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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后弦-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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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是浅浅淡笑着的。薄淡的干涩的唇,不过是轻抿了一下,她莺转尘空的声音摇曳传荡过来:“娘娘?休息得可好?” 吱呀作响的木窗,佝偻的灯影,残破的木门恍然深陷,卿世下榻,骤然推开木门。 开阔的晨雾弥漫,掩映墨绿的山谷,起伏的群山,隐约传来瀑布的声响。 山间鸟声啼鸣,接连不绝。猿声凄凉怪异,风拂过带动松声阵阵。 卿世回头突然想到昏迷前最后的事情。明黄的大袍披盖在身上,耳边紧贴着那人的心脏,未央宫门前,人声嘈杂,隔绝中他淡淡的迷离的声音:“朕来处置。” 她被处置到了这里。 帝王的薄唇是苍白如纸的颜色,她几乎想要抬手拂去他紧蹙的眉眼。 想到这里的时候卿世感觉心口有些疼,她抬手捂住,看到莫清溪恍惚的眉眼。 是莫清溪的娇嗔淡笑:“娘娘,他是从未这样的。他有万里江山,帝国霸业,”她眉目间有浓厚的苦痛,“是不应该的,是不应该的……” 卿世有些眩晕。 莫清溪走上前:“这是错误的……娘娘,奴婢要怎么说您才明白?” 卿世抬手捂住了莫清溪的唇,她眉间轻蹙,只是淡笑了一番:“阿溪,莫要激动。吐字倒是要清楚些……”话音未落,卿世手腕骤然一痛,迎面袭来是凌厉的掌风。 空幽的深谷,青绿中终于落了一丝炫目的金黄。 卿世向后倒退了几步,跌入一个怀抱。 那一瞬间她不管不顾,只是抬眼盯着有几丝沉怒的男人。 精致的雕龙玉珠金冠,明黄螭龙绢丝鎏金的长袍,蹬一顶图龙靴,温暖干燥的强抱,莫清溪被揽入怀中。他的衣装好像是刚下早朝似的,来不及耽搁半分,也不知是要耽搁谁。 谈慕笙的声音幽冷愠怒:“不过是一个早朝时间,皇后就找着人发泄自己的怨气了?” 卿世稳稳站定,脖子的伤口好像撕开了些,有些疼,她仍是未觉,淡笑道:“皇上这是哪里话?”她浅浅行了礼,“臣妾要感谢皇上的不杀之恩才是。” “娘娘!”后面急速不稳的男声,是谈越紧蹙的眉头,“皇兄,只怕当时咱们看到的只是那般罢了,皇兄莫要将此事想得太过复杂,”谈越定睛去瞧莫清溪,“阿溪不是没有什么事?是不是?” 莫清溪目光骤然沉冷和暗凝,但唇边的笑意深了些:“自然,奴婢自然是没有什么事,只是……”她目光轻颤,“娘娘可曾记得奴婢刚刚的话?” 卿世看到谈慕笙有些阴寒注视着自己,她心中淡嘲,恐怕这才是真正的谈慕笙。 她抬眸不看莫清溪,也不回答,她侧过身子向谈越答谢,绕过所有人打开屋子的木门,走了进去。 抵在墙面的时候,卿世感觉自己的心脏终于有了几丝动静。 可却是几丝淡淡的,幽冷的,却又顷刻间渗入骨髓的疼。 她这才发现,等待她逐渐走入这帝王深沉的心渊,可怕恍惚的是自己被无形的手掌紧紧攥住,跳梁小丑也跳不出这连环局。 这是她画地为牢。 黔南 流云走入山谷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埋伏。 无数个剑羽朝自己的队伍射来。 她心神一乱,立刻抽出宝剑四挥几欲抵住纷乱的箭雨,宣雀在一旁大惊失色。无数黑衣人拿着硕大的刀朝自己冲来,一双双嗜血的双眼,翻越跳转。 宣雀手臂骤然被刀锋滑过,鲜血喷涌而出,流云心中如同怒火席卷,手中的剑气四乱逼人,她直锁那人的咽喉。 “云子,小心!”是茹素的声音。 肩头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流云踉跄着向前跌倒。 有一双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她凶戾看着眼前的人在她袖口摸索,她大声怒叱:“胆敢偷盗我长清宫玉锦?改日若寻到你,我必定不饶!” 那是世间最美的玉,流光溢彩,碧色影绰。 还带着流云温热的体温,她突然感觉心中缺了一块似的,晶莹纯净的玉落入他人之手,她挣扎着从地上幡然而起。 领头的人见抢到了玉,便比了个手势,就在眨眼间所有的黑衣人都窜入深林中消失不见。 茹素全身都是伤口,流着腥膻的血液,她瘫坐在地上,眉目晦涩不堪。 玉锦传说是昆仑山脉某得道仙人锻炼千万年的玉石,含天地之精华,揽世间千万风采。玉锦出世时是成双的,一个润滑凝脂白,一个沁血朱色红,后来朱色红的那一颗流传许久早已不知在何地,只有这一颗凝脂白的一直传承至长清宫世世代代中。 前长清宫临死时曾说:“玉锦与长清宫共存亡。持玉锦者,长清宫必世代拥护。” 只是倘若这拥护之人是恶人,可怎么办?所以,那人说:“不要弄丢了她,长清宫永生自给自足,不要沦为他人棋子。” 入长清宫时,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身上中下蛊毒,是手心一朵白莲。 如果任何人胆敢忤逆玉锦所有者,这蛊毒可以瞬间侵蚀整个身体,能让人瞬间窒息而死。 唯独卿世没有。她是长清宫宫主,肩负着长清宫千万大将的身家性命。 如今玉锦丢失,尚不知道谁所偷所窃,但必定是一场浩劫。 那天坐在床头的卿世突然心神一荡,呼吸一紧,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陡然在她的脑海中四窜。 是暴风雨来的预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gd1806102(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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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暮,幽空淡境中忽而飘了些雨。 推开门,随手拿了一把伞,卿世走下长阶。青苔亘阶,湿漉漉的青草的暗香,作响着细雨侬语,步入湿濡软泥之时,她才在骤乱中意识到某种棋局早已失控。 卿世转过身的一刻,细雨有些细碎撒在肩头,冰冷的凉意迫使她囫囵的思绪清醒,有几分惊诧染上了眉眼。 玄衣男子执伞走来,他跟他那皇兄定是不一样的,这男子绝美邪佞的眼睛,带着几分轻佻豁达,但让人觉得无意冒犯。皇室弟子向来如此。 脑海中恍惚看到了赐死宣妃晚上的场景,稚嫩的皇子跌跌撞撞跑过去,毒酒沁血,鲜血濡湿了唇角,女子倾城的眸光孱弱,掺着半世的凄怨深沉入眠。 这是谈慕笙的童年。 而就在此刻,谈越有丝恍惚。 心口的头就那样黯然摆放撕扯在那里。他忆起与这女子的第一次相遇也不过是两年头之前的事。那时候她的眉目俨然稚嫩,但是与世无争早已存在。 他惊诧时间怎会有这般让人恍惚的女子。如今亦然,他看着卿世晶亮墨色厚重的双眼,心脏埋在胸腔里永远鼓动起来。 卿世心下微有疑惑,看着谈越寂寥的眉目,心中古井无波,唇中的话语含着怎样也难吞吐出来,只好作罢,转过身踏着来路回去屋子。 推开房门的瞬间,房间骤乱的灯火炫目。 帝王一身白衣斜倚在椅子上,执杯轻啖,狭长的凤眸微抬,暗着嗓子轻笑了声:“皇后去了哪里?不再在房子里呆着了?”他暗沉的目光接着就盯着卿世的脖颈,纱布已然卸了下来,结了淡淡的痂。 “皇上怎么会在意臣妾去了哪里?”卿世抿唇淡笑,执了酒壶再在空盏中倒了一杯酒,酒香浓厚,只手递了过去,“臣妾在意的倒是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皇上怎的不给个准头?” 递过去的一瞬间,他抬手攥住她冰冷的手腕。 酒微倾洒,撒在手背上有一丝滚烫烧灼。 帝王眉目微冷,笑容陡暗,连客套都省了:“卿世,今晚朕带你去听一场好戏。”他起身随意撕了袍子上一条,飞快地系在卿世的眉眼。 他猛地一扯卿世瘦弱的手臂,卿世跌进他的怀里。冰冷的凉风阵阵袭来,那帝王施展轻功在屋檐山涧中纵身飞跃。卿世自从失了内力后再无体会到这种感觉。 但她知道此刻迎接自己的必不会是好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落地的一瞬,卿世的脚步微有踉跄,脚下似乎是瓦砾,受了重力稍微有些松动,轻颤了几声。 帝王扶着她坐了下来。 卿世有些紧张攥紧了帝王的衣袖。 谈慕笙清冽的淡笑顺着空气,扣紧着阴冷,随着寒风迷离传入卿世的耳中。 太监尖细的声音从屋檐下清晰可辨地传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大将苏承恩在祉梁国北部大兴水木,招兵买马,意欲谋反,应以乃谋反罪处以连坐极刑。皇上念北将半生勤恳为国,特许苏家得以获全尸,”太监的声音悠悠转停,“谦妃娘娘?可还听着了?如今还不谢主隆恩?” 幽幽传来女子哽咽凄苦的哭声。 掺着半夜而来的凉风,卿世不禁寒噤了一下。 身边的人身上的凉意似乎卿世没有看见也能感受的到。谈慕笙似乎对这幕情景无比熟络。 “皇上,你为何如此狠心?臣妾如是是陪您三年啊——”苏紫大声哭道。 断续,哀凉,绝望。 官兵急促的步伐骤起,是极训练有素的。 拉扯中,伴随着苏紫凄苦难堪的尖叫。这股暗夜的阴冷无情早已侵入了所有人的心中。 棍棒的剧烈沉闷的响声紧接着就伴随着凄厉绝望的惨叫随风潜入深夜之中。 苏紫悲伤的哀鸣,空气中逐渐遍散开的血腥味。似乎不难想象那女子孱弱凄厉的眉目,鲜血淋漓的身体。 而黑暗就是潜入卿世心中最深沉的恐惧,她甚至在臆想着现在杖杀的一切,这也是身边这男子的高明之处,他似乎总是能抓住人的心里。 棍棒的声音没有半丝减弱,杂乱而快速落在肉体上。 女子的声音也逐渐低了下来。 声音消失的最后一瞬。棍棒声也顷刻间停了下来。那女子死了——只因她父亲是卿元一党。 那女子生时含着金汤勺,披金戴玉,死时确是这般戚零散落。 卿世思绪陡紧,也如是在顷刻间明白。镇北大将一倒,卿元的大半壁江山也就倒了。 也许明日的朝堂就会剑拔弩张,大批零散的卿元党羽会落入帝王的袖口中。 谈慕笙在一点点扼紧卿元的咽喉。就像水煮青蛙,逐渐升温的时候,青蛙毫无知觉。在水越来越烫,最后快要把它烧焦之时。那它永远也跳不出来了。 先帝留给这帝王的第一道考题,他快要解开了。 温热的怀抱,跳动的心脏。帝王不置一词。 “阿笙……”一声暗淡的低吟怎会在一瞬间就脱口而出,卿世恍然未闻,帝王的身体早在那一瞬间就紧绷了起来,“……一切请便吧……” 该收网了,毕竟是命,这是卿家的劫。gd1806102(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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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当卿世再次踏入这深宫未央中才方可知。斜睨下莫清溪柔裙翩跹的弧线,冯涟玉苍白的眉眼顿时遍染在白色的梅林中。 “可知最近几日你去了哪里?”冯涟玉声音有一丝怮苦和哀痛,隆冬,她声音咚咚如同骤碎的白玉,“卿家……卿家……” “无碍。”卿世鸦睫掠影阑珊,抬眸,眸光是如净水一般酝酿着的墨色。 冯涟玉向后踉跄了几下,那绝美女子明眸之下,清淡的参差不变的光,抽丝牵华最幽微的颤动。这世间没有比这更美丽的抬眸。 涟玉说:“苏紫前日被杖死,恐怕天下之人都在看卿相的笑话呢,”她柳眉微蹙,眉目淡上斑斓的铅华,“可曾想到法子再如何脱身?” “莫要担忧了,”美丽的女子揽眉淡笑,白色绸缎骤然四散,她手指倾动,轻抬起便覆上涟玉轻蹙的眉,吐气幽兰,雪白色莹润瘦削的皓腕,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不会有事的……” 那一瞬间,卿世额间沁血的胎记才有一丝幽蓝的光闪现。 万般的妖艳惑人。 冯涟玉转身离开。 时间白驹过隙,到了正午时分,香炉烧灼滚烫,濄旋着的蒸腾热气,散开致命的檀香。 卿世坐在高台之上,看着那女子孱弱蹒跚走进来。 安茹初猛地跪了下来,霎时间声泪俱下:“娘娘,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的错,只怕如今卿相若倒了,这后妃还能有什么好的归宿……”她绝望地说,“如今前朝局势动荡……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绝路……娘娘可要想想办法……” 楮墨在旁边一阵嗤笑。 卿世走下高台,她侧身坐在冰冷的青石面上。 安茹初脸上的粉黛妆容早已花了,空气中都蔓延着她身上厚重的香粉味道,又奈何这悲凉凄绝的哭声缠绕,这两股逼人的气息让卿世厌倦。 卿世淡笑着与安茹初对视:“安妃姐姐今天太着急了……如若卿相大败,也是命里劫数是不是?如今本宫又能做些什么呢?” 安茹初匍匐向前,手猛地攥住卿世的双手,她高簪的头发因为簪子的滑落骤然散了下来,这样一个绝丽的美人如此狼狈,她抖着她无力的声音道:“娘娘,您向来能虎口脱身,如今这次又怎的不能?” 卿世残忍笑着抽回手:“这次真的不能。”局势已死。 卿相必亡。 “送安妃吧……”卿世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安茹初的哭声渐渐远去,就像那日苏紫在棍棒中渐没了声息。 楮墨在一旁笑着:“娘娘定有办法脱身的,宫里的人都说您天生好命。” 卿世心中如是道,这世间又有谁如她这般,早已疏归陌路,却仍有艳羡的退路。 垂暮时分,那帝王再次踏入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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