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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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瓣微微勾了勾,仿佛同阮奕成亲以后,连梦都是甜的。
她想起昨夜她在小榻上等他,困极睡了; 后来似是阮奕回来抱了她到榻上入睡的,那时他还同她在一处,也将手习惯性环在她腰间。她身侧的被褥里没有旁的暖意; 他要么昨夜没睡在这里,要么便是起来许久了。
赵锦诺和衣起身,昨夜睡得极好,一身清贵慵懒,好像大婚当日折腾的倦意都在昨夜这一觉里缓了去。
她俯身穿鞋,衣裳摩挲得窸窣作响。
屋外伺候的丫鬟听到; 轻声问了句; “夫人可是醒了?奴婢打水伺候夫人洗漱?”
“进来吧。”赵锦诺温和应声。
宴相喜静; 相府中伺候的下人一向不多; 丫鬟更没几个; 她对月牙有印象; 听得出是月牙的声音。
早前在书斋的时候,月牙便来书斋送过几次果盘,那时宴相在同阮奕一道下棋,她同月牙说过几句话,不算陌生。
赵锦诺忽然反应过来; 可是因为如此,宴相才让月牙来她屋中伺候的?
她眸间微暖,宴相的细心,大都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月牙端水入内时,赵锦诺往屏风后走去。
昨日新人敬茶,她与阮奕的衣裳都依着敬茶明艳而隆重,敬茶礼一过,便要换下来。他们昨晚歇在相府,家中晚些时候让人取了衣裳送来相府来,赵锦诺便在屏风后更衣。
月牙放下水,恭敬道,“夫人,月牙在屋外守着,夫人有事吩咐奴婢一声,奴婢便进来。”
赵锦诺应好,屏风后,见月牙的身影撩起帘栊出了内屋。
今日不是什么特殊日子,衣裳,发式和妆容都无需假手于人,她洗漱好,见屋中还置了女子用的妆奁和胭脂粉黛,应是早前傅叔安排的。
赵锦诺唇角微微勾了勾,铜镜前,她纤手将青丝绾起,发间别上了昨日宴相赠给她的那枚素玉簪子,今日晌午前还在宴府,正好应景。她本就生得好看,便是淡妆也颇显几分明媚,这枚素玉簪子带在她发间,又同她今日的淡妆和浅色的衣裳相宜。
赵锦诺撩起帘栊,缓步出了内屋,今日要去容光寺祈福,府中送来的衣裳,颜色大都浅显清新。听阮奕早前的意思,娘是希望他们在容光寺内留宿一日。听闻京郊武陟山的容光寺素来灵验,娘是想让阮奕去还愿,顺带多沾些佛气,好保佑他二人往后诸事顺遂。
月牙朝她福了福身,应是知晓阮奕不在屋中,而她也要问起,“夫人,公子同相爷一处,在书斋苑内说话。”
赵锦诺疑惑,“宴相没去早朝吗?”
月牙应道,“早朝五日,另行休沐两日,今日正值休沐日,相爷惯来醒得早,公子说他去陪相爷说会儿话,嘱咐奴婢先不要叫醒夫人,让夫人多睡会儿,等夫人起了,便请夫人去书斋处,一道用早饭。”
赵锦诺应好。
此处是知澜苑,知澜苑离藏书阁和宴相的书斋都不远,赵锦诺记得去书斋的路,屋中还需收拾,赵锦诺没让月牙陪着一道。等到书斋苑中时,见宴相和阮奕在书斋苑中的暖亭内对坐,一面下棋一面说话。
阮奕背对她,宴相面对她,她撩起小径上的低枝探出半个头,宴相正好见到,遂笑,“醒了?”
阮奕也转眸看她,“不多睡会儿?”
她嘴角噙着笑意,“睡好了。”
踱步上前,在二人一侧的位置落座,也正好听到他二人先前的谈话似是以宴相的一句结束了。
“东宫此番让你任鸿胪寺员外郎,迎接南顺使臣,日后应当也是让你应付南顺的意思。南顺新帝登基一年,行事多让人捉摸不透,此番南顺国中的使臣也好,还是后续让你出使南顺,礼尚往来也好,都需小心谨慎。”
阮奕应好。
他们二人还要去容光寺,宴书臣唤了傅织云摆早饭。
暖亭中有幔帐,早饭可以就在暖亭中用。
自先前宴叔叔的一番话后,阮奕心中便未曾平静过。自从东宫让他入鸿胪寺,迎接南顺宁远侯起,他始终觉得哪处不对。
印象中,早前来苍月京中的确实是南顺国中的宁远侯,也是十月上旬入京的,当时同范逸起了争执,闹到陛下跟前,陛下还气了一场,宁远侯也一直在南顺京中呆了一月,十一月陛下忽然病逝了,当时宁远侯还在京中。
这是上一世的轨迹。
这一世,宁远侯也是在十月上旬即将入京。
他早前说服了范逸,同范逸商议,由范逸出面,借范逸之口说做了一个噩梦,说了上一世陛下病逝后苍月国中十余年的动荡,陛下应是听进去了的。听范逸说,尤其陛下是听到皇后操劳几年后也去世时,陛下良久都没有说话。而后唤了太医仔细诊治,也遵了医嘱安心调养。就连早前闹出户部丑闻的陆建涵,还有盛家另外两个女婿,陛下都直接调了卷宗,命大理寺会审,全然不像上一世,被两家捧了盛家太老夫人牌位到跟前,措手不及,本就久病多日,当场气得吐血。
陛下活着,苍月这十余年的动乱便不会起。
东宫在未来也会平稳即位,而不是在风雨飘摇里,危机四伏。
直至今日和宴叔叔一番话,他才反应过来。
他一直觉得的哪处不对,并不是苍月国中这里,而是南顺。
不仅苍月国中的局势变了。
南顺国中的局势也变了,上一世南顺的新帝哪有那么快登基?
上一世的时候,南顺新帝即位是八年后的事,但这一世,南顺新帝已经即位一年,提前了整整九年。
虽然此番来的还是南顺国中的宁远侯,但是背后的皇位已经易主了。
他甚至在想,诸国之间的联系从来密切,苍月国中局势变化,必然也会影响周遭诸国国中局势的变化,而南顺在苍月发生变化之前,就已经发生了变化,那这未来周遭的走向,可能全然同上一世的时候截然不同。
许是更好,但也许,是更遭!
阮奕心底莫名凛了凛。
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变化,许是,天翻地覆……
阮奕轻抿一口茶盏。
……
用完早饭,阮奕和赵锦诺辞行。宴相并未多送,傅织云送至门口。
阮家的另一辆马车也行至了相府门口,往来容光寺要两日,郁夫人让他们在容光寺多待一日,那便是路上要三日,阿燕和海棠给他二人带了这几日的衣裳,也跟来伺候,他们便不用专程再回趟阮府,可以直接出城去武陟山方向了。
马车缓缓驶离相府,阮奕靠在马车一侧,目光空望着窗外,继续想着先前未想完的事情。
面色有些凝重。
赵锦诺方才便看了他许久,从今日他在暖亭中同宴相说话起,他就整个人怪怪的,没怎么说话,若是放在平日,早就又是阿玉又是姐姐得叫个不停。
赵锦诺放下帘栊,他的目光被阻断。
她伸手挑起他下巴,他愣住。
赵锦诺认真道,“你今日又哪处不对了?”
阮奕哑然。
赵锦诺仔细打量着他,好似想将他看穿,“你从上马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
阮奕也被她这般打量得心慌,亦心跳加快,早前思索的事似是抛至脑后,就着她挑起他下巴的动作,他亦看她。
赵锦诺挑眉道,“阮奕,自从你在月牙湖落水清醒后,整个人就奇奇怪怪的……”
他微楞。
她继续道,“早前虽是呆呆傻傻的,但性子尚且都是一个性子,生气会闹,不开心会哭,高不高兴都要哄的大白兔,但现在……”
“现在怎么了?”他心中诧异,凝眸看她。
她俯身贴得更靠近些,探究道,“现在的阮奕,有时会让我觉得有少年的意气风发,有时会让人觉得过于沉稳淡定,还有时,会生涩暧昧,甚至害羞,你让我觉得……你是另一个阮奕,或者好几个阮奕!”
阮奕心底咯噔一声,心中秘密好似被她看穿。
她眸间更加探究,继续道,“这些都罢了,但你对床笫之间的事分明融会贯通得很,是怎么一回事?你最好好好同我说清楚……”
阮奕僵住。
他觉得事情有些往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赵锦诺果真咬唇,憋在心中的话脱口而出,“阮奕,你老实交待,你早前在京中摔傻之前,可是同旁人做过这些事情?”
要不怎么这么会……
阮奕犹如雷劈,怎么都未想到她会有这样荒谬的念头!
但确实,他不知道要怎么给她解释,他早前就同她是夫妻,这些事情他自然都和她做过……无数多次……
他闭着眼睛都知晓她身上哪一处敏锐,喜欢如何亲近……
只是这些他都不能同她说起,她一脸认真看她,阮奕忽得涨红了脸,憋出一句,“阿玉,我就睡过你一个。”
赵锦诺还是看他。
他恼火:“我有天赋。”
赵锦诺:“……!”
继续胡编乱造:“我天资聪颖。”
赵锦诺:“……!!”
继续憋:“还勤奋。”
赵锦诺:“……!!!”
最后:“我天赋异禀。”
赵锦诺:“……!!!!”
他奈何,终于想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厚脸皮道,“从月牙湖回来,我便日日都在肖想你,成亲前的那种喜册子早就翻来覆去看过无数多次,所以信手拈来,也梦到过,所以融会贯通……”
赵锦诺一脸嫌弃,“所以你每次见到我都在想这些事情?”
阮奕:“……”
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际惯例,周末更新的章节都有红包哈
从这章算开始(前一章是补昨天的),大家记得按大白爪,
今天尽量三更,但是可能今天只有两更,因为计划今天要批量抓之前的虫
我加油
爱你们,巴拉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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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礼尚往来
阿玉的性子; 他再了解不过,再描述下去,只会越描越黑。
糊弄过去最好的方式; 就是点到为止; 不要让她再有空闲去想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最后循序渐进,一脸呆萌无辜唤她一声阿玉姐姐,大白兔想亲你; 她总是会宽容他。
过往他总闯祸,闯祸又说不清楚,最后回回都是这么糊弄过去。
诚然他傻着的时候; 都能糊弄过去,眼下应当也能。
在她目光下,他伸手揽过她,轻声道,“阿玉,我有正事同你商议。”
赵锦诺看他; 没说好; 也没说不好。
但她知道; 他一定是想将方才的事情糊弄过去。
她等着听他怎么糊弄过去。
见她没出声反对; 阮奕伸手绾过她耳发; 柔声道; “昨日去宴府敬茶,在府中歇了一日,我看爹心中多高兴。爹一人在府中,少有人作伴,亦有想你我二人的时候。朝中早朝五日; 休沐两日为一周期,我在想,日后休沐的第二日和早朝的第一日,你我二人都歇在宴府,这样可以同爹多呆些时候,也没耽误在家中的时日。这样可好?”
赵锦诺是没想到他会说宴府的事。
昨日他们去宴府敬茶,宴相明显欣慰,临走时,傅叔也让他们常来。
她也记得宴相昨日同她说起过早前夫人的事,宴相将那枚簪子赠给她,那是他夫人留给女儿的。
赵锦诺温声道,“你对宴相很好。”
阮奕就是这样的人,认准了对一个人好,便死心塌地。
宴相是。
她亦是。
阮奕言罢,稍稍贴近她嘴角,轻声道,“阿玉,我对你也好。”
她并不意外,亦知晓他要亲她。
甚至猜得到,他会说大白兔想亲她。
他果真看了眼她,温声道,“阿玉姐姐,大白兔想亲你。”
她心底笑了笑,却未戳破。
他含上她唇角,先试探般淡淡亲了亲,并未敢亲太多。但见她并没有推开他,亲吻方才大胆了些,阿玉再次心软在他的糖衣炮弹下,早前做傻子时候学来的东西,他才是融会贯通。
京城去往武陟山要大半日路上,马车里又没有旁人。
他想起昨晚小榻上的一幕春光,他只觉浑身燥热,他昨夜就想要同她亲近的,但见她困极,新婚当日全然没有歇着,去宴府的马车上虽然未真做,但她是被折腾得不轻,他昨夜一人在小榻上睡的。眼下,亲近的念头再次涌上心头,趁着亲吻他双手抚上她腰间,亦伸手去宽她腰间的系带。
却忽得,被她握住双手。
他怔了怔,睁眼时,只见一双美目笑盈盈看他。
阮奕心中一阵心虚,这笑容真是再熟悉不过,大凡她这么笑盈盈地看他便要完。他忽觉遭了,早前的事儿还没过去,她正等着抓他现行。
他还主动翘着尾巴送了过去。
“阿玉姐姐……”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眸间清澈又委屈。
装,你继续装。
赵锦诺笑笑,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