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灯火-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汐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来北京后又更冷血几分,话都不说几句,八成的话都用来和周正白斗智斗勇。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血,直到碰见这些人。是她忘了,蛇也分是青城山下白素贞还是农夫怀里那条。
“关他妈你什么事啊?”对方也嚷起来。
嘿!跟我京城白素贞斗!
云汐怒火瞬间上头,她冷笑一声,刚准备开口继续作战,一道又细又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云汐一惊,扭头看去,江潮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
刚刚读情书的人像是被他这样子吓到,也没了之前的理直气壮,抱着一沓卷子,当着江潮的面从他书桌里翻出他的卷子,骂骂咧咧扭头走了。
围观看热闹的人也散开,云汐看了看自己手里握着的粉色信纸,张了张口,“那个,我。。。。。。”
“没关系,”江潮缓缓走近,拿过她手里的纸,平静地说:“我都看到了,谢谢你。”
云汐不知说什么好,半晌,嗯了一声。
她担心地看着身边瘦弱地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男生,他面色并没有比刚刚好看多少,连嘴唇都是白的。他佯装镇定,并没有像还明里暗里看热闹的那些人期望地那样,趴下或者流泪,而是坐下拿起了笔,像没事人一样开始做桌子上的卷子,但他拿笔的手一直在抖,面前这张卷子上节课也早已结束。
云汐在心里默默叹口气,也坐回自己的位子,默不作声的继续做题。
半晌,身边的人突然小声问:“你不想问我什么吗?”
几十分钟了,他的嗓子居然还是抖的。云汐想了想说:“你要是想说我可以听,但我不会问。”
又是一阵沉默。
江潮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一点血气,他拿手指顶了顶自己的圆框眼镜,欲言又止几次才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自卑,细弱地像是恨不得连自己都掩埋,他说:“我喜欢尹程音。”
???
云汐猛地看向他,半晌,才非常震惊又非常诚恳地吐出一句:“。。。。。。。。。。。。。。。。。。。。。。。。。。。。。。。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 云汐第二天就请假带江潮去眼镜店换眼镜。
第14章
江潮有点慌张,连忙说:“我知道你们俩关系不好,所以一直瞒着你这件事,你别生我气。”
云汐想,那我们俩可不止是关系不好。。。。。。。
“我生气倒是不生气,但是。。。。。。”云汐故意一脸嫌弃地小声说,“你好俗啊,江潮,你怎么也喜欢尹程音啊。”
认识这么久,她难得说这样带着一点孩子气的话,江潮没反驳,抿着嘴笑了笑。
云汐又让对方发誓以后给尹程音买礼物时绝不找自己做参谋,才闷闷地扭过头,继续做那张数学卷子。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她有点紧张,这几天下课除非上厕所,不然都坐在位置上看书做题,前几天还软磨硬泡周正白把打架训练停了,一心一意备考。
她努力了半学期,当然不可能跟得上别人十几年的努力,但却要比她刚来的时候强上很多。这次考试哪怕拿不出一个亮眼的成绩,云汐也想拿一个至少看得过去的成绩。
她哼哧哼哧半天做完那套卷子,拿过学霸小同桌的对照看,还是错了不少。她也不气馁,闷不做声地照着对方的解题步骤研究,半晌才彻底结束这套卷子。
没过多久就放学了,云汐收拾好书包,和江潮小声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尽管现在和班级同学的关系有改进,但只限于几个人,而且就算是和这零星几个人,云汐也很少主动开口说话,除了少有几回吵架的高光时刻,云汐在这个班级里,大多数时候安静得像个自闭症儿童。
出校门时周正白照例等在门外,正不知和谁在打电话,她走近的时候,通话刚好结束。
云汐见他收起手机,问:“是德国的电话吗?奶奶怎么样了?”
前几天奶奶的病突然加重,急急忙忙去了德国一直负责她病情的医院,任素和何妈都跟过去照顾了,周平寿国内国外两头跑,忙的焦头烂额,很多时候直接睡在公司,所以家里边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人,没人做饭,周正白天天带着她下馆子。
周正白也不瞒她,拿过她的书包挂上车头,说:“是我妈打来的,说奶奶病情稳住了,不过还要住院观察一阵子,他们暂时回不来。”
云汐松了口气,说:“奶奶没事就好。”
周正白也是心情不错的样子,拍宠物似的拍拍她脑袋,吊儿郎当地问:“那妹妹,我们今晚下哪家馆子啊?”
又下馆子。
来回至少要一个小时,她包里还背着十几张没写的卷子呢。
云汐苦着脸想了一会儿,小心地建议道:“要不今天我们回家吃?”
周正白说:“回家?吃什么?我可不会做饭啊。”
云汐连忙说:“我做!我会煮面,我煮面可好吃了!还能卧鸡蛋!”
周正白本不想答应,怕晚上挨饿,但对方说这话的时候往上一蹿一蹿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连头发的乱毛都透露出兴奋和期待,周正白从不知道自己这么心软,因为他听见自己答应了。
云汐十分胸有成竹,甚至还主动问:“你想吃什么面?”
周正白谨慎道:“牛肉面,能做吗?”
云汐拍拍胸脯,“没问题!”
俩人骑车回到家,云汐迫不及待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两个鸡蛋,没有面,她又噔噔噔转头跑了,一阵风似的路过还在门口换鞋的周正白,自告奋勇地要出门买面。
周正白换好鞋,在客厅正襟危坐,忐忑地等着出门买面的人。
没多一会儿,门口传来开门的动静,周正白探头去看,只见一个穿着羽绒服的白企鹅拎着红彤彤的一个塑料袋,正歪歪扭扭的在玄关表演单手脱鞋。
他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袋子,让她好好换鞋。拎了拎手里的袋子,低头打开一看,两袋□□红烧牛肉面。
“。。。。。。”周正白沉默半晌,问:“这就是你说的煮面?”
“啊,”云汐读懂他嫌弃的表情,一把抢过袋子不满道:“别瞧不起方便面,把方便面煮好可难了。”
她说完脱下羽绒服挂好,拎着两袋方便面大摇大摆进了厨房,周正白跟过去,看她不甚熟悉的开火煮水。
周正白不想吃方便面。他侧身靠在厨房门侧,提议道:“点外卖吧?”
云汐充耳不闻,继续煮面,拆开调料包倒进去。
周正白叹了口气,行吧。
面没一会儿就煮好了,还真挺香。周正白放下心里那点抵触,主动过去帮忙端碗,两个人一人一大碗,瓷白的碗里酱色的汤面,冒着白乎乎的香气。
他吃了一口,面真的煮的很好,水不多不少,味道正好够,面不硬不软,刚好弹牙。
云汐叼着一口面,语气很期待问:“怎么样?好吃吧?”
好吃。
但刚刚周正白表现得那么不乐意,此刻真香了,少年人觉得下不来台,死鸭子嘴硬,臭屁道:“还行吧。”
云汐不跟他计较,当他夸了。
过了会儿,周正白问:“除了这玩意,你会做别的吗?”
云汐想了想说:“理论上还会一些。”
周正白挑眉:“什么叫理论上?”
云汐沉吟片刻,突然偷偷摸摸起来,明明家里没人,还趴到他耳边,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我之前以为,你们家要我过来,是让我做饭收拾屋子的。我怕来了什么也不会被赶出去,就提前看了点菜谱。”
她说完也觉得自己傻,抿着嘴笑笑,收回脑袋吃自己的面。
周正白心情复杂的看了她一会儿,低头又吃了一口面,才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要你来做饭,就会煮方便面。”
“那方便面好不好吃?”
“。。。。。。。”少年沉默半晌,才恶声恶气道:“好吃!”
。。。。。。
吃完饭,周正白把碗丢进洗碗机,拎着云汐上楼,分房做作业。
他进屋翻书包看了眼手机,发现程泽打了几个电话来,刚刚书包落在客厅,他都没有听到。
周正白回拨过去,等对方接了,才问:“有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么?”程泽抱怨道:“你刚在干嘛呢?给你打那么多电话都没听到。”
周正白说:“在吃我妹妹给我煮的牛肉面,味道很好。”
“。。。。。。”程泽无语了,“你吃饭就说吃饭,搁我这嘚瑟什么,一碗面也值得嘚瑟成这样?再说了,你也知道那是你妹妹,妹妹做的有什么好嘚瑟的啊,等哪天你。。。。。。。”
周正白不耐烦了,冷声道:“到底什么事?”
电话那边程泽骂骂咧咧两句,才说:“你哥那件事,有点消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大家别介意,今天不很顺利。
抱歉
第15章
周正白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沉声问:“怎么说?”
“你当时不是说,你哥哥出车祸的时间很奇怪么,半夜两点,又是在人不多的路上,况且法医当时的检验结果也证实了,你哥没喝酒,不是酒驾,照这些情况来说,当时出车祸的概率应该是很低的。”程泽说,“你拜托我去查当时的监控,但那地离我们这实在太远,我家里手也伸不到那么长,我用我爸的关系,偷偷托了好几个人,才好不容易拿到了你要的监控录像。”
他说着这话,语气却很重,周正白心沉了沉,问:“然后呢?”
“然后我们得到消息,从那天夜里十二点到凌晨五点,那一整个区域的监控全部故障。”
周正白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正白,”程泽的声音难得正经,他说:“我觉得这事已经不像最开始时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了,如果仅仅是普通的肇事逃逸,就算天高皇帝远,我们隔了大半个中国去查,但也不该一年多一点蛛丝马迹都摸不着,这一环扣一环,也太凑巧了。”
周正白没说话。两人沉默半晌,程泽先开了口:“不要冲动,我们要从长计议。”
“知道了。”周正白终于开了口,嗓音比之前要沙哑一些。
他要挂电话,又被程泽叫住,对方语气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半天还是说了:“正白,就算你父母当时表现的很冷淡,但你哥毕竟也是你爸的亲儿子,这么大的事,你让你爸爸帮忙,要比我们这样绕路效率高的多。”
周正白没回答这个问题,疲惫地跟程泽道了声谢,挂了电话。
周正礼去世在中国最南方的一个城市。公司临时有事让他去出差,短短一周的行程而已,他却再也没能回来。周正礼是个自律到极点的人,平时雷打不动在11点上床睡觉,并且极其厌恶酒桌生意,酒局多半不去,偶尔去一次也绝不会呆到半夜,他身份地位在那摆着,没人敢强迫他。
所以周正白怎么也想不通,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独自开车出现在凌晨两点的高速上。
出事之后,他曾经向父亲几次说过这个疑点,都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了出去,当时的尸检也草草了事,他提出抗议,被不留余地地驳回,他这才逐渐意识到,父亲似乎完全不想查,只想这件事尽快结束。
他不知道理由,但他确信自己的这个判断。
大哥是父亲与前任妻子所生,与母亲关系一直很紧张,任素在周正礼生前就不时会刁难他,所以周正白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向他母亲求助。
他只能自己查。
只是他现在能力太弱,手段太薄,查来查去也没有半分进展。
一通电话结束,周正白本来还不错的心情沉到谷底,他扔开手机搓了搓脸,强迫自己振作起来。98K似乎察觉到他心情不佳,自动自发地钻到他手心里,用柔软的毛不住的蹭他的手心,周正白笑了笑,手顺着小家伙的头顶轻轻抚摸下去,看它从喉咙口发出舒服的吼吼声。
他陪玩了一会儿,提裤子就走,从书包掏出两张卷子来。这种要收的卷子他一贯不写,能口头计算的直接跳过,复杂一些的,他就在草稿本上算,一张卷子做完,卷面上只留下几笔乱七八糟的划痕。
他把做完的卷子塞进书包,刚准备做第二张,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周正白想想屋子里剩的另一个活人,挑挑眉,一把捞起98K去开门。
打开门,门外等着的人立马送上一张笑成花的脸,附带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周正白警惕道:“做什么?”
云汐眨眨眼,说:“哥哥,我一个人在房间,有点害怕。”
“。。。。。。”周正白后退一步,不为对方的糖衣炮弹折腰,冷酷道:“你都自己待一个礼拜了,怎么没见你害怕。”
云汐说:“那是因为我在坚持,我告诉自己要坚强。”
周正白看着她,“那你再坚强坚强。”
“不行,我被打倒了,”云汐闻言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