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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玉玺记-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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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眼界!”
  “胡源不惜制造冤狱,强夺严氏家产,高达三百余万两。这样的事; 南安侯若说不知,御史大人信吗?”
  “我信!”卓御史高声怒斥; “南安侯乃当朝重臣,驻守南夷多年,战功卓著。你若有确凿证据参奏南安侯; 现在就把证据交上来!”
  老御史大声道,“御史风闻奏事,乃是本职。”
  卓御史眉眼微微向下压了压,继续问,“那你是闻的哪路风向,不妨说说看!”
  老御史登时哑口无言。
  卓御史继续道,“三司会审军粮案,你并不在会审官员之列!案情尚未完结,三百万两的数目,你由何得知?”
  老御史额角沁出细密汗珠,身子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卓御史轻蔑地上下打量这位老御史一眼,“不会也是从哪阵风里听到的吧?”
  卓御史大怒,“风闻奏事与构陷大臣是两码事!武将在外征战,身家性命悬于一线,南安侯府为朝立下多少功勋,老侯爷身上有多少处刀疤,你都知道吗?”
  卓御史那双冰冷的眸子盯着老御史的眼睛,“因其子罪其父,可耻至极!”
  “是不是啊,李御史?”卓御史讥讽的问,“十五年前,一手严家冤狱的前刑部郎中、前些天刚因严家旧案被革职的太常寺卿许绍,是你的私生子,对吗?”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李御史如同听到催命符,脸色先是一红,猛然一口血喷出,整个人颓然倒了下去。
  先时还有人怀疑卓御史找了自己御史台的老御史,一唱一和演双簧的,现在都相信,这一出对南安侯的参奏,完全是李御史自己私心忖度而为。
  李御史当时便被殿中侍卫抬了出去,身体如何不晓得,但前程肯定是完了的。
  卓御史当廷请陛下追究李御史构陷重臣,私德有亏,探听机密要案之罪!
  穆宣帝道,“那此案并交由御史台审理吧。”
  “是!臣定秉公执法,绝此构陷污蔑之恶习!”
  御史台的人敢逆他意,卓御史当即立断的反应是:一口咬死!
  穆安之心说,以卓御史的机敏应对,也无怪他尚未至不惑之年,便官居正三品左都御史了。
  早朝后,穆宣帝留膳南安侯。
  南安侯再次请罪。
  穆宣帝亲自扶南安侯起身,温言宽慰,“姨丈无需自责,更不必自苦,阿源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无非就这些居心叵测的小人聒噪。”
  “与其在帝都听这些有的没的,姨丈早些回南夷吧。”穆宣帝随口道。
  南安侯眼眶发涩,在举朝皆疑南安侯府之时,陛下却是让他回南夷带兵,这是何等样的信重!
  “出此辱没门楣之事,老臣愧对陛下。”南安侯忍不住哽咽。
  穆宣帝看他短短数日添的白发,轻轻挽住南安侯的胳膊,“姨丈。”这一声竟叫的南安侯泪落如雨。
  君臣二人多年情分,穆宣帝直接让南安侯回南夷,即是信重,也是体谅。
  穆安之下半晌得知此事,心说,陛下与南安侯君臣相得,名不虚传啊。
  胡安黎不得不向穆安之又请了一天假。
  其实第二天原就是休沐,不过现在衙门差事忙,穆安之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连着一个月,都没休息过。
  “老侯爷眼瞅就要去南夷,估计会有不少事交代你。无妨,一天不够,多休息两天也可以。”
  “一天足够了。”自从与胡源胡安然同堂共审过,胡安黎越发沉静的同时,行事亦是愈发细致。
  信安郡主已经去了静心庵清修,这些日子胡安黎一直住在侯府,与南安侯相处融洽。
  今晨御史之事,胡安黎并未放在心上。
  南夷十万大军,南安侯府多年执掌南安军,只要陛下依旧信重南安侯府,便不能以胡源之罪,牵连南安侯。
  何况以祖父之老辣,不可能留有任何与胡源案子相关的把柄。
  第二天,南安侯早早起身,胡安黎骑马伴在一畔。祖孙俩起得早,树枝草尖儿,沾染着湿漉漉的水雾。晨间做早客生意的店铺陆陆续续搬开门板,支开桌椅,人世间的烟火气慢慢蒸腾开来。
  马蹄声清脆,祖孙二人一路无言,出了永宁门,沿着官道一路向东,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来到一处杏林。
  听闻,当年严家败的凄惨,严家父子去后,并未单独修墓立碑,下葬之后,上面便起了这片杏园林。
  杏子夏季成熟,如今正是果实累累,垂挂枝头。
  弈先生提着一篮子香烛黄纸,南安侯接过,令弈先生与侍从都退下。
  南安侯蹲在田垄边,轻轻的用手拂去地上的杂草落叶,方取出香烛摆放整齐。
  胡安黎默默的将黄纸点燃,扔进铜盆。
  伴着火光,青烟缕缕升起。
  胡安黎以为祖父会说些什么,却是什么都没说。
  的确,严家阖家灭绝,只余严琳一人。相对于严家的惨烈,说什么都是虚词。
  清风带来一丝檀香香气。
  胡安黎回头,见远远杏树下站着个青衣人,那人目光如同秋水,带着微微的凉意。
  是卓御史。
  卓御史只是远远看着,见胡家祖孙起身,方迈步行至年前。他有一种独特的风姿,行路时宽袖飘摇,如同一把包裹在文士袍中的绝世宝剑。
  “见过侯爷。”卓御史抱拳一礼。
  南安侯还了半礼,“卓大人不必多礼。”
  “今天休沐,我闲来看看。不想这样巧,遇到侯爷。”
  “惭愧。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以后,怕也只有到了地下才能赔罪。”
  “严家的案子与侯爷并无相干,侯爷无需有愧。”卓御史连声音里都带着善解人意的体贴,“这些事,更与大公子他们这些晚辈无关。”
  “严家旧案,原也与严珏无关呐。”南安侯感慨。
  卓御史伸手探进树冠,摘了个大大的红杏,张嘴咬了一口,随意道,“我总觉着,世间是有因果报的。”
  “我时常想,胡源哪怕对发妻嫡子略有公道,就不会有郡主告上宗人府之事。胡安然对兄长略有半点兄弟之情,不起独吞匿银的心,哪怕与大公子提一句匿银之事,大公子秉承良知也会告诉他这笔银子不该拿。”卓御史淡淡道,“可是,都没有。”
  “严家是真的很冤,可从胡源向严家举起刀的那一刻,他对妾室的宠爱便逾越了作为一个人的底线。”
  “没有他宠妾灭嫡,便没有严家冤案,也没有今日他妻离子散、身败名裂。”
  卓御史几口把杏子吃完,随手丢飞杏核,“当年严家人流出的血泪,他一滴都不会少。”
  “他夺走的钱财,要如数归还。他心爱的骨肉,会永远沦为低贱。”
  “与严家不同的是,严家有无数为他们惋惜的人为他们申冤。而他,永无这种可能!”
  胡氏祖孙告辞而去,卓御史望着南安侯有些佝偻的背影,伸手再自树中拽下一枚大红杏,张嘴咬了一半。
  杏子的清香与甜软的果肉汁液入口,卓御史微微勾起唇角:
  凡他所钟爱的一切,名誉、权势、富贵、女人、骨肉,我都会逐一毁去。
  你们得庆幸,至今为止,我还愿意做个人。
  直待回到府中,南安侯对胡安黎道,“以后,你一定要非常非常小心卓然。”


第161章 一四九章
  胡安黎其实很想问祖父一句; 当年严家事; 祖父真的一无所知吗?
  不过; 他明白; 即便他问了,祖父的回答也只有一个。
  胡安黎相信,以祖父的格局; 不会刻意炮制严家冤案。但是; 要说一无所知,他是不信的。
  是来不及了吗?
  可是,是当年亲自处置亲子更疼; 还是现在眼睁睁看着旁人处置亲子更难当。
  或者; 祖父也没想到; 这件案子还会翻出来吧。
  胡安黎送走脊背依旧笔直; 却添了许多白发的祖父。祖父走前曾告诉他,会打发二叔回帝都。
  南安侯望着胡安黎平静通透的眼神; 用力的捏捏他的肩,千言万语只剩一句,“好好保重。”
  “祖父也是。”
  南安侯率近卫远去,胡安黎在晨风中站了许久; 方打马回程。
  胡安黎回到刑部正赶上吃午饭,梅典簿端着碗凑过来; 杜长史道,“老梅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跟着王妃娘娘张罗织布坊的事么?”
  “织布坊的事差不离了; 娘娘说殿下这里事忙,打发我过来。”
  梅典簿深受王妃娘娘的器重,杜长史最看不上的就是他这点,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正经在殿下这里效力多好,梅典簿倒好,见天介在王妃那里擦前蹭后。
  华长史的小厮也提了食盒过来,杜长史问一句,“你家大人哪?”
  “大人还在忙卷宗,一会儿就到,先让小的把饭拿过来。”
  大家便等一等华长史,梅典簿八卦最多,“我听说今天李家抬着棺材往御史台去了。”
  “这怎么可能,姓卓的能叫人这么给他脸上抹黑。”杜长史根本不信。
  “原是这样的,可还没到御史台,李家就叫抄了。”梅典簿接过小厮手里的茶递给杜长史,“李家人都傻了,棺材还没落地就被抓回了御史台,李大人的棺材还是御史台出钱,雇了几个人给送回李家去了。”
  胡安黎道,“是那个早朝吐血的李御史么?人死了?”
  “你不知道,听说人抬回去就进气多出气少了。”杜长史跟胡安黎道,“当晚就咽了气。”
  梅典簿道,“听人说,卓御史恼怒李御史,才这样大张旗鼓的处置李家。”
  “姓卓的虽不是什么好鸟,可也不会无故冤枉谁,必然是证据确凿。”杜长史虽险叫卓御史讹一头,对卓御史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梅典簿说,“可这李御史人都死了,还要继续清查他身后罪过么?”
  “人死了,罪还在,当然要查。”华长史踱步而来。
  大家打过招呼,坐下用饭。
  梅典簿道,“御史乃清流,现在可是有人说卓御史当朝骂死官员的。华大人,清流不是最重官声么?”
  华长史道,“当年卓御史为衡州巡道御史,衡州那一年发生涝灾,眼瞅人都要饿死了,卓御史一面向朝廷上书,要求赈济衡州百姓,一面有衡州知府打开粮仓,救济百姓。”
  “衡州知府不敢独断,必要等巡抚总督之命。”华长史尝着今天的小菜做的好,一股新鲜的醋香,很是开胃,劝杜长史,“你尝尝这个,这个不错。”
  杜长史苦夏,天气一热就没什么胃口。
  “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杜长史土生土长的帝都人,且是官宦出身,打小爱打听事儿的。
  “你那会儿还小。”
  “大人,那后来怎么着了。”梅典簿追问。
  “没怎么着,总不能守着粮仓看百姓饿死。卓御史带人去了粮仓,打开粮仓才知道,粮仓是空的,这可是官仓存粮。衡州知府当晚就自尽了。卓御史快马到潭州府借来粮食,安抚住百姓。待朝廷赈济一到,灾情得以缓解。衡州知府的罪便不论了吗?”
  “也有人说,人死为大。这件案子卓御史一查到底,当年湖南掉了二十六颗脑袋,革官去职者,多达五十余人。”
  梅典簿忍不住又是赞叹又是唏嘘,他家中虽是财主,却无人入仕。故而对于仕途多是自己想象,听华长史师一席话,梅典簿眼界大开。
  杜长使心说,老子也想起来了。这案子发生时杜长史的确年纪不大,还在内书馆读书,不过他们本家一位叔伯辈的长辈,当年在湖南任了个芝麻粒大小的官儿,就是受此案牵连,革职回家。
  华长史道,“这才叫官声。”
  那些高谈阔论纤尘不染的,是书生。
  几人正在用饭,就在地牢牢头满头大汗跑来,那一脸惊惶,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杜长史的眼神,杜长史立知宋平安处事了!
  杜长史筷子一撂,拔腿就往地牢跑去!
  “大人,大夫!得请大夫!”牢头气喘吁吁的喊。
  杜长史回头吼一声,“老华跟殿下要个太医过来!”
  宋平安伤的是肩头,要命的是竹箭头淬了毒。
  宋平安只来的及说出所淬之毒的名字就晕了过去。
  这毒的倒是可解,就是,解毒的几味药材,有些甚贵。
  倘不是太医,寻常药铺怕连几味解毒的药材都凑不出来。
  杜长史直接把宋平安转移到自己家去了。
  宋平安模模糊糊的听到熟悉的哭泣声,他轻声安慰妻子,“别哭,我没事。”
  实际,李氏只是看到丈夫嘴唇微微的动了动。李氏连声唤,“相公!相公!”
  这呼唤远远的似从天边而来,接着甘甜的水如同生命之泉,宋平安本能地大口吞咽着,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
  杜长史几天后才去看望宋平安,见宋平安脸上已有淡淡血色,杜长史笑,“章太医家是祖传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感觉怎么样?”
  “劳大人惦记,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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