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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美人剔骨-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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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福斋?”

    许含章对这个屡屡出现的店名很是好奇。

    “许娘子你有所不知,这景福斋是秋日里才开始扬名的瓷器铺子。不知店老板是得了什么秘技,烧制出来的瓷器件件都晶莹如雪,轻巧玲珑,且花纹精美繁复,图案栩栩如生。甫一面世,就倍受追捧和推崇,被文人盛赞为‘玉胎瓷’,而他家的生意,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

    老仆详细的解说着,并没有注意到许含章突然脸色一变,抬眼看向对面的凌准,并与之交换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那老板膝下有一独子,是个风流成性,荤素不忌的,但凡遇着个有鼻子有眼睛的小娘子,就不想放过。采玉跟了他后,俨然成了店里的二当家,天天在柜台里数着钱,同时不忘和男客们调笑,最终纸包不住火,一时心虚就发了病,没几日就死了……”

    老仆尽量用不太露骨的词汇描述了事情的原委,接着很是期待的道,“许娘子,你能否做场法事,给地下的郎君捎个信,让他也高兴高兴?”

    这就是他支开阿蛮,想与许含章商谈的正事。

    “其实用不着做法事的,您只消给他烧烧纸,把想说的话带上就行。”

    许含章不忍跟他直说周三郎早就投胎转世的事实,只得出了个中规中矩的建议。

    “真的?”

    老仆有些疑虑的皱着眉,“这样做,会不会显得不够诚意?”

    “不会。”

    许含章无比淡然的说,“只要心诚即可,无需拘泥于形式。”

    接着把那个试图炼法易形的妖道拖下了水,“有的僧道一味强调法事和排场,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为了敛财,要么就是居心不良。”

    “是啊,是啊……”

    想起前车之鉴,老仆不由连连点头。

    那会儿他差点就上了当。

    要不是有许娘子相助,他只怕早就成了一具死尸,而周三郎的肉身,也会被妖道占据,用来兴风作浪。

    “说来也巧,我今日登门,也是和景福斋有关。”

    许含章顺势转入正题,让凌准把碎瓷片掏了出来,递到老仆面前,把得到它的经过说了下,“我本以为,那绿皮的家伙就是个怪物。现在想来,那恐怕是人……说不定,是采玉的化身。”

    “啥?”

    老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我听伙计说,她是病死的啊。”

    怎么突然就被人挫骨扬灰,烧到瓷器里去了?

    这样的死法,也太惨了点。

    “我还有一事不明,就算她的骨头被研磨成粉,捏进了陶土里,形体也不该变作那幅诡异的模样。”

    许含章的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我怀疑,景福斋不仅在瓷器里掺了骨灰,还动用了某种不为人知的邪术。”

    用活人肉身来献祭,催动邪术,再以骨灰为媒,成功的融进了瓷器中。

    费这么大周章,究竟意欲何为?

    如果只是为了烧制出莹白透光的玉胎瓷,狠狠的压同行一头,那未免太丧心病狂了。

    更让许含章感到心惊的是,遭殃的,远不止采玉一人。

    从秋到冬,不晓得有多少无辜的小娘子被残忍的投进了窑炉中,香消玉殒。(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章 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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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一阵沉默。

    偶尔听见炭盆里传来“哔啵”的一声轻响,是新添的炭被熊熊烈焰烤得迸出了裂纹,火星四溅。

    许含章取过夹子,将残渣拨离了火头,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本以为得到了线索,却勾出了新的疑团。

    既然有如此之多的小娘子在景福斋里‘病逝’了,那她们的家人,就没想过上门讨个说法?

    而街坊邻居为何从未起过疑心,坊间也没有流传出一星半点的消息?

    最让她感到不解的是,若没有采玉提醒,自己便毫无所察,连一丝怨气都感应不到。

    景福斋是用了什么法子化掉怨气的?

    他们造下深重的杀孽,目的究竟是什么?

    是祭祀,还是召唤,抑或是供奉?

    许含章想着问题,自顾自的入了神,浑然不觉凌准正静静的打量着她。

    屋内炭火微红,暖意浓浓。

    她单手撑着腮,秀眉微蹙,纤瘦的脊背微微绷紧了,如脆弱的弦,令人忍不住想轻拍抚慰,让她不要这般硬撑着。

    在遇到他以前,她都是独自应对这些怪事的么?

    不知她有没有遇到过危险,受没受过伤,有没有陷入过绝望?

    如今,她肯让他参与进来了。

    这是不是代表,她已经不把他当外人。不会像在长安那会儿,只一味想和他拉开距离,撇清关系?

    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好了。

    “十一,你陪我去景福斋走一趟。”

    许含章终于从沉思中抽出神来,一抬头,就和凌准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在外独自生活了数年,她早已习惯于别人眼神各异的打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好。”

    凌准却讪讪的扭过了头,耳根又开始发烧。

    阿蛮的目光,顶多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而她的眼波,却会让他溺毙其中,不得挣脱。

    “许娘子,此事我会暗中留意的。若有了消息,就会让阿蛮来转告你。”

    老仆也回过神来,主动请缨道。

    他在益州已扎根多年,想打听点什么,自是很容易的。

    “不必了。”

    许含章何尝不知这一点,却仍是拒绝了:“事情远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您要是贸贸然卷进去,只怕会有危险。”

    说着舒展开了眉头,“况且,我已经有了对策。”

    “什么对策?”

    老仆虽记得她纸符的威力,却还是有点不放心。

    毕竟,她再有本事,也只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

    遇着邪祟,她能轻松占据上风,是没错。

    但这次她要面对的,是人。

    居心叵测,心怀鬼胎的,人。

    管她再会施法画符,降妖除魔,只要和景福斋蓄养的打手们撞上了,就只有伤筋动骨,断手断脚的份。

    其实这还算好的了。

    要是落到那风流的少东家手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周伯,您不用担心我。”

    许含章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接着望向凌准,眼里荡开了融融的笑意,“有他在,我定不会有事的。”

    有他在。

    他在。

    “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全须全尾的回来。”

    凌准感受到了老仆善意的担忧,和许含章对自己的信任,不由郑重的站起身来,对着老仆肃容说道。

    “那我们就告辞了。”

    许含章也跟着站了起来,笑道:“不过我不想喝茶,倒是想尝尝吃阿蛮嫂做的椒麻兔肉。”

    “那东西又麻又辣,有什么好吃的?”

    老仆不赞同的摇头,“依我说,还不如摆一个大暖锅,大家凑在一块儿,涮些新鲜的鹿肉羊肉,再烫几颗鲜嫩的菜心……”

    “那就这么定了。”

    许含章笑意渐浓,向老仆挥了挥手,“我明天就带上宝珠她们,一道过来。”

    “哦,那我让阿蛮提前把汤底熬上。”

    看到她胸有成竹,云淡风轻的模样,周伯不由安心了很多,很上道的没有再追问对策的事。

    或许是,天机不可泄露?

    所以许娘子才没有细说,而是用别的事来带过了?

    ————————————————————

    雪渐渐停了。

    “你和周府的人,很熟?”

    凌准将伞合上,低头望着她,眼中浮现出温柔的神色。

    无论是阿蛮,还是周伯,都待她极为亲切随意,毫不作伪。

    他们是有眼光的。

    她,当然值得被这样对待。

    “我刚来益州落脚,就知道周府的存在了。”

    许含章仍撑着伞,只露出一小半明媚的侧脸,仰起头看他,“那时周三郎才还没下葬,灵堂上空便笼罩着一股阴郁的邪气,我用灵识去观察了两回,却一无所获。”

    直到第三夜,她才候到了妖道的出现。来无影,去无踪,身形如烟。

    不过是最低级的障眼法,但凡是个有点道行的鬼魂,就能轻松的做到。

    偏活人不知情,只会敬畏不已,奉为神迹。

    “我没有立刻对他动手,是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含章很想知道,他会如何“复活”周三郎。

    本以为他会精心布置绸缪,一环扣一环,结果却是以命换命,借尸还魂的老一套,还需要一个活人的性命做引,才能在周三郎身上真正的醒过来。

    他的手段,委实是不够看。

    要知道应国公府的“穿越女”邪祟根本用不着这些花哨的名目,只要她想,就能任意占据别人的肉身,霸道蛮横的活下来。

    和那位一比,妖道简直是渺小成渣滓的存在,根本不值得她亲自出马。

    于是她准备好了纸符,在适当的时机塞

    给老仆,还故意说了些神神叨叨的话,唤起他对妖道的疑心,还有对求生的渴望。

    然后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

    妖道伏诛,美妾四散,想投奔好前程的下人们走了,而愿意留下的,都是厚道良善的。

    很快,府里回归了往日的清净祥和。

    “我有一事不明,那妖道为何执意要在周三郎身上复活?”

    凌准不着痕迹的往许含章面前凑了过去,认真问道。

    既然在一个死人身上复活,是如此麻烦而有风险的事,那妖道怎么不换个将死之人,或是病弱之人来下手?

    “因为,周三郎纳了好多貌美的小妾。”

    许含章忽然严肃起来,“我原本以为,拥有太多小老婆的男子都不会长寿。后来一看,岂止是不会长寿,连死后都不得安宁,棺材板都差点压不住了。”

    “……”

    凌准愕然的看着她。

    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好不正经的内容,这样,真的好吗?

    “能成为邪祟,久居人间而不散的魂魄,心底都有很强烈的执念。”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腹诽,许含章下一瞬就开始说起了正经事,“像国公府上那个,就是一门心思惦记着要在男子面前争宠出风头,所以才一次次的瞄准了好皮相的小娘子下手。”

    如果换了许含章是她,那定会先占据了男主人的肉身,然后坐享其成,等各路小妾通房来自己跟前大显神通,争奇斗艳,光想想就觉得好不快活。

    “……”

    凌准无语的扶额。

    这才正经了多久,就又开始跳脱了?

    不过,还真是挺可爱的。

    类似的言行若放在别的女子身上,会显得轻浮不自重。

    可轮到她,就是浑然天成,理所应当的率真和有趣,丝毫不会让人往不该想的地方揣测。

    是她本就有这样的魔力,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

    看着她明艳的笑靥,凌准的心不禁跳漏了一拍。

    “而妖道的执念,就是美色。旁人的肉身再好占,也比不得周三郎身边风景独好,百花齐放。”

    许含章抿起嘴角,微微一笑,“十一,你可要引以为戒啊。”(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一章 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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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会和他一样?”

    虽然知道她是顺势开了个玩笑,但凌准还是想为自己的立场辩解一下,“我如果认定了一个人,便不会给自己留下回头的余地,更不会东张西望,扯上那些有的没的。”

    说到这里,他暗恨自己词汇的匮乏。

    什么回头,张望,有的没的,连在一起压根就毫无诗意可言。要是能打动人,那才是真见鬼了。

    “哦……”

    果然,许含章听了后没什么大反应,只打量着不远处一家店铺的招牌,笑着说:“我们到了。”

    若换做是先前在庭院里四目相对的情形,再配着这笨拙质朴的剖白,她可能会浮想联翩一下。

    可惜现在她满心都惦念着瓷器的事,无暇去注意别的。

    鹿皮小靴碾过一地洁白的碎雪,踏上了低矮的台阶。

    “这位娘子,里面请。”

    掌柜早就从半开的窗户里看到了袅袅行来的她,又观她穿戴虽不甚艳丽打眼,却样样都是极上等的料子,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殷勤,将厚重的门帘一挑,笑容可掬的招呼道。

    随着门帘卷起,一道暖烘烘的气息立刻从屋内溢出,将许含章兜帽上粘着的雪粒熏成细小的水珠,有几滴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倏地滑落,沾湿了披风上缀着的银鼠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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