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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只贪你的遗产-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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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十里的郊外有家临山别院,她养父母三年前便被父皇安置在哪儿,她也一直跟随养父母住在此处,直到入沈府做细作前。而昨夜她梦到养父后,不知怎的心底一直揣揣,这才寻机会从沈府偷溜出来看养父母。
  看到家门离自己越来越近,季迎柳心头一阵激动,没等马车停稳,旧时光便提着裙摆跳下马车去拍门,以往养父母爱热闹,总坐在院子里说说笑笑晒药材,听到门外动静便打开门探出头张望,若是看到外出回家的她,更是喜咪~咪的拉着她的手,将她迎进去,今日怎的。。。。。。。。她拍了许久,却无人给她开门。
  难道她在沈府这几个月,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季迎柳心头忽涌起不祥的预感,她忙大力的拍门,这时,身后忽传来玄夜低沉的提醒:“公主,老爷和夫人并没在里面。”
  季迎柳一愣,猛地转头质问玄夜:“他们去哪了?”
  玄夜肃着脸,态度依旧恭敬:“皇上请他们在宫里做客,恐怕这几个月都不会回此处。”
  季迎柳惊愕一瞬,随即脸上如覆一层寒冰。
  她前脚刚去沈府,父皇后脚便派人将她养父母软禁在宫里,这说明什么!
  父皇从未信任过她。
  她入沈府前,一再向父皇保证绝不暴露自己身份,求父皇让已年迈的养父母继续住在别院颐养天年,父皇虽不愿却应下了她的要求,并千叮万嘱,不让她回别院看养父母,说是怕她身份暴露,会有性命危险,她当时以为父皇一心为她安危着想,感动的稀里哗啦,反而一再向他保证,她就是为父皇和养父母的安危着想,也绝不会回别院和养父母联系。
  然,父皇出尔反尔做出此举,根本就是防着她,怕她将来有一日对沈砀动了情,反过头来不帮他做事。思及此,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将她心底对父皇的信任浇的没了影。
  “公主若没事,属下送你回城里。”玄夜半晌没听到季迎柳答话,冷声请示道。
  “我要见父皇!若他没空见我,我便不再帮他做事。”季迎柳却眸子猩红,樱~唇不知因怒还是气止不住的颤抖低喝。
  。。。。。。。。。。
  皇帝便装来时,季迎柳已坐在驿站里等候多时了。
  她姣好的面容上仿佛染了一层寒霜,见到他也无之前那般欢快的奔过来,挽着他臂膀笑着朝他撒娇。
  宫里的公主哪个不是见到他欢天喜地,变着法的哄他开心,这晚晚倒好,反而给他耍小性子。真是乡野长大的野孩子,半点规矩也无。
  皇帝素来和善的面庞也冷了几分,但还是耐着性子,朝季迎柳笑道:“快过来让父皇看看,我的晚晚可是瘦了?”
  季迎柳闻言,布满寒霜的面容有一瞬动容,她缓缓的从窗台前的小榻上起身,轻步走过来,循礼给皇帝行礼:“晚晚拜见父皇。”
  她话音未落,皇帝已扶着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笑道:“我们父女好不容易相见一次,无需这般客套。来,晚晚,坐我身边来,给朕说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父皇给你做主。”
  季迎柳掩下眸底汹涌的情绪,忽垂下眼睫低声哽咽道:“我。。。。。。我不想呆在沈府了,我害怕。”她说罢,泪水潋滟;乞求拉着皇帝的手,如抓着根救命稻草般抓的紧紧的,将昨夜在沈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
  皇帝神色怔忪了一瞬。
  昨夜的事,他的暗卫已密报给了他,他皱眉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昨夜晚晚最后不是转危为安了?”
  昨夜若任何一个环节出错,她不是被人糟蹋,就是死沈砀手里了。
  而身为她亲生父亲,他竟没半分疼惜她遭遇的反应,反而神色淡淡的似乎在说别人的事。
  而她却不死心妄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丝对她的怜惜。
  自别院出来后,季迎柳心头寒意一层层往上涌。
  皇帝说罢,似也觉得这般不妥,他轻咳一声道:“晚晚,父皇也知放你一个弱女子进沈府,替朕做这么危险的事,你心底害怕,可。。。。。。”,他叹息一声,一双素来威严的龙目竟隐有泪光,语气深沉且无奈:“可这些年沈家勾结皇后,架空了朕的中书省,兵权,朕如今虽是皇帝,可手中无权,等同于皇后和沈家的傀儡,早晚有一日沈砀会谋反杀了父皇,自个登基当皇帝,我治下无能,死不足惜,可你身为公主却自小颠沛流离,从未过过一日好日子,父皇对你心中有愧,就是死,在这之前也要恢复你的身份,令你做我大淮最尊贵的公主,受万人敬仰。”
  “晚晚,你能理解父皇对你的拳拳爱护之心么?”
  季迎柳眸底希翼之色如即将燃尽的烛火般“噗”的一下熄灭了,她紧紧盯着他
  ,紧紧握着他大掌的小手却缓缓松了,垂下来跌在她双~腿上,须臾,望着他的目光也渐变疏离,冷漠。
  皇帝心头闪过一丝不安,正要开口再笼络笼络她,令她继续帮自己做事。
  她忽朝他笑了下,如寻常那般濡慕他全心信任定定的道:“是晚晚被吓得糊涂了,父皇做这一切都是为晚晚好,晚晚不该不知好歹,让父皇忧心牵挂,晚晚这就回沈府继续帮父皇拿名单。”
  听到她肯定的答复,皇帝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临了,他慈爱的嘱咐:“一切小心,若有事让玄夜传,话给父皇。”
  她点头应了声好,笑容依旧不改:“我能不能见我养父母一面?”
  “现在还不行,为了你好,父皇暂时不能让你和他们见面,等你从沈府拿了兵部贪污官员的名单,恢复了公主身份,到时候父皇再把他们送唤给你,可好?”
  “好。”季迎柳点头应诺,撑着细弱的身子转身朝门外走。
  皇帝忽想起三年前认回她时,她还没他肩高,面黄肌瘦的如根小豆芽似的,他原以为她生于乡野,被那对农户教不出什么样,甚至有些后悔认回她,那对农户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不停。而她竟毫无怯意,甚至是落落大方的上前,冲着他笑得一派天真:“我听我爹娘说你是我父亲,今日是来接我的,我跟你回去,你让我爹娘从地上起来。”
  对于她的全心信任,皇帝一愣,几乎是情不自禁的道:“你不怕我把你带回去,会跟着我受苦吗?”
  “不怕,因为你是我父亲呀。”十一岁的晚晚笑得那么真诚。
  有那么一瞬皇帝忽想将她叫回来,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这些年沈家在朝堂一家独大,屡屡挑战他皇权,令他越发寝食难安,若晚晚当真能仗着自己的姿色和见不得光的身份绊倒沈砀,便是帮自己兵不血刃的除去沈砀这一心腹大患,那么他牺牲个女儿又如何?
  思及此,他眸底闪烁不定的犹豫里最后一点慈爱也消失了。
  皇帝看向近侧的玄夜,厉声问:“晚晚这几日可有异常?”
  玄夜忙恭敬道;“并无。”
  “继续盯着她,若有异动立马通知朕。”
  玄夜送走皇帝,另一名暗卫对皇帝此举百思不得其解的喃喃出声:“若想派细作去沈砀身边,咱们有的是女细作,哪一个都会比公主做的更好,可为何皇上弃了咱们,竟屈尊降贵的派出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去让人糟蹋?”
  “常人的七情六欲你有么?”
  “没。”
  “那不得了。咱们做细作的,哪个不是早屏除了七情六欲,一心为主子做事。如将咱们放在沈砀身边,以沈砀机警,恐怕咱们还没在沈府站稳脚跟,便被他识破杀了,而公主却和我们不同,她除了是貌美娇弱会令男子怜爱的女子外,她还是个拥有贪嗔痴鲜活的人,只这一点就足以令沈砀相信她是个常人,而非细作,这样趁手的美人刀皇上怎会放着不用?”
  而还有一种可能,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若沈砀当真被公主美色所迷,将来说不准碍于公主和皇帝的关系,对皇帝手下留情了呢?
  。。。。。。。。。。。。。
  这厢,季迎柳快步走出驿站不远,便闪身入一条暗巷,捂着嘴巴后背贴着墙跌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原来父皇对她的父爱,从头到脚竟全是利用。
  他甚至不惜牺牲她这个女儿,也要达成自己绊倒沈砀的目标,可笑的是,在这之前她竟一无所觉,更受他蒙蔽天真的以为父皇真的爱她,真的为她将来呕心沥血的筹谋。
  而被蒙在鼓里的她,竟觉父皇对她抬爱有加,无以为报,为了让父皇能坐稳皇位,心甘情愿的跳入他给她精心编制的圈套,入沈府做细作。
  如今她终于看清父父皇真正用意,可却为时晚矣。
  养父母被父皇控制着生死,已由不得她,是她害了他们。
  她真该死!
  季迎柳恨不得生剐了自己为养父母赔罪,可也知此刻冲动莽撞懊悔没什么用!
  她还要留着命和父皇,沈砀周旋,不让两人看出她的破绽,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从父皇手里救出养父母。
  思及此,季迎柳透着无助的眸色渐变坚定,她不能离开沈府太久,要赶紧回去,扶着墙壁就要站起来。
  “晚晚。”这时,一道急切的声音伴着脚步声从巷口传过来。
  季迎柳心头一紧,忙擦干脸上眼泪,还没抬头看来人,已被人从地上拉起来。刘辅亦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热汗,俊脸上狭长的眸子紧盯着她,不可置信的低叫:“我刚才去了城外别院,你爹娘没在那,附近的农户说几个月前被人连夜接走了,那时间正是你去均州游玩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沈砀嘴里说的不见光的公主,还有是不是皇帝扣押了你爹娘,用你爹娘的命逼你在沈砀身边做细作?”
  季迎柳闻言,震惊的瞪圆了一双杏眸。
  “竟是真的。”刘辅亦因猜到真~相而惊骇的面色,倏然变得苦涩。
  “不是。”季迎柳忙补救道。
  她真实的身份已害了她养父母,她不能在将刘辅亦扯进来,那会害了他。
  刘辅亦正要再说话,巷子口忽被人扔过来一串燃着的鞭炮,噼里啪啦的燃烧的鞭炮冒出的白烟,将两人的身影瞬间淹没,与此同时,段昭微微调笑的声音传到这边:“哎,老板这挂鞭炮怎么卖呀?”
  季迎柳心神猛地揪起。
  段昭和沈砀素来形影不离,段昭人在这,沈砀定也在附近。
  她养父母还在父皇手里扣着,她不能在沈砀面前暴露自己身份,那样父皇会杀了她养父母,思及此她忙急声对刘辅亦道:“表哥,我的事我自有分寸,若你信我,从今往后离沈砀远远的,我今日言尽于此,以后你莫要在管我,也不要再找我,免得惹祸上身。”
  “晚晚——”
  刘辅亦刚低叫一声,脚尖蓦的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意,他疼得下意识松了对她的钳制,等在抬眼时,季迎柳已奔出巷子口,强笑着和段昭打招呼。
  却是晚晚怕他继续纠缠她,狠狠踩了他的脚,逼他放手。
  段昭惊喜的声音传到这边:“迎柳你这么会在这儿?”
  “我出门买梨子,想回府给侯爷熬润喉汤。”季迎柳柔美的面庞恰到好处的弥上两团红晕,她垂着头,如小妇人给家里夫君置办物什神色自然的柔声对段昭解释,她挑眉看周遭:“侯爷呢?”
  “哦,侯爷在府里呢。”
  刘辅亦一拳打在墙壁上,墙壁上的白灰簌簌而落,将他冷厉的眉眼掩住。
  晚晚,你若不是倾慕上沈砀,怎会对沈砀的喜好记得这般清楚?
  你到底是弃了我。
  。。。。。。。。。。
  待刘辅亦和季迎柳走后,沈砀从一间成衣铺走出来。
  将季迎柳忽悠走的段昭摇着扇子,满脸疑惑道:“侯爷你既怀疑刘辅亦对迎柳怀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大可在方才堵着两人问清楚,或者直接惩戒刘辅亦也行,刘辅亦不敢反抗的,你为何还多此一举让我出面作恶人撵人走?”
  沈砀鄙夷的瞥他一眼:“你可喜欢过姑娘?”
  “啊。。。。。。”段昭顿时不服气。
  你不就是有个爱你爱的死心塌地的丫鬟么,神气什么,他早晚有一天也会有。
  哽着脖子强辩,“这和我喜欢的姑娘有什么关系?”
  “对付姑娘身边的浪蜂,要用对付朝臣的那一套心思,并非只有当面撕破脸这种手段。”沈砀掉头朝沈府走,冷哼道:“那是最低级的,而侯爷我。。。。。。”
  他止了话,俊面上却露出一股得意,心底冷嗤一声:自是不屑用,也用不上。
  那丫头胆子比兔子还小,若他当面质疑她对他的感情,定会令她伤心,他不想那么做。
  至于刘辅亦么,他有的是手段令其不再纠缠迎柳。
  “赶紧说说,让我听听是什么手段?”段昭见沈砀神色不定,忙追着沈砀问。
  “你也是个蠢的,活该这么大年纪还娶不上媳妇。”沈砀对段昭这种糙汉子,自是不遗余地全面碾压。
  段昭气的抓狂,恨不得将沈砀抓着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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