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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大讼师-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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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话,渐行渐远。
  傅桥拉着柜子,从后面掏出一个罐子,从怀里将她姐姐留下来的最后的五十文钱放进去,杜九言看到罐子写着:还差四十五文,就能离开这里了!
  杜九言将那张纸揭下来放在罐子里,轻轻道:“钱够了啊!”
  可惜,傅羽去不了了。
  “广西。”忽然,傅桥抬头看着杜九言,“广西。”
  杜九言看着他,“想去广西?”
  傅桥又不说话了,盯着她的眼睛,紧紧抱着罐子。
  “好!”杜九言将他抱在怀里,连着那个罐子一起,“我去将傅羽骨灰取出来,带着她一起……去广西。”
  傅桥抱着罐子跟着杜九言回去。
  杜九言去找焦三,“三爷,案子结案了,傅羽能领走吗,我打算给她做几天道场,将她火化掉。”
  “这事我不能做主。”焦三道:“你去问问大人呢,如果大人同意,那你就领回去。”
  杜九言去找桂王。
  桂王正半躺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截甘蔗,咬一口嚼着,听到脚步声余光扫了一眼,道:“你要是来道谢,就不必了。”
  “我来和你说件事。”杜九言坐在他对面,“傅羽能带走了吗?我要帮着傅桥处理后事。”
  桂王将甘蔗渣丢在桶里,坐起来看着她,“这种小事难道还要我帮忙?”
  “你同意了?”杜九言露出一副你确定的表情,“这个案子到府衙后,上头那位说不定还有人来复查。”
  桂王摆着手,“复查再说复查事。”话落,就虚眯着眼睛看着杜九言,“昨天你打我,打的很痛快吧。”
  杜九言咦了一声,“昨天我们打架了?不可能吧。”
  “你和我装。”桂王攥着甘蔗。
  杜九言摇头,“真不记得了,我昨天在对面吃火烧,老板热情请我喝他家的梅子酒,我不留神就喝醉了,后面怎么回家的都不记得了。”
  “我先忍着你。”桂王用甘蔗指着她,“今晚别忘了赴我的约。”
  杜九言道:“不和你说了,我这就去领傅羽,请人帮忙火化了。傅桥想带着她去广西呢。”
  桂王道:“他一个小孩,去广西还不是个死。都是死,去哪里还不是一样。”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你的同情心一定被驴吃了。”
  “怎么又是驴!”桂王将甘蔗丢过去,杜九言接住了,出门后随手插拴了门。
  桂王拍门,“开门,你这个刁猪!”
  下午他去义庄领了傅羽的遗体火花了,带着傅羽的骨灰罐子,在隆庆寺做了超度,又给傅羽捐了一盏长明灯,骨灰就暂时存在庙中。
  傅桥抱着罐子坐在门口等着她。
  “办好了。”杜九言在他面前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道:“但是我们还不知道要去广西哪里,去了以后你要怎么落户。所以,我还需要时间安排,等一切准备妥当了,那边能有人照顾你的时候,我们再出发,好吗。”
  傅桥看着她,点了点头。
  “真乖。”傅桥的每一次回应都难能可贵,只要他还愿意和别人交流,等时间长了,他的病一定会好转的。
  杜九言牵着他的手,“现在去睡觉好吗。”
  傅桥让她牵着,去银手原来住的房间,等他睡着杜九言才出来。
  大家都在正堂里等着他,陈朗道:“去广西路到是不远,但是想进去想落户却不容易。而且,他一个人在那边又没有人照顾,你打算怎么办。”
  “这种事,当然要找蔡卓如。”杜九言道:“他应该快要来邵阳了,等他来了请他安排。”
  陈朗点头,正要说话,院门被人推开,跛子风尘仆仆地回来,杜九言看着眼睛一亮,道:“你再不回来,我要去找你了。”
  “喝茶。”陈朗给跛子倒茶。
  跛子上下打量过杜九言,又看过大家,将茶喝了,道:“我不会有事。”
  “辛苦了,还好全须全尾。”杜九言道。
  跛子看着她,“桂王也不错,还能全须全尾。”
  “这也正是我意外的地方。”杜九言道:“怎么样,找到了吗?”
  跛子颔首,道:“在城隍庙内的禅房内。他们很精,一路上我跟断了几条线索,才找到城隍庙。我已确认过,你准备怎么做?”
  城隍庙啊?!上次西南的四位先生,也在城隍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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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身体柔软(二)
  深秋,天黑的很早,孤冷的街上秋风瑟瑟,两道黑影在一条巷子中,一闪而过,恍若剪影,转瞬即逝。
  再出现,已立在屋顶,翻转落地,速度之快让偶尔瞥见的行人,只当是眼花,揉了揉眼睛,就过去了。
  城隍庙在城北,此刻香客散尽,庙宇中几个沙弥正蹲在宝殿内清点今日功德箱的香油钱。
  “什么声音?”其中一个沙弥转头去找,另一个人道:“能有什么声音,不是猫就是老鼠。今天有点冷,快点收拾完去睡觉。”
  大家应是,窸窸窣窣接着点钱。
  后院,有十几个人独立的院子,有的点亮着灯有远远近近的诵经声,有的则黑漆漆一片死寂。
  “右边!”跛子指向最后,杜九言颔首,两人绕过前面的院落,停在最后一间的门外。
  侧耳去听,院中一片宁静,并没有人走动的声音。
  “这间院子租出去的,庙中沙弥不许进去打扫,所以每日都是他身边的人来送饭。”跛子说完,脚尖点地人上了围墙,杜九言随后。
  院中有落叶,疏冷的月光下灰尘静静躺在窗台上,跛子推开左边卧室的门,借着月光,杜九言看到躺在床上的人。
  瘦削的身体,山羊胡子,双手拢在胸前,搁在被子上面。
  “没想到他的人皮做的还挺像。”杜九言迈步进去,走到床前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一会儿,跛子在她身后,杜九言低声道:“昏昏睡着,那应该是中毒了。”
  “嗯。”脖子道:“先把人弄出去。”
  杜九言点头,弯腰去搬刘县令,就在这时忽然院中传来脚步声,跛子眉头一凛,低声道:“你小心,我去看看。”
  “嗯。”杜九言抄着刘县令的腋下,咕哝道:“怎么这么重!”
  话落,一直闭着眼睛静静躺着的刘县令,猛然睁开眼睛,“小儿,耍流氓?”
  杜九言一惊,立刻松手。
  可对方反应更快,双手如同铁钳捏住她手腕,一扯,她没站稳,扑在他身上。
  对方翻身,天旋地转后,杜九言被压在了下面。
  双手被反剪在背后,腿被对方夹住,身上的人千金重,压的杜九言胸口一闷。
  院子里,传来打斗声,听声音,跛子一对三!
  “下来!”杜九言呵道。
  面皮一撕,赫然就是桂王那张脸,他一笑,道:“不去赴约,来这里念经啊。”
  他贴着她,两人的脸距离不过半掌,呼吸交错。
  “不念经,给你超度。”杜九言道:“下来说话。”
  桂王摇头,“男人和男人,怕什么!”又得意地笑,“我的马还饿着,今晚就去镇远给我放马去。”
  “我怕你是鬼。”杜九言盯着他,月光下他的脸一半在月光下,斑驳潋滟,一半在黑暗中,狡诈刁钻,“我再说一遍,下来,我们单挑!”
  桂王闷闷笑着,盯着杜九言的眼睛,“谁和你单挑,你老老实实睡着,等醒了就能去放马了。”
  杜九言猛然抬头,砰地一声,撞在他鼻子上。
  桂王闷哼一声,手却没松,盯着她凝着眉,鼻血啪嗒滴在她胸口。
  “疼!”他吸了吸鼻子,咬牙切齿地瞪着她,目光一转落在她胸口,随即埋头在她胸口,上下左右的蹭,使劲蹭。
  擦鼻血!
  杜九言嘴角迅速跳动。
  鼻血干净了,桂王哼了一声,道:“你胸口是不是垫东西了,假装自己很强壮。”又闻了闻,蹭了蹭,“果然娘娘腔,居然还有香气!”
  杜九言大怒,手腕在身下一转,即将脱手,桂王猛然一扑,另外一只手抄在她背后,压住她的手腕。
  如此,他就是环抱的姿势,和杜九言的双手一起,压在她的身下。
  腿,勾了勾,桂王得意地挑起了眉头,“看着你吃瘪,我很舒坦。”
  “你确定我会吃瘪?”杜九言冷笑道。
  桂王哈哈一笑,“不然呢?”
  “好。”杜九言坦然地看着他,“希望你回京城的时候,不会太狼狈。”
  桂王眼角一挑,打量着杜九言,扭了扭身体奇怪道:“怎么……你身体这么奇怪?”
  特别的柔软。
  杜九言看着他,“死人比较硬,如你这般。”
  “骂我是吧?!我现在打不着你,我能咬你!”桂王说着龇牙,左右看看想咬她脖子,张着嘴又收了回来,呸了一口,觉得自己很无聊。
  他干什么咬个男人。
  忽然门外有人跃了进来,刀尖一划,寒光投在桂王脸上,他抓着杜九言的手,原地翻身而起,人避开刀尖稳稳落在地上。
  跛子站在对面,目光沉冷,满满杀气。
  “放开她!”跛子道。
  “呵!”桂王道:“想放不可能,来抢啊。”
  跛子挥剑而上,桂王一手抓住杜九言的手腕,衣袍一翻……
  铿!
  跛子的剑和桂王的脚尖……两人在黑暗狭小的房间中,宛若游龙一般,杜九言静静看着招式,默默记着。
  过了十几招,忽然院外响起蹬蹬脚步声,无数人冲了进来。
  “还有帮手,难怪这么从容?”桂王看着杜九言。
  杜九言冲他一笑,道:“说好了要送你回京的,怎么能说话不作数。”
  门外的人冲了进来,一下子加到战局中。
  桂王轻笑,回头在她耳边道:“下次我多带点人来,咱们再比试。”
  “你确定还有下次?”杜九言的匕首逼在他的脖子上,他一笑,不以为然,“我命大,杀我的人还没出现。”
  他说着,后翻,衣袍如同挽开的花,艳丽而炫目,杜九言只觉得手腕一松,再转身桂王已经打开人群到院子里。
  顾青山三人都受了伤,被人围困在中间,桂王打了个口哨,院子四面炸开了一团团火球,来势突然一下子冲散了捕快的围势。
  桂王拉上伤势最重的乔墨,翻出围墙,消失在墙外。
  杜九言追了出去,就看到他骑马奔在路上,她回头问焦三,“城门封了吗?”
  “封了。”焦三点头。
  一行人紧跟而上,夜色里的邵阳城中传来疾奔的脚步声,杜九言到门口时,城门已经打开,焦三骂了一句,“他娘的!”
  “他安排了人在守门,你想不到的。”杜九言站在门口,一笑,道:“不着急!”
  桂王的马蹄踏出城门,他回头去看高高扬起眉头,冲着杜九言,道:“小儿,后会有期啊。”
  “好!”杜九言冲着他挥了挥手。
  桂王得意一笑,马冲了出去,反弹,马蹄一抬顿时不稳,蹄下打滑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四个人反应极快,拍地而起,一声骂没出口,一张硕大的渔网从天而降。
  渔网缠住了马蹄,兜在他们头上。
  十几个兵,迅速扯线,如同河中捞鱼,扯、拉、收、拖……
  转瞬,四个人被紧紧收在渔网中。
  “杜九言!”桂王大怒,顶着渔网回头怒道:“你就这手段,本王的头发都乱了。”
  杜九言低头看了一眼胸口被他蹭的鼻血,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伸手捏住桂王的脸,一扯,“刚才很横啊,你再横呢。还咬我,行不行我毁你容。”
  “得意是吧。”桂王的脸被扯开成一张饼,“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杜九言道:“君子如果是你这样,那大家都愿意当小人。”
  “你这就没意思了,咱们才合作,感情呢,你都没培养点感情,看见我的发光点?”桂王问道。
  杜九言摇头,“你可能是个煤堆。”
  “行。”桂王点头,“你等着煤堆回来压你。”
  杜九言哼了一声,起身对郭庭道:“辛苦了。”
  郭庭一瘸一拐地出来,一拱手的,道:“再次承情,郭某无以为报,此番进京必定上奏,为你请功!”
  “多谢!”杜九言道。
  郭庭上前和桂王行礼,“王爷回去吧,太后娘娘都气病了。”
  “回就回啊,马车呢,要豪华柔软的。”桂王道。
  郭庭应是,让人驾车来,将大网送进车里,恭恭敬敬地道:“委屈王爷了,等末将兵马到齐,再放您出来。”
  “哼!”桂王懒得理她,而是看着杜九言,指着她,“你给我等着,我压不死你。”
  杜九言不理他,跛子已经提剑上前,她拉住跛子道:“别和他吵,等他出得了京城再说。”
  “谁也困不住我。”桂王一笑,手中的匕首一晃而过,反正离开邵阳是被人追着狼狈逃窜,还是由网兜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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