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在长安冒牌王妃在长安-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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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有人问他,给儿子起了个什么名字,那会儿步青云已喝得找不着北,只朝众人说了“步、步、金……”三个字便不省人事了。
步云夕小时候曾问过步青云,祖父,您为啥要给我爹爹起这么个名字啊?
咋嘀啦,你爹对这个名字有意见?
爹爹倒没有,但步二叔说他不喜欢步步银这个名字,可爹爹叫步步金,他只能叫步步银啦。
步青云仰天长叹一声,终于告诉步云夕真相,其实他当时想说的是“不、不、今儿……先不说,等娃儿满月了再告诉大家。”
奈何他不胜酒力,只说了前头三个字便倒下了,第二日酒醒,步步金的名字已上了族谱。
第13章 我定叫她生不如死,后悔……
“你错了,大财迷不是步青云,是他儿子步步金才对。”李谏朝李飞麟道:“步青云年轻时四处闯荡,有一回在江南游玩时不慎落水,他功夫虽了得,却不懂水性,幸好被路过的一首商船所救,船主是个做绢帛生意的商人,当时他的女儿也在船上,对年轻有为的步青云一见钟情,步青云为报这位商人的救命之恩,娶了他的女儿为妻。步步金大概是继承了外祖父家的生意头脑,脑子特灵活,特会专营,且眼光独到,年轻时便靠南货北调赚了不少钱。不过他们家真正赚钱的生意,是马。”
“马?”李飞麟疑惑道:“你是说……凌霄山庄居然买卖马匹?”
李谏点点头,轻笑道:“讲真,步步金这人还蛮有意思的,是个被江湖耽误了的生意人。你也知道,朝廷一向马源不足,而中原的绢帛、茶叶在西域又极受欢迎。步步金看准时机,从南方囤入大量物廉价美的绢帛和茶叶,再到西域各国物色优良马种,以货易马。焉支山下是一大片广袤的平原,水草丰沛,用来牧马最是合适不过。
中原地区虽也产马,但中原的马和西域的马难以比肩,以往朝廷为满足军需,会直接从西域购马,价格昂贵不说,一路长途跋涉,损耗极大,到中原后大都成了病脊马。
步步金正是看准了这一点,用绢帛、茶叶从西域换回良马,再在焉支山牧场放养,等马儿逐渐适应了当地的水土和气候,再卖给朝廷或中原客商,从中获利。他的马体格强壮,比中原马强多了,价格又比直接从西域买要便宜,北方不少州府都和他做过交易。”李谏顿了顿,看了步云夕一眼,“就连肃州,你们裴家也曾找过他买马。”
步云夕听得胆颤心惊,“当真?我怎么没听说过?”
她不是装,是真不知道步步金居然有和朝廷做买卖,她一直以为他的主要客源是中原客商。凌霄山庄一直严禁庄里的人和朝廷有任何瓜葛,看来步步金是刻意向她和步青云隐瞒了和朝廷做买卖的事。
李谏不以为然,“你们这些闺阁小姐,自然不关心这些。照我看,若不是投错了胎出生武林,步步金没准早就成一方豪绅了。不过他做生意虽有一手,做人却不怎么样,许是钱多了,心高气傲,爱四处显摆,尤其他那三个儿子,更是酒囊饭袋,结识了一群猪朋狗友,惯会作威作福。去年年底,这三兄弟跑到金陵游玩,临时起意要到镇江楼赏月,恰好那日是金陵天福门的少公子娶妻的日子,包下整座镇江楼宴请亲朋,步家那三兄弟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要上楼赏月,在那群猪朋狗友撺掇下,居然朝天福门喊话,愿赔十倍价格给他们,让人家到隔壁楼成亲,还说若少公子愿意,他们可送十个美人给他,权当贺礼……”
步云夕顿感有火在烧她的脸,天福门杨家是江南一带颇有名望的武林世家,少公子大婚,整个江南地区的武林中人都到贺,三个哥哥那么一闹,不仅得罪了杨家,还得罪了整个江南武林,那天晚上,她三个哥哥是被人追打着逃出金陵的,若不是步二叔及时赶到,给杨家赔礼道歉,这三人也不知能不能活着离开。但人家也放活了,今后这三兄弟若是再踏足金陵,须留下一条胳膊或一条腿。
这事本就三个哥哥不对在先,怪不得别人,偏步步金不分青红皂白,你杨家还当自己是皇帝老子了?金陵是你杨家的院子?凭啥不让步家踏足?吵着要去找人家理论,这也是为何步云夕一怒之下下了禁令,不许他们下山的原因。
那边李谏已下了总结,“……我看凌霄山庄的威名迟早让他们败光。”
连个外人都看得如此明白,为何焉支山那四位爷们就是不知收敛?步云夕心中哀叹,无奈地一声叹息。
李飞麟似乎来了兴致,一边吃着李子,一边道:“那步云夕呢?有这么个爹和三个哥哥,我看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没听说么?凌霄山庄之所以出悬赏令找她,是因为她跟一个小白脸跑了。”
才救了他的命,不感恩戴德就罢了,一转头还编排她,要不是还有其他人在,步云夕真想把他拎起来抽几个耳光,再扔到曲江池喂鱼。
李谏抿唇轻笑,“有没有跟小白脸跑了我不知道,不过她离开焉支山,也是被她爹逼的,据说她爹见钱开眼,贪图一个突厥富商三千两黄金的聘礼,把步云夕嫁给他,步云夕不从,这才从焉支山跑到长安来。”
李飞麟恍然点了点头,“所以这才闹出九皇叔大婚那天的热闹来,这妖女就是个祸害。”
李谏看他一眼,“怎么说人家好歹救了你一命,你也积点口德。”
李飞麟目露凶光,狠狠啃了一口李子,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那只李子是他杀父仇人,“谁要她救了?那妖女,尽占我便宜!总有一天,老子要抽她的筋扒她的皮!”
“至于吗?”李谏挑眉,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有点幸灾乐祸,“她怎么占你便宜了?我看你也没少条胳膊少条腿啊。”
一想起刚才步云夕拎着他的衣领仿佛拎只鸡似的,还用剑背敲他脑袋,李飞麟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他是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还有,她刚才左一句姑奶奶右一句姑奶奶,何止占他便宜,连父皇的便宜都占了。
但这么丢人的事,他能说出口吗?他把李子一扔,磨着后牙槽道:“总之,我跟这妖女势不两立!她别撞到我手里,不然的话……哼哼……我定叫她生不如死,后悔此生遇到过我!”
“你呀……还是太年轻。”李谏抿了口茶,轻笑道:“狠话不能撂得太早,没的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要我说,与其在这儿撂狠话,还不如查一下这消息是如何走漏的,我总觉得,凌霄山庄昨天忽然撤了悬赏令,这事太巧。”
这话提醒了李飞麟,“没错,我也觉得这事过于巧合,可这事我只告诉过九皇叔你啊。还有,那妖女竟然知道我的身份,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李谏耸了耸肩,模样很是无辜,“我可没让你告诉我,更没透露过给任何人,至于步云夕为何知道你的身份,人家连你的诡计都识穿了,知道你的身份不是很正常吗?时候不早,我回去了。”
李飞麟顿感泄气,也怏怏地起身,“那我也回花间楼看看。”
两人走到门口,忽然想起这雅间里还有一个人,同时回头。
“这就走了?”步云夕十分不舍地看了看楼下戏台,“可这戏……还没唱完啊。”
李飞麟嗤地一笑,低声朝李谏道:“我也觉得好戏应该还在后头,柳姑娘呢?”
眼看李谏的脸一黑,素音急了,一个劲地朝她使眼色,步云夕无法,只好跟着起身,“那……我下次再来。”
才到院中,忽听一清脆女声在后头响起,“王爷请留步。”
三人回头,只见一年轻女子袅袅娜娜地朝他们走来,手中捧着件轻薄的披风,“您的披风落下了。入夜了风大,小心着凉。”
李飞麟啧了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又低声朝李谏道:“好戏终于开唱了。”
那女子两弯烟眉似蹙非蹙,一双星眸秋水涟涟,楚腰纤细,云鬟雾鬓,一路走来如弱柳扶风我见犹怜。她站在三人面前,美目微垂,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声音不卑不亢,“乘月见过王妃,燕王殿下。”
步云夕用一种欣赏珍玩的专注神色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乘月姑娘果然美艳不可方物,王爷艳福不浅啊。”
李飞麟笑嘻嘻地应了一声,“乘月姑娘不必多礼,一段时日不见,轻减了不少啊,有何不如意的事,千万别放在心里。”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李谏一眼,又看了一眼步云夕,轮到他有点幸灾乐祸了。
李谏没理会两人,上前一步朝柳乘月柔声道:“这种小事,叫下人拿下来便是,何必亲自送出来。这儿风大,你身子不好,快点回去吧。”
柳乘月抬眸,朝李谏微微一笑,双手递上披风,“那乘月先回去了。”
柳乘月又袅袅娜娜地走了,让李飞麟好生失望。
那边冬生请李谏和步云夕上马车,步云夕却道:“给我牵匹马来,今晚和风明月,呆在马车里怪可惜的。王爷既然身子骨不好,快上马车吧,别吹坏了。”
他身体哪里不好了?李谏有点郁闷,但想着这女人拈酸吃醋,他才懒得辩驳,反正他也不想和她同车,于是抬脚走向马车。
忽听一阵马儿的嘶鸣声传来,有人惊呼:“小心,快牵住它!是燕王殿下的马……”
步云夕回头一看,竟是李飞麟那匹胭脂马挣脱了牵马的下人,正得得儿地朝她跑来,她不由大吃一惊,这马竟认得她,这是要找她呢。
“今晚的风确实有点大,我还是坐马车吧。”
李谏脚下一滞,步云夕已一阵风似的窜上了马车。他暗哼一声,也跟了上去,在心里酝酿片刻,又清了清嗓子,这才道:“云笙,你……”
“嘘……”步云夕竖起手指朝他做个噤声的动作,“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懂。”
“嗯?”李谏愣住,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
“才子佳人,绝配。”哪个公子王孙身边没个红颜知己?步云夕压低了声音,“你不用担心,咱们一切旧照。”
李谏:“……”
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谏确定自己听得很清楚,但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她满脸兴奋的样子是怎么回事?还朝自己眨了眨眼睛?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那边厢,李飞麟正用力拉住缰绳,嘀咕道:“这畜生,今晚抽风了还是怎的?一见女人就发春了似的,可你明明是只母的啊……”
第14章 对男人就要像放纸鸢,张……
李飞麟的瓮中捉鳖大计,最终一共捉到了十二只逃不掉的鳖。
这十二人喝的酒稍多了点,中的毒较深,打斗时又不懂运巧劲,以致毒性一发作,压也压不住。待右骁卫找到他们被掳走的主子后再回到花间楼,竟然发现这十二人正干瞪着眼直挺挺躺在地上,算是意外收获。
李飞麟总算松了口气,之前在皇帝面前夸下海口,如今虽狼狈了些,好歹有这十二个人交差,不至于太难看。
七月最后的那几日,下了好几天的雨,给炎热的暑天注入一丝清凉,步云夕一直呆在靖王府,安分守己了好些天。
转眼到了八月,这日天朗气清,步云夕原本打算去找一下步二叔,看看迭璧剑的事有没有消息,不想宫里来人传话,裴太妃请她入宫一聚。
乾祥宫依旧宁静祥和,接连数天的雨水,将尘埃涤荡一新,草木葳蕤,处处能闻到清新的泥土气息,进了宫苑,曲径通幽,有种与外界隔绝的错觉,连带路的小宫娥,脸上都是一片温婉娴静。但这短短一个月的见闻,已足够让步云夕知道,这种祥和宁静不过是表象罢了。
步云夕的到来,让乾祥宫平添了一抹艳色。
她今日梳了高髻,髻上插了朵绢丝做的石榴花并几根翠羽,饱满的额上贴了菱形翠钿,黛眉描得细长,穿一条石榴红长裙,披一雪白的蝉翼纱半臂,腰间缀了一串小银铃和玉环,走起路来叮铃作响。
裴太妃半倚在珊瑚屏榻上,含笑看着步云夕款款走来,“云笙,快过来,让姑姑好好瞧瞧你。”
“云笙见过姑姑。”步云夕敛衽见过礼后,在裴太妃身边坐下。
裴太妃左右端详片刻,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比刚成亲那会长胖了些。”
步云夕一阵汗颜,这一个月来,在靖王府好吃好住,拳脚功夫疏于练习,果然长肉了,看来得好好节制。
“怎地连根珠钗也不戴?”裴太妃看到她髻上的饰物时,又不满地蹙起了眉头,“上回我不是命人送了些首饰过去?”
步云夕笑道:“姑姑您可饶了我吧,我平时懒散惯了,戴不来那晃来晃去的珠钗,一戴上,脑袋沉得抬不起来。”
裴太妃轻啐一口,“你这丫头,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若是在长安呆久了就会知道,连几件像样的首饰都拿不出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