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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剑颂-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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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知远叹道:“大丈夫不当五鼎食,便当五鼎烹,看来楚王今日是把所有威胁手段都用上了,三句话不合,就要我性命,也罢,昔年张子见梼杌鼎,能忽悠楚怀王,今日我也忽悠得。”
  “不过区区这一鼎,还是配不上我啊。”
  他对项烁道:“我这番去,后背便交给项兄弟了。”
  项烁气得不轻:“你这混账人物,若不是我大兄满口答应,我便要一剑把你在这里砍死,省的上台,说不得还要连累我项氏了!”
  “我大兄真的是昏了头,他怎么敢在你身上押注!”
  程知远道:“楚国爱才,昔年陈轸说楚王数次,暗中阻挠,楚王从不计较,昔年屈子数骂楚怀王,乃至于怀王当庭痛苦,怒不可遏,后来还不是给他升官加爵?”
  “你项氏不过是陪天子使者,引荐入楚王殿堂,出了事情,与你项氏又有何干系啊?项氏地位,什么叫做新贵啊?王所需要之人,便是新贵!我都看出来,你家是牢不可破,固若金汤,安稳着呢。”
  “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呢。”
  程知远的目光望向王殿,他在台阶下,此时按住了身上的剑。
  楚王殿可没有秦王宫那么麻烦,还要解剑,楚国贵族,佩剑上殿,那是常态。
  程知远入殿之后,楚国的大殿富丽堂皇,华丽无比,楚王端坐上首,而两侧的庭臣们,似乎距离中央稍微远了些,故而显得中间有些空荡。
  “天子使者,程知远,奉天子制,送卷宗入楚,呈言三宫合并之事。”
  程知远把卷宗递出去,边上有上大夫过来取走,转给楚王。
  楚王盯着程知远,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他正欲开口,此时程知远忽然先一步讲话了。
  “还请王上先恕在下无礼,只是这大殿光明,鼎中佳肴,其味极浓,不巧在下朝食未进,此时是头晕眼花,闻得味道,那腹中馋虫便被勾引,受不了此等折磨,敢问王上,这鼎中烹的是何美味,竟然温香至此?”
  楚王的眼睛眯了眯:“是鱼,鲫鱼,鲤鱼,鲈鱼,加上已经煮好的河鼋羹,引为鱼之汤。”
  程知远道:“三鱼一鳖,世之极鲜也,河鼋之美,齐以兰梅,芬芳甘旨,未咽先滋……王上手下彭师,选材极佳…”
  “然汤谷之煮,若要尽出献媚,则水不能过沸,亦不能急躁,需要一点一点的,慢慢烹饪,火势当缓缓由小转大…这汤的味道虽然闻起来极鲜,但喝起来,恐怕还是有点不足……”
  楚王的眼睛动了下,他似乎是无意的低头,敲了下案桌:“天子使者远道而来,腹中饥饿难耐,准许你喝一蛊。”
  “至于哪里不足…还请使者仔仔细细与本王说清楚,本王也好回去,重重斥责彭师……”
  ————
  屈献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他转过身,此时不远处,他的一位门客走来,向他见礼。
  “庚先生,您说要借助这次天子使者与秦王孙之事,给我王献策,彻底摆脱云中君的控制,可有几分把握?”
  那年轻人过来,笑道:“昨日三分,天旦时五分,现在是七分。”
  “不过等那位天子使者入朝堂之后,把握便有十分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汤鼎之沸
  庚桑楚曾经说过,他会和程知远见面,并且是在楚国的朝堂之上,如今他的身份已然揭晓,在屈氏的家族之中,他是下大夫屈献的门客。
  当然,这仅仅只是表面上的身份,屈献知道庚桑楚是什么人,庚桑楚托身在他的门内,不过是为了隐藏身份,而且更好,更轻易的摸透楚国如今的社会环境以及政治状况。
  神与人共治的楚国,与其他列国都不相同,齐国是以学问治理,是三权分立,学术界,王族,神道,三者的关系看似脆弱,却又牢不可破,三角关系是极稳定的一种状态,所以齐国整个国家的态势,起码在当世齐王的治理下,是呈现一种欣欣向荣的状态的。
  但是齐国的最大弊端在于军队制度。
  而其余,赵国不信鬼神,他们依靠星宿的力量作战,这一点继承自宗周,与周武王曾经的举措不谋而合,故而赵武灵王时期废除原本晋国的鬼神信仰,从而加大星宿的崇拜,为此拜托墨家打造了刻满“三垣四象二十八宿”的强大国器“浑天仪”。
  而秦国比起赵国做的更为决绝,连祖先天帝都被关押起来,重用商鞅的法律,绝不与鬼神沾染半点勾连,当然列国很多人并不知道白帝已被镇压,他们只是以为白帝的权柄被削弱,秦王大权在握,与宣太后等四贵分离了白帝的力量。
  至于燕国,地区偏僻,相信道术多于鬼神术,魏国有晋国遗留的大体遗产,所以基本上秉持了晋国时期的政治状态,崇尚兵军政体的同时,半接纳鬼神,起码不排斥,而韩国因为申不害变法的缘故,与鬼神再无瓜葛。
  而楚国与列国皆不相同,完全接纳鬼神的同时,甚至把鬼神放置在自己的头上,所以说,统治了楚国八千年的东皇太一,由此,其实是诸天帝之中,最为强大的那个。
  在狐祁山的时候,山神姑娘因为妖力侵蚀的缘故,向虫神求救,然而虫神也没有办法,甚至只能建议她去寻找楚国的山鬼女萝,由这一点蛛丝马迹,从而管中窥豹,不难看出,楚国的神道力量极其可怕。
  “我这是在做要命的事情。”
  屈献对庚桑楚叮嘱,同时紧紧拉着他的手:“先生啊先生,你今日上朝堂,如果不成功,屈氏危矣,我王怕是也护不住屈氏了。”
  “云中君早已视屈氏为眼中钉,肉中刺,只是我们双方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灵均(屈原)之前针对诸神发动的关押行动,最后失败,其原因在于怀王被劫,奸佞子兰把握朝堂大权,倒向神门以获取权利,灵均被弹劾,随后秦攻楚……”
  庚桑楚道:“秦破楚十五城,斩五万人。”
  屈献沉默了一会,继续道:
  “灵均被免职之后,怀王客死秦国,今王继位,好不容易我等说服了我王,眼看形式一片大好,却不知为何被秦国知道了消息,借机发难,强行攻楚,白起于伊阙大破韩国,欲与楚会战,我王心智被蒙蔽,神道主义抬头,使他犹豫踌躇不前…”
  “直至司马错攻楚,楚都告破,灵均听闻此事,心灰意冷,最终在楚都告破的时候,我派人前去见他,却只遇到一位渔父…”
  “那渔父戴着斗笠,看不清脸,对我派去的人转述灵均的遗言,他说我王已经不会在反抗神门了,他必然投入神门怀抱,屈氏从此已经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屈献沉默了数个呼吸,才对庚桑楚哽咽道:“屈氏宗族,一切一切,全部仰仗先生,与东皇太一为敌,身为楚人,故土难以割舍,但也决不能坐看神道统治楚地!”
  “驱逐鬼神,复我礼乐!”
  庚桑楚拜见:“必然竭尽全力,尽在下之所能!”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屈献的理由自然是半真半假,屈氏宗族确实是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但起码现在,即使是屈氏挑明了反抗的大旗,东皇太一也不会立刻发难。
  屈氏会得以保存。
  屈献心中思量,不经意间望向远方。
  不知道屈尉,他是否已经熟悉了鬼神的力量?有庄幸带队前去驻守庐山,里面的剑宗不会主动挑事,这是一份闲职,也是一份美差事,能更快的帮助屈尉熟悉自己身体力的鬼神力。
  屈氏确实是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了,要么这次庚桑楚真能打出绝世操作,把神人之辩重新压回天平上,要么就是屈氏完全投靠神道,彻底沦为神道走狗!
  屈献正了正头顶冠冕,目送庚桑楚持简入殿,神情悲戚,绝不是作假,同时他低声喃喃自语道:
  “不知道我这楚大夫的礼冠,还能戴几天呢?神侍的神冠,样式是真的不符合我的口味啊。”
  言辞之中,隐藏不为人知的苦闷。
  ————
  “心急饮不上热汤,火旺盛还需要时间,水沸腾又需要时间。”
  “依照在下拙见,这鼎三鱼汤,烹饪的时间短了点,彭师操作时,想必心情焦躁,颇为不安,故而心神不静,火候的掌握便出了差池。”
  楚王的目光微不可察的动了动,这口鼎中的鱼是他早上差人临时取来的,而亲自下手去煮熬的,则是楚王自己。
  根本就没有彭师插手,楚王的计较打的很好,如果程知远真被烹杀,那么告诉神门,是他亲自下手熬的鱼汤,把程知远烹杀,更能显示自己的忠诚,而如果自己没有烹杀他,那么楚王亲手熬汤以接待天子使者,传扬出去可成美谈,尽显大国风范。
  不过此时,天子使者的话中意思,他已经听懂了。
  “是说本王此时候要烹杀他,还是太急了?可本王不能不急啊,秦王孙的人头以及你的命,孰重孰轻,不单单关乎到你的生死,也关乎着本王的抉择,关乎到楚国的未来…”
  楚王没有开口,而程知远的声音,把他从心底的计较,逐渐拉回现实。
  “不过在下有一法,可以使此汤鼎再熟一分,以全此鲜!”
  楚王望向程知远,而就在此时,程知远手不动,腰剑宝剑忽然自己出鞘!
  锵——!
  却不是洗血,不是嚣器,也不是白崭舞!
  而是斩蛟剑!
  那斩蛟剑飞舞,周遭诸臣面色皆变,此时剑气溢满殿堂,光华熠熠!外部甲士迅速涌入,而项烁此时站在程知远后面,脑子一热,锵的一声拔出剑来!
  “稍安勿躁!”
  项烁嗔目如虎,五尺剑在手,诸甲氏见其挡住前方,皆不再进步。
  倒是楚王沉得住气,他没有立刻招呼那些埋藏的刀斧手,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程知远。
  程知远动手,使一剑坠入那大鼎当中。
  鼎内汤水,骤然大沸!是谓之一剑入海,沧溟鼎沸!


第四百三十章 八字真言
  “气烁山光,沸嚣人世,若惊扰王上,在下当赔个不是!”
  程知远说是这么说,但他因为不苟言笑,所以看起来不仅仅是严肃,而是有些目中无人的样子,但斩蛟剑入鼎,那大鼎突然沸腾,楚王看着鼎中原本静谧的汤水,现在已经如怒龙般的翻滚起来,有一股气在其中搅合,打乱了一切。
  “使者是说,本王是这股乱气,还是使者自己……?亦或是…”
  楚王也不遮掩了,直接开口询问,程知远则是道:“杀人避祸,从古至今都是下下之策,真正的上策,不显于外,要么不动,要么动如山崩雷震,以大势平压,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王上若是真想杀我,早在在下昨夜,其实就能动手,派遣大军压境,把驿馆团团围住,如此,在下即使是插翅也难逃去!”
  “然而弓惊鸟雀,箭在弦上,却迟迟不放,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既然王上难以决断,那在下便给王上献一个计策!”
  楚王伸手询问:“好,本王便听一听你的上策。”
  程知远:“很简单,王上不过是不想得罪秦王,亦不想开罪东皇,然而所谓上策,却不是两全其美之法。”
  楚王仔细斟酌,问道:“既为上策,如何不能两全其美?”
  程知远:“世间安得双全法?王上何其贪心也。”
  楚王面色一红,但很快又有些愤怒,他声音冷冷道:“双全之法没有,这样又算什么上策?”
  程知远道:“不过是把损失降低到最小而已,但所得到的利益,却远远大于王上要杀在下的下策。”
  “王上谨记八字真言。”
  “出之,去之,纳之,取之。”
  楚王重复了一遍,感觉似乎要抓住什么,却又如水中观花,猴子捞月,于是他不得其解,他的身子微微前倾,询问道:“先生何以教我?”
  他对程知远的称呼,从使者变成了“先生”,看似不经意的转变,然而正是说明他内心深处的挣扎与反复,艰难的决定,此时只要有一个人给他点希望,那就如落水的人看到木板,虽然残破,但好歹不必再泡在水中了。
  程知远挥袖:“先说前两个,出之于外,去之于远,是所谓【出楚去秦】。”
  楚王的眼神盯着程知远,一眨不眨。
  程知远道:“还请王上把秦王孙被捉一事,如实告之秦王,而后再明明白白告诉秦王,王孙被捉,在楚地失,王上心中惊慌愧疚,故愿意自己入秦为质,与秦王会于武胜关!”
  “且已告知国内,搜寻王孙所在下落,一旦找回,立送秦国。”
  此言一出,朝堂大哗!
  有臣子站出来,大骂道:“胡言乱语!何其荒谬!”
  “自古以来,哪里有王者为质之事!我王乃帝高阳之苗裔,祝融氏之子孙,火凤之血脉,道祖之后人,岂能受此奇耻大辱?!”
  那人说话,咬牙切齿,乃是楚郎中成玽,是成氏(若敖余系)之中为数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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