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风影流岚(隋末唐初)-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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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小姐……”玥儿怔怔道，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风如岚紫水晶般莹光点点的眸子。
叶，你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变呢……
*** ***
马蹄敲打着青石路面，发出“嗒嗒”的声响，风如岚惬意地靠在马车窗上，轻轻撩开车窗上的帘子，环视着窗外的一切。
深秋的洛阳城不复别处的萧索，反而会有几分喧闹。熙熙攘攘的人群，生意火红的酒楼茶肆，坚固的人伦掩盖下是一片祥和。洛阳城的百姓，又有谁知道，洛阳城未来的命运，会是怎样的呢？
这，便是大隋最繁华的城市，洛阳。同时，也是未来各路起义军争夺天下的一个关键。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多久了呢？四个月？还是五个月？当时在雁门自己对始毕可汗说的话还萦绕在脑际，风如岚不禁沉思。回到中原也有快一个多月了，那么，自己究竟有没有做到自己所说的“不要轰轰烈烈，只要无愧一生”呢？她开始怀疑自己。
“小姐，我们到了。”玥儿的声音打断了风如岚的思绪，她自己率先从马车上走下，又伸手去拉风如岚。
“哦，是这里吗？”风如岚回过神来，反握住玥儿的手，轻盈地一跃而下，抬眸望向眼前的酒楼。
红色的宫灯摇晃在秋风中，不禁让人觉得温暖，门匾上，“冥月楼”三个大字龙飞凤舞。
“嗯。”玥儿为风如岚解释道，“冥月楼是这条街上最好的酒肆，在整个洛阳城都算是颇为有名的。”
“这样啊……”风如岚顺顺衣摆，“那，我们进去吧。”
玥儿点点头，随风如岚一同走入。
*** ***
檀木桌旁，店小二眉飞色舞地介绍着店中的一些特色，风如岚用一只手扶着脑袋。待店小二讲完，她摸出几颗碎银，递上前去，“喏，麻烦小二哥，给我们上一壶茶。”
“茶？”店小二的笑容僵了一秒，又向风如岚问道，“不知姑娘想要什么样的茶？本店中有刚从岭南运送来的、上好的……”
“不用了。”风如岚口快，抢先在店小二准备开始新一轮演讲之前打断了他，“菊花茶，可以吗？”
“好，好……”店小二赔着笑，“小店中有多种菊花茶，像姑娘这样的客人，应该尝尝洛阳城的极品香菊，此茶乃……”
“谢谢，不用了。一般的就可以了。”风如岚急忙又一次打断了店小二滔滔不绝的演讲，把碎银递了过去。
“呃……”店小二面色有些为难，结结巴巴没有接。像冥月楼这种地方，一般多数是富家人士聚集之地，再加上这里的酒菜在整个洛阳城都颇为有名，客人们一般都出手阔绰，就算是普通人家，至少也要要上三五个菜或几壶酒。看看眼前的女子，一袭最为平常的白色衣衫，身边也只有一个看似侍女的女孩，但凭着自己多年做店小二的经验，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女子不是普通人，因为只有经过从小调教的大家小姐，才会不经意地在举手投足见流露出那样沉静而又从容不迫的风范。
可是，这样的女子……竟然只要了……一壶茶？！
风如岚当然把店小二的为难收在眼底，她展开一抹浅浅的笑容，望向错愕的店小二，眼神却有几分暗沉：“来者是客啊，小二哥莫不是要赶我们姐妹走吧？”
“小的不敢，姑娘这是哪里的话……”风如岚的目光中有无形的压力，店小二赶忙低下头，接过她手心的碎银，说了句“小的这就去给姑娘沏茶”，就匆匆跑开了。
风如岚微一挑眉，转而望望玥儿：“对了，玥儿，你那天跟我说，我现在住的别馆已经被尘封了三十年……”
“是啊，小姐，这是真的。”玥儿有几分惊讶，不知风如岚为何又突然想起了这个。
“我当然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我只是想问问，你还知道其它关于这所别馆的秘密吗？”风如岚的神情凝重下来，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自己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个时空、和一个隋朝女子“冥儿”容貌几乎别无二致、包括得到辰月之弓，这一切的一切，都绝对不是偶然！而她，想要知道一切的答案。
“关于别馆的——秘密？”玥儿好笑地说道，“这所别馆的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现在，她同风如岚说话，已经没有了约束和顾忌，自然得好像是在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聊天。也许，自己已经几乎完全把她当成了她吧……玥儿轻轻叹了一口气。
风如岚怔了怔，玥儿又继续说道：“而且，小姐你不知道啊，自从别馆被封后，陛下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说道此处，她压低了声音，“我听从前在宫里做事的老宫女们传说……先皇，是陛下亲自派人杀害的……”
风如岚点点头，示意玥儿继续讲下去。
“哎，小姐，你知道大隋的第一个皇太子、当今陛下的亲哥哥吧？”
“嗯。”大隋的第一个皇太子，不就是被隋炀帝杨广杀掉的杨勇吗？
“听说先皇过世后，陛下就假传先皇圣旨，让他哥哥自杀。”玥儿更降低了声音，最后干脆直接凑过来附在风如岚的耳旁，“可还没等那边有动静，陛下就已经等不及，竟然直接叫人去杀了他哥哥和他哥哥的八个儿子。”
“在下葬他们的时候，陛下还特意嘱咐要大头朝下，以防——冤魂化作厉鬼回来报仇。”
虽然早在初中的历史课本上就知道了隋炀帝杨广是弑父杀兄才登上帝位的，但听到这一句，风如岚还是觉得心寒不已。她不由闭了闭双眼。
埋葬时大头朝下，以防冤魂化作厉鬼回来报仇……真亏他杨广想得出来！要知道他手刃的可是他自己的骨肉血亲啊！皇位这样东西，它究竟有怎样的魅力，竟可以让人抛弃了人世间最宝贵的亲情！
“其实也都是在底下传传而已，又有谁敢说出口呢？”玥儿用手指轻轻弹弹碟子，“当今陛下现在可是疑心得很。前几个月，就因为一首民谣，把朝廷高官李浑一家抄了满门。”
店小二端上来茶壶，为风如岚和玥儿沏好茶水。
风如岚轻轻呷了一口，对玥儿笑笑，“快喝吧，这里的茶还蛮不错的。”
“嗯。”玥儿也抿一口，随即又望向风如岚，“从前的陛下，可不是这样的。当年先皇统一天下，要是没有了陛下，可真不知要费上多少年呢！”
风如岚全都明白。
隋炀帝少年成名，也还算是个人物，但最终却走上了这样一条路，难道……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掠过——这一切，也都是因为那个“冥儿”？
风如岚凝视着玥儿，突然开了口，“玥儿，你明明才十四岁，怎么知道这么多？而且都还是深宫中的陈年旧事。”
“是这样的，小姐，玥儿从前在宫里做过事，都是闲时听上面的人说的。”玥儿面不改色，迎着风如岚的目光。
风如岚应了一声，便径自喝茶，买有再追问下去。
忽然，一阵喧哗从楼下传来，接着，便是“噔噔噔”的声音，有人走上来了。
霎时间，整个二楼，都寂静得如同一座空旷的坟墓。
小战一场
店小二躬着身子迎上去，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声音毕恭毕敬，但谁都可以听出里面带着轻微的颤抖，“几位爷，里、里面请！”
已经有人想要逃走，但那帮人却站在楼梯口，正好挡住了下楼的路。
风如岚皱皱眉，只听为首的那个人在环视了一周后，轻蔑地扬起下巴：“小儿，本公子的位子呢？”
店小二急忙赔笑，“这位爷，小的这就去帮您布置……”
“这人的架势好大。”风如岚刚一说出口，就清楚地察觉到邻座的客人缩了一下身子。她更加疑惑地问道：“他是谁啊？”
“姑娘有所不知……”邻座的客人微微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这人声称自己是当今圣上的宠妃的外戚，在洛阳城里耀武扬威。”
“据说有一次那人来冥月楼，正赶上满座，他二话不说就逼人让座，人家不给他让，他、他就……”
“就怎么样？”风如岚追问。
“就……就令家丁生生打死了那人……还、还砸了冥月楼……”突然，一道目光扫向这边，邻座慌忙缩回自己的位子上，头伏得快挨住了桌子。
风如岚不禁多看了那人几眼，在小说、电视剧中，见多了这种场景，洛阳这种大城，相信执挎子弟并不在少数。
“喂！叫你呢！”有人开始大吼，“你给我滚开！我家公子要坐这里！”
“玥儿，我们走。”风如岚倏地站起，向楼下走去。她一向不是什么好打抱不平的侠士，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少多管闲事为好。
可是刚走到楼下，便听上面“砰”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紧接着，一阵“稀里哗啦”，还夹杂着人的叫骂。
风如岚不由向上面望了一眼。
耳边有“呼呼”的风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带着千钧之力，向这边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风如岚一把拉开了旁边的玥儿，只听“啪”的一声过后，方才被扔下来的巨大酒坛四分五裂，酒坛中的酒瞬间洒了一地，浓郁的酒香飘散在空气中。
“上面的人，你们干什么啊！”风如岚望着惊魂未定的玥儿，心中恼火不已，她几步迈上了二楼，眼前的情景让她一怔。
“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还不快快滚开！听见没有！我家公子！要！坐！这！里！”
家丁正对着一个伏在桌子上的女孩大吼，可令人奇怪的是那女孩一动不动，似乎在睡觉。家丁气得乱摔东西，“呵！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一向不打女人，看来今天要破一次例了！”
说着，他便挽起袖子，举起拳头向女孩砸去。
“那边不是有空位子吗？为什么偏要和一个女孩子争？”
风如岚淡淡地插道。而那家丁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大吼着“我家公子愿意坐这里”，拳头顿了一秒，又向下砸去！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妇人“咚”地跪在那家丁面前，紧紧护住了身后的女孩！
那一拳没有砸在她身上。只见一只茶杯以闪电之势飞去，一下子打在那家丁的脑袋上！
“哎呦！”家丁惨叫着后退一步，怒视风如岚。
“大爷饶命啊！影然她从小就听不见声音，我这就让她给你们让位！”妇人略带哭腔的语调让那家丁重新转移回注意力。
“还不快滚！”
妇人赶忙拍拍那女孩。女孩感觉到了动静，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看样子不过十四五岁，红扑扑的小脸蛋看起来煞是可爱。
“快点给我……”家丁的吼声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人制止了。
风如岚这才细细打量为首的那人。那人穿着墨绿色的丝绸衣，而领口和袖口却是一圈深蓝色。这身“富贵”的打扮让她满头黑线。
深蓝配墨绿，这人还真是……
“这就想走？！小丫头，我告诉你，你惹到我了！”那人轻哼一声。
女孩垂下头：“还请这位公子原谅。”
她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那人顿时来了兴趣：“哟，你不是听不见么！”
“影然她会认别人的口型。”妇人急忙解释，“今天的事多有得罪，这位公子……”
“得罪？”那人仰天大笑，“不如这样吧，小丫头跟本公子回去，本公子便不计较你们了！”
“这实在是使不得啊！”妇人立刻大惊失色，挡在女孩面前，“饶命啊，公子！您可怜可怜我吧！先夫早亡，我只有影然着一个女儿！”
“滚！”那人一瞪眼，一把推开了妇人，伸手去抓女孩。
女孩惊慌失色想要闪躲，然而家丁们却已经把她的退路围住。
二楼的人早已逃跑一空，妇人跌坐在地上哭喊，勉强站起来想要上前去就女儿，却一个踉跄向地面滑去。
一双手在后面扶住了她。玥儿对她点头示意，又望向女孩那边。
风如岚冷笑，抄起身旁桌子上的一盆汤往那边扔去。
“咣当”一声，汤盆翻在地上，还伴着一声声的惨叫。
那人大叫着弹来弹去，甩着衣袖上油腻腻的汤水。风如岚嘴角一扬，缓缓端起另一样东西。
伴随着“噗”的声音，在场人的动作全部定格了。
那人头上倒扣着一个大大的瓷碗，白色的东西一条条从碗里流下来，挂满那人一脸。
竟然是一碗面条！
石化了三秒钟，那人颤抖着揭下瓷碗，把挂满面条的脸转向风如岚，伸出一根还沾着汤的手指颤抖地指着她：“你……你……”
“我什么我？”风如岚“扑哧”笑出声来，“老人家，你还是先擦一擦你自己吧！”
“什么？！”那人明显陷入了抓狂状态，“你叫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