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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嫁蒙郎-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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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日才听乌云琪说,你十岁来汗营,原是逃难来的。”
  “嗯,先是博金河救我,后来,又得了姨娘收留我。”
  “那你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她小心试探着。
  蒙哥儿却是点头,“一起学搏克,一起学射箭,一起捉夜莺…好事坏事,都是一起。”
  “不对…”凌宋儿听得搏克二字,便知道他答成了博金河。“我是问,你和乌云琪,可也算是一起长大的?”
  蒙哥儿这才顿足,拉着她手道,“自然也是的。”
  他说着却是叹了口气,“说来还是我连累娜布其和乌云琪。我来之前,并未有内外族人之分。可敦也对此毫不戒备,她是为了排除我对达达尔的威胁。”
  凌宋儿却道,“乌云琪福泽绵长,是个好姑娘…”
  “还是敖敦大萨满亲点的人。”
  “嗯。”蒙哥儿叹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却问:“你隔日可会去达达尔的翎羽大婚?”
  “不去了,到底可敦和达达尔都不愿见我。不免大喜的日子还徒惹他们不高兴。”说完,继续拉着她散步。
  “可若乌云琪要嫁给达达尔,怎么办?”
  蒙哥儿回头过来,“乌云琪要嫁达达尔?”
  “什么时候的事?”

  ☆、巫山云(一更)

  “我今日去探望阿拉坦和孩子; 见着姜琴嬷嬷给乌云琪送了翎羽来。”凌宋儿将家宴之后可敦对乌云琪无事殷勤的话,再说了一遍给他听。
  “你也知道达达尔是什么样的人,乌云琪若真嫁给他; 也不知会遭什么罪。”
  蒙哥儿却是扶着她后背; “你悠着心思。乌云琪自己呢?她怎么说?”
  凌宋儿望着他模样; “你可是还不知道。后日就是翎羽大婚,可草原上部族没来几家人肯嫁。唯独那青茶部族送了个次女过来。乌云琪也不是眼瞎的; 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对他有心思?”
  草原上忽的起了风; 蒙哥儿边听她说着,边将人往怀里捂,“可敦送了翎羽,是让她去翎羽大婚的意思?”
  说着将人扶着往帐子里去,“起风了,容易着凉; 回吧。”
  “嗯。”凌宋儿点着头,随他一道儿往帐子里走; “我觉着; 你后日还是要去一去的; 好给她撑腰。不莫她独自一人对着可敦和达达尔; 被情势所逼; 挺不过去真嫁了; 日后还得日日对着依吉。”
  “那,也行…”
  凌宋儿听得他应了,才抿嘴淡淡舒了口气。回来帐子; 被他拉来案前坐下。又见他去一旁书架上拿了药瓶子过来,要给她上药。
  这几日她勤力得很,白日里蒙哥儿军务繁忙,却寻了本匕首招式的武书给她。她依着图谱练得手上都起了水泡。昨日刚被他挑破了,今日便再来上药。
  军营里住了几日,到底底气儿足了些。当着他拨开那皮肉,往里头撒药粉,她也没吭声。只定定咬着下唇。蒙哥儿上好了药,边盖着药粉盖子,扫见她脸上神色,忍痛得辛苦。只凑来她唇边,亲了亲。才起身出去打水来,给她梳洗。
  将士们次日还要早起晨练,军营里自也歇息得早。二人也早早入了榻。十余日来,蒙哥儿只担心她那日心中阴影未去,却也不大敢碰她,只隔着被褥护着她睡,好让她心安。
  凌宋儿今日却是不同往常,往他身边钻了钻,凑来他胸前,轻咬了一口他的下巴,随即埋头进了他怀里,手在他胸前挠得细细碎碎…
  蒙哥儿心口痒得难耐,拧眉半撑起头来,“怎的不睡?”
  凌宋儿抬眸,却望见他眼中星火,“成亲许久了,我们是不是还有些事情未做的?”
  蒙哥儿哼声,笑了出来,一把将她扣紧在怀里,她那不安分的小手也被他一把捉了去,“你想做什么?”
  “我…”这哪儿能她来开口…“不想什么,想…睡觉…”
  蒙哥儿这才躺回去枕上,“那就睡觉。明日早起练兵完,随我回去汗营。我要去拜访父汗老臣,正好留在汗营过一夜,后日也好如你所说,去达达尔的婚宴。”
  “嗯,我也好些日子没见芷秋了…”
  &&
  次日,蒙哥儿早起练兵,二人军中用过早膳,才一道儿从军营骑马出来,回去汗营。那多给的那十余人分队,仍跟在凌宋儿身后,算成了她的私卫。
  蒙哥儿先将她送来自家营帐。吉仁泰正在帐子外头候着。见得凌宋儿回来,领着儿子塔桑,又带着一行家仆作礼。
  “公主回家,我等已然重新部署了防护。”吉仁泰这才指了指营帐周边,果真都竖起来了栅栏和铁刺。“我等已将赫尔真家宅圈地守护。日后定不准贼人伤公主一分一毫。”
  凌宋儿知道他们心意,抬手让吉仁泰带着大家起了身,“多谢吉仁泰了,也辛苦大家。今日之功劳,赫尔真自会有赏。”
  蒙哥儿未说话,只在身后听她赏赐家奴,对大家点了点头,算是给她撑腰。到底是他家中女主人,颇有了几分气势。将她送进来帐子,他没多作停留,便只带着两名亲信去拜访阿布尔汗的老臣了。
  芷秋一旁给凌宋儿摆好了一道金骏眉,放来案上,才护来主子身边。凌宋儿却见得,帐子里的摆设全换了位置。
  床榻被他们搬去了最后头,还隔了一道儿屏风。屏风前才是案台,一侧是蒙哥儿的书架,另一侧是她的绣架。虎皮榻自在旁边,若看书绣画累了才好休息。
  墙上鹿头和弓箭却全被取了,凌宋儿直问了芷秋,“那鹿头和弓箭呢?”
  芷秋作答:“他们觉着公主不喜那些东西,全取下来,放进箱子里藏着了。”
  凌宋儿却道,“都拿出来挂好。”
  “家中可还有其他凶狠的东西,钉在墙上,好提正气。”
  “这…”芷秋几分惊异,“主儿起先可不是最怕那些凶气的东西么?”
  凌宋儿却叹气淡淡道,“什么东西,都不及人心可怕。”
  “凶气反倒能震慑人心。”
  芷秋这才一揖,出门与吉仁泰传话去了。
  等家仆进来,将鹿头、弓箭都重新挂去墙上。吉仁泰又寻来一副萨满之眼的画像,“听闻公主要凶气的东西。草原之人,皆敬畏萨满,不如,将这画像挂在帐子里。日后若有贼人进来,也该要有几分忌惮之心。”
  凌宋儿点头,“吉仁泰真是好主意,那便正挂在屏风上。好打眼。”
  吉仁泰依着吩咐办好了。凌宋儿才算是折腾着松了口气。来案台前坐着,喝了口茶。芷秋见得她心情轻松几分,才好凑来旁边,“公主那日说要沐浴的,可卡先生帮你寻来了浴桶。今日夜里,让他们烧水,公主可享享热水浴。”
  凌宋儿这方才高兴着几分,“可真是?”
  “嗯。”芷秋作答。
  &&
  待入了夜,蒙哥儿才从帐外回来。方才走到外帐,便闻见家中香气。想来婚后那日带着她去青茶集市,她好似买过西域的香料,该就是这个味道…
  撩开帐帘,见得家中摆设已然换了位置。屏风后头,传来阵阵水声。芷秋正小声说话,“主儿,水有些凉了。芷秋给你再去添些热水来。”
  “嗯…”凌宋儿轻叹答应。
  蒙哥儿却见得芷秋挽着袖口,提着水壶从屏风后头绕来,见得他回来,芷秋才顿足作礼,“赫尔真回来了?”
  凌宋儿屏风后听得一惊,忙寻着衣物。
  蒙哥儿却问道,“她可是在泡浴?”
  “主儿那日说想要洗浴,芷秋方才跟可卡先生说了。可卡先生便寻着了这大浴桶回来。日后主儿用起来也方便。”
  芷秋说着,望了一眼蒙哥儿的脸色,淡淡笑了笑,“主儿在木南的时候,两日便要泡一次澡的…”
  蒙哥儿这才点头,“那快去添热水,别凉着她了。”
  芷秋作揖出了帐子。蒙哥儿在在屏风前背手顿足,听闻她在里头似是动静大着,他只道,“不急着,你自慢慢再享会儿。”他说着,屏风前坐下,抬手捉起来桌上那本兵书,扫了两行字,全没入得了心,这帐中香气实在让人心气难平。
  凌宋儿知道他在外头,自收敛了些,却也不大敢发出来水声。虽是日日躺在一张榻上睡觉,可也是隔着被褥和衣物,今日这般隔着一张薄薄的屏障,总觉不妥,不觉脸上已经滚烫。
  蒙哥儿却起了身,“我自出去走走,等你洗好再回来。”
  “好…”
  听得她在屏障后头答了话,蒙哥儿这才出了门去。
  芷秋提着热水回来,却不见了蒙哥儿的身影,只寻来屏障后头,给凌宋儿添着热水,又问着,“公主,赫尔真怎的回来又走了?”
  凌宋儿却扭捏着,“他在这儿我倒是不自在,不莫等洗好了,再回来更好。”
  芷秋拉小了声响,试探着:“还以为公主搬去军营,好事该已经办了?怎的你们二人都还这般变扭。”
  凌宋儿一把弹着水到她脸上,笑着斥责:“你可长了多少心眼儿了?要你管得多?”
  “不敢了,公主!”芷秋忙在挽起的袖口上擦了一把脸,“芷秋哪儿敢管公主的事儿?我错了…”
  凌宋儿叹气回来,“这还差不多。”
  蒙哥儿帐子外回来的时候,见得她已经在妆台前梳头。头发还湿着,芷秋正给她打着小扇,等着慢慢干。浴桶早被仆子们清理了出去,帐里却依然香气逼人。蒙哥儿悄声走来那人身后,从芷秋手里接过来团扇。
  芷秋见得是他来,忙揖了揖身子,轻声走了出去。
  凌宋儿自拿着梳子,还在打理头发,却忽觉的身后的风大了好些。“芷秋,你怎的这么重手了?”
  话没完,身子便已经被一把横抱了起来,凌宋儿这才见着方才打扇的人是谁…靠在他胸前,不觉耳尖滚烫,“你”了好几回,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却被他抱着去了案前,吹熄了烛火。绕开屏风,身子落在了床榻上…
  方才沐浴香氛怡人,还留在屏风之后,此下想起来,方才觉着多有几分挑拨情趣的意思…她顿觉不安,抬眸却只见他喉结滚动,眼里腥腥如跃着两头小兽。方才沐浴出来,身子正暖,不觉更加滚烫了几分…
  亲吻落在她唇瓣儿上,大手正在腰间宽着她紧锁的衣带…
  小窗外落了雨,始如星星点点,随之瓢泼而至。
  她却唤着,“蒙郎…我疼…”

  ☆、巫山云(二更)

  她本以为自己身子已是滚热; 不想他比自己更加炽烫。灼得她想逃,却又不舍。明明害怕,却依然想交付于他。她命数不长; 该是上天对她愧疚; 才给了她一个蒙郎作补偿。自受那贼人欺凌那日起; 她便打算好了,她只能是赫尔真的。
  可此下剧痛; 似是被割裂了般。她身子发抖; 实在难耐才喊出疼来。身前的人察觉几许,停了下来,只捂着她肩头。
  凌宋儿听得他声音嘶哑,几分微颤,“宋儿,我自当护好你。别怕。”又被他一把捂进胸膛前; 跟他的滚烫融在一处,她只寻着他肩头厚臂咬了下去。该有多疼; 便都还了他…
  雨下得大了。她此前不知草原竟也是会下雨的…待得事毕躺在他怀里; 她才细细问着; “蒙郎; 草原一年下几次雨?”
  他多有倦意; 垂眸下来看了看她; 答话,“不多。也就六月花开之时下雨,七月花落; 八月入秋,九月便开始落雪了…”
  她不知为何心中起了怜悯,只道,“韶华浅薄…”
  他听出来几分凉薄之意,拧眉将她再捂紧了些。“落了雪,我也搂着你睡,叹什么?”
  “嗯…”
  天才将将亮,凌宋儿便听得帐中动静。原是那人起了身,她便也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却忽觉灼疼…蒙哥儿见得她醒了,忙放下手中长刀,过来扶她。
  “你别起了,再睡会儿。”见她难受,又补了句,“今日便在床上歇着…我先去晨练兵,下午才回来。”
  凌宋儿重新躺了回去,自己抬手捂了捂被子。望着他道,“昨夜里雨下得大,早晨起来该要凉的,你骑马该有风,多着件衣吧。”
  他抿嘴笑了笑,“好,我知道了。”说完,给她折好被角,才起身道别。提起长刀,收了帐旁披风,去了帐外。
  她身子确是乏着的,翻身都觉着痛,不敢再动,合眼便再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到底是饿了,掀开被褥起了身。
  芷秋还在屏风外摆着餐食,听得后头动静,忙来扶着她。“主儿可算是醒了。”
  “赫尔真临出门前交代,不能扰着主儿歇息。芷秋便也没敢喊主儿起来用早膳。不过姜琴嬷嬷做了道儿炝炒腊肉,公主可得尝尝。”
  凌宋儿被她扶着坐来案前,身子不大利落,坐下来都不太爽快。
  芷秋看出来几分异样,想来主儿该是还是不舒服。昨日她在外帐候着,里头的动静她听得几句。她本也是京中官宦之家的女儿,只是生得庶出,得不来主母宠爱,便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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