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迷民国-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难言之隐不得已要这么做,那么她的鲁莽只会害了与她同样身处在这个年代又身不由己的他,可是眼下,这个目无王法且行事恶劣的丁司成,应该不会是丁耀一吧?
“到底想好了没呀?”
丁司成拧紧了眉头。
“问你想好了没!?”
他伸出那只一直cha在口袋里的右手使劲挠了挠右耳的根部下方,“今天算我倒霉!”懊恼之下只得做出选择,“我们先走!”
花听心头一惊!
这番熟悉的举动……
她想起跟丁耀一的每一次约会,这家伙无论是跟你吃饭还是看电影又或者是聊着天都会不自觉地走神,因为他时不时地就会想起前一晚他那个大壮老爸给他出的一道变态司法题,想得懊恼了,便伸出手来挠耳朵,有时候挠得用力了,耳垂与脸部交界处的位置就会变得通红,花听经常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的耳朵给挠掉下来……
此刻的丁司成懊恼起来的动作以及神态,都与他极其的相似。
而每次看到他做这样的动作,花听总是说……
“小心耳朵挠掉下来啊。”试探性地提醒道。
丁司成的动作顿了一顿。
“还有,你说错话了!不是你今天倒霉,是你日后都要倒霉,”解决事情就要解全套,花听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日后若是被我知道你又干起这种勾当,我不仅会照我刚才说的那样做!更不会轻饶你!”
丁司成没有停下离去的脚步。
………………………………
第十六章
待他走远,摊主们热情地鼓起掌来,他们将花听团团围绕并争先恐后地与她拥抱握手,搞得像一场小型的明星见面会一样,他们不仅送上自己的招牌美食还升她做vip会员,称这一带的小吃摊儿,她可终身免费享用。
他们是还不清楚花听的食量吧?否则绝对会后悔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简亦站在人群后边望着她笑。
每次她英勇地挺身而出,都不由自主地吸引了他更多的目光。
他知道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花听都能够将事情漂漂亮亮地解决,无需他动手。
她机智,聪慧,大胆,真实。
他爱上的这个女孩,像一杯苏格兰威士忌,浓烈香醇,令他着迷。
夜幕下,丁司成的背影渐渐地缩成了一个灰色小点。
街边路灯亮起,树影幢幢,他孑然一人,背影单薄。
花听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突然有些惆怅。
丁司成,你究竟是不是丁耀一?
从摊主们口中得知,丁司成只是警局里的一个小探员,小的时候因娘去世的早,他比同龄小孩都要成熟懂事也爱替一些遭到不公平待遇的人打抱不平,只是后来一段时间经常受到街边恶霸的欺凌,还曾被扒光了衣服当街示众,也正是因为受到这样的欺辱令他彻底看清楚了人类的劣根性,从而动摇了自己内心深处原本最坚实的信仰,甚至颠覆了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开始觉得社会黑暗,人皆自私,想要在这个污浊的社会上生存下去,必须拼蛮力,靠拳头。
后来他向街头恶霸靠拢,当起了名副其实的小混混,整日里不是打架闹事就是以玩乐来麻醉自己,以嬉笑掩饰伤痛,终日流连妓寨、赌档、酒馆吃喝玩乐,还欠下一屁股债。为还清赌债,6年前他加入了警队,并与警队里头几个终日游手好闲且一无成就二无靠山的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致地达成共识,开始利用警察身份收规来赚取外快,这一收就收了五六年,“收规成”的名号就是这样得来的。
虽然那个时候的警队制度还不够完善,但无任何后台背景的丁司成之所以能够混入其中,还是因为某任督察长。
其实6年前他还有一个称号,叫做“包打听”,因他为人聪明狡猾,善于通过一些非正常渠道来收取各类小道消息,并掌握了一些当时小有名气的派系把柄,再利用这些把柄从派系斗争中让自己获利。听到这里,花听不禁感叹,又是一颗聪明的脑袋选错了路,据说当时的某任督察长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不惜用高价聘他为徒并对他加以利用,而见钱眼开的丁司成开始用他惯用的黑吃黑的手段来帮这位督察长屡破奇案并一路扶摇直上为警务处处长……后来这位警务处处长被调走,丁司成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在警局继续做他的小探员,但收入越来越低,心中邪念再生,便有了现在的“收规成”。
一开始摊主们是极度不配合的,然而不配合的下场更惨,不是锅碗被砸就是摊位被烧毁,小老百姓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渐渐地也就放弃了抵抗,开始规规矩矩地交起了“保护费”。
听到这里,花听不免有些心寒。
这么说来,丁司成这号人是确实存在的,那么他究竟是不是丁耀一?
或者说,丁耀一穿越成了他,开始扮演他的角色?
“花妹妹,你怎么认识这个叫丁司成的?”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花听将思绪拉回。
“你刚刚第一句话就喊了他的名字。”简亦的话里带有明显的醋意,“你说要找的那个帅哥就是他吧?”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如风般急速的脚步声从她身后由远逼近。
她还来不及回头就被身后人用力地撞击了一下肩膀。
“想跑?”花听条件反射地去抓那人的手臂,却只是抓住了半截空袖管。
由于她的力道过猛,那人的衣袖被扯烂,因惯性狼狈地扑倒在了地上。
怀中馒头洒了一地。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居然敢偷我的馒头!”
身后是正拿着面杆追赶过来的馒头摊师傅。
那人的膝盖被磨破一层皮,虽说重新站了起来,却怎么也走不动了。
花听识得他。
虽然他此刻衣衫褴褛又一副面黄肌瘦的鬼样子,但她依然记得他,他就是那日与摇盅小哥联手出千的那位财神爷。
很显然他和摇盅小哥一样整只右手被废,此刻正模样狼狈地将怀中仅剩的一个包子往嘴巴里塞,边塞边含糊地向她求饶道:“我四天没吃东西了,求……求白小姐放、放过我!”
馒头摊主人赶到,正想一掌劈下去,被简亦及时地拦下。
这位财神爷三两下啃完了手中的包子,便蹲下身去捡地上的吃。
虽说花听动了恻隐之心,但理智还是提醒着她,恶人终有恶报。“你们干尽缺德事,凭什么要我帮你?”
“白、白小姐,我真的……真的饿的不行!”财神爷狼吞虎咽地吃完第二个馒头,嘴边沾满了灰尘沙。
“你刚绑架了我,现在却要我帮你?”
“绑……绑架?”财神爷仍在地上摸索着剩余的几个包子,嘴里头断断续续地说道,“白、白小姐,绑、绑架我并没有参与。”说话间喘着粗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是吗?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花听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我真……真的没有!”
这个时候,简亦阔气地掏出了钱包,替他买了单。“那次事件的主谋包括同党已经全部落网,他的确是没有参与。”
“是吗?”花听半信半疑。
他像是有些神志不清了,从地上摸到什么就往嘴巴里塞什么。
“要……要不是……”似乎还带了点哭腔,“被自己……被自己人给出卖,牛……牛哥也不会落得……”他竟抓起地上几片连狗都嫌脏的菜叶往嘴巴里送。
财神爷所说的牛哥就是牛川石,摇盅小哥的名字。
那么,自己人是谁?
花听突然想到摇盅小哥在电话里曾威胁过白起鸿说是警局里有他的人,后来以为他是吹嘘吓唬人,没想到还是真的?
接下来无论花听问什么,财神爷都不再说话了,只是蹲在地上边哭边啃包子。
但她还是隐约想通了一些事……
“算了吧。”简亦摇摇头。
“你就不好奇吗?”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一笑,“这种事情见的还少么?黑吃黑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了,而且这种人迟早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有什么好下场。”
其实花听也曾想过,单靠自己简单地描述了一遍出事地点,那通求救电话就能够及时无误地通知警方直攻牛哥老巢?一切想来都太过容易了,只是当下看到了丁耀一,她将这些问题通通忘到了脑后。
快入秋的天气,只要稍微一起风她就觉得冷。
但此刻,比风更冷的是她的心。
究竟那个叫丁司成的家伙,是不是丁耀一?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喂,你知道是谁么?”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简亦。
“还能是谁,”他笑眯眯地咬着重音说,“当然是,那通匿名电话喽!”
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
第十七章
简亦这个人好就好在,有时候你不说,他也不会过分地问。
就好比碰见丁司成,他分明看出了她眼神里的不对劲,却也不细问,不深究。
不过,与其说是他不爱管闲事,不如说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懒得戳穿罢了。
据花听这几天的观察,丁司成果然没有再做任何有关收规的活动,而是安安稳稳地做着与白起鸿之间的交易,继续当着他的小探员。
可花听在近日里却是频频失眠,难以入睡,她眼睁睁地看着白起鸿与丁司成还有简茂生三个人暗中相互勾结私运鸦片,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好几次她有意经过戏棚子偶遇检督查,然而刚到嘴边的话又因为脑海中突然蹦出来的丁耀一的脸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总是安慰自己,再等等吧,丁司成总有一天会主动告诉她,他就是丁耀一。
花听在旧上海待了也快三个多月了,不仅没有找到她的太爷爷,连回去的线索也是丝毫摸不着头绪。
虽说认白起鸿做爹是一件让她觉得挺丢脸的事,但此刻自己却是穿着白夫人用白家银子买的昂贵羊毛小西装外套,同简亦坐在上海滩最有名的聚鑫堂茶楼的包厢里头吃饭。
花听每夹一口菜都显得那么的心不在焉,连平日里最爱挑的大蒜萝卜都毫不介意地放入口中。
这几****无时不刻不在想,既然让她穿越到这样一个年代,又不让她找到她的太爷爷,更没有天赐的使命必须要她完成,那么她穿越的意义何在?只是为了让她见识一下这个传说中纸醉金迷的上海滩?
那么她见识够了,她自认没有那个能耐搬倒白起鸿,也做不到将整个上海的恶霸小人通通绳之于法,就算她有着一套奇准无比的枪法,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对国家甚至是对整个民族具有足够影响力的人物,更不可能改变历史,与其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中国同胞与日本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干着一些有辱国名的肮脏勾当,自己却无能为力,还不如让她尽快回到属于她的年代。
眼不见为净,至少能让她的心里好过些。
“花妹妹近日为何闷闷不乐?”
花听无精打采地用筷子拨弄了几下眼前这道香菇菜,“说了你也不懂,”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她放下筷子,“我上个洗手间。”
也不知道简亦是哪根筋搭错了,今天硬是拉她来聚鑫堂茶楼吃饭,可她觉得这间茶楼的味道与附近小餐馆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价格昂贵了三四倍。
途径隔壁包间,竟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
白起鸿?
她停下了脚步。
从这扇镂空花格木窗望进去,依稀可见几个身穿墨绿色军装的日本官员,虽然是背对她而坐,但从那口蹩脚的普通话可以听出,在座几位无疑是日本人。而白起鸿的身边坐着丁司成与简茂生,他们似乎又在围绕着“鸦片”这个话题展开一场热切的讨论。
花听已无力吐槽,正要举步离开,座位上的丁司成却突然站了起来。
当然,他并不是发现了门外的花听,而是端起酒杯来拍白起鸿的马屁。“今日18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18号刚好是白先生的生日,我在此先敬白先生一杯!”
18号?白起鸿的生日?
几个日本官员一听是白起鸿的生日,也都纷纷举起酒杯来敬他。
9月18号!?
花听的脑袋“砰”的一声炸响。
1931年9月18号?
她突然间有些喘不上气来!
1931的9月18号,也就是今天!
在这个充满了历史性意义的一天里,有人在昂贵的西餐厅里吃饭跳舞,有人因贫困而病痛饥饿难以忍耐,更有人像她一样就算是心情不好也正坐在上海滩最有名的聚鑫堂茶楼里享用晚膳……但是不会有人想到,1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