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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落花一瞬-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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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暖暖2
更新时间2010…5…17 9:10:36  字数:1098

 屋外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莲伶睡得正迷糊,一群人冲进她的房间,她还茫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有人猛地抓住她的手还扎上针,任她的血溅到一个白瓷盘上,她才惊吓般地尖叫起来。
  那个白瓷盘里,染有四五滴深浅不同的血渍。
  沈碧心紧握莲伶的手,让她不要害怕。
  莲伶慢慢缓和,看向面前的众人:爹,南麒云,白起,临济分院的和尚?
  一夕则满意地看看盘子,说道:“应该够了”。
  这时有熟悉的人在外屋急喊,“暖暖又厥过去了。”
  呼拉拉这一群人又冲了出去。
  沈碧心犹豫了一下,拿了块白帕子包住莲伶滴血的手指,也跟出去了。
  一夕第一个冲出去又跑回来,把瓷盘小心放在桌上,正对着艮卦方向,跑出去还不忘对对莲伶嘱咐,“女施主帮忙照看一下。”。
  莲伶不想去询问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想到要得到消息,倦怠便一丝一意地涌上来。她试着自己慢慢地去理解这混乱的局面,
  这是什么状况,做梦么?抽血?救人?临济分院的人半夜在留缺居?闻暖暖要死了?祁莲回来了?
  一时赌气地甩甩袖子,袖尾扫到桌子,翻到了,那个白瓷盘。
  当那个盘子滚落的时候,莲伶就后悔了,她胆战心惊地看着它在空中翻着跟头,落到地上还徐徐打着转打着转,脆弱的仿佛下一此就会跌碎。
  然而它终于慢慢稳住,完好地留在了地上。
  白瓷盘上五朵血渍,张牙舞爪,像是在嘲笑着莲伶的有始无终。
  莲伶蹑手蹑脚地过去,捡起盘子,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桌上,放回原来的位置,当手离开盘子,就是了结什么事。
  很久,莲伶竖着耳朵听着屋外的折腾,守着那个该死的瓷盘,一步也不敢离开。
  终于又安静下来,一夕进来拿白瓷盘,走时顺口问了句,“没动过吧。”。
  莲伶不敢说她差点把它打碎了,拼命摇头。
  看着一夕走出去,莲伶才松了口气。
  然后她不知道她该干什么,看着窗外一大堆人忙碌的身影,她觉得很倦怠,无论什么都很倦怠。
  然后,一大堆人再次在莲伶的目瞪口呆中冲进来,她看看他们,第一个是一夕,然后是爹和娘,南麒云,白起,初九那时候正好下山办事去了,最后是,祁莲。
  一夕在她耳边念叨了些什么,什么失血过多,血性相合,她没听懂,娘倒是说得很明白:“莲儿,只有你的血能救闻暖暖的命。”
  闻暖暖的命啊。
  “发骨精血乃父母所赠……”,“莲妹你要考虑清楚!”“人命关天。”“人命关天?谁知道你这个蒙古大夫!”“你说谁是蒙古大夫!?”一时间嘈杂的声音充斥得如同一场闹剧。
  莲伶低着头,他们在吵什么呢,她只有一种选择是不是,有人一直没有开口,只是凝视着。
  “从哪取?”
  众人一愣。
  “手臂。”一夕反应快。
  莲伶垂眼,伸出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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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暖暖3
更新时间2010…5…19 18:07:08  字数:1074

 割开的手臂贴近闻暖暖的手臂,鲜红的血液借助特殊的药物溶进着同样的伤口,凭内力牵引沿线细的血管顺流而上,温温的,一点一滴地逆流上去。
  莲伶觉得很痛,就皱眉,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慌忙又把头转过去,宁愿去看闻暖暖惨白的脸。莲伶怕见血,流出身体的血,在她看来就是死的。她想起用来龟卜的脱壳乌龟,要先把乌龟用东西压紧,再用火烧它的尾巴,当它忍受不了,脱壳窜出来,才能有完整的龟壳留下来,是挺残忍的。那种龟肉是有毒的,因为当它愤怒到极点,痛苦到极点,它就有毒了。娘说,任何一种有生命的动物,当被杀死的时候,它都有一种抗拒,仇恨的心理,血液里就会产生毒素,很可怕!人也一样。
  是了,毒素,如果我的血就是致命的毒,这样就能让我们之间的一切有个了结,如果闻暖暖死在我手上而不是救她的人是我,结局就会出来,很清晰的结局,我厌烦了,她如果死了,会斩断我长久以来烦恼,困惑,与怨恨,还有……不了,那是我再也不想去明了的,也是我永远不会说出口的。永远……哪怕,星河殒地,日月逆回,时空倒转,我依然不会说,就好像,我想听到的话,你也永不会说出口一般。
  莲伶混乱不知所谓地想着,幸好从来没有人能看穿另一个人在想什么。
  渡了很多血给闻暖暖,莲伶也有点昏沉。
  终于结束了。
  终于清净了,从闻暖暖的房间里出来,莲伶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想。
  还是回头看一眼,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如何能透过窗纸,但她仍想回头。灯光朦胧在月色中,宛如另一个美好境地,与她此刻的暗色孤冷区分,忽然就心生疲倦,拢眉痛思。
  是多么愚蠢啊!
  昨天还存在的东西,今天还会存在么?
  想起祁莲那句突然的‘谢谢’,从来只有她跟别人说‘谢谢’,却在不经意间收了祁莲一个‘谢谢’。
  郑重地,心冷。
  因为渡血,莲伶的脸色也变得苍白,疲惫得不知是清醒还是昏沉。在这种情况下仔细地胡乱猜想:我可能是喜 欢'炫。书。网'他的,也可能不是喜 欢'炫。书。网'他的,是了,我根本不喜 欢'炫。书。网'他,我如果喜 欢'炫。书。网',我应该嫉妒,我如果喜 欢'炫。书。网',我根本就不会救闻暖暖,我……
  她躲进铺盖,缩进去,一边小声抽泣一边委屈地昏睡过去。其间混混沉沉,一会醒来一会睡去,一会觉得闻暖暖被剑秒了,一地血红,一会又梦见大红的婚宴,一会梦见众人喧闹,嘈杂的声音吵闹,而自己,哭哭笑笑,也不知身在梦里,还是梦里真实。
  一切都在告别。
  我以为我会等下去的,但其实我不会,我以为我会等到的,但幸好我一早就期待着等不到的那天会是怎样。
  ——不许嘲弄我。
  嘲笑的声音一直一直在耳边回响。
  嘲笑嘲笑嘲笑嘲笑嘲笑……
  笑够了没有!
  吵死了!
  莲伶簌地睁开眼睛,不是幻觉,外面真的很嘈杂。
  娘站在自己面前,说出来的内容像凉水倾盆劈下,让莲伶清醒到冷。
  “闻暖暖,刚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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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一
更新时间2010…5…21 17:40:45  字数:1151

 “要是不用这个血腥法子,那女娃也少说也能多活几日……”
  “竟然还是第一次使用,把人命当什么?!”
  “谁让你要用这些个旁门邪术!”
  “旁的不说,这也算犯了杀戒……”
  “我们本来就是反对的!”
  “孽账啊,孽账……”
  “……”
  厅堂里临济分院的僧人乱成一团,一夕呆愣在那里,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呢……,没有错啊,时间,没有超过四个时辰;……补给了液体;补血量没有超过;……难道是…难道是……”。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但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看到了一道黑影朝他走来,他看到祁莲深陷的含泪的两眼的凶光,一夕看看大家,又看看祁莲,嘴抖得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泪水已经凝在了祁莲的腮上,他缓缓地,晃荡地,朝一夕走来,走到一夕身边,他的脸部肌肉在动,逼视着一夕。
  “你要……”没等一夕本能地喊出来,“啪-啪-啪”三声脆响,三个耳光。所有的声响被这三个耳光扇静音了,每个人耳边还余有回响。祁莲扇起嘴巴迅雷不及掩耳,动作麻利左右开弓,他先用手掌扇了一夕的左腮,乘势把手抡到右面的脸,反手“啪”的一抽,又抽到右腮,这一反手打得特别重,打的一夕脸上出现了带血的指印,不知道脸打出了血还是手背裂了出了血,同时他自己牙龈也流出了血,到处血红,最后,再干干脆脆照着左腮一巴掌。
  一夕被扇到了地上,跪在那儿。,
  “别打了。”莲伶猛地抓住娘的胳膊,失声叫出来:她一进厅堂,就刚好看见了这骇人的一幕。
  太可怕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祁莲。
  她其实不应该进来的,因为她自己也搞不清是这怎么回事。
  一夕看到她,眼睛顿时清亮,连扑带爬地过去拽住莲伶,抓救命稻草一样问道,“你动了那个盘子是不是,我走了你动了那个盘子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莲伶被他摇得茫然不知所云,然而所有人的目光开始凝结在莲伶身上。
  “我……”
  她动过的,她差点把把它打碎了,所以她是动过的,她不敢承认她差点把它打碎了,所以当时她说她没动过。
  “你到底动没有动过——”一夕摇晃着莲伶。
  莲伶茫然,最后还是在目光的压迫下缓缓地,点了点头,“盘子掉地上……”。她胆怯地说。
  一夕一把推开莲伶,把她甩到一边,捶地,拳眼捶出血,他指着莲伶,“你不是,你不是那个血性相合的人,是你动了盘子,是你……是你”的血害死了闻暖暖,他毕竟还是个出家人,血腥腥的事实说不出口。
  明白了。
  闻暖暖是怎么死的。
  莲伶害怕地向后缩着,她不懂发生了什么事,大家用很冷的眼光盯着她,她的头脑很混乱……
  她窥见了祁莲的目光,很可怕,很可怕,她明了,他想要她的命,偿还闻暖暖的。
  “不——”莲伶带着哭腔惊叫出来,跌跌撞撞地向后退,“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所有人都静穆着不动,仍由目光像刀一样割在莲伶身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跟我没有关系,不知道的……”
  莲伶跑了出去,就任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那个时候,她想,所有人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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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二
更新时间2010…5…23 9:03:38  字数:1464

 一地狼藉。
  祁莲带着闻暖暖的尸身一步一顿,消失在台阶下,而所有的人只能像泥塑一般看他离去,不能劝慰,不能动弹。
  在生死阔契面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什么都是假的。
  年圣臣看着最心爱的弟子离开,无言以对。
  讽刺的是,就是今日,他还跟一夕夸耀祁莲脾气好,从来都没发过火。
  恩以生害啊。
  他早知今身无后,谁料老来得女,溺爱非 常(炫…书…网),谁曾想到呢?
  父母太溺爱孩子,往往会会害了孩子。竟会犯下如此简单的错误。
  女儿身体里流动的血液害死了另一个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都是事实,血淋淋的事实,是几生几世都修不回来的罪孽。世界上许多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很可笑/世间也总会有一些无心之失,令人抱憾终生;然而错的终归是错的,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借口,做错的事始终都是错事。
  “莲伶呢?”年圣臣扭曲着一张脸,问道。
  像是回过神来,南麒云摇了摇头,白起看到二师兄摇了头也跟着摇头。
  “啪——”年圣臣一拍桌子,桌子应声下沉,“把她给我找来!”
  两个徒弟站着不敢动。
  “莲儿怕了,也不知道逃哪去了。”沈碧心叹气,走上前说到。
  “怕了!她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师傅,这事也不能全怪莲妹,一夕的法子……”南麒云的话在沈碧心犀利的目光下噤了声。
  人一生会犯大大小小许多错误,有些错误是允许犯的,另一些错误是不允许犯的。如果犯了,无论怎么认错,怎么悔恨,都是没有用的。错误永远是错误,坏事永远是坏事。
  但沈碧心其实并不担心,她更明白年深日久了以后,所有的人都会原谅莲伶,就如同一杯茶,冲泡太多遍,就一点点的失去所有的味道和颜色,淡没了。
  逃避了两日后,莲伶乞丐般的回来了。
  年圣臣冷冷地堵在留阙居门口,看着狼狈的女儿。
  “爹,”莲伶低着头,“我饿了,”她抹抹了眼角,又放下手,“……我错了。”
  年圣臣看着一直不打不骂往死里宠的女儿,涌出着说不明宿命般的悲哀感,就像有时候,他看着沈碧心一样,看得越久,越觉得巨大的伤痛。
  良久,他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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