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是阎王的私生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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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草地上爬起来,那个女孩从她背后跑过来拽着他的衣袖,指着手中的照片,撅着小嘴着对他抱怨:“江寒你看,都怪你那天把我刘海全别起来了,光秃秃的大脑门好丑。”
江寒看着女孩手里的照片,照片上是清一色的蓝色校服,还有那些格外灿烂的笑脸,阳光撒在他们身上,留着无比耀眼的光彩。
这不是刚刚看到的景象吗?
“江寒!”
他又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条件反射闻声看去,又是那个小女孩。
她噘着嘴,依旧披着头发,相比起之前,她的头发已经明显长长了许多。她夹了一个可乐鸡翅放到他面前的碗里,挤着眼睛恶狠狠地对他说:“下次你再跟妈妈告状,我就告诉她你每天晚上打游戏到凌晨一点。”说完又补了一句:“不信可以试试。”
他坐在饭桌旁,他背后都是熟悉的摆设,有从二手市场淘来的铁冰柜,有大屁股电视,还有门框上写着高度的道道刻纹。面前是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对面坐着的是因为哥哥给妈妈告状说她打架还在生气的那个小女孩。
画面一转,到了学校,女孩把头发编成辫子放在脖颈处,穿着学校统一下发的夏季校服T恤,一手把篮球夹在腰间,另外一手对着对面的人竖了个中指:“不就打个篮球嘛,你们手怎么这么黑?”
她成了那些短发男生中最吸引眼球的那一个。
慢慢的,之前还是晴朗的天色现在彻底阴沉了下来,天下着小雨,雨水溅起湿了她的裤脚。雨水顺着她的刘海从脸上滑下,她衣服都湿透了,那模样十分狼狈。
她用脚勾住一个倒在地上男生的侧腰,双手死死掰着那男生攥紧的右手。
“江寒,你快来帮我!”她喊得撕心裂肺,声音传遍了整个小巷。
“哥,你在哪儿啊!”
她茫然的目光刺得他心头有些微弱的疼痛。
那个女孩她不停地哭着摇头,继续朝雨幕中呼喊道。
“江寒,你他/妈的快来啊!”
江寒就一直站在她的身边,她却看不到他。她在雨里哭的歇斯底里。
一旁的江寒看到她背后一个秃头男人提了一截钢管朝她走过来,可她浑然未觉。
“小心!”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心”字还没说出口,那个女孩就倒在了地上。
她永远地闭上了她迷人的双眼,淌了一地的血在雨水中晕染开来,冷雨无情的击打在她身上。
江寒朝她扑过去,想抱起她。可自己的手就像空气一般,融进了她的身体,他扑了个空。
怎么回事?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已经近乎半透明,浑身都在颤抖。
他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宿舍床上,他看了眼时间,才九点。
江寒揉着脑袋,刚刚看到的那些像万花筒一样转瞬即逝的画面,都……只是梦嘛?
他抬头看了看周边,宿舍出了奇的静,静的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到。
“严硕!严硕,你睡了没?”
他有些不安,左右张望,整个宿舍就只有他一个人,连严硕也不知所踪。
江寒挣扎着坐起来想要下床,他四处翻找着自己前些日子新买的拖鞋。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他趴在床底下才找到,伸长胳膊够了出来。
江寒翻转看了看那双蓝色的拖鞋,鞋底像是沾了些什么东西,又粘又稠。
他拿了手机随手往床底一照,借着手机屏幕上的光,他才看到了自己的床底下的模样。
有个东西正静静地趴在床底,乱糟糟茂盛的黑毛堵住了它的五官,只露出一只又大又圆眼睛,眼角往外流着血,那些血凝固在床底的地板上,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它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突然江寒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打来的。
他慌忙关了手机,扔在地板上。
江寒觉察到那个东西被惊醒了,慢慢朝他爬了过来。
王一凡的床位和他相对,他一时间没作出什么反应,只是后退,“砰——”一声,他的双腿靠在王一凡的床边,整个身体坐了上去。
那个怪物彻底爬了出来,眼睛底下的爬满黑毛的大嘴还流着黑血和唾液,还叼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骨头。
它朝江寒张开血盆大口,江寒忙捂住头,蜷缩在王一凡的床角,他用余光清楚地看到那怪物嘴里还有个人!
那是个女人。
她的长发贴在那怪物红色的舌头上,手腕上的肉被怪物的牙齿咀嚼,只剩几根骨头,上面血肉模糊,还掉着一块肉。
那个女人缓缓抬起头看向江寒,两只眼睛的眼角都朝外淌着血,眼珠直接从眼眶里掉了出来,滚在了江寒面前,还在死死地盯着他。
她像是卡在了怪物的咽喉里,吞不下吐不出的。上半身被禁锢在喉咙口,绿色的粘液包裹着她的脸颊和头发。下半身在食道里,已经被酸水侵蚀得仅剩下骨架。
这时,江寒的手机又不合时宜响了起来,铃声似乎惊动了那个女人。
她伸出那已经血肉模糊隐隐能看到白骨的手,朝江寒袭来。头轻轻一动就发出渗人的“咔咔”声,几根还挂着肉的骨头是她的胳膊,她直直伸到江寒鼻尖。
“啊——”他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江寒,你咋了,别吓我啊。”严硕放下手中的游戏,跑过来坐在他床边。
刚才他打游戏时,不经意间看了眼江寒。江寒又是坐起又是倒下,胳膊还在空中乱挥,吓得他以为江寒诈尸了。
“你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没?”
江寒揉着太阳穴,刚刚那……又是梦?
一个梦连着一个梦?
严硕看他脸色不太好,额头满是汗珠。他扶着江寒坐了起来,才发现江寒身上的短袖全湿了,活生生在梦里被那怪物吓出了一身冷汗。
江寒使劲拧了一把严硕的胳膊,他夸张的“嗷”了一声。“江寒你掐我胳膊干嘛?”
那现在才是现实?
江寒回想起梦里的场景,心有余辜地探出头看了眼床底,什么也没有。他才松了口气。
“手机……手机呢!”他又开始手忙脚乱在床头摸索。
他记得第二个梦里有人给他打了两次电话。
“这儿呢这儿呢。”
严硕把手机塞到江寒手里,他打开看了一眼。
通话记录上赫然显示着两条未知号码的来电。
现在是十点十一分,来电显示是在九点五十六分和十点零七分。
这个号码,莫非就是刚才他梦里的那个来电?
“严硕,我刚刚睡觉的时候,你是不是挂断了我手机的来电?”
“是啊,吵死了都。”严硕回床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看江寒没事,重新进入了游戏。“我看是陌生号码,你也没备注,以为是电话推销的就给挂了。你又醒不过来接不了电话。”
“我醒不过来?”
严硕挠了挠头发,“是啊,怎么叫你都不醒,要不是还有心跳,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江寒正想着,手机冷不丁的响了起来,和梦里的来电一样令人猝不及防,一样的铃声,一样的未知号码。
江寒的手有些颤栗,严硕坐在他旁边歪头看着他。他缓缓滑了接听键,把手机靠在耳边。
“喂……”
第5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喂……”
江寒把手机贴在耳边,怎么办怎么办?这该不会是午夜凶铃吧?
他犹豫再三,长呼了一口气,没事的没事的,这不严硕还在旁边嘛,能出啥事啊。
他给自己壮了壮胆,终于还是朝电话那头问了句;“你好,请问……请问你找谁?”细听,尾音还有些发颤。
严硕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电话那边没有人回应,难道真是午夜凶铃?可现在才十点多啊,根本不算午夜。
不对啊,现在离午夜十二点也就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说不定贞子姐姐提前出来游荡上班了?
江寒有些慌,拿手机的手都不自觉颤了起来。
宿舍静的没有一点响声,让人心里不免有些发毛。
“是江寒吗?”
手机那头终于有了回应,话说完,还传出一阵略带戏谑的轻笑,这声音……有点耳熟……贞子姐姐变成男孩子了吗?
“怎么?看来是我惊扰了你的美梦啊。”
……
听着这语气……他……大概知道这个“贞子”是谁了……
“你就是那……那什么宋词还是……还是啥元曲的那个?说!刚刚我做的那个梦是不是你捣的鬼?你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江寒忍不住对着手机就是一顿咆哮。
楚辞笑笑。“江寒,你还没记住我的名字?”
江寒窝了一肚子的火气被楚辞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给彻底浇灭了。
“我叫楚辞,楚地的歌辞,才不是你说的那什么宋词元曲呢。”
“行了行了,知道了。”江寒有些不耐烦。“那楚辞同学不知从何处找到我的电话号码,并且大半夜打电话过来,不止是为了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下午楚辞离开时,两人并没有交换联系方式,他是从哪里打听到我的手机号码的?
嗯……那个楚辞连传说中的生死簿都有,要查个手机号……也不难吧。
他想起了白天楚辞手里悬浮着的那本很厚很厚的书,那就是生死簿?生死簿不是阎王的东西吗?他怎么会有?
江寒有个大胆的想法。
楚辞该不会是阎王的私生子吧?
……
对不起,我道歉。是我太傻了,阎王别怪罪我啊。
楚辞听完江寒心中的碎碎念后,被这孩子的想象力给逗笑了。“确实,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冥帝,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阎王的私生子。”说完后,楚辞压低声音,又说了句;“凡人,你知道的太多了。”
“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您继续说。”江寒连忙捂住话筒。靠,他知道我在想什么?还隔着手机?
“好了好了,别想了,我都知道了。话题跑的有些远,扯回来咱俩继续说。现在这个时间点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的名字只是其一,其二是下午你见到的那个…………你旁边没有其他人吧?”
严硕幽怨的看了江寒一眼,识趣地拿起自己手机回床上打游戏去了。
“好了好了,这下就我一个了,你继续说吧。”
“今天下午你见到的那个自称是孙思明的小鬼,他并不是你死去的那个同学。”楚辞缓缓说着,声音很轻,他那边好像有风吹过,江寒通过手机听到了他话语之外的轻柔擦过的风声。
“那他是谁?”
“阴历七月十五夜,从鬼门跑出的那只饿鬼。”
“等下,”江寒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字,“是饥饿的饿?还是凶恶的恶?”这两者性质应该不一样吧?
楚辞听到这样他幼稚的问题,噗嗤笑出了声。“是饿死鬼,”他收起笑容,细细给江寒介绍。“所谓的饿死鬼,顾名思义是饿死的。生前吃不到饱饭,死后成为小鬼,依附在将死之人的躯体里,吞食他们的灵体,在他们死后,又吞食他们的尸首。这玩意儿一般在动荡年间和战乱时代常见,这两年几乎少的可怜。”也是,毕竟时代在进步嘛,还能让人吃不饱饭饿死?
“我记得你今天下午问他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他说是找回自己的尸首。难道只是为了找回尸首然后……然后吃掉?”江寒想起在教室的时候,孙思明在喝自己的血,原本江寒以为那只是楚辞口中“小鬼”的恶俗趣味。现在想想……难道只是那只“小鬼”太饿了,没有找到尸首,就喝血来填饱肚子?
“没错,一切正如你所猜想的那样。”楚辞对他强大的悟性和情商而感到欣慰。
“对了,之前托尚叔爷在以往记载的卷宗里查到了这只饿死鬼的来历。他死于民国十五年,也就是……”楚辞翻看着眼前这本纸张泛黄的《阴历纪元》,勾唇笑笑,用带有挑逗意味的语气问江寒:“你猜猜,民国十五年是哪一年?”
“大兄弟,我不是来考历史的。”江寒满头黑线。
拜托,我只是一个因为通灵体才被无故牵扯进这饿死鬼事件的普通人,问我民国十五年是哪一年,我干嘛要回答?你又不是老师。
楚辞通过手机连线,把江寒的心里话听的一清二楚。他生气了?唔,好吧不问了。
“算了不用你猜了,我告诉你,民国十五年,是1926年。那年为消灭各地军阀割据势力,统一全中国而爆发了你们历史书上所说的那场北伐战争。划重点,考试会考的知道吗?”
“……”
“那个饿死鬼姓邬,邬落马的邬。具体的名字已经无迹可寻了。”防止江寒又不知道是哪个字,楚辞这次讲解的很清楚。“反正都死了。也没人记得他叫什么了。”
“他,就饿死于那场北伐战争。”
饿死……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