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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剑颂-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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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蔓延,蔓延……眼睛的四周,渐渐缠绕满了卷曲的饕餮纹,方正之中带着云的轨迹,中央的眼睛被拱卫在其中,上下八方,这眼睛犹如天之目,呈现出半开半闭的状态。
  灼热且刺痛,还带有内部的些微痛楚,就仿佛融化了一只蒙昧之鬼贴在身躯中。
  过去的神明趴在了程知远的后背上,随后被那只眼睛吸收,消失在现实真世中。
  那只眼睛半开半合的状态,也终于全数闭上。
  身躯外渗透出细密的汗珠,程知远长长呼出一口白气,粗壮如张牙舞爪的小白龙,连带着整个身体上的晶莹水露也在一瞬间开始蒸发,于是浩荡的白烟从每一片皮肉上升起,筋骨皮肉都在鼓动,浑身上下发出如炒豆子般的声响。
  和正常时的舒筋活络不同,程知远此时感觉,有些痛苦。
  “嘶嘶!嘶嘶!”
  黄蛇游过来,睁开自己的小眼珠子,定定的看着程知远背上的大只眼睛,感觉有些发毛,同时对程知远嘶鸣,叫唤着,告诉程知远,它以前在黄厉原的时候,看过类似的东西,只不过那个更大,大到几乎盖压半个黄尘天穹。
  当然,程知远问赔钱货,这只眼睛和那个玩意差别大吗,赔钱货歪了歪脑袋,蛇尾巴一晃一晃,最后把自己缠起来,不断卷曲挤压,仿佛在压榨着自己那可怜的脑细胞。
  当然,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不是很像。
  那个东西更加的神圣,并且所到之处犹如太阳般耀眼,带着生机勃勃的伟岸力量,虽然偶有黑暗,让黄蛇追赶了很久,但那个大太阳根本不理它,就这样飘飘的越来越高,最后不见了。
  后来,赔钱货去问了其他的,它认识的天子信物…
  经过此一番絮絮叨叨,程知远也搞清楚了赔钱货所看到的究竟是什么玩意。
  那个如太阳般浮动的,乃是周懿王所遗留的“天再旦之目”。
  懿王元年,天再旦于郑。意思就是周懿王登基那一年的时候,发生了日全食,天亮的状况下又黑了一次,随后再亮,这就是所谓“天再旦”。
  “你这个小家伙,看过的天子信物可真不少……对了,那天姚先生说你是天子五兵中的剑,那你是不是认识其他的四兵?”
  程知远伸出手,摸了摸身后背上那妖异的纹身,经过之前略有痛楚的灼热之后,这只眼睛完全闭合,已经没有了半点的异常,就好像是一副最平常的画一样。
  身体乃还有一股莫名的温润剑气在流淌,青釭剑的威气似乎在和往世之眼寻找一个平衡点,当然,那只眼睛显然是无比畏惧前面的剑气的,这也是理所当然,《往世雷书》说到底,不过是仙典《人间世》的衍生产物,而这道剑气,可是实打实的《说剑篇》。
  往世之眼,程知远是这么称呼这个眼睛的,和那个铜匣上的独目如出一辙,只不过这个在诡异之中还带有一点点威严与肃穆,而那个么,就像是血肉造物般的不详。
  黄蛇愣了愣,摇了摇头。
  “嘶嘶,嘶(发出不晓得,不认识的声音)……”
  蛇身上的鳞片炸开,疯狂的抖动,黄蛇眯起眼睛,在这个时候伸了个“懒腰”。
  这只蛇常常干一些哺乳类动物,尤其是猫科才干的事情,这已经让程知远见怪不怪了。
  “不认识啊……”
  程知远摸了摸下巴,最后那只食指抵住鼻尖,下半张脸被手腕挡住,上半张脸孔中,双眼上蒙上一片思索时才会出现的阴影。
  天子五兵,按照周朝时代的兵器制度,五兵分为三种,乃为车之五兵、军之五兵、古五兵,泛指一切兵器,同时与五兵相对应的,还有五盾五甲,只可惜这两种没有明确的记载,言语模糊。
  周礼,谷梁传,汉书,三种上面记载的五兵皆不相同,周礼写的是车五兵,戈、殳、戟、酋矛、夷矛破;谷梁传所说是天子麾下军队五鼓五兵,矛、戟、钺、楯、弓矢。这里的应该是军五兵,程知远个人认为,应该是隐语指军队。
  最后的《汉书·吾丘寿王传》:“古者作五兵。”有颜师古注:“五兵,谓矛、戟、弓、剑,戈。”
  直到所谓的古五兵这里,才有剑位列其中,显然,姚先生所说的天子五兵,也就是这所谓的古五兵了。
  程知远没有立刻起身,等到身体适应的差不多了,这才站起来,而此时,房屋外面,在东方的尽头,已经泛起一抹鱼肚白了。
  钟声鼓声朝夕鸣,茶烟炊烟先后生。


第一百二十章 书中自有千钟粟
  姚先生昨夜显然并没有关注程知远的动静,因为当他发现那个铜匣并非白窟浮图之后,便没有了任何兴趣,既然程知远挺中意的,便给了算,司马家送的东西,用起来还有什么婆妈的吗。
  话里话外不把司马家当做外人,事实上司马氏也确实是对姚先生没有太大办法,虽然背地里骂的他是狗血喷头,但一摆到明面上还是毕恭毕敬,这也不能说司马氏祖传就有阳奉阴违的基因,这只是人之常情而已,况且司马氏与姚先生的关系,还真的有些特殊。
  老头子起来的挺早,但看到程知远起来的更早时,他便面上微微有点笑容,觉得孺子可教,不过当他看到他暂时借给程某人居住的屋子,此时已经被“满门抄斩”的时候,顿时便须发接张,如同暴怒的狮子一样。
  程知远以为接下来要迎接姚先生劈头盖脸的责骂,他甚至都已经把偷偷藏起来,没有给赔钱吃的二两私房钱都准备好了,但是没有料到姚先生硬生生压下了自己未曾发作的怒火,只是和程知远说,今天不准备练剑,让他外出打点酒来。
  只觉得躲过一劫的程知远自然满口应下,随后把黄蛇带上,小家伙窜到衣领里藏匿起来,而那个一只眼的铜匣子则被丢在烂屋子里看家。
  程知远上了街道,那打酒水的地方在东街头,还要过邯郸大道。
  太阳开始攀爬上高天,程知远来到酒家捞了五个大葫芦的酒,这五个葫芦和前些天晚上的不一样,没有什么古怪的气息,就仅仅是五个最普通的黄皮大葫芦。
  然而来时无事,不代表走时无事。
  一声愤怒的“滚”,打断了平静的美好岁月,破落的寒门缓缓打开,小姑娘低着头,额头红肿,眼角有些青紫,一声不吭的从那有些可怜兮兮的门槛内走来,末了还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弯腰跪地,轻轻磕了两个头。
  她站起来,有些踉跄,揉了揉眼角,怀里抱着一个烂布包,依旧穿着那有些旧老的,不太符合她身高的衣服,缓缓的向着巷子中走去,最后只留下一个阴影。
  “那不是卖马的女孩么?”
  “嘶嘶(你说得对)。”
  程知远拎着五个葫芦,黄蛇也眨巴着眼睛,而酒家的肥头勾出来望了一眼,很不喜欢的哼了一声。
  瞬间便有两道(一道是蛇)锐利的目光看向肥头大耳的酒家,后者顿时一个激灵,便摇摇头,手中的酒舀敲了敲酒缸的边缘:
  “不是,咱可不是看不起那小姑娘,您可别误会了。”
  肥大的耳朵抖动着,让程知远回忆起榆次城星宿府里同样是肥头大耳的胖子主簿,那个家伙天天不干活只知道睡觉,没少被玉柱上的青蛇咬耳朵。
  胖子酒家向着那个破烂寒门努了努嘴:“诺,那个小丫头他爹,号称祖上是老士族了,听说还挺有名的,可到了这一代家贫破落,这老家伙也只是个会死读书的,他老爹还在的时候,给他谈了门亲,倒也可以,就是他老婆死得早…咳咳……”
  “圣门吧,也考了,就是没进去。招贤令也试过没选上,想要去当斩妖人,拿了一把烂棍子结果遇到只狗都被撵的到处跑,再后来,他运气倒不错,也不知道怎么的去当了当朝司空他儿子的门客,乖乖,你想呀,这门客要是混好了,直接就窜到高层人物去了…”
  “可惜,这家伙白吃白喝有一年吧,人家觉得他就知道夸夸其谈打口水仗,翻来覆去老一套,只是仗着祖上余荫,实际不堪大用,然后就把他开了。”
  酒家敲打着酒缸,清脆的声音仿佛伴奏:“这家伙回来了呢,自称怀才不遇,满腹高策无人识得,说没有伯乐看中自己,世人皆是愚昧不堪……嘿,他这个怀才不遇的高士,可是连自己的命都要他那女儿养着呢!”
  程知远想到当时那小姑娘在街上卖马的情况,还被人奚落的不轻。
  酒家继续说着,虽然他已经在忙活自己的事情了,但那张嘴却没有停下来,依旧叨叨的在讲:“说什么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不吃嗟来之食,要有骨气,我咋没有看过那些竹片子里有粟米呢…”
  程知远顿时一愣,皱起眉头,心道这个句子不是宋真宗的名言吗,你这个士族就这么把宋真宗的名言拿来自己用真的好吗?
  他向着那寒门处望了望,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便自顾自的走了,而那个胖子酒家却没有注意,依旧在低声嘀咕:
  “他还说他生了个女儿就是造孽,什么都想向外面卖,最后还要把这个女儿也赔出去,当真是无用的烂草……臭皮的,还要女儿养你,再是千般不是你也不能打她啊……”
  胖子的背影被烟雾遮蔽,程知远走到寒门前,随后轻轻一推。
  门没有锁,这是外院,边上有几个路人,古怪的看着程知远的动作,互相交换了下目光,觉得他有点像是小偷。
  这让程知远有些无语,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程知远看到的一些东西。
  院子前,那个房屋内,眼中所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
  但并没有妖气,这也并不是妖氛所造成的现象,程知远的龙瞳并没有被激发,依旧安静无比。
  没有进去那个门,程知远转过头,看了看小姑娘离开的位置。
  ——
  司马晴得到了姚先生的答复后,回到家中,与司马名把此事分说了一番,后者自然不甚欢喜,那借出去的铜匣子自然也不必收回了,而且,司马名对于姚先生所说的,不建议此时赵王逾越礼制的意思,表达了十二分的赞同。
  他准备隔日沐浴更衣,在三日之后,拿到望帝布时便献上去,至于良马也已经选好,总的来说,算是心头落下了一块大石头,让他这么多天的紧张得到了足够的舒缓。
  司马晴当然也很开心,只不过,他脑袋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天他从姚先生的染坊内离开之后,路上遇到了一个牵着黄膘小马的人,那匹马正是当初一个小姑娘牵着给程知远看的那匹,当然,现在这匹马,落到了一个披着白狼毛皮所制作的护肩,面色有些诡异苍白的年轻人手上。
  司马晴拍打着自己的双手,左手拍右手,翻来覆去。
  “不卖……那个家伙,不是汉人啊,那种气质也并非寻常人可以拥有的…怎么有点像是匈奴…鬼方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粟米好吃啊?我也尝尝?
  府邸内的茶水泛起了涟漪,蔺先生看着其中的变化,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微微发出了几不可闻的笑声。
  “书中自有颜如玉。”
  他摇了摇头,把那茶水一饮而尽,而后,面色微微沉凝了下来,轻声道:“我当真是老了,居然有‘非常之怪’诞生在邯郸都没有察觉,不过这种东西速来不为圣人所知,这么计较起来,倒也并不是我的失职…嘿呀,不好不好,我身为星宿府的府主,怎么能说这种话啊。”
  蔺先生敲了敲自己的脑壳,随后露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心中暗道,既然那个书中怪还没有成太大的气候,也正好已经有人发现问题所在,便让他去解决吧,这小子似乎是前不久刚来的,身上的邯郸气息有些浅薄了。
  嗯…居然和姚先生也有关系?哈,这可有点意思了,让他去解决这个书中怪,应该可以选择正确的方式吧,大致也不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怪,妖怪?错错错,不是这样讲的。
  忽有非常为怪,人之假造为妖。
  怪终究和妖还是不同的,非常之物,非常之事,非常之状态,皆为“怪”所呈现的征兆,书怪,按照专门编篡的怪典《谁人氏》来分类,应该属于“旧时怪——丹青变化”一类。
  旧指的是老旧器物,也多指笔墨书简之物,亦有过去的知识,亦或是某种句子与语言生成,所以后面才附上一个“丹青变化”以作诠释。
  旧时怪多无害人之心,只不过是执意深重,常常以此为契机衍化非常之事,所以,怪这种东西,与其说是如妖一般的人心坏了所变成的,不如说是人心中的执念,长久的积累,在冥冥中得到了回应,所以才衍化出重重非常。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而《谁人氏》中,大致可把怪物分类为:
  “旧时怪”、“今时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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