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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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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事总有例外。”接话的是荣国公府的辛三娘辛瑶瑶,正是圣人要说给七皇子的王妃,姿色平平,也难怪七皇子一直看不上她,可她十岁起就管着荣国公府那么大一个烂摊子,为人精明自不必说,给七皇子当王妃,不说是七皇子之福,但比起宋氏来,却是不可多得的贤内助。这场闹剧她始终旁观,心下佩服杜且的大智若愚,一场一触即发的矛盾被她以四两拨千斤之力,须臾间云开雾散。大长公主有了台阶,厉家郎君也不会因为顶撞大长公主而获罪,却又以博得满堂的喝彩。这样的人生赢家,辛瑶瑶不由得羡慕。能得曲灵源的看中,也是在情理之中,全然没有必要为此而再遭那两位公主的记恨。

    说到底,辛瑶瑶也看不上皇家。

    “横竖我家妹妹学艺不精,定然要输得很惨。”虞氏实话实说,不想再让杜且锋芒太露。有厉出衡的袒护,杜且已经足够风光。

    “不如我们也去看看?”辛瑶瑶对虞氏说。

    虞氏带上堂妹,“这有何难。”

    虞家是武将出身,家里的孩子到了一定年纪都会被送到军中一段时日。男女大防没有其他世家的忌讳那么深,平日也都是一大家子围炉而坐,到了前堂全无生涩无助之感,落落大方地站在杜且身后,旁观棋局。辛瑶瑶更是处之泰然,一个十岁掌家的女君,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识过。

    从内宅走向前堂,加入那一方不属于她们的天地。

    前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杜且与曲灵源的对弈上,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三人的到来。

    杜且的棋路师承曲灵源,执黑先行的她,并没有刻意掩饰,曲灵源楞了半晌。微微抬眸,可杜且没有躲闪,浅笑以对,全无尴尬的神色。曲灵源顿觉有趣,就好似与自己对弈一般,他甚至可以提前预知杜且的下一步棋。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和他自己研究棋谱有着天壤之别,他在猜测的同时,也希望杜且能给他惊喜。杜且似乎也看出他的探究,仍是没有改变棋路,按部就班。

    围观懂棋的人也觉察出意味,不禁对杜且刮目相看。

    不为她的棋艺精妙,而在于她用曲灵源的棋路与他对弈,无论是输是赢,都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棋局。试问,曲灵源战胜了自己,这算是输还是赢呢?

    这就是杜且的精妙之所在,而她的棋艺如何倒在其次。

    一局终了,曲灵源投棋认输,“曲某输了。”

    厉出衡长舒一口气,“多亏娘子,这一个月的棋石不用洗了。”

    杜且把手拢在袖中,欠身施礼,“是妾投机取巧了。论棋艺。妾赢不了郎君,故而分散郎君的注意力,侥幸赢了一目。”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兵不厌诈,曲某只要结果论输赢。”曲灵源是一个迂腐的人,是非曲直自有他的一番道理,“这样吧,既然是曲某输了,嫂夫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杜且说:“不知郎君能否收妾为徒,向郎君拜师学艺。”

    “这……”曲灵源迟疑片刻,为杜且的泰然处之而暗自叫好。自他十四岁出道以来,未尝败绩,今日输在她之下,她本该摇旗呐喊,顺势而上,却只是要拜他为师。

    “妾曾经看过郎君数场对弈的棋谱,才有了今日这盘棋,能投入先生门下,是妾唐突了,但还望先生能够破这个例。”杜且连称呼都改了。

    “你知道曲某不收徒弟?”

    杜且说:“先生曾说过,手谈一事并无技巧传授,关键在于用心领悟。既是领悟。一个参透太慢,还愿先生不弃。”

    厉出衡扬了扬眉,上前对曲灵源说:“大不了,厉某给你洗一个月棋子。”

    曲灵源大笑,“莫归出马,曲某怎敢不从?”

    杜且并不知道厉出衡和曲灵源还有交情,从他们的言谈可以看出,似乎交情非浅。

    杜且侧过头,与厉出衡相视一笑,厉出衡轻抚她的发端,笑容宠溺而又温柔。

    杜且一战成名,令内宅的三位公主意兴阑珊。还未等到开席,已经浩浩荡荡地携着宫人内侍扬长而去。

    汝阳公主回宫后大发脾气,跑到东宫和太子大吐苦水。她自幼被太子带大,受了委屈,太子会替她出头。无论她想要什么,都没有得不到的,纪澜不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得到的。可得到的人,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又有什么意义。

    “必须让纪澜彻底死心!”汝阳公主目露凶光,她恨杜且,恨杜且占据了纪澜的心,恨杜且有厉出衡那样一个一心一意待她的夫君。明明她才是天之骄女,可凭什么杜且就能轻易地得到她梦寐以求的郎君,甚至还让曲灵源为她破例。

    太子披头散发,赤足立在宫中,神情阴亵森冷。他被罚面壁,但消息还是源源不断地送进东宫。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良妾,宋家的倒台,都把矛头指向了七皇子。而七皇子的心思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他就算是做了,也不会让太子知道是他。可这些事情发生后,七皇子立刻浮出水面,而他也没有否认,大有与太子分庭抗礼之势。

    太子静下心来,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

    真正从整件事情中得益的,只有厉出衡,他终于娶到了杜且。

    “这还不容易。”太子阴测测地笑了起来,“你尽管做你的待嫁新娘,剩下的事情交给孤。”

    太子目光的杀意,连汝阳公主都遍体生寒,小心地问道:“皇兄要做什么?”

    太子道:“既然不能为孤所用,那就除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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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岳父大人的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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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下了月余的雪终于停了,放晴两日之后,天却出奇地冷,檐前屋瓦积雪未化,日头当空,却驱不散那份彻骨的寒意。

    厉出衡已经有数日未曾出门,一来是雪路难行,二来是想不让别的事情分薄他的新婚时光。只是不知不觉,今日过后,他就不能时时刻刻守着她。

    杜且平日也没有太多事情,可自从在虞府的寿宴引起一场不小的哄动后,京城贵女圈的邀约如雪片般纷至沓来,以能邀请到这位曲灵源的高徒为荣,连他这个大梁最显赫的厉氏子孙都要退避三舍,足可见世态炎凉。

    可杜且却一次都没有应邀,毕竟她还在新婚,能毫无顾忌的耳鬓厮磨的日子并不多,她不希望太多的俗世纷扰打扰到他们的新婚燕尔。

    以前她拼了命想要在贵女圈拥有一席之地,即便是有了曲灵源这个师傅,也从不见京城的社交宴会沙龙纷纷邀约。想来前世她的拜师有几分仗势欺人的意思,看待她的目光大多是鄙夷和不屑,尤其是杜如笙用不光彩的手段设计让纪澜娶她,更是让她这个清远侯夫人备受质疑。在清远侯府的十年期间,除去纪太夫人在世的五年,剩下的一半时间,她都属于被遗忘,开始是以居丧为由,而后礼尽三年也再无人记得她这个清远侯夫人。她曾经努力地想要走进京城的社交圈,努力了十年之久,却比不起她与曲灵源堂堂正正的一场对弈,还有厉出衡对她毫无保留的袒护。

    而今她放下过往执念的时候,那些她曾经让她费尽心思的风光,却不期而至。

    只能说,造化弄人。

    厉府远不及清远侯府的奢华精致,但小日子波澜不惊,除了何氏时不时过来冷嘲热讽一番,从厉出衡手中要走一些银两。

    杜且至今还是没有见过厉以坤,可是从厉出衡的态度来看,似乎并不想和叔父一家闹得太僵。杜且也就没有主动挑起矛盾,与何氏撕破脸。

    一早,太傅府来人把厉出衡叫走了。甘赋冲的召见,厉出衡不敢不去,依依不舍地搂着杜且一番缠绵,这才披了大氅,乖乖地让杜且给他带上新制的手衣,裹得一身严严实实,这才安心放他出去。

    “早些回来。”杜且临行依依。

    厉出衡忍不住抱怨,“天这么冷,真是不想去。”

    杜且拉下脸,“赶紧走。”

    厉出衡这才推门投身风雪,频频回头。杜且倚门送别,难舍难分。

    年关将至,给各府的年礼也该准备起来。杜且本是想明日厉出衡休沐结束,她再仔细把虞墨给她的嫁妆登记入册,把哪些适合送礼的都挑出来,把银子省下来。厉出衡这一走,屋子顿时空落落的,她吩咐红袖把午饭准备出来,又让青鸾把厉出衡的官服拿出来,她看左右无事,便带着白芍和紫鹃去清查她的嫁妆。

    她嫁得匆忙,厉出衡在厉宅的这处院落不够宽敞,进门时送嫁的队伍就把她的嫁妆扔在垂花门边的一处耳房。耳房是锁着的,钥匙还是从何氏那里拿来的,白芍之前进去过两回,大略清点过,只等杜且确认之后再登记入库。

    杜且带人过去的时候,和何氏打了个照面。

    何氏仍是打扮艳丽,一头的金钗金碧辉煌,就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多俗气。

    杜且施了一礼,叫了一声婶娘,何氏冷哼,“在这宅子里,你还是乖乖呆在苍松院,别老出来晃荡,其他地方的奴从和婢女都是我家请的,你这随便一脚又要让人忙里忙外,没有大奶奶的命,就不要干大奶奶的事。”

    杜且说:“整个宅子能供婶娘使唤的人不超过二十个,两位姐儿各有四名婢女,厨房二名厨娘,还有叔父身边伺候笔墨的书童和马夫,婶娘确实是没人可以使唤。”

    何氏的脸色都变了,“你……你……谁说府里只有二十个。”

    “不是二十个吗?”杜且略一沉思,“确实没有二十,只有十六人而已。平日里两位姐儿各有两名粗使的丫鬟要打扫整个厉宅,也确实是很难为她们。”

    说起整个昭阳坊的厉宅,足足有两个大将军府大,可府里的下人却只有杜府的一半不到。不要看杜如笙一个四品的武将。他早年行军,府里有一半的杂役是他在军中的旧部,或是年老体弱,或是伤病缠体,都被杜如笙留了下来。别看杜如笙一心巴结权贵,但对部下还是极好的。只有大将军府一半大的杜家,奴从和侍婢都是按照权贵府中的配比。因之前是平氏掌家,刻薄杜且,但杜乐身边就有八名婢女。

    反观这个位于京城最繁华地段的厉宅,却显得寒酸而落魄。树木参天,却不曾修剪。花卉满园,却杂草丛生。雕楼画栋,却掩于尘土。

    何氏从厉出衡那里要走不少的银两,每回都说是修缮和清理,可厉家的大门上那块御赐的牌匾后面都让燕子筑了巢,如今燕已南飞,却从不见人清扫干净。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总之,你守好你的苍松院就好了。”

    “妾也是这么认为的,以后还请婶娘不要总到我苍松院来,我院里人少,没有人手可以伺候婶娘茶水。”杜且没有办法阻止厉出衡给她银子,但划下楚河汉界也不是什么坏事。

    何氏拦住她,说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和自己的侄子商量事情,还要经过你同意吗?有本事你们就搬出去住,不要赖在这里不走。”

    杜且微微蹙眉,“婶娘的话妾也听不下去,这是厉家的祖宅,先皇御赐,但凡是厉氏子孙都能在此居住,又非你一人之厉宅,何必咄咄相逼。再说了,我和厉郎不住在这里,婶娘从何处去要银子?有了银子还堵不住你的嘴,还敢赶人,要不要该请厉家的族长来评评理。”

    “你家那位不过才是六品的小官,还是职司工部,日后若是落到我家那位手里,想要升迁只怕就没那么容易。”这才是何氏的倚仗,厉以坤是吏部的郎中,品级没比厉出衡高出多少,但他在吏部,掌着京官的考核升迁,若不是她在内宅,手不能伸得太长,而厉以坤又从不与同僚往来,她还能看上厉出衡那点微薄的银子。

    杜且懒得与她做口舌之争,直接绕过她,进了耳房。可何氏还是不依不饶地跟过来,“这地方不是你能用的,不过既然你的苍松院放不下。暂时借给你也是可以的,只是这租金可不能少。”

    杜且一记眼刀砸过去,旋即微微笑开,“要我付租子也是可以的,劳烦婶娘把房地契拿出来,立个字据。”

    何氏目光躲闪,“这是厉家的宅子,还要什么房地契,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若是婶娘没有说收租子,这原也是不用的,你是叔父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是厉家的主人。可你说收租,按照京兆尹颁发的租借令。租户在租房之前都要请房主出示房地契,到京兆府衙门做个备案,这买卖方能算是成立。若是没有经过京兆府的同意,而私自达成契约者,可处五十两到五百两的处罚。”杜且看准了何氏是无知的妇人,随口胡绉,吓她一跳。

    没想到,还挺管用,何氏贼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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