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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凤栖青雀台[重生]-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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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火场中,在她生命还未消散前,她是见过杜漪宁的。
  当时已经起了火,云栖知道自己恐怕是要死了。杜漪宁也许是看她可怜,也许是知道她命不久矣,施舍般的告诉了她不少事。
  还有一本札记,以及一本杜漪宁自己创作的古诗三百首,里面有很多她都没有说出去的诗作。
  如果都放出去,也许会震动前后五百年。
  “你不是一直都很羡慕我的才华吗,但有些事,不是你努力就能追赶的。我可以让你看到你我之间的差距,为何他始终不会看你一眼,作为原配的你,没什么值得他看中的。你,实在配不上他。”杜漪宁依旧是那么笑盈盈的样子,笑得还有些可爱,在火光中透着灵动,话语却冷得令人发寒。
  “他看不看我,对我没什么影响,我为何要在意。”云栖觉得可笑,为何每个人都觉得她应该在意魏司承,就因他有权势,就因他运筹帷幄,就因他被所有人推崇?
  但这与她有何关系!
  也许是知道死人没机会说出去,杜漪宁扔给她古诗和手札,以及说了不少奇怪的话。
  里面居然足足有几百首,可能三百首不到,有些她写了大半,却没写下去,不知是为何。
  但那些完全写下来的,足以让云栖震惊,前后那么多朝代,她从没见过如此惊人的才华聚集到同一人身上,这人还是个女子。
  而且每一首都是不同情景,不同的感受,这需要阅历,需要作诗的个人习惯,再说每个人都是有风格的,有些甚至没有亲身经历是不可能写出来的。
  云栖只粗略的翻一翻,就觉得匪夷所思。
  “为何,你不可能一个人写出那么多?”她忍不住问。
  “的确写不来,哪怕我再投胎一次也一样。这本也不是我写的,是我用的他人的……”说着,杜漪宁有些惆怅,她怜惜地看了眼云栖,“你这样的作古闺阁小姐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穿越吧……我与你们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杜漪宁实在憋太久了,总算遇到个能说的人了,这个人很快就要成死人了。
  云栖永远都记得,杜漪宁那时候的笑容。
  轻松的,不屑的,看不起的。
  后面杜漪宁还说了许多,只是云栖更在意的是……何为穿越?
  穿,有穿衣、穿鞋,穿过、穿破、穿帮等等意思。
  那么越呢,越过,越发、越界……
  合在一起,又是什么意思。
  她想着这事,看着手中的词,脑子都要打结了。
  一颗不知名的东西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她愣愣地看过去,手上拿着敲自己的那颗青枣。
  青枣仿佛是某一种暗号,属于她与李嘉玉之间的。
  她想那人或许是看到自己让人送去的字条了,云栖略带一点喜色,看向夜色中,窗外站的的人正是戴着面具的李嘉玉。
  嗯?
  他的身形为什么有点像记忆里的某个人,也是最近遇到过那个人,她才能做横向对比。
  这种高大,又凌厉的气息,为什么一瞬间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是谁?”


第054章 
  “你……是谁?”
  魏司承沉默几许; 还是照往常那般语气; 只是声音疑惑:“你怎么了,莫不是认不得了?”
  魏司承面上没什么动静; 心却波澜起伏的紧。
  难道她看出我来了?
  随即魏司承又否认了这个想法。
  扮作李嘉玉的乙丑本身身形就与自己相仿,更何况与云栖相处更多的是自己; 没道理忽然就认不出了。
  无法否认; 云栖太过敏锐。
  他再次感觉到云栖与其余女子的区别; 这个姑娘简直让他又惊又悸,整颗心都为她颤动。
  云栖说的迟疑; 来人给她的只是第一时间的感觉。
  她见李嘉玉一副疑惑的模样; 也感叹自己这是见了魏司承一次; 就看谁都像他,都要草木皆兵了; 也许是因他就像一片始终笼罩在心底的阴影; 挥之不去。
  唯有这辈子嫁于旁人,她才能渐渐消匿这份小心翼翼。
  她望着面前人的面具; 心里好像有个毛茸茸的猫爪; 时不时挠一下。
  差点就手痒痒想要将其摘下; 虽然说着其余话,目光却始终放在那张铜制面具上; 道:“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些?”
  魏司承正在生长期; 一段时间没见身形多少有些变化。
  “你发现了!?”魏司承有些欣喜,他周围的人不是怕他就是敬畏,最多的就是谄媚。
  还没人这般仔细; 因为最近在抽高,偶尔到了晚间小腿都会抽痛。
  可开心没多久,一股酸楚细细密密的蔓延,云栖居然对李嘉玉的身高都注意到了?
  这般丑陋又没有丝毫地位的小小庶子,为何云栖反而对他和颜悦色,却对真正的自己冷漠如冰,就是之前受伤,也没用过他给的金疮药,他闻得出她身上的药味,就是普通大夫开的那种。
  她为何总要避开自己?
  又或者,只是他的错觉,毕竟用真实身份,也就相处那么一会,或许是他误会云栖了。
  云栖哪管魏司承那复杂的心理,探出头看周遭,她还没搬到襛盛庭,如今这个地方离偏房较近,哪怕同是李家人他们这样见面,也是失了礼数的,他未免也太大胆了:“你还是快些离开…”
  “别担心,我来寻李昶大人有事,没让人跟着。”真有人过来他会立刻躲起来。
  再说,李崇音能来,为何他不能来。
  云栖想了想,李嘉玉今年十六,因容貌关系定是绝了科举的路子,恩荫也不可能轮到他,道:“为了差事?”
  “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想寻些法子,赚点银钱。”
  “这也是条出路。”不能从文,从商也是可以,即便商贾的地位很低,但至少不会饿死。
  而且李嘉玉本身也在江湖上走南闯北的,从商更便利。
  “我一直没来恭贺你,身份得以见得光明。”这也是他来见她的目的之一。
  “可别啦,我耳朵都生茧了,说点别的吧。”云栖说笑道,对待李嘉玉的态度相当放松,就像与寻常友人那般闲聊。
  魏司承也微微一笑,特别能理解云栖的心情。
  他刚被敕封端王的那几日,连着听到无数遍恭贺,实际上真正为自己高兴的又有几个。
  他们真像……
  魏司承又觉得兴奋,又觉得憋屈。
  兴奋两人的共同点,憋屈着他居然要靠李嘉玉的身份才能得到她的一点不同。
  李嘉玉……何德何能?
  魏司承正垂目思索着,突然抬头:!
  只见一双柔荑毫无预兆地拿住他的面具,他刚才几乎本能地要拍死云栖。
  待想到他面前是何人时,才自损内力将那股杀意重新憋了回去。
  魏司承不会轻易让人靠近自己,没旁的原因,谁也不知身边冒出来的,是什么魑魅魍魉。他一年中会遇到若干暗杀,几乎每时每刻神经都紧绷着,像云栖这般突然靠近很容易被他当做细作而灭杀。
  云栖倒没注意到魏司承这边七弯八拐的心思,她的注意力都在面具下的那张脸上。
  她顺利拿下了他的面具,看到那张布满了毒丝与沟壑的脸,是她曾经见到的,这才放心下来。
  她重重吐了一口气,那点怀疑也随风而散,然后再看李嘉玉那满是错愕的神情,就万分歉疚道:“抱歉…我担心你是旁人,所以想看看。”
  她知道李嘉玉对脸是忌讳的,不然不会用面具遮掩。
  她这么做很伤人。
  但若不是这般出其不意,她这个怀疑会一直根植下去,这对李嘉玉不公平,对她自己也不公平。
  所以,需要来这一次,才不会加深她的怀疑,更不会影响往后两人的关系。
  魏司承垂着浓密的眼睫,看不清神色的眼眸,仿佛坠着不安与自嘲,他默默接过面具,又重新戴了上去。
  好险……用了易容,差点被戳穿。
  他语气晦暗又失落,只平淡挤出两个字:“没事。”
  见他突然沉默,云栖越发羞愧,她居然会因为一己之私的怀疑,去伤害一个这么纯良又对她好的人。
  云栖难得慌乱,她试图去弥补李嘉玉受到的创伤:“对、对了,我昨日去街上买的,一直留着想给你呢,你等一等。”
  待云栖转身,魏司承才眼带笑意,望着云栖手忙脚乱的样子。
  没一会云栖拿着一串冰糖葫芦递给魏司承。
  魏司承接了过来,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还是如同被雨打湿的猫一样,整个人意兴阑珊。
  “你也……觉得我很恶心,对吗?”
  “不是,真不是。我就是觉得你的身形…让我想起一个人,但你怎么可能是他呢?我也是犯了浑,真的是我的问题!”
  云栖少见的,非常紧张又无措,这与平日的冷静沉着截然不同,是另一种令人目眩的风情。
  “我需要一些补偿。”他低落地询问。
  “好,你想要什么?”云栖没什么犹豫。
  “我想好了告诉你,对了,你方才想起了谁?”
  “是……”
  其实云栖并不打算让旁人知道自己对魏司承的惊与惧,毕竟这辈子也没什么关系,往后更不可能有关系。
  再说像李嘉玉这般心思纯澈又外冷内热的人,根本想象不到这世上有魏司承这种表里不一、五毒俱全之徒,把他们弄混了,她自己都圆不了这话。
  越想越羞愧,她暗暗警告自己,再不能因身材相像,就随意误会他人。
  这世上身材像的人多的去了,难不成都是魏司承吗?
  而这想法,也给未来的云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就在云栖想着怎么解释自己的唐突时,隐约听到远处发出了一道刺耳的尖叫,就是离得这么远,云栖也能听到。
  那声音,一听就是男人的,而且太过凄厉了,绕梁三日。
  魏司承眼中闪过一道凌厉,这时候来什么煞风景的。
  本来还想多聊一会,他与云栖本就没多少能见面的机会。
  他离开前,按了按自己脸上的面具,透过面具,深邃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云栖,清凉的音色:“为我做个荷包当做赔礼吧。”
  荷包…
  云栖没有立刻答应,毕竟女子的荷包也不是随意能给出去的。
  给外男做,只是人情礼的话,也不是说不过去。
  只是不能让旁人发现罢了。
  作为赔礼,也算拿得出手,见自己不回答,李嘉玉就不愿意离开,这人怎么这么拧呢。眼看着丫鬟们都要出来,云栖忙不迭地点头:“知道了。”
  还没问需要什么样式的,魏司承就消失在云栖的视线中。
  他……好快啊。
  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过来时,能那么胸有成竹了。
  因为这比影子还快的速度,根本不会让人发现。
  有这样一身能力,他也终于能够摆脱姚氏,天高任鸟飞了吧。
  在魏司承离开没多久后,院中不少婢女就寻了过来,她们纷纷打听外头出了什么事。
  华年也立刻开门进来,见自家小姐还在窗边站着看月色,松了一口气。
  “出什么事了?”
  “奴婢也不清楚,但好像是东苑传来的。”
  云栖走出懋南院的时候,发现余氏已经赶了过去。
  当他们一群人来到声音发出的地方时,就发现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仆役,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神色惶惶的,大家都被余氏的妈妈拦在外头,里面能听到大夫人姚氏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与凶狠的咒骂声,夹杂着几道重重的耳光声。
  人群中的婢女们看到是云栖,立刻边行礼,边让出了一条道。
  云栖拨开人群走来,几位妈妈一看到云栖,为难道:“五小姐,您还是别进去了。”
  她们欲言又止,看着模样很是难以启齿。
  云栖看向里面,隐隐看到了无边蔓延的血,溅的墙壁上都是。
  郝大夫匆匆越过人群走了进去,只是没一会,里头更大的哭声传了出来。
  云栖想到自己忽略的一件事,没想到这辈子还是发生了,似乎有些命运,逃不掉。
  这种逃不掉的感觉,令云栖有些无所适从。
  没多久,就看到生死不知的李嘉鸿被几个家丁抬了出来,抬了几步,李嘉鸿似乎被疼醒了,突然就坐了起来,他的所有五官都扭曲了一般,怒到极致,可怖到让一群丫鬟吓到,她们纷纷尖叫着离远。
  李嘉鸿凄厉地尖叫:“紫鸢,我要你这个贱货色不得好死!我要凌迟,凌迟她……一片片肉割下来给老子吃!啊啊啊啊啊啊!!!”。
  而在抱厦里的姚氏妆都哭花了,她拖着一个婢女出来,那婢女头上满是鲜血。
  这婢女的脸已经变形,肿得完全看不出那秀美的样子。
  紫鸢的衣服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了,她脸上全是淤青,眼闭着,被拖着出来也没丝毫反应。
  只是听到李嘉鸿那尖利的怒吼声,她勉强睁开已经被打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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