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第4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氏急道,“嫂子你再胡说!越来越让我的脸没处放了!你们拿我不当人,凭什么往高大人和柳夫人身上泼脏水?”
她嫂子说,“你倒会说,咱们老谢家,穷是穷了些,但是穷得有骨气。也从不向人无故低了头过,你能住到了高大人家里来,我们做哥嫂的就能进高大人的这个门!这个理,就是我们喊便了整个牧场村,也讲得出去!怎么,我们到妹夫家串个门,柳夫人还没拦,你这个亲妹妹倒拦着了?”
高畅本来就对这里面的来去不很清楚,刚才问谢氏她又不说,因此这时也不好掺活,就在一边看着。
谢氏难过得就要哭出来,央求道,“嫂子,你和我哥就回去吧!别再这里现眼了。”
她嫂子见来了这么久,也不见高大人出来,知道是不在家。又以为柳夫人是个脾气不错的人,胆子就又大了几分。听了妹妹的话把眼一瞪说道,“怎么?我们老谢家把你养到这么大,你也生了孩子,就忘了家里的养育之恩了么?”
柳玉如听了早把这两人的来意猜个几分,问道,“大嫂你说你家里穷也穷得有骨气,这个我倒信了。我听高大人讲,村头窑上夜里敲了锣找人挖地基的时候,连你们的妹子拖了带病的身子、背着个小孩子都到外边来找活,倒没见你们谢家哥们出来露个面,当真是有骨气得很!你们的妹子病着时,一家三口把她往外撵,现在看她有了个好点的落脚地方,就又来攀亲。你说你想小甥女,她们母女无依无靠的时候,你们想过你们的小甥女吗?”
二人让柳玉如一番话问得有些脸上挂不住,见谢甜甜在地下玩,谢氏嫂子就向着小姑娘伸出手来,嘴里说,“女娃,来来,到舅妈这里来。”
谢甜甜本来独自在地下玩,听了她的话,不但没有过去,反而起身跑开,嘴里叫着,“不去……坏!坏人!”
让一个不懂事的小娃娃这么一说,谢氏哥嫂也有些恼,又听柳夫人方才的话只拣自己夫妇的事来说,倒不曾反驳“妹夫”一事,心里认定自家的妹妹一定是与这位高大人有了交集。
当下把从小甜甜那里受来的羞臊往怀里一揣,又理直气壮冲了谢氏道,“我们知道,你现在攀了高门大户了,瞧不上哥嫂了。但是你侄子不至于不认吧?他眼看就十七大八了,连个媳妇都没有,还不是都嫌咱家里穷?你就心软一软,把你花剩的大钱给你侄子几个,好让我们把那几间不成样子的草房整治整治。你娘家过得红火些,那也是你在高大人家里的脸面。”
柳玉如怒道,“你们自己不要脸,跑到我和谢姐姐这里来找脸,自己穷疯了,还说得这样有骨气,当真你们就不知道廉耻是什么了?”
谢氏嫂妇把腰一插,回道,“要说到廉耻,我们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这妹夫,身为朝中命官,三番五次提了鞭子、领了仆人打上门去,把我妹妹抢了来,就顾了廉耻么?他接了妹妹来,可曾有个三媒六证?他堂兄高老爷丢下的那几两碎银,就当了聘礼么?今天事不说清,我们就豁出脸去,到村里挨家挨户去说道说道!”
谢氏是个老实人,这时只会抽抽噎噎的哭。柳玉如也气得反而笑了,“我们高大人就是接了你妹妹来了,也没有三媒六证,那么大嫂想怎么样才罢休,你说说看。”
谢氏嫂子立刻说,“也不多,只要给她侄子娶亲用的银子,拿出五十两来,我们就不再说什么了。”
高畅在旁边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清楚了,当时杏眼圆睁,手指着谢氏哥嫂骂道,“我兄弟是朝中命官不假,他也接了你妹妹不假,看把你们能的!我兄弟已经三媒六证地娶了玉如妹妹,难道再纳个妾还要这么费周折么?你到街上去打听一下,谁家纳妾还要三媒六证了?”
谢氏嫂子见高畅半天没有搭话,以为是个不相干的人,这时听了高畅骂,也毫不示弱道,“你又是谁?狗逮耗子,我们家的事用你来管?”
高畅从小到大哪里让人这样骂过,闻言跨上一步去就打了那女人几个耳刮子,骂道,“怎么不用我管,你到我兄弟家来胡闹,我就管得!”
谢氏嫂子往地上一坐嚷叫起来,“不好了——打人啦——到妹夫家让不相干的人打啦——不给个说法定要见官啦——”
谢氏大哥也开了口,挽着袖子道,“要是妹夫家人打倒可忍,你是谁,这么张狂。让你打我婆娘,我不饶你了!”跃跃欲试。
再看高畅,回屋由墙上摘了乌龙刀,出来骂道,“我是谁?让你知道,当今皇帝是我姥爷、公主是我娘,看我不光打了你,今天就砍死你们,就逼着你们去见官,正好把你们没脸的事说道说道。”
谁知高畅又不识乌龙刀的消息,抽了几下也拔不出刀来,往地上一扔,跑到厨房随手拿了根两尺长的擀面杖,没头没脑地往二人身上招呼。
谢氏哥嫂一个小户人家,哪里听过这么大的来头,单一句“皇帝公主”,就把脑筋吓乱了。再看那根棒子下来,绝不像虚张声势,棒棒往脑袋上打来。谢氏哥哥一把拉起媳妇,起身就跑。
高畅骂,“还敢要五十两银子,今天姑奶奶给你们这个——”抖手将擀面杖掷出去,打在谢氏大哥头上。她大哥也不敢停,一溜烟跑了。
高畅站在大门口骂了一阵,想想自己兄弟怎么会招上这么多的事。随即也纳闷,自己为什么一口一个兄弟,还替高峻那头驴打起了抱不平,有些奇怪。再看看院里谢氏哭、柳玉如劝的,也嫌心烦,就往牧场里走来,想看看高峻让拿剑女子追到哪里去了。
柳玉如好半天才劝住了谢氏,拉到屋里坐下,想想谢氏带了一个孩子,哥嫂又这样,心里替她感到可怜,不由地问,“姐姐,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你总不说,让那个王八在外逍遥也不管你们母女,不便宜了他!你说出来,好歹高大人也认识几个人,或者能替你出了头,最好是让他认了,对甜甜也好是个交待。”
谢氏这些日子认清高大人夫妇是好人,又见柳玉如话语真诚,再也不能不说。她由自己怀里摘下一面牌子,不知是什么木质。坚硬似铁,由丝绳子穿着。递给柳玉如,“我也不知这是什么,不过是他给我留下的。”
柳玉如接过来,看这块牌子背面刻了一头麒麟张牙舞爪,旁边一排小字刻了日子“贞观十三年十二月”。正面刻了六个隶体阴文:“交河道总管侯”,油着金漆。
柳玉如手一松,牌子掉到地上,愣愣地半天没有说话。心里像是让刀给捅了一下,一滴一滴淌下血来。
贞观十三年,自己正带了六岁的儿子,在家里日日替他姓侯的祷告,祝他旗开得胜,平平安安。原来他除了打仗,还有时间做下了这事。
谢氏惊问,“姐姐怎么了?”
柳玉如回过神来,拾起牌子看了看,“你还让谁看过?”
谢氏说,“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能让谁看?是拿柳夫人知心,才独给你看了。”
“高大人看没看过这块牌子?”
“连我哥哥都不知道,怎么会给高大人看?姐姐你要说什么?”
柳玉如说,“不瞒姐姐,我们流放到西州前,就在长安,你这牌子,是个叫侯君集的将军给你的不是?他如今已犯重罪,满门抄斩了!你还在傻等。”
谢氏一听柳玉如一见姓就说出了名字,知道不是假的。哭道,“我根本就没有等谁,当时的事也非我自愿,更不会去找他。我留了这牌子,也只是想将来甜甜长大了,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
“你知不知道这牌子如今是个祸害?让人知道了,不但你因与他牵连不能活命,就是小甜甜也不能幸免!”
“姐姐,我是小户人家女子,不懂里面深浅,你给我出个主意吧。”谢氏央求道。
“这件事从今天起你就忘个干净,对任何人都不能说了,甜甜长大了也不能说,不然她就是罪臣之女,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包括对高大人更不能提半个字……不然连他和我都牵扯不清了。”
谢氏听了连连点头。柳玉如从厨房拿了劈木柴的斧头,亲自找背人的地方,砍了半天才剁碎了扔进了灶里。问,“姐姐怎么遇到的他,能细说说吗?”
“那年,朝延来了好多兵马,围了西州城攻打,他带了卫队,驻扎在这个村子里……我记得清楚,他就住在这个院子。”柳玉如浑身一颤,又听谢氏说:
“前方有好多下来的伤兵,浑身是血,有不少血衣要洗。还有一些将官的衬衣,都是村里妇女洗了换些大钱。我母亲那时健在也领了来洗,平日都是她来送干净的衣服,正好那天她脱不开身让我跑一趟。正好让他骑马回来撞见……他们杀人如麻……他又力大如牛……我哪敢说个不字!说了又有何用!”
柳玉如听得满脸是泪,谢氏只当她是为了自己的事难过,反过来劝柳玉如。二人说话至后半夜,才惊觉高畅没有回来。正在乱猜,就听院门被人踢开,几个人抬进一个人来,并喊,“高夫人,高大人出事了!”。
柳玉如跑出去,见被抬着的正是紧闭着双眼的高峻,也没穿官袍,身上衣服沾满了草灰。
第052章 玉如秘法
柳玉如一看,为首的正是牧丞刘武,惊问,“刘大人,高大人他怎么了?”
刘武说,“我正在牧场我的屋中服侍……忽然检草房起了火,我也出不去,好半晌火才救灭,听人嚷嚷着高大人出事了,这才跑过来。(全本小说网,https://。)”
有一个随着抬人的善政村村民说,“一垛草大火起来后,我们正因没有水桶,着急水供不上呢,高大人骑马赶到,把人分开两拨儿,他自已跳到大火后面叉草。后来明火压下去,一片浓烟,等烟散了找不见高大人,发现他晕倒在火灰里,这才救出来。”
刘武说,“夫人,为今之计,只能等大夫。我已让冯征骑了马出去请了,本村却是没有。要是我们有高大人一半的本事,可能高大人早就醒了。”刘武本想说高大人救刘采霞的事。想起高大人让保密,又不往下说。
柳玉如一见高峻这样昏迷,吓得浑身都软了。把高峻放倒在床上,拍了后背按人中,按过人中拍胸前,又拿热手巾给他擦脸,高峻就是不醒。听听心口窝也没有心跳,探探鼻息也感觉不到,只有身子尚热。
不知过了多久,冯征把一位白了胡子的大夫扛进院来,把他往屋中一放,大夫都站不稳了。冯征红了眼说,“把你毕生的本事都拿出来,要是救不过来,我把你绑在林子里喂狼!”
人们都去了院外也不散去,屋里只有柳玉如、谢氏和大夫。看着老大夫把脉。柳玉如担心高峻,谢氏想着好人怎么这么命苦,两个女人都不停地抹眼泪。
大夫把了半天脉,又翻翻高峻的眼皮,自言自语道,“真是怪了,瞳孔没大,身上也没烧得厉害的地方,身子也热,怎么就不醒。”
柳玉如哭着问,“老伯,他身子热,是不是因为是火烤的?怎么也不见他有口大气?”
“他这症状,老夫也没遇到过,一般从火里过去的人,都是凭天由命。死就死了、活就活了。并不是几剂汤药能管了事的。要是淹了水,倒可以悬起来控着。”
这么一折腾,天光已然大亮。柳玉如说,“那你也不能干坐着呀,不能扎扎针么?你不做点什么,我们更没办法了!”
老大夫想想,又把了会高大人的脉。最后下了决心,掏出针包儿,哆哆嗦嗦在高峻的两个肩膀上各扎了一针。不想不见效果,反倒是摸着高峻的身子越发地凉了。吓得收了针道,“夫人,小老无能,钱也不收了、喂狼也情愿了!”
柳玉如一听,反倒不哭了,只是让婆子烧了水端进来,让人都出去,自己关了门。拧了热毛巾把他脸和身上擦干净,又找套干净衣服给高峻换上。
刘武、冯征等人在院子里不见夫人开门,又不能叫。心里想着高大人恐怕是凶多吉少。各人想着与高大人的往事,一个意气相投的兄弟一样的上司最后竟是这种局面,又感觉刚刚见到亮光的路又漆黑一片,都是十分的伤感。
柳玉如坐在屋里高峻的身边,呆呆发愣。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转眼就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原来有他在时自己觉着生活就没有犯愁的事儿。
虽然他总不在家,但是柳玉如只要想想他还在牧场里,自己就能踏实在睡着觉。夜深人静时也暗自想过,这辈子的命运总算有了转机,苦尽甘来了。
谢氏的秘密虽说让自己难过了一阵,也恨过一阵。但那一段早就烟消云散的生活又怎么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