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尽-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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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者间有关系吗?程至想,如果这件事要是发生在其他任何一个人身上; 她恐怕也早就默默地在旁边表示一下哀悼,言语上说几句以示安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钟尽生,她总从心底里觉得没什么必要。
也许是因为他表现出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而程至也许也知道他真的就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一点儿都不在乎。
“所以,以后我们两个的顶头上司就是钟嘉泽了?”她试探问道。
“你说呢; ”钟尽生平静道; “他这段时间表现的还不够好吗?”
“那你说那位老钟总,难道真的没有在临走前留下什么嘱咐给他的家人?”
他并不在意程至的表达,因为在他心里,恒立的钟家也确实不是他的家人。
“要说恒立是给其他姓钟的人; 我自己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合适的人。钟夫人其实早就和他分居两地,钟灵毓现在又代表万成和恒立两家公司。仔细想想,也确实只有钟嘉泽最适合。”
“可万一钟总没想让姓钟的人继承公司呢?”程至觉得好笑,反驳道,“公司是什么皇位吗,难道还要搞世袭制的?不能让有能力的人来管嘛。”
“你想的太简单了。”钟尽生说。
这个话题就此搁置,但两人之间显然刚刚才出现了彼此之间的第一个分歧。时间过去,车不仅纹丝未动,眼见着路反而堵的越来越厉害起来。
钟尽生手握方向盘,沉默的看着前方堵成长龙的车辆,开口道:“打个比喻你就会明白了,如果你家开了一间门店,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因为一些理由不能再继续管理它,你会更愿意让自己熟悉的亲人来接替,还是陌生人?”
“……”程至侧过脸,“我知道你的意思。可能只是因为恒立与我无关,所以我刚刚的话说的有些轻巧。”
这算是委婉的道歉。钟尽生当然明白,轻笑道:“恒立也与我无关。”
“但你是他让回来的。 * ”
所以也许你曾经也有机会过。
“不,我回来,可能是他突然良心发现,给的补偿而已。”他轻轻叹息,重又靠回座椅,“总之,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是因为钟嘉泽这一辈有一个男性,那从小时候开始爸他就会必然考虑培养他做接班人。就算钟灵毓没有出嫁,可能从小时候的教育开始,她就注定不是作为接班人来培养的。”
程至说:“我知道你只是把实话说了出来。”
“但我还知道,”她说,得到钟尽生的一下挑眉,“就算最小的可能发生,钟老想让你接手,你回来肯定也不会考虑留在恒立。”
“我可能会留在恒立,但是恒立会怎么样我可就不敢保证了。”他半开玩笑道,笑意却消失的很快。
已经有人打开车门从车里走下来,试图弄清楚前面的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路不知道还要堵多久。”
钟尽生轻松道:“要是堵的再久点,你就干脆别回家了,留在这儿玩不挺好的。”他得到了程至从后面递过来的一个眼神,于是乖巧的闭嘴。
不过没准儿还真是他的乌鸦嘴的关系,这之后没过多久,前面从车里出来的人就又重新坐回了车里。再聊了几句,前面的车总算有动的迹象了。
他们提前了两个小时出来,开车一共一个半小时,堵车就占了三十来分钟。钟尽生从这个路口拐过去,把车停在最靠近站台的地方。
程至从后备箱里自己拎下来行李箱,离高铁到站的时间还有二十来分钟,她往前走几步,正好听见钟尽生在身后的声音:“回家之后记得联系啊。”
她停了下,钟尽生就又想去摸口袋里放的电子烟,就快要抽上了,程至突然转头说:“我知道你现在不离开恒立的原因。”
他起先愣了下,然后嘴角失守,安静的继续等她接下来的话。
“不过如果到你觉得自己可以离开的时候,让我先提前预约一下你接下来的名额,可以吗?”
他说:“当然。”
—
中午十二点,姚诗许才从床上爬起来,刚刚睡醒,眼泡肿胀,接起朋友打来的电话:“宝贝,你起来了吗?”
朋友大概早就明白她的脾气的原因,这个点儿才来电话,知道她每天睡到中午起床,熬夜不睡。
“又怎么了啦?”她迷迷糊糊的问,“我昨天才在一个葬礼上演戏,累死了,没力气出去玩啊。”
“我知道,谁让你还跟着你爸妈去的?我就没去,就是因为知道这种场合,肯定会很累。”
她下意识反驳:“我也不想去的,谁让我爸妈——”要说出来的话咽回去,挂了电话,又躺回自己的床上,唉声叹气。
他们一家人昨天去参加葬礼,姚父已经打定决心抛弃钟尽生,和钟嘉泽讨好关系,甚至每每暗示姚诗许,要她和钟嘉泽多打交道。
姚诗许面上连连点头称是,实际上却在心里想,明眼人都能看 * 出来钟嘉泽和他的一个秘书关系密切,她去凑一脚,不知道成了什么。
结果就这么想的时候,又遇到了郑磬,两个人同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彼此间有默契的远离。
想到这儿,姚诗许一阵恶寒的抖了抖身子,慢吞吞的找到床边的棉拖鞋穿上,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在心里盘算中午要吃什么。
红烧肉大盘鸡炒米粉?不不不,那要不点奶茶米粥肉包子?
她一连否定了好几个答案,都觉得没什么想吃的念头,犹豫半天,最终还是决定顶着寒风去小区门口的饭店拿饭打包回来吃。
家里静悄悄的,爸妈都不在,用人也不在。姚诗许戴了顶粉色的毛线帽在头上,低头凝视了下自己同样是粉色的美少女战士睡衣,粉色的毛绒拖鞋,咬咬牙,下定决心出了门。
反正没什么人会看见。她想。
然后紧接着就如同电影里演的那样,下一秒她转过头,就看见郑磬站在路的对面,一脸错综复杂的看她。
“……”
“?”
“!”
这一刻,姚诗许相信自己的内心活动和郑磬的是一样的,他们或许同样挣扎过假装没看见对方或者干脆就直接走开,但碍于他们的父母混同一个圈子,他们混同一个圈子,甚至他们就住在一个圈子里,姚诗许调整了下表情,又再一次迎着寒风朝他走过来,亲切的说:“早上好!”
郑磬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原来你的眼睛之所以看起来很大都是因为之前画了眼线啊。”
“……”
“?”
“!”
姚诗许忍了再忍,平静道:“滚!”
郑磬这才有如正中下怀般笑起来,还是真的高兴,过了好一会儿才停,稍微平复下再问:“你住这儿?”
“你说呢?!”姚诗许感觉自己说话的样子像个老大爷一样。
“还挺巧,”他独自乐呵道,“我家最近搬到这儿来了,你可能以后出来溜圈还能看见我。”
“那可真是,”姚诗许忍了忍,说,“家门不幸。”
郑磬毫不在意,继续扎心:“怎么,昨天你们家和钟总攀谈的不顺利,所以不幸了?”
“这关你什么事?”她脸色越发冷淡,“是在前女友那里吃瘪了,所以才在我这里找优越感?”
“我前女友不会像你说的这样对我。”郑磬说,但姚诗许不准备听下去,想要快步离开,他却还在说,“我昨天才听见你爸说你毕业的学校,真是没想到,你居然在这么好的学校读过书吗?”
姚诗许转过身,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花钱进去的。”
“……”他一时无语凝噎,过了半响,忍不住叹一口气,说:“你还真破罐破摔了。”
“关你什么事。”她说,又打算走。
他居然还不甘心,继续添油加醋:“我原来也觉得女生做点清闲的工作好,在高校或者考编。可你也太颓废了,真就决定以后跟着你爸去各种场合认人,然后在那些地方找个 * 人结婚,以后再依靠着他生活?”
这一回姚诗许没有回答,可是在原地顿了一会儿。她竟然被他最后的话说的恼羞成怒。与其说是郑磬让她这样觉得,不如说是她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的其它想法让她这样感觉。
从小都听从自己父亲的话的乖女儿只羞愧了一会儿,转眼间又将这样的想法抛诸脑后,匆匆离去。
第24章 房间里的电视一直开着,……
房间里的电视一直开着; 但是程至却只顾着玩手机,没看屏幕过。电视上是她起来以后随便调的一个频道,听声音应该是央视的新闻节目。
主持人的声音铿锵有力,在念新闻稿道:“从今年的二月份起; 多个城市将出台房市限价政策; 坚决贯彻落实中央‘房住不炒’的政策呼吁……”
因为听到“房市”这个词; 程至难得的抬起头来扫一眼; 主持人下方的字幕上写了几个城市的名字,估计就是出台限价政策的城市了。
手机里的队友还在呼唤她回神过来参加团战,程至没再在意,下一秒又投身于游戏里,直到自己的母上大人一个电话打过来; 无情的阻止她和她四个队友准备一波带走的步调。
“妈; 我在打游戏呢,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果然是母上大人,听见“游戏”这个词,顿时愤怒起来; 声调高高扬起,对她说:“你还好意思说,回家两天了除了吃就是睡,醒了只知道打游戏!”
程至被她教训的悻悻然,手上还在不住的划动屏幕; 配合队友打团。
“对了; ”母上大人教训她一通之后总算说到正题,“我下午要去医学院代课,没带课本和u盘,你帮我带到医院来吧。”
“几点到啊?”
“就现在; 下午就得去上课了。”
看来这局自己是注定要被投诉了。
程至长叹一口气,为自己的队友点了根蜡,翻身从床上下来,手机丢到一边,按照妈妈的指示在鞋柜上的架子里找寻。
架子上放了许多杂物,估计都是父母下班的时候顺手带回家的。她在一堆广告和杂页下面翻到了妈妈说的那个包,从架子上拿下来,一张广告页也跟着慢慢飘落在地面上。
程至拿起来,看见上面赫然是恒立在本市开发的楼盘的广告。
—
钟嘉泽今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一个酒宴,于是临时吃了点面包填肚子,石棠跟在他的后面,他想了想,还是让石棠不要去了,在楼下自己吃一点就好。
“姚仁勇?我怎么记得之前就和他见过几次。”
“是我们公司一直在合作的一个建筑商,您的父亲应该会熟悉一点。”
“天天喝酒天天喝酒,难道在酒桌上就能把问题解决吗?”钟嘉泽嘀咕一声,刚好瞥见石棠将要扬起的嘴角,于是故作严肃道,“别偷笑了,赶快下楼吃饭吧。下午还有的是我们忙的。”
石棠赶紧做了个给自己嘴巴拉拉链的手势,边朝他 * 比划“ok”边走下楼。
临打开包厢的房门之前,钟嘉泽迅速的在脑袋里回想一遍自己和姚仁勇所有的接触。这个人只比他的父亲小一点,也是在本地白手起家的一个建筑承包商。不知怎么回事,他的父亲特别爱和这个人合作,本地的工程项目几乎都会先找姚仁勇合作。
他本以为这只是一场两个人的交谈,所以走进房间的时候还带着惬意,没有绷得太紧。但是等进了房间再定睛一看,包厢里除了姚仁勇那张见了几次的脸,还有一个女孩。
女生的脸太过精致,再加上妆容的华丽,整个人带着一种被娇惯长大所以无所畏惧的飞扬神气,足以让人看过之后就目不转睛。
但钟嘉泽只淡淡瞥了一眼,立刻明白今天这场鸿门宴是怎么回事。他像所有的男人一样都懂得如何欣赏美人,但更讨厌被人带着目的的靠近,然后想要将他拿捏在手。
和姚仁勇握手,钟嘉泽的第一句话是:“今天这个包厢里我只想要和您一块聊天。我的秘书就在楼下,不如我让这位——”
他顿了一下,姚仁勇脸上挂不住了,说:“这是我的女儿,姚诗许,她在这里没关系——”
“是您的女儿的话那就不能在这里了。我们还要抽烟喝酒的,对她一个小姑娘的影响更不好。”
姚诗许听到这话之后明显的松一口气,忙不迭的就要从座位上离开。
钟嘉泽说:“等一下。”
姚仁勇以为还有戏,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挂起,又听到他继续道:“我让我的秘书过来接一下她,不然小姑娘出去之后可能找不到人。”
他低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全程对姚诗许看都没看一眼。姚诗许既觉得庆幸,又有一种被轻视和羞辱的感觉。
他的父亲想要把她带到饭局上来介绍给钟嘉泽,这件事本来就不光彩。现在钟嘉泽的态度,只让她觉得更加难堪。
只是半分钟都不到,钟嘉泽终于抬起头,今天以来第一次望向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