伤得养多久?要是扎得不好,没准就一命呜呼了。”

    “介仲兄所言极是,”吕本知连忙附和道,“只是这刺血上书该写甚底?”

    “自是一力承当所有罪责了!”张克公这时取出了吕嘉问写的书信,递给了吕本知,“本朝孝治天下,你我这些为人子的,自不能让老父因为自己的过失获罪入狱吧?如果那样做还配为人吗?”

    “这个……”

    孝治天下啊!这顶帽子在宋明清三朝可是大得能压死人的!

    张克公又说:“曾相公、安枢密和此间的赵中丞也是这个意思,你担待下来,就是孝子!若是要把罪过推给老父,那就是大大的逆子了……这孝子还是逆子,论起罪过来就不一样了!”

    “这个,这个……”吕本知吸了口凉气,“若是我一人担待,会不会杀头啊?”

    “说甚呢?”张克公笑着,“你是文官,本朝不杀士大夫的!若是你一力承当,顶天就是去沙门岛走一遭。有几位相公照应,沙门岛上一样可以舒舒服服的。”

    “说的也是,”吕本知问,“介仲兄,小弟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动笔,还请介仲兄指点一二。”

    “早就给你预备好了,”张克公取出了一张信纸,展开在吕本知面前。

    吕本知接过一看,又是一口凉气儿:“介仲兄是要小弟替老父鸣冤叫屈?还要……以死明志!?”

    “写文章而已,”张克公目光冷厉地看着吕本知,“你是孝子,官家怎么都不能杀你的,放心吧。”

    “也对,”吕本知松了口气,“那便依介仲兄所言了。”

 第512章 奸臣孝子 三

    (全本小说网,HTTPS://。)

    张克公给吕本知的书信,其实也不是他自己写的,而是御史中丞赵挺之的手笔。(全本小说网,https://。)赵挺之写好后,让张克公当面抄了一份。上面的内容主要就是两个,一是大包大揽,上刀山下火海都是本孝子的,千万别伤害老爹吕嘉问;二是鸣冤叫屈,咬死自己是被冤枉,是被人陷害的,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但是自己愿意已死明志,只求官家彻查此案……

    当吕本知的刺血上书送到赵挺之的公厅中时,这位御史中丞正在用餐,一张案几上摆了三四个菜,还有一壶界河商市出产的酒中仙。这种蒸馏酒的广告已经做了很长时间,还以御赐贡酒的名义送出去好多,不过真正上市还是今年的事情。

    为官三十一年的赵挺之当然是个能喝酒的——北宋官场应酬那么多,就是原来不能喝,现在也练出好酒量了——所以喝过酒中仙后,就觉得那些没有蒸馏过的酒都不够劲儿了,他现在每天都要来上至少半壶劲头十足的酒中仙。

    “中丞,吕本知的刺血上书已经写好了。”

    张克公将写在白绫上的血书,双手奉到了赵挺之眼前。

    赵挺之看了一眼,又抿了一口老酒,再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脍,沾上酱料放进嘴里,闭上眼睛咀嚼品味。

    张克公和一名上了些年纪,看上去有点瘦削,和赵挺之还有几分相似的书吏都在望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是吕本知的亲笔?”

    张克公道:“是亲笔,下官亲眼看着他抄录的。”

    “那就好。”赵挺之点了点头,“四哥儿,把血书收好了。”

    “喏。”

    回答的是那个瘦削的书吏,他是赵挺之的四弟,因为累试不中,干脆做了哥哥的幕僚。

    “去做事吧。”看到自家兄弟收好了血书,赵挺之就打发张克公离开了自己的公厅。

    看着张克公离开了一会儿,赵挺之又低声开口:“四哥儿,真是可惜吕本知这孩子了!”

    “大哥,他能名流青史,也不算可惜了。”

    “也对!”赵挺之叹了口气,“不可惜了……去做得干净一点,可别叫人看破了。”

    “大哥放心!”

    ……

    韩忠彦从政事堂回到自家相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雨已经停了,天气非常凉爽,空气中则带着雨后特有的清新。

    今晚他在自家的宅邸里摆了家宴,请了副相范纯礼和苏门四学士之一的李格非。李格非就是那个被认为党派色彩不浓,又能让京兆府的书生们都服气的高官。

    在原本的历史上,宋徽宗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苏门学士,在崇宁元年(1102年)就列为“元祐党”而罢官了。

    不过在这个时空,李格非也沾了武好古的光,让宋徽宗另眼相看了。倒不是因为李格非是武好古的师兄,而是因为李格非的女儿李清照和宋徽宗一起编修过《梦溪笔谈》。结果赵佶和李清照就日久混熟,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了。在不久前的赵明诚和李清照的婚礼上,宋徽宗还派梁师成送去了一份厚礼,是署名赵小乙的油画《天下第一才女》,也就是李清照写真图!

    这还了得啊!当今官家给李格非的女儿画了写真油画……他们得多熟啊?这下李格非人气马上就涨起来了,成了新旧两党一致公认的封建主义好青天。

    既然是新旧两党都公认的青天,那么去京兆府做知府也就是理所当然了。他就是因为这事儿,才被召回开封府的。

    而李格非和他的父亲,都曾经是韩琦“门下士”,因此和韩忠彦的关系也非常亲密——北宋还遗留了一些士族门阀时代的遗风,凡是受人举荐入仕之人,都算是举荐者的门下士——所以一回到开封府,就马上来韩忠彦这里拜见了。

    “文叔,老夫给你介绍,这位就是你师弟武崇道的二弟武望道,也是老夫的乘龙快婿。”

    在相府中堂,韩忠彦就眉开眼笑的将自己的女婿武好文介绍给了来访的李格非。

    人长得挺瘦,留着一部大胡子的李格非细细打量了一番武好文,笑着点头:“好好好,果然是一表人才啊!”他顿了顿,“望道小弟,你那哥哥我都没见过,不想先见找你了。”

    “家兄很快就要到开封府了,”武好文笑道,“文叔先生应该很快就能见着他。”

    武好古早就接到了宋徽宗召他回开封府的诏书,不过因为界河商市那边有许多杂事要安排,所以拖延了时日,不过也快回到开封府了。

    “哦,是吗?”李格非摸着自己的大胡子,“那可真得见见了。”

    他虽然没见过武好古,不过却从女儿李清照那里听说过武好古的许多事情——李清照和武好古是很熟的,还从《花魁》画册和《文曲星》杂志那里赚了不少稿费。

    “一定能见着的!”韩忠彦笑着,“你在京兆府的差事,可少不了武崇道的帮衬。”

    听了韩忠彦的话,李格非有些不以为然。虽然武好古的本事不小,还是自己的师弟,但是他毕竟是个近幸吏商。

    这样的身份,在文风鼎盛的大宋,终究是属于下成的。所以李格非对苏东坡收武好古入门,也是颇为不解。

    韩忠彦又道:“文叔总该知道官家要你去京兆府所谓何事吧?”

    “是府兵吧。”

    韩忠彦点点头,看着李格非,“文叔,你有何想法?”

    李格非摇摇头,“不容易做成啊。”

    “为何?”

    李格非皱眉道:“府兵早在武周时就不堪用了,到开元天宝时就全靠兵募,现在隔了几百年,却要骤然施行,却连个头绪都无有啊。”

    “怎会没有头绪?”武好文插话道,“《文曲星》杂志上一直在议论,有不少士子献计献策。”

    “都是纸上之论!”李格非道,“一点用处也无!”

    “可武崇道在沧州所为,却不是纸上之论!”韩忠彦道,“他好歹购置了一百多万亩土地,还拉到了九百个不到的骑士……这骑士和府兵,也有点相似吧?有他出谋划策,蓝田的府兵总能搞成的。”

    韩忠彦正和李格非聊得起劲的时候,一个相府的文吏大步流星跑了进来,俯身在韩忠彦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本来兴致勃勃的韩相公顿时脸色大变。

    “人死了?还有刺血上书?怎么回事?”

    “陈御史派来的家人就是这么说的。”

    韩忠彦挥挥手,打发这位心腹文吏离开,然后就是沉沉一叹:“出事了,吕本知自尽了。”

    “自尽?”武好文一愣,“在御史台狱中?”

    “对!”韩忠彦说,“而且还有刺血上书!”

    “刺血上书?”李格非也皱起眉头了,“是怎么写的?”

    “还不知道……”韩忠彦沉声道,“不过猜也能猜到,一定是承担下所有的责任,然后再鸣冤叫屈,以死明志!”

    李格非问:“以死明志?他这是……为了保住吕嘉问?若是那样,他倒是个孝子了。”

    韩忠彦点了点头:“本朝孝治天下!孝为百善首,一孝遮百丑啊,这回新党倒是扳回一局了!”

    武好文也紧张起来了,他隐约也能猜到州北军营大火背后隐藏的真相!这个案子本是铁案,可是现在吕大孝子一死,又来个以死明志,这铁案可就不大铁了……

    ……

    同一个夜晚,从界河商市返回的武好古一行已经过了黄河,到了郑州州治所在的管城县了。

    从界河商市南下走陆路是不应该经过郑州的,不过武好古这一路是沿着界河—黄河—汴河而行的。这是从界河南下开封府的水路,也是将来开展界河—开封府贸易的生命线,所以武好古宁愿绕道也要考察一番。

    郑州在北宋历史上曾经一度撤销并且将所属各县划入开封府,还曾经充当过所谓“辅郡”(大概是辅弼开封府的意思)。总之,就是个繁荣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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