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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大讼师-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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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九言砸了砸嘴,看着桂王苦笑道:“王爷您真是小妖精,下次变身前,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桂王冲着她挑了挑吊梢眼的眼角,一脸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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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千里追寻(一)
  “一会儿再找你算账。”杜九言白了他一眼,在他身侧低声将条例背诵了一遍。
  桂王哦了一声,挥着手道:“行了,走吧走吧。”
  杜九言回道原位,窦荣兴看着她一脸疑问颤颤巍巍地问道:“九哥,这……桂王爷又来了?”
  杜九言痛心疾首地点头,“嗯。”
  啪!桂王拍了惊堂木,喝道:“杨长胜自杀构陷一事,已查明原委,有证据两项,辅证明确,本官现判定如下:按《周律、刑律、诉讼、诬告》条例,杨长胜涉构陷诬告他人凶杀,罪证确凿,念其已身故,故本官不再追究。是以杨长弓无罪,当堂释放。”
  杨长弓老泪纵横,扑倒在哭无声哭泣。
  “杨长胜之子杨坡,一罪为其父构陷之罪帮凶,二罪,其致使十一岁一下幼童身亡,按《周律、刑律、人命》,判斩刑。”
  杨坡抬头,看向刘县令,又看向杨长弓,满目杀意。他抿着唇,忽然朝杨长弓扑了过去,手中的钉子一晃而过……可不等他人到,跛子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随即两个差役上前来,将杨坡摁住。
  “你该死,你该死。”杨坡指着杨长弓道:“要不是你,我的妻儿不会死,我父亲也不会死。杨长弓你就活着,下半辈子你也会夜夜噩梦,生生不宁。”
  杨长弓捂脸大哭,“我错了,错了啊!”
  “我不该为了那半丈地,与他斗了近十年。不就半丈地,却弄的两家家破人亡。”
  “我蠢,我太蠢了!”杨长弓想到自己死去的孙子,不停的捶着自己的头。
  杨坡哈哈大笑,指着杨长弓道:“你现在知道错了?你应该去死,杨长弓我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够了啊。”杨三强冲了进来,指着杨坡,道:“当年是你家先抢的我家的宅基地,我奶说了几句,杨长胜骂的话有多难听,活生生将她气病倒了,不过半年她就去了。”
  “那地是我家的,我爹半夜砸墙是不对,可他只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你现在还有脸说我们。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么多年,你们做了多少龌蹉的事?你妻儿死了,和我家有什么关系,那是你们的报应。你们自己承担不了这个痛苦,就把恨加到我们身上,我的儿子又有什么错。”
  杨三强说着,那么大的男人,哭得满脸的眼泪鼻涕,“什么都是别人的错。是,我们是有错,可你们难道就没有错了?”
  “半丈的宅基地,你我两家是兄弟,就算占了又怎么样?是你们斤斤计较,是你们在挑事斗事。”杨坡道。
  杜九言笑看着杨坡,道:“这番话,本来我不打算说的,对于你这样的人,我半分口舌都不想废。就让你糊涂一辈子,挺好的。”
  “但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想着,在你死前也不该让你糊涂的死。”
  “第一,宅基地是他家的。你哪里来的脸,说这是小事,是他们计较?他们的东西哪怕是一根针的,他们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
  “他们若精明一些,当年就来找讼师,你们不但要拆了房子重建,按律还要赔钱!”
  “第二,杨三强的奶奶虽不是你们杀死的,但却因与你们脱不了关系。作为没出五服的邻居,你们就不内疚?仗着他家当家的不在家,欺负老人孩子,你们有什么脸面恨对方?”
  “第三,杨长弓敲墙,他在自己家的宅基地上敲墙,莫说敲,他就是全推了,也没有错!”
  “第四,就算两家有仇,你们也有无数种的方法去报仇抑或和解,可你们却选择了最愚蠢的方法。用命构陷,就凭你这们父子的蠢样,全天下欠你们的嘴脸,我也会一管到底。”
  “最后,”杜九言轻笑一声,低声道:“你爹死了,你要砍头,你娘也活不了。到时候该杨长弓的东西还得还给他,他该怎么活还怎么活。你说,你气不气?”
  杨坡盯着杜九言,一口血噗出嘴角,脸色苍白如纸。
  “不、不……”杨坡摇着头,摇摇欲坠。
  “蠢,气量还小,嫌弃!”刘县令指着杨坡毫不掩饰地嫌弃之色,又拍了惊堂木,道:“肖二,按周律诬告条例,你涉作伪证,依律仗三十徒一年。至于通奸之罪,杨长堂若告,本官定会受理。”
  肖二扑在地上喊冤枉。
  “西南讼行甲子组的罗青苗。教唆词讼、作伪证,又因其知法犯法遂判其仗一百,戴枷号三月,每日早晚游街两个时辰。并革去讼师牌证。”
  “李栋贿赂本官,威胁。按律仗一百徒三年,但因其身为讼师又为人师表,所贿赂钱财已足有五百两之多,本官判其绞监候,交由刑部各位大人判定。”
  “退堂!”刘县令摔了惊堂木道。
  焦三上来将宛若死人一般的杨坡拖了下去,肖二大喊着冤枉,嚎啕哭着。
  “爹!”杨三强跪在杨长弓面前。
  杨长弓抬头看着儿子,忽然转身冲着儿子磕头,“是爹的错,要不是爹蠢一直斤斤计较和他斗,小宝也不会死,是爹的错,爹对不起你们。”
  杨三强不知道说什么,虽洗脱了冤情,可是他们一点高兴之意都没有。
  “我们都错了,我应该拦着你的,不该和你一起打。”杨三强对着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咚咚地响。
  门外,平氏坐在衙门外的台阶上,抱着大儿子嚎啕大哭。
  “行了!”刘县令不耐烦地喊道:“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哭有什么用,回家好好检讨,往后日子怎么过吧。”
  杨三强擦着眼泪应是,扶着杨长弓给刘县令磕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又转头来给杜九言磕头,“谢谢杜先生。”
  “好好过日子吧。”杜九言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能想明白,也不枉吃了这么重的教训。”
  “不过,这世上也不是每一次都给你们后悔的机会。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
  杨三强应是,扶着杨长弓,父子二人跌跌撞撞地出去。
  外面嗡嗡地响着,指着他们议论。
  心情很复杂,要说同情,当然是同情的。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杨长弓也不是全然无辜。
  至于杨长胜一家……抢了半丈的宅基地,却将自己家作践的家破人亡,这对父子真的是自私自利还阴狠凉薄。
  衙堂内安静下来,杜九言抱臂看着刘县令。
  刘县令也盯着他。
  两个人都眯着眼睛,满目的杀气。
  “杜先生,”刘县令皮笑肉不笑地道:“关于罗青苗的事,本官要和你好好聊一聊。”
  杜九言道:“好啊!”她话落,朝门外听讼的百姓打了个手势。
  大家看的明白,纷纷应是,笑着散了。
  她往后走,跛子咳嗽了一声,低声道:“不要和他胡闹,先弄清楚他来做什么。”
  杜九言去了后院。
  房门一关,桂王一回头手就伸了过来,掐杜九言的脖子,杜九言匕首朝他肚子一抵。
  “死娘娘腔,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你良心被狗吃了?”桂王怒道。
  杜九言冷声道:“你胆子不小啊,居然真敢来。”
  “我来了,你拿我怎么着。”桂王道。
  杜九言将匕首朝前送了送,“误杀!”
  “你试试。”桂王忽然敲了敲自己的前胸,发出铿铿的响声。
  杜九言一怔,“你是虫草鹿鞭丸吃傻了吧。”这个傻子,居然在衣服里穿了盔甲。
  难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行。
  桂王挺了挺胸膛,大刀阔斧地坐下来,看着她,“说吧,为什么逃走。”
  “想念家人,自然就回来了。”杜九言在他对面坐下来,“王爷,这邵阳穷苦,你什么时候走?不然我不敢保证,什么时候看你不顺眼,一失手犯下弥天大错。”
  桂王在桌上拍了封信,“瞧好了,这次本王名正言顺。”
  杜九言将桌子上的信拆开,是皇帝的手谕,大概的意思是准许桂王假扮刘县令留在邵阳,让杜九言辅佐,提点刑狱。
  信的底下,戳着赵煜的私章。
  明晃晃的红色比对面人的脸还要刺眼,杜九言道:“圣上就任由你胡闹?”
  “我不比刘县令好?我胡闹,你眼瞎吧。”桂王道。
  客观说,桂王确实比刘县令好了千百倍。但再好她也不想天天见,“你把刘县令弄哪里去了?”
  “让他卷着包袱滚了。不然本王弄死他。”桂王道:“蔑视律法与讼师勾结,就这两个罪名,不砍他脑袋,他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桂王说着,提壶给自己倒茶,余光撇着杜九言。
  “你真要留下来?”杜九言道:“就这么想和我在一起?”
  杜九言起身,一边走一边解腰带。
  “王爷千里追寻,必然是对我念念不忘情根深种,既然如此,我就满足一下王爷您吧。”
  桂王瞪眼,指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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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价值百两
  
  “杜九言!”桂王一拍桌子,人一跃而起躲出半丈外。
  “你不要得寸进尺啊,我来只是单纯欣赏你讼师的能力,和私人感情毫无关系。”
  “还有,这天下都是我家的,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桂王一挥手,本来就小的衣服撕拉一下,崩开一道口子,露出胸前铠甲。
  杜九言朝他走过去,笑盈盈地道:“我看不是吧,这天下那么大,你怎么不去别的地方。这天下出色的讼师也不止我一个,你和别人学习去啊。”
  “千里追来,你要不是情根深种,我都不信。”
  “来吧,来吧。”杜九言道:“王爷不要害羞,总有第二次的。”
  桂王指着她怒道:“娘娘腔,再警告你一次,我不喜欢女人……不对,我不喜欢男人,你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你拳脚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以前不过懒得和你打而已。”
  杜九言看着他,“那你来邵阳干什么,又不是为了爱情又不是事业,你这样是浪费人生。”
  “我又闲又富还有权。”桂王道:“活着就为了高兴,我怎么高兴怎么过,你管得到是宽。”
  杜九言眉梢一挑,谆谆善诱,“要不,你接着去造反啊。做事不能半途而废,你应该再接再厉将你的版图再扩大一点。”
  “现在没钱。”桂王道:“我哥也不高兴了,我要低调一段时间。”
  杜九言摆手,“你这样没用,你要是相信我,我私底下给你做军事,不收你钱。”
  “我不需要军师。”桂王嫌弃地撇了她一眼,“还有,我的事情我自己有数,你少来怂恿我。”
  还不傻!杜九言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看你表现吧。”桂王道:“再说,我做县令对你是有好处的,你不要狗咬吕洞宾。”
  “就今天这局面,要不是我来救场,你还不是被人联手欺负。你看看你当时的窝囊样子,丢人!”桂王道。
  杜九言就上前去扯着他破碎的衣襟,拽过来低声说了一句话。
  “敢不敢?”她道。
  “谁不去,谁是猪!”桂王喝道。
  杜九言点头,“行!一盏茶后我们衙门外见,谁不去谁是猪!”
  “什么一盏茶,现在就去。”桂王说着就要走。
  杜九言就咳嗽了一声,指了指他一身破碎的衣服,含笑道:“王爷如此出去,别人会非议我手段残暴。”
  桂王打量自己的官袍,因为换的急他上次定制的官袍没找着,就穿了刘县令的,又料准了杜九言会用匕首下黑手,所以还在里面加塞了一件铠甲。
  所以这件官袍在他身上已经用尽了全力保全自己,可最后还是能力不够支离破碎。
  “出去出去。”桂王挥着手,“我换衣服。”
  杜九言开门出去,跛子在前衙等她,低声问道:“他来做什么?”
  “当县令。”杜九言和跛子道:“现在肯定不会走的。”
  跛子凝眉,道:“邵阳离镇远府近。我刚才去查看过,顾青山和韩当都不在,只有乔墨随行。”
  应该去镇远了。
  “他自己也说了,他只是低调一段时间,造反是他毕生所追求的目标。”杜九言道:“你觉得有几分可信度?”
  跛子摇头,“此人真话像假话,假话像真话,分辨不出来。”
  为什么分辨不出来?因为每个人做事,无论真假都应该有理由有目的,但桂王没有。他要造反,可这天下君主是疼他宠他的亲哥哥,他要当县令追着杜九言来了,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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