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妖娆戏红尘-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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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
谢玹哪有什么友人,他如今虽然是朝中新贵,人人见了都要道一声年少有为。
可谁会记得他喜甜,在忙碌纷扰的时候,给他送一包糖?
谢玹沉声不语。
丰衣自知失言,连忙改口道:“那人着实奇怪,每日一包不值几文钱的桂花糖,偷偷摸摸的送到刑部门前,不晓得的还以为大人收了旁人天大好处。这几天盯着我的人都比从前多了两倍有余。”
谢玹闻言,唇边带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随他们去。”
一旁的足食为难了许久,才开口道:“小的多嘴,问了一句别的……”
谢玹头也不回,随口问道:“问出了什么?”
足食有些犹豫的说:“那伙计说,让他来送桂花糖的人,付了他三百两银子。这样的桂花糖,一天送一包,他最少得送十年。”
“十年?”
谢玹脚步微顿,飞雪拂过他脸颊,将少年如玉般的侧脸冻得僵化了三分。
足食道:“那伙计就是这样说的,小的问他究竟是何人让他这么做的,他怎么也不肯说。”
谢玹回过神来,面无表情道:“以后他送来就扔了,不必多理会。”
丰衣足食连声应是。
身后刑部众人也跟了上来,一道往外头走,连句告辞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便看见不远处有几人匆匆朝这边来。
风雪随之呼啸而至,门前灯笼摇摇晃晃,火照亮来人。
“大人!”
十全十美抬着人就往台阶上走,“府里遭了贼人,您可得管管啊!”
寒夜寂寂,两人的嗓门都不小,重叠在一起,便响亮非常。
谢玹一看到这两人就头疼,一听这声,更是震耳欲聋。
他一停,身后刑部一众人也只得停步。
十全十美把昏迷的赵青峰往门前一放,转身便朝着谢玹嚎。
十全道:“这人也不知怎么回事,浑身的伤,还要守在转弯处朝少夫人下狠手,这刀还没亮出来,反倒自个儿先晕过去了。”
声未落,十美便接话道:“少夫人说,这事只能请大人来定夺,就让小的们连夜把人送到您这来了。”
谢玹闭了闭眼。
家里那两个也不是什么消停的人。
这大半夜的把人送过来,肯定又要搅得帝京风雨不歇。
他侧身,看了那人一眼,语气微寒道:“赵青峰?”
身后众人一听这名字,瞬间就震了震,什么瞌睡都醒了。
这些日子,他们都快把南宁王府那些个人的名字反复翻得倒背如流。
周平诧异的问:“这就是南宁王那个庶子赵青峰?”
谢玹没回答,只沉声道:“把人抬进去。”
守卫们闻言连忙把地上的人抬起来往里走。
谢玹一边往里走,解下披风随手递给足食。
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这还回什么府啊?”
“进去接着熬吧!”
南宁王府的人说是遭人行刺死绝了,那这个赵青峰忽然被送来刑部又是怎么回事?
半死不活的,但凡还有一口气在。
那就得守着。
第400章 你送的什么
温酒和谢珩一起等着十全十美回来回话,问过三两句,已经是夜半三更。
回到自个儿院子的时候,温酒忽然看到屋檐上有道黑影。
她心下一惊,转身就要往外走。
“少夫人!你跑什么?”那道黑影忽然从屋檐上掠了下来,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有些着急道:“是我,小叶啊!”
温酒忽的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她,不由得问道:“这大半夜的,你跑到我屋顶上蹲着做什么?”
在这帝京城里过活原本就够胆战心惊的了,这屋檐上还时不时有人飞来走去。
大半夜的,魂都能吓飞。
“我原本是想站屋顶看看三、三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着。”叶知秋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厚着脸皮笑道:“属下吓着了少夫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这人大抵是同那帮青衣卫在一起混久了,也同那些人一样一开口就喜欢打趣她。
温酒笑着摇头,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那你来的不巧,他今晚怕是没空回来了。”
“发生了何事?”叶知秋跟着她入内,三两步便越到身侧,“他一向是很忙的,可自从你和小主上回到谢府,他再晚也会回来的,莫不是帝京要出大事了?”
温酒在桌边坐下,小火炉里烫了酒。
火焰微晃间,整个屋子里酒香四溢。
“大抵是。”温酒抬手,倒出来两杯,其他的话并不多说。
天下脚下,风云狂涌,一点小事都能演变成滔天大祸,更何况忽然冒出来一个赵青峰。
他们如今,也不过是抢占先机罢了。
她递给叶知秋一杯酒,微微笑道:“在屋檐上蹲了那么久,都冻坏了吧?”
叶知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朝她笑道:“不冷,我从小就热乎,不怕冷的。”
温酒点点头,“看得出来。”
就大当家这样的身子骨,寻常人男子压根就不能相提并论。
叶知秋一直做男子打扮,大多时候,连她自己都会忘记她原本是个姑娘家。
只除了,她喜欢三公子的时候。
温酒一边帮她把酒满上,一边问道:“风荷园那边怎么样了?”
“你问那个秃驴吗?”叶知秋不亏是谢珩底下的人,即便找到小主上没多久,对和尚念经的怨念,却非比寻常,很是郁闷道:“那秃驴也真是个人物,风荷园的主人都不在,他愣是能领着那几个小秃驴布佛堂,日日诵经念佛,现在朝华阁整个都是檀香味。”
温酒忍不住笑,“大师果然是大师。”
“你还真别说啊。”叶知秋三两杯酒下肚,忽然有些唏嘘道:“那天,你同小主上回府后,大公主去见了那个秃驴,两人说了些有的没有,绕的人头晕。然后,大公主就一个人在临波台喝了两三时辰的酒……那个样子,好生难以形容,孤单?寂寥?好像怎么说不对……”
大当家这会儿才觉得肚子里没墨水,着实让人难受。
温酒想了想,缓缓道:“因爱故生恨,因爱故生忧。”
叶知秋道:“对,那天那个秃驴也是这么说的!”
温酒:“……”
叶知秋坐在她身侧,盯着酒杯看了许久,忽然转头看她,“难道大公主和那秃驴?”
温酒摇了摇头,“不知道。”
叶知秋自顾自饮尽了杯中酒,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
温酒在琢磨每天会发生什么。
如今谢珩虽然是一介平民,可到底曾是那一笑一怒,都令满朝文武忌惮不已的谢小阎王。
不管出什么事,总归是没办法置身事外的。
更何况,还有一个当朝新贵谢侍郎。
银子总是不够用。
温小财神也发愁。
而叶知秋握着酒杯,憋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少夫人,送一个人东西,他总是不收怎么办?”
她问完之后,一双明亮的眼睛就盯着温酒瞧。
像是为这此困扰许久了,好不容易才问出口。
温酒眼角微挑,很是诧异的看着叶知秋,“送人东西?还是总是?”
她记得,这大当家扣门的很啊。
从前在飞云寨的时候穷惯了,来了帝京之后也是能不花钱就不花钱,同那些青衣卫们打赌什么的,也是只进不出。
这么个扣门精,老是送人礼物?
“也、也不总是……”叶知秋原本是要解释的,可她不会撒谎,莫名的就开始结巴了。
温酒反应过来,“送三公子的?”
她记得叶知秋之前说要给三公子准备生辰礼来着,后来一忙就没再过问。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做了些什么。
“嗯。”叶知秋点头,“我给他送他最喜欢的东西,可他总是不收。”她很是苦恼的看着温酒,“少夫人,我又没说收了我的东西就得做我的人,你说他怎么不肯收呢?”
温酒想了想,那天……我给三公子送了块雕工不咋地的玉佩,他收的挺干脆的啊。
谢玹这人吧,虽然看着冷了点。
那什么,真的也挺冻人的。
但是不管是红包还是银票,还是旁的什么,她每次给了,三公子都会收啊。
叶知秋还在旁边说:“你说,他是不是怕我纠缠他?那他可真想多了,我压根不会啊,我从那以后再也没出现在他面前,原本要碰见的都特意绕道走……”
温酒忍不住问道:“你送的什么?怎么送的?”
“桂花糖啊,他不是喜欢吃甜么,我就让人每天去刑部门口送一包,也没说是我送的。”叶知秋说着,忍不住皱眉,小声道:“那三百里银子,我攒了好久,这要是在云州都够买个媳妇的了。”
温酒闻言,哑然失笑,“三百两,那得买多少桂花糖?你被哪家铺子坑了,我带你去把银子要回来!”
“没,那铺子没坑我。”一向爽快利落的叶知秋,顿了顿,“我付的是十年的银子。”
“什么?”
温酒乍一听,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叶知秋便又重复了一遍,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温酒又想笑又有些无奈,“你可知刑部是什么地方,你这样每日让人把桂花糖送过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人胆敢在刑部门口向他行贿。”
“啊?”叶知秋愣了楞,“糟了,我都让人连着送好几天了。”
她说着就往外飞奔,“少夫人,我有急事,先走了。”
温酒起身,朝着她背影道:“实在要送,就让送人府里来!”
后半句“可千万别往刑部门口送了。”都没来得及说出来,叶知秋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温酒无奈的笑笑。
三公子那般行事谨慎的人,怕是没见到送礼送到同僚眼皮子底下的。
重活一世,才知道从前那些传言都不可信。
酷吏谢三,是个爱吃甜的别扭鬼。
阵前名将,平时扣得没朋友,却为某人买了十年的桂花糖连老婆本都花光了。
小阎王谢珩……
很好很好。
满人间的衣冠禽兽魑魅魍魉,掩不住我那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第401章 三公子回府
次日下午,温酒在庭前看小六小七堆雪人,她怕冷,抱着暖手捂舍不得放。
雪花飞飞扬扬的,天地间一片苍茫。
两个小的年少不知愁,在院里笑闹着撒欢,一众侍女小厮们生怕他们伤着,跟着跑前跑后。
于管事从长廊另一头匆匆走到她面前,低声道:“北州的雪灾再闹下去,我们就是有金山银山也扛不住这么造的啊。”
几个年轻管事连连点头附和。
之前运到北州的米粮不经当地官员的手还好,直接就发到了灾民手里,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可这场雪不停,这事也没个尽头。
北州那边嚎哭卖惨的折子一封接着一封往宫里送,国库里没钱,户部就盯着温财神不放,在她面前还收敛几分,可在那些管事们面前,就一个比一个理所当然:
当初是你们主子在皇上面前亲口答应的,现在赈灾银子不找你们找谁?
这年头,伸手要钱的都是大爷。
温酒抬头望天,语调淡淡的,“稍安勿躁。”
“掌柜的,你只有这个四个字吗?”于管事忍不住道:“没别的了?”
温酒回眸看了他一眼,“安心再等几日,也许局面就大不相同了。”
如今赵青峰已经来了帝京,暗潮徒生,谢珩早早的出了府,谢玹到现在也没回来。
足以说明,这帝京城风云将变。
于管事顿了顿,而后了然一笑,“行,掌柜的说就是什么。”
几个年轻管事一下子没明白过来,顿时不觉明历。
总是不晓得老于同掌柜的在说什么。
不过,咱也不敢问啊。
正说着话。
不远处的小厮忽然喊了声,“大人回来了。”
温酒一抬眸,就看见紫袍玉带的清冷少年朝这边走来,飞雪盘旋在他身侧,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衬得他整个人都如同冰雕一般。
“掌柜的,那、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年轻的管事们有些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冷气环绕,纷纷告辞。
连于管事也拱拱手,撤了。
温酒刚要开口唤小六小七,结果前一刻还玩疯了的两个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手拉手,乖巧温顺的不得了。
小七道:“我忽然想起来先生给我布置的课业还没做完。”
小六迅速反应过来,“我也是!”
声未落,两人就飞似得跑了,连带着庭前一众小厮侍女也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
于是,这雪花纷扬的庭院前,便只剩下揣着红色暖手捂的温酒。
她朝几步开外的三公子笑了笑,“三哥回啦。”
谢玹站在几步开外,面上几乎没什么表情,“让她别送了。”
“什么别送?”温酒猛地听到这么一句,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