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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蓄意谋娶-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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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愉说:“你有嫁衣吗?”
  傅轻竹一愣,“…倒有。”
  “给我穿吧!”
  傅轻竹点头,无有不应,经过这些她早就把林愉当作自家妹妹。
  林愉走出去,顺便提醒高兴过头的傅轻竹,“同他回来的定有晋王和萧将军,长姐明白吗?”
  他们是得胜归,可城内是宁王。
  傅轻竹一顿,瞬间明白了,两人沉默着,林愉去沐浴更衣,傅轻竹想了想,“长冬,把本宫皇后服饰备上,我军胜利,是时候去见见我们圣上了。”
  林愉很快穿戴好,那个时候该来的人也来了,宁王看见她身上穿着厚重的大氅,然后是她极少上妆的面颊,好像一朵清新雅致的兰花一瞬间成了海棠,美丽高贵,典雅从容。
  她好似知道即将面对什么,甚至不做抵抗,和他点头,“宁王殿下,请吧!”
  魏瑾瑜不忍,“你就不怕他们的刀。”
  林愉这才抬眸,勾勒的眼尾转向这群用刀愤怒指着她的士兵,笑道:“我相信,魏国将士的刀戟不会指向他们守护的臣民,更不会…朝向妇孺。”
  那些士兵一愣,拿着刀的手一时有些不稳。
  林愉轻笑一声,沉吟许久才道:“这个时候,宁王殿下也不必如此,当初叫我入宫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傅承昀死,她是他的宫妃,傅承昀活,他是她的人质。
  林愉眼中一片清明的望向魏瑾瑜,也是在那一刻魏瑾瑜清楚的知道…他败了,一塌糊涂。
  他这个人有贼心无贼胆,自诩贤能风雅,不过是为了掩饰怯弱。若他狠心和父皇一样断渡山粮草,凭上京中是谁,谁能阻挡监国王爷。
  他若无情,大可抓了林愉折辱上刑,就连傅轻竹的皇后也保不下偷盗玉玺之人,可他没有。
  优柔寡断,多情心软,注定了魏瑾瑜最后的失败。
  魏瑾瑜凭着不甘让林愉为质,林愉便大大方方出来让他看着,他的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哪怕再有一万次机会,她也嫁傅承昀。
  林愉被人围着走了出去,看见傅轻竹的时候,傅轻竹笑着说:“去吧!去见他,你们会没事的。”
  有了傅轻竹的安慰,林愉走的更稳。
  上京的城墙很高,亦很冷,白色的雪罩着陈旧的城墙,冷风呼啸,林愉挺着脊背,她欢喜的登上去,去见她的郎君。
  苏文清等一众官员早在上头,看见林愉苏文清拧眉看向宁王,宁王不予理会。
  风雪之中,年迈许多的苏文清依稀带着世家贵族的矜贵,是唯一一个开口质问的人,“王爷要作何?”
  宁王道:“苏大人,本王监国五个月,便想着一直如此,比起城外的人,想来本王更加合适,不是吗?”
  苏文清气的很,“王爷忘了,他们不仅是他们,更是魏国的王爷、将军、相爷。”
  “那几年之前,他们也是…当时苏大人怎么不和父皇说。”魏瑾瑜眼中带着嘲弄,“这里除了林姑娘,于他们而言,我们都是罪人。”
  苏文清沉默了。
  林愉见他们不争了,就缓缓走上前,她站在最前面,风雪吹乱了她的发丝,然后她笑着看见了城下的人。
  那么多的人,她一眼看见了最前头拼杀的傅承昀,穿着广袖红衣,颜色似血似梅,手起刀落斩人头颅,耀眼的好像星辰。
  隔着那么远,林愉望着他,而他似乎有感应,飞身之时看来,一下和她对视,直到落地他那目光都盯着她一动不动。
  “阿愉——”


第七十四章 大结局   心向天明,予她以……
  “阿愉——”
  他大喊着; 冲过来。
  魏瑾瑜的人把他围住,那边晋王飞身过去,拽住他; “傅承昀; 理智些。”
  晋王叫他理智。
  “你想想一路厮杀回来死去的兄弟; 魏瑾瑜此时恨不得你冲过去绞杀; 你不要命了。”
  傅承昀被双方掣肘; 他看着林愉不动。
  良久; 他问晋王; “他们死了; 可林愉还活着。”
  晋王盯着他,脸上的凶兽之下同样是被困着的灵魂。
  傅承昀嗓音沙哑:“你叫我理智,那你也曾告诉我; 活着的人比死人重要,那些人已经死了; 林愉还活着。身为相爷我没想叫大家陪我送死,身为夫君我护不得她周全…”
  “可我得去; 哪怕是陪她——”
  “你以为她偷了玉玺就是英雄吗?你当她一路走上去就是勇敢?”傅承昀说:“不是的,她只是因为我不在; 装着勇敢; 为我撑起活路。”
  “你等一等,她未必有事。”晋王劝道。
  “我等不得,她…我冒不起这个险。”
  傅承昀又说:“当时我重伤昏迷; 听到你说她私盖玉玺,你们所有人都夸她有本事,只要我心里难受,想她事后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不在; 她害怕。”
  傅承昀哽咽着,密密麻麻的疼,“所以我醒了,一路厮杀不为别的,只为了我的姑娘…她在等我回家,她想我回家。”
  傅承昀直起身,含笑看着城墙之上孤独一人的林愉,几月不见他看见她瘦了很多,站在雪中的模样好似风一刮就要被吹落。
  两方士兵还在厮杀,鲜血溅在傅承昀和晋王之间。
  傅承昀目光不移,和晋王说:“王爷,我可以不要命,但我得要她,无论生死我陪着她,她便不会哭了。”
  “她就是个姑娘,与陆念一样需要人疼的姑娘。”
  晋王一怔,没有想到傅承昀会说这些,他看着这个许多年前就陪着他厮杀的男子,他早就不是当年美如女子娇弱的昀郎。
  他是魏国相爷,傅家家主,更在这过去的许多年学会成为一个夫君。
  生是什么,拖着一具身子去走过四季叫生,活是什么,有一知冷暖之人牵手四季叫活。可他有了陆念,萧策有了林惜,傅承昀有了林愉,他们这被放弃的人才懂得了生活。
  人活一辈子,有些东西注定超越生命…
  晋王看着傅承昀,忽然就懂了。
  傅承昀很冷静,“王爷放手吧!我不想和你动手,我该做的都做了,如今我要去做一个丈夫,救我的妻子。”
  晋王没放,傅承昀回头看他,就见面具之下晋王魏瑾殊忽然目光含笑,旋身高飞手举大旗。
  “众人听令,掩相爷入城,非死不退。”
  晋王以旗为剑,以身开路,且走且杀送傅承昀入城。
  “傅承昀,兄弟一场,本王送你到城门,后面的路你自己走。”身为王爷他有他的使命,但作为兄弟他护傅承昀半路。
  傅承昀大笑,“多谢王爷。”
  下面的场景在城墙一览无余,林愉看到傅承昀为她不管不顾,忽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魏瑾瑜问她。
  林愉说:“我笑是因为,我觉的这一生很值。”
  遇见一个人,得到一颗心,傅承昀错过,但他把命给了她,便是最大的值得。
  她愣愣的看着下面血染红衣的男子,沙场的鲜血没叫他狼狈,反而更添光彩。
  但傅承昀的英勇没叫魏瑾瑜感动,他甚至羞愧,过后便为自己恼怒,为什么这样的人不是自己?
  魏瑾瑜问自己,然后在看见身后排排站立的朝廷百官后他被束缚的喘不过气,“来人啊——”
  有士兵前来,“王爷有何吩咐?”
  “放傅承昀入城,只他一人。”
  魏瑾瑜说完松了一口气,他甚至有个疯狂的想法,他要叫傅承昀死,叫晋王魏瑾殊死,这样他便是最优秀的王爷。
  林愉喜欢又如何?
  反正跟一个死人又不能在一起。
  林愉不仅看着魏瑾瑜,闻言忽然走到高台,抢了鼓槌,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敲击,三长两断,这是飞白叫傅承昀起床的节奏。
  敲完林愉面向下面,毫无意外傅承昀正看着她,林愉便叫:“傅承昀——”
  傅承昀抬头看着她,目光温柔。
  “我今日嫁你,天地为证——”
  林愉说着,双手从厚重的大氅里面伸出来,落在襟口绑带,一抽而开。随之大红嫁衣在风雪中飘荡,她和傅承昀两人在茫茫一片中对望。
  傅承昀惊诧,林愉笑靥如花,“你可愿娶——”
  无数士兵攻向傅承昀,傅承昀长剑挽花,动作狠厉之间声音坚定。
  “愿娶。”
  “好,做你想做的…无论胜负,我自追随。”
  她陪着他,赢同生,输共死,林愉这样想。
  这时魏瑾瑜放傅承昀入城的消息已经传下去,魏瑾瑜的人围着傅承昀,却没有近身。傅承昀仰头看着林愉,他知道林愉的意思,但他想做的和林愉想的…有所不同。
  在林愉抗拒的目光中,傅承昀轻笑一声,犹如闲庭漫步一般走进为他设的局。
  就在傅承昀入城的时候,皇宫之中,傅轻竹也终于见到了魏帝,这个昏庸到放弃儿子,贤明到取贤纳士的皇帝,久病的身躯搁置在龙塌之上,边上是他得力的太监崔英。
  魏帝没料到她会来,还是这样盛装,疲惫的眼中闪过惊喜,最后被犹豫取代,“皇后来了?今日朕身子不济,皇后不如改日再来。”
  傅轻竹径直走过去,这样违抗圣意是大不敬,但傅轻竹习惯了,魏帝同他身边的人都习惯了,没人阻止。
  等坐到塌边,傅轻竹才开口,“本宫有事与圣上商议,崔公公出去吧!”
  崔英今日是不能离开的,有些为难。
  “怎么?本宫的话如今竟不管用了吗?”傅轻竹瞪着他,转头声音稍轻的拉住魏帝,“圣上…”
  魏帝一愣,有些意外。
  傅轻竹是傅家长房嫡女,模样生的很好,几乎对了魏帝的喜好,年纪之上魏帝也照顾傅轻竹。但傅轻竹因出身极少撒娇,总是稳重,有时候这样说话轻些就是撒娇,魏帝也愿意纵着…也是愧疚。
  此时这样便叹息一声,“崔英,出去吧!”
  崔英看看时辰,按着袖子里面的暗旨,“圣上——”
  “出去。”魏帝想,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魏瑾瑜若连这些时间都无法抵抗,那也没什么好扶持的。
  崔英只能担忧的退不出,出去暗叹一声“红颜祸水…”
  只是崔英话音刚落,就被长冬带来的人从后面捂晕过去,“把人拖走。”
  长冬说完顺便用锁把门锁上,唯一的钥匙折断,丢在廊下的花盆里面,未央宫的人站成一排,看似是在等傅轻竹,实则是在拖时间。
  傅轻竹知道魏帝有后手,但她不能让魏帝出手。
  宫殿里面,等崔英离开,傅轻竹不动声色的收了手,“圣上身子如何?”
  “朕年纪大了,如今只能静养…”实际上魏帝这些年久梦成疾,御医说时日无多。
  傅轻竹早就知道,也没有揭穿他,“那圣上吃的如何?”
  “还好。”
  “睡的如何?”
  “还好。”
  “那…”
  魏帝看着傅轻竹,笑道:“皇后今日好像异常关心朕啊!”
  傅轻竹坐在床边,没有否认,看着这个风烛残年的魏帝,心里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她道:“最后一个问题,圣上夜里可还做梦?”
  魏帝一愣,傅轻竹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可曾梦见死在渡山的将士,那些傅家萧家的亡魂,您安眠于这至高无上的龙榻,枕着多少人的血泪骸骨,圣上…”
  “可曾记得?别人为您付出了什么?”
  魏帝的目光放在傅轻竹身上,傅轻竹说的不错,但他有疑惑,“你恨朕?”
  傅轻竹缓缓闭上眼睛,浮现的确是那年满庭青竹,那人素日从容的脸上带着薄红,干净之中稍显慌张。
  他试探着拉住她的手,澄净的眼眸一眨不眨落在她身上,笑着说:“轻轻,我…我喜欢你,我会待你好的。”
  “嫁给我,好不好?”
  这么些年,傅轻竹以为自己不恨,魏帝把天下富贵摆给她,悬水凌波压在她的头顶,被人算计一夜荒唐更让她愧疚…
  可这一刻,傅承昀、林愉、萧策、魏瑾殊…以及多年困于她在心头的记忆夜夜缠绕,傅轻竹恨——
  “我一直恨。”
  她的恨早就有,悲就悲在魏帝予她无限纵容,让她恨都不能恨彻底。
  魏帝躺在床上,手里抓着软绵的被褥,嘲讽道:“为什么?朕待你不好吗?”
  “若这些好换我家人常在,姻缘如意,我宁愿不要。您的帝王权术害了多少性命,一道圣旨,让我一生悲戚。圣上明知我不愿,为何…”
  “朕给过你选择,不是吗?”
  魏帝吼道:“朕和傅家说,你若愿便入主中宫,朕给你一世荣华,你不愿便当此事不在,嫁人也可一生顺遂。朕没逼你,给你随意选择。”
  “随意选择…”傅轻竹笑了。
  “圣上的一句随意选择便是对我最大的逼迫。”
  当年,帝王恩泽无限,所有人认定魏帝对她情深,压着她入宫,她何曾有过随意。为了傅家,也为了萧家,对于一个皇帝的平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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