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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灼华年-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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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六章 时机

    从前仗着有胡里亥的资助,大把的银子来去如流水,瑞安不仅懒得算计芙蓉洲的帐目,更是公私不分,拿着国库的官银替自己的奢靡做为支撑。

    此刻今非昔比,到处入不敷出,她也只得从头理一理。

    她便传了一秋与半夏两个进来,命她们将这几年芙蓉洲的帐目大体清算,看能不能略填补些国库的亏空,先解了那几处兵营的燃眉之急。

    一秋与半夏遵命而去,两人心聪手慧,素日的帐目又是清清楚楚,如今重新核对,不过三两日功夫便核查了个一清二白,捧着账簿来找瑞安复命。

    芙蓉洲的银子来得快,去得也容易。十年八年的时间里,从胡里亥那边流过来的银钱约有三千万之数,抵得过国库几年的收入。

    瑞安沉着脸刷拉拉翻着账簿,越翻脸上越是阴霾密布。三千万的巨资,大约一半的银钱修了凤凰台,其余的除却维系瑞安素日的奢靡,还有豢养的伶人与暗卫,再加了填了朱怀武等人的私心,所余已经无多。

    从前的富贵一页翻过,瑞安再瞅着账簿上仅余的二百三十万两白银,第一次晓得了什么叫做捉襟见肘。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挥霍惯了的人如何能耐得住清贫的打磨?瑞安思来想去,不能够就此甘心。

    若叫她将这项银子去填了国库的亏空,往后芙蓉洲间的花天酒地又将如何自处?可若是不拿出来,朱怀武这些人一个一个早些时叫她养大了胃口,如今还须拿银子买着才能听话。

    从前与大阮的那一战,输便输在了最后大阮搬出的红衣大炮上头,因此瑞安这些年明里暗里纵容朱传武开发研制新的武器,还曾私下命人往西本洋购置火药。花在这上面的银钱也占了无数,如今若是半途而废,这些钱便等同打了水漂。

    几处的缺口初露峥嵘,哪一处也叫瑞安骑虎难下,偏是李隆寿不仅做起甩手掌柜,还得着机会便同她比着花钱,一幅今朝有酒有朝醉的模样,有些破罐破摔。

    瑞安苦无良策,只得沉着脸叫一秋先去兑百万两的银票,想要在几个大营前匀一匀,暂时渡过眼前的难题。大体匡算了一下,其余的一百三十万两暂时维持芙蓉洲的开支,撑着一年半载该是不成问题。

    去年加过一次税赋,百姓已是怨声载道。瑞安本想将这征收苛捐杂税的罪名嫁祸于李隆寿,无奈微服私访之即,却发觉连民间都晓得是她深深把持朝政。她嫁祸不成,反而成全了李隆寿仁政爱民的好名声。

    再次加重税赋无异于狠狠打自己的脸,况且去年天旱,田间忆是减了收成。

    可若是维持着去年的水平,单凭着有限的税赋自然不能支撑她的奢靡和越来越大的军需开支。瑞安再三斟酌,当务之机还是要寻求有力的外援,更况且波斯大把的金银矿便这么归了阿里木,让她如何能够死心?

    瑞安便就想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法子,做了两手准备。一则她悄悄派人潜入波斯皇城,想看一看还能否营救胡里亥出狱,再瞅瞅他有无翻盘的机会,依旧不想放弃白花花的银子。

    二则瑞安命礼部派人前往波斯,借着与阿里木商谈开放通商口岸的机会探一探对方的口风,看有没有便宜可赚。

    除此之外,瑞安便就是焦急地等待着黑衣客的消息。照理说黑衣客这一去,不管是否查清了苏梓琴话中那黄口小儿的来头,都该有句下文,偏是算算时日到了大阮该有月余,却连只字片语也没有寄到,让瑞安心里更生忐忑。

    内忧外困,瑞安大觉力不从心。好在如今吃着太医的药,她血崩之症稍减,头也不似从前那般总是发昏,便就催促着将邀请仁寿皇帝前来的国书速速送出。

    此时此刻,远在大阮的陶灼华却是已经接到了经由鸿胪寺馆传来的瑞安的信件。她打开看时,瞧着里头栩栩如生的几幅绘像,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绘像被装订成册,陶灼华忍着怒气一张一张翻了下去。头一张上,云门山麓雾霭沉沉,陶婉如的坟冢正被人挖开,从前立好的墓碑断成两截,被推倒在一侧。

    第二张上,便是一名黑衣侍卫捧出个金丝楠木的骨灰匣子,正在打开盖子。

    再往后还有一张,依旧是这名侍卫倒捧着匣子,簌簌飞灰自里头倾出,撒向云水山麓的沟壑之间,正是瑞安此前威吓的要将陶婉如挫骨扬灰。

    明明先抢了人家的丈夫,又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导致瑞安对一位郁郁而终的女子心存这样的侮辱?陶灼华只觉得自己血往上撞,真想与瑞安狠狠厮打一回。

    她望着绘像上被风扬起的粉灰,只觉得心间一阵一阵的寒凉。若没有苏世贤春节时的暗度陈仓,陶灼华不晓得此刻的自己该是幅什么心情。

    明知道瑞安派人挖开的只是一冢空坟,瞧着那样身临其境的绘像,陶灼华依旧觉得阵阵发寒。胸口一阵反胃,她竟干呕了几声,脸色变得煞白一片。

    陶灼华冷着脸命茯苓点起火折子将绘像毁去,与瑞安的冤仇更结一重。

    八百里加急马蹄匆匆,大裕皇朝邀请仁寿皇帝莅临的国书不过略迟了几日便就送至,仁寿皇帝瞧清了是瑞安借生辰之名邀他故地重游,不由泛起讥诮的笑意。

    早便是迟暮的美人,如今又瞧清了她的蛇蝎心肠,仁寿皇帝如今避之不迭。瑞安却总不相信自己韶华早逝,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仁寿皇帝欲待置之不理,只因如今两国依旧维系着面上的友好,到也不好一口推拒。他对瑞安自是再无半分情谊,更不想与她鸳梦重温,这一趟大裕之行自是断然不去。

    帝王心思缜密,偏就从这件荒诞无稽的怪事里寻出些契机。他想到四个儿子里头三个已经起用,何子岑与何子岱如今都各有公干,何子岩又被钱将军点名放在了榆林关附近,宫中闲置的皇子便只有何子岕一位,到是大好的机会。

 第四百六十七章 郡王

    许家的一页已然翻过,许馨被金屋藏娇的秘密伴随着先皇后的离世被深深埋入地底。仁寿皇帝冷了何子岚、何子岕这些年,言官们到不再对他们虎视眈眈。

    帝王思之再三,眼望长安宫的方向,严肃的脸上竟露出丝温情的笑意。

    他在心底唤了声许馨的名字,似是要将好消息与她分享,便就命何公公传旨,于深夜之际秘密召见了两位肱骨之臣,叫他们次日朝堂上如何如何。

    翌日金銮殿上早朝,内阁里孟阁老便就上了折子。道是七皇子何子岕如今快至束发之年,他三位兄长如今都已经为国效力,他也该当仿效兄长替父分忧。

    此言一出,立时赢得内阁里头其他几位阁老复议。虽有位言官仗着职责所在,重提何子岕的出身,却被孟阁老不屑地斥道:“照你这么说,所谓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成了屁话,犯了错的人都该乱棍打死。七皇子身上亦流着我大阮皇室的血脉,如此对他防范,岂不是因噎废食?”

    那言官被孟阁老一通训斥,又拿不出话反驳,只得灰溜溜地退至原位,脸上如同开了胭脂铺子一般热闹。

    孟阁老辅佐两朝帝君,在群臣中威望极高,他说话虽然粗鄙,却也不无道理。

    群臣们察言观色,如何不晓得这本便是君王授意,哪个肯再当出头鸟惹一肚子晦气,反而随着孟阁老纷纷复议,赞成起用七皇子何子岕。

    仁寿皇帝对自己下的这步棋满意至极,情知此次孟阁老肯出手相帮起了大作用,却却故意斟酌再三才传了何子岕上殿,守着群臣训诫他多时。

    何子岕自是人中龙凤,听得仁寿皇帝外抑内褒,如何不晓得是自己机会来临?他谦恭谨慎,殿上言语对答极为得体,又恰到好处地表露了自己想要建功立业之心,到深为一众大臣赞叹。

    眼见得无人再有异议,仁寿皇帝立时便拟定了圣旨,在上头慎重落了玉玺。

    至于何子岕的封号,仁寿皇帝早在心底盘桓了多年,熬到今日才有机会公布于众。巍巍泰山五岳之尊,仁寿皇帝取一“泰”字,期望何子岕一生福泰安康。

    何子岕自此春风得意,被仁寿皇帝金口玉言册封为泰郡王。大殿上同时传旨,命他做为此次出行大裕的主使,率同礼部诸官,前往大裕向瑞安贺寿。

    金蟒龙纹缂丝袍、海晏河清水浪纹,素日不得待见的何子岕秋香色官袍在身,自是玉树临风。头顶垂落的东珠冠冕微微遮住双目,何子岕瞧不见自己的容颜,却从一众大臣们压抑的唏嘘声中晓得此刻的自己该是多么风华绝代。

    听得耳边不绝的恭贺之声,何子岕脸上的笑意谦逊而从容。男孩子华美的容颜低调内敛,恰到好处的言辞深深遮掩了心底的不甘。

    他承继了许馨无与伦比的美貌,前朝通史倒背如流,论样貌、论才干并不比仁寿皇帝任何一个儿子逊色。因此,他深深感觉,那郡王的封谓所带给他的并不是无尚的尊荣,而是洗脱不尽的耻辱。

    何子岑三兄弟的封谓仿效的是战国七雄之势,分别以赵、楚、齐三字为封号,承载着仁寿皇帝对他们无限的期许。而今日那个“泰”字在何子岕读来,除却仁寿皇帝对他的祝福,更多的却是告诫之意。

    仁寿皇帝要他安之若泰,今生止步郡王而已。他的出身终究拉开了他与他的兄长们的距离,无缘跻身于东宫太子之争。

    仁寿皇帝还未散朝,何子岕受封的消息便在后宫中如风般传扬。

    彼时陶灼华与何子岚正在德妃娘娘处做客,闲闲说起此后不久便要到来的陶灼华的及笄生辰。正自琢磨着要邀请什么人、列什么菜式,锦绫便捧着这道刚刚经由外头抄送的圣旨,进来禀报德妃娘娘知晓。

    圣旨来得虽然突兀,德妃伴驾多年,岂有不晓得仁寿皇帝这些日子的打算?

    她翻开折子阅了两眼,心知何子岕碍于出身,大约要终生止步在郡王的头衔。想着这霁月清风的男孩子那幅澹澹的容颜,德妃到是半替他欢喜半替他遗憾。

    无论如何,于这对沉寂宫中多时的姐弟而言,何子岕的受封都该算做是场喜事。德妃便浅笑着唤了何子岚上前,将锦绫抄回的折子递到她的手上。

    何子岚疑疑惑惑地打开看时,蓦然便泪盈了双眸。

    “泰,子芥的封号居然是泰”,何子岚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只拿帕子轻轻一按,冲德妃娘娘亦哭亦笑道:“父皇当真是用心良苦,这个泰字真好。”

    她立起身来,冲着乾清宫的方向深深一拜,顾不得与陶灼华说话,便就急急向德妃娘娘告退,带着小环匆匆赶往长安宫。

    何子岕领下了这趟大裕之行的主使身份,在金銮殿上聆听了仁寿皇帝许多教诲,此刻正穿着簇新的郡王官袍领着小豆子回宫。

    隔着老远,他便瞧见一树洁白的玉兰花下,立着何子岚袅娜飘逸的身影。

    何子岚紫衣翩跹,肩上柔白色的披帛翦翦随风,眼里却是碎芒晶莹。直待何子岕走近,她含着泪花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七弟,恭喜你。”

    郡王与亲王,虽然都带个王字,身份却有天壤之别。在何子岚瞧来是天大的喜事,对何子岕来说却不过是深深的讽刺。不想伤了何子岚的心,何子岕便就露出朗润若水的笑容:“我的大喜便是姐姐的大喜,咱们进里头说话。”

    方才在德妃娘娘那里只是匆匆瞧了一眼抄录的版本,如今从何子岕手上接过盖着玉玺的圣旨,何子岚小心翼翼地捧着一读再读,早又是珠泪纷纷。

    生怕自己的泪水滴落在金色斑斓的圣旨上,何子岚擦了擦眼睛,依依不舍地将它搁回案几上。

    “子岕、子岕”,何子岚轻轻呼唤着弟弟的名字:“父皇将这个泰字赐给你,便是希望你一生都福泰安康。姐姐没有骗你,父皇心里始终有着我们。”

 第四百六十八章 春雷

    与何子岚的欣喜若狂相对应的便是何子岕的黯然神伤。

    何子岕脸上挂着干净朗润的微笑,瞧着单纯如水的何子岚,委实不晓得如何同她述说,这个得之不易的郡王其实依旧是不能摆脱的耻辱。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却要打从一出生便背负着出身所给自己带来的荣辱恩宠。许家花团锦簇与烈火烹油的盛世,何子岕不曾赶上,却要尝尽这一缕罪臣血脉留下来的终身桎梏。

    轰隆隆的响雷自头顶滚过,方才的晴空万里霎时被大雨滂沱所代替。耳听着春雷阵阵,何子岚脸颊上的梨涡越发深现,氤氲着神彩叠锦的笑容:“子岕,咱们终于苦尽甘来,你听,连老天爷也要来给你贺喜。”

    伴随着撕裂厚厚云层的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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