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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画春光-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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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老夫人看向穆二老爷:“老二,你看这……”
  穆二老爷拈着胡须沉思许久,说了一席话出来。
  田幼薇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有了些许安定,她当即起身告辞:“事不宜迟,我该回去了。”
  穆老夫人微眯了眼睛:“你怎么回去?我只怕你前脚刚进城门,后脚就被人抓了起来。”
  田幼薇不慌不忙:“来之前晚辈就有打算,准备光明正大地告诉他们,我是来求您老帮忙的。您老深得太后娘娘敬重,我又刚好与您有些交情,求您出手救人,再正常不过。”
  穆老夫人满意点头,道:“不差这两天,你先把两副药喝完,好好休整休整再走,既是要光明正大地回去,便由我同你坐车一道回去。”
  田幼薇既感激又担忧:“最近天气越发炎热,这一路上您受得住吗?”
  “受得住。”穆老夫人站起身来,将手递给她:“既然大事议定,你陪老婆子往院子里走走,咱们说说话。”
  田幼薇忙扶稳了穆老夫人,朝穆二老爷说道:“先生,晚辈先陪着老夫人一道出去了。”
  穆二老爷微微颔首,捋着胡须苦思冥想。
  “晚辈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说一声谢太轻,不说又觉着过意不去……”田幼薇陪着穆老夫人在院子里遛弯儿,说不出的感激。
  穆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不必说这些,这是应该的。”
  穆老夫人停下来,仰头看着天边,低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是这样教导家中子弟的,老大没让我失望,时至今日,我还是同样的想法。”
  “可是……”田幼薇想说,如今的“君”已经不是渊圣了,而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穆家并不需要继续向渊圣尽忠。
  “你是说事情早已经不同了,是吗?”穆老夫人干瘦的脸露出几分淡淡的笑容:“事情的确不同了,人也不一样了,但这是我家老大未了的心愿啊,我们得替他了结这心愿,将来一家人到了地下见了面,才会高高兴兴。”
  与其说是愚忠,不如说是一种信念。
  田幼薇看着面前干瘦强悍的老太太,突然明白为什么穆家会是这样了。
  诗书传家,穆家是信念传家。
  所以才会遵循古礼,不尚奢华,举办婚礼不宴宾客,不奏乐,所以才会有穆子宽那样不畏凌迟、骂贼殉国的人。
  所以随时随地都能保持骄傲,都能得到敬重。
  “倘若此事能成,将来你便是我的孙媳,要听我的话,守我家的规矩。”穆老夫人严肃地道:“你能办到吗?”
  田幼薇知道这样的人言出必行,不可以随意哄骗,便硬着头皮道:“我尽力。”
  穆老夫人没再说话,低着头继续转圈遛弯。
  田幼薇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慢吞吞地走了一圈又一圈。
  穆老夫人冷不丁道:“听说你两条腿都被骑马磨破了?结痂没有?”
  “没有。”田幼薇其实还有些疼,只是人老太太难得让她陪着,不好推辞。
  “我看你还是继续去睡吧,你需要多休息,我可不想半道上捡个病人来照料。”
  田幼薇笑了一回,果然回去休息了。
  穆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眉尖蹙了起来,低声道:“老二,这件事有多少胜算啊?”
  穆二老爷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回答道:“一半一半吧。毕竟太后娘娘就是从五国城回来的,渊圣次子是怎么回事,她再清楚不过。”
 

  ☆、第472章 砷毒

  穆老夫人道:“太后娘娘未必清楚啊。当年,后妃大臣皇子帝姬宗室,皆被俘虏至五国城中。
  后妃帝姬多数为奴为娼,人人自危,哪里又有心思去管这些事情?但只是,那周慧祸国殃民,隐私废公,构陷打击异己,老身自该参上一本!后面的事,要指靠你了!”
  “儿子知道了。”穆二老爷行了一礼,自去安排老母亲远行临安之事。
  与此同时,临安一间宫室内。
  邵璟盘膝坐在竹席之上,静静地看着门外砖缝里的一棵野草。风簌簌地吹着,将他身上的月白色袍子吹得窸窸作响。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并不回头,只将手慢条斯理地拿起身旁茶盘中的茶盏,轻啜一口茶水,再放下,继续看草。
  小羊走到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那棵小草,便皱起眉头:“这有什么好看的?”
  邵璟淡淡地道:“我在看我自己,当然好看。”
  小羊知道他又在隐蔽地嘲讽皇室,随便听信小人妄言,将今科探花就这么没有任何理由地幽静在此,不是和没人管的野草差不多么?
  “阿薇不见了。”小羊不解释不接话,直接说出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她已经失踪快二十天了,我的人找遍周围都找不到她,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邵璟这才回身,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被关在这里,就连鸟儿都不会落脚下来,又怎能知道她去了哪里?”
  小羊不信:“那你一点不着急?”
  “我突然失踪,她着急么?”邵璟自问自答:“她当然是着急的,但她没有任何办法,就和我一样。”
  “你一定知道她去了哪里!”小羊俯身逼近邵璟,目光锐利地盯着他,沉声道:“你最好告诉我实情,我才知道该怎么帮你们。”
  邵璟无奈地摊手:“我真不知道,你晓得,阿薇自来主意极大,又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性子,或许是哪里求助去了吧。”
  “那你认为她会向谁求助?”小羊在邵璟对面坐下,眉头微蹙:“谁能帮你们?”
  “或许只有老天爷。”邵璟苦笑一回,拿起茶壶:“喝么?”
  “来一杯,正好渴了。”小羊才将茶水喝进口里便吐了出来,怒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茶啊。”邵璟一双好看的眼睛笑成弯月亮,雪白整齐的牙齿闪着微光,一张脸好看得像是会发光。
  这些天的幽禁生活,似乎并没有让他变得憔悴难看,反而更添了一种豁达的随意风流。
  便是小羊身为男儿,也忍不住看了还想看,他有些沮丧地想,难怪田幼薇无论如何都只喜欢邵璟,这么好看,谁能受得了?
  “来人,换好茶!”小羊逼迫自己转开目光,将那口闷气尽数发散在侍人身上:“陛下命你等好生伺候邵探花,你们就是这样伺候的?拿个克扣的茶叶,自己下去领赏!不然叫我查出来,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侍人唯唯诺诺,不一会儿就重新拿来了新茶,再在一旁烧起红泥小火炉,问道:“这茶要怎么喝呢?”
  邵璟道:“近来人们喝茶爱真香的多了,此地简陋,郡王爷事多,什么花巧都别弄,就清水泡茶品真香尝真味好了。”
  不多时,水开茶得,侍人取了天青色的汝窑茶盏斟满茶水,先递给小羊,再递给邵璟。
  小羊正要饮用,就被邵璟一巴掌打翻下去,滚烫的茶水尽数洒在他腿上,烫得他叫了一声迅速站起:“你……”
  却见邵璟劈手就将那侍人抓住按翻在地,将膝盖将那侍人按压得死死的,再将侍人的下颌卸了。
  “茶中有毒。”邵璟简明扼要,平静得不像话。
  小羊大吃一惊,先命人将那侍人绑了,再将茶水茶壶等物看管起来,这才问邵璟:“你如何知道?”
  邵璟颤抖着将手递到他面前。
  只见原本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上刚好有个伤口,此刻那伤口已然发乌发青,看起来很是吓人。
  “此乃大食传来的剧毒假丹青。但凡伤口沾上,便会腐烂。”邵璟沉声道:“我昨夜不小心弄伤了手,刚才接茶时太烫,洒在伤上,便发现了不对。”
  小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怒道:“传太医,再将此事立刻禀告给陛下知晓!”
  不一会儿,太医匆忙赶到,经过鉴定,果然与邵璟所说无二。
  茶壶中,两只茶杯中,皆有剧毒。
  太医便硬生生将邵璟手上那一块染了毒的肉割除干净,再给他上了药,低头退下。
  小羊见邵璟脸虽然痛得煞白,却始终不曾叫苦叫痛,少不得十分敬佩,只此刻非常时间非常地,不好多说,便道:“你且歇着,稍后陛下派人过来,我再叫你。”
  邵璟淡淡地道:“我死了也就死了,但你呢?你甘心就这么死掉吗?”
  小羊沉默不语。
  他当然不愿意就这么默默无闻地死掉。
  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很多壮志未酬,怎么甘心就这样被人毒死呢?
  “不是陛下要我死,我就放心了。”邵璟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将身子轻倚着门,看着天空低声道:“小羊,谁要我们一起死呢?”
  小羊还是没回答,只放在袖中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是阿九吗?”邵璟不肯放过小羊:“我不觉得他有这么大胆和这么蠢。”
  “既然不是阿九,那又会是谁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一头栽倒下去。
  “传太医!”小羊唬了一跳,上前将邵璟抱起放在怀中,再看,脸白嘴乌,不是什么好征兆。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太医快步而入,依次看过之后,小声商量许久,低声道:“郡王爷,邵探花这是中了毒。”
  “难道我不知道他中了毒?”小羊气得笑了:“他手上这块肉才刚被挖掉呢!说人话!”
  一名老太医为难地道:“他中了砷毒。”
  小羊怔住,随即反应过来,厉声叫道:“来人,把室内所有物品以及他早上用剩的饭食,还有伺候看管的人全部看守起来!”
 

  ☆、第473章 一诺

  重重暗影之中,皇帝坐在龙案之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平板没有任何起伏:“人是你看管的,却在你眼皮底下中了毒,连着你自己也险些被毒死,还是他提醒的你?”
  “儿子无能。”小羊额头触地,羞愧万分。
  皇帝问道:“查出什么来了?”
  小羊更加羞愧:“他之前的吃食全被处理干净了,喝剩的陈茶里倒是查明含了毒的,其余还在查证中。”
  太医说了,邵璟这毒不是一次性中的,而是每次只放针尖那么一点点,加入饮食之中后,日积月累慢性中毒,等到毒入骨髓,便是回天无力。
  只是邵璟运气好,因为这次的投毒事件,刚好他又在,请了太医及时查明,否则必死无疑。
  小羊抬起头来看着阴影里的皇帝,心中有一句话很想问,这慢性的毒,是不是您安排的呢?
  “仔细的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胆敢在这宫里公然下毒害你。”皇帝挥挥手,像是很疲累的样子:“你先回去吧,今日受的惊吓也够大了。”
  “是。”小羊却行几步,转身要走,又听身后传来皇帝的声音:“邵璟那里安排得如何?”
  小羊一时弄不清楚皇帝的真实意图,折过身试探着道:“儿子已经安排了太医救治解毒,应当……可以治好的吧?”
  皇帝沉默许久,挥挥手让他出去。
  小羊走出御书房,惊觉背上的衣衫早被冷汗浸透。
  他跟在宦官的灯笼后,沉稳地走在寂静无声的宫道上。
  饱含着雨水气息的夜风一阵阵的吹,他的鼻子有些发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宦官笑道:“要变天了呢,或许今夜就会有雨。”
  小羊突然停下脚步,折身往另一边去,他突然很想去看看邵璟怎么样了。
  白天的时候,邵璟又救了他一命呢。
  陈旧的宫室里没有太医,也没有侍人。
  昏黄的灯光下,邵璟安静地躺着,双目紧闭,表情平静温和,若不是脸色太过难看,总以为他只是寻常睡着了。
  但小羊知道,邵璟中的毒很厉害,发作起来会呕吐、烦躁不安、谵妄、痉挛,非常痛苦。
  等到夜里风雨起来,即便是痛苦死去,也不会有人听见和发现。
  小羊看着这样的邵璟,莫名想起自己坐在明州街头等死的那一刻。
  田幼薇身披着灯光朝他走来,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邵璟挑着灯笼照亮了黑暗,将他背到了安全的地方,给他治伤拆线,陪他聊天,保护他的安全。
  邵璟骑着马在球场上红衣飞扬,阳刚霸气地打败靺鞨使臣,夺得靺鞨人的金腰带。
  邵璟为了田秉冒险入海,归来后却把借来的五万两银子直接给了他,因为知道他穷,欠的债务直到海船归来才还清。
  清冷的夏夜里,田幼薇泪光盈盈,十分难为情又羞耻地揪住他的袖子,求他保全邵璟的命。
  邵璟孤独地坐在破旧的宫室门口,寂寞地看着砖缝里的小草,喝着寡味难喝含着剧毒的陈茶,回头却看着他笑得风华绝代。
  邵璟打翻他手里滚烫的茶,告诉他那茶有毒。
  欠下的总是要还的,两条命,应该值得一条命。
  倘若邵璟真的是那个人,那么宁愿他一直幽禁到死,却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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