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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的地盘谁做主-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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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廖清奇家的防盗门被撞了一下。

程澄缩成一团。

咚——咚咚咚——!

程澄吓得又要哭。

砰砰砰砰砰——!!

连着五声金属坠地的声音,随后停了一会儿,仿佛那砸门的人在运气。

喀嚓一下。

木门劈开了一块,灰尘和木屑纷纷。

程澄叫了一下。

“蠢女人。”孙桥在外面冷冷道,“开门。”

程澄抬头,“孙……孙桥……”

“把里面的门打开。”孙桥说。

程澄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孙……孙桥……你……”

“开门!”孙桥断喝一声。

程澄将里门给拉开,她看到防盗门纱窗外的五根金属杆已经被打断了,纱窗也被撕破了。

“防盗门是反锁的。”

“让开。”孙桥简单地表示。

程澄退到一边,孙桥从被打裂的纱窗里,灵活地钻了进来,又利落地翻身落地。

程澄瞪眼,“你好厉害。”

孙桥说:“出不去了?”

程澄嗯了一下,“那里面有尸体。”

孙桥已经进到了卫生间,他扯了块毛巾,裹在手上,将浴缸里的尸体给翻腾了出来,撂到地上,程澄缩在卫生间门口不敢动,只看着孙桥蹲下检查着这具冰冷的女尸——从裤兜口袋里翻出了学生证。

“这尸体……她是谁啊?” 程澄到底还是有些好奇,孙桥看了看学生证,“文远淑班上那个离家出走的女学生。”

程澄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文远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说过了,梁菲岚,第一个淹死的孙钧的女友。照片也对上了。”

孙桥将冻僵的学生证当成飞刀一样丢过去,插到了程澄耳旁的瓷砖里,让程澄又是一抖,“你还记得?你记性这么好?”

孙桥决定无视这个蠢女人。他再次检查了一下梁菲岚的尸体,“被掐死的。凶手力气很大。”

他起身,“廖清奇呢?”

“不是廖清奇给我带上来的。”程澄道,“是廖清丽,那个女鬼!”

她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孙桥很冷漠地说:“只有你这样的蠢蛋才会乖乖跟着上来。蠢蛋!”

程澄想哭,孙桥将她推到一边去,脑袋磕到了门框,泪水顺理成章地流下来。她默默垂泪了一会儿,看到孙桥正翻着鞋柜。

“你干嘛?”她吞回眼泪问道。

孙桥拎起一双鞋子——程澄白了脸,“这是——”

一双白色高筒靴。

“这双鞋子都是右脚的。”孙桥将鞋子放到地上,“文远淑说过,廖清丽脚上的鞋,让人看着很不协调。”

“因为都是左脚的?”程澄小心翼翼地问。

孙桥瞥她一眼,“不容易。”他嘲讽。

“那这又说明了什么?”

“说明你是蠢蛋。”

“孙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程澄开始生气了,“我们被女鬼困在这里面!”

“我能进来自然就能出去。”孙桥头也不抬道,“别让你的愚蠢语言干扰我的思考。”

程澄又想哭了,但是眼泪没流出来,因为她忽然有了一种很朦胧的渴望,这渴望仿佛海市蜃楼般美丽而模糊,但走进了,却忽然发现,这是真实的绿洲,让人激动而喜悦,恨不得立刻跳进去,合二为一。

“我想野泳去。”她说。

孙桥摆弄高筒靴的双手停止了忙碌,他抬头,再慢慢地站起来,“什么?”

“我想野泳。”程澄轻轻地说。

好奇怪的感觉。

徜徉在水中,那么地渴望,那么地迫不及待……

仿佛自己已经是一条鱼了,只有对游荡在水中的激情。

程澄微笑道:“陪我野泳去吧。荡漾在碧波中,和清澄融为一体,好舒服啊。”

喀嚓——

防盗门自动打开了。

程澄说:“真好。”

她笑眯眯地向门走去,让孙桥给拉回来了。

“女人。”孙桥一字一顿,“别开我的玩笑,否则我会掐死你。”

程澄惊恐地说:“我真的好想去野泳,求你了,让我去游吧。”

孙桥一拧程澄的手腕,痛得她哭了,“松开松开!让我去野泳!我要去三亭湖野泳!”

“你给我恢复正常!”孙桥怒道。

“我很正常!我只是想游个泳都不行了吗?”

啪!

程澄捂着脸趴到了地上。

孙桥揪起她的衣领子,将她提了起来。

“让我去野泳!”程澄泪汪汪地大喝了一声,孙桥嫌恶地将她丢到地上,她爬起来就往门外冲,孙桥伸腿将她绊倒在地,抓着脚脖子一路给拖到客厅来。

“蠢女人!你来这里之后都做什么了?!”孙桥怒道。

程澄一面挣扎一面吼道:“我什么都没干我什么都没干,我就是等着女鬼洗澡然后喝点水——嗯……”

脖子被掐住,程澄差点翻了白眼。

“什么水?”孙桥冷道。

“茶几……咳咳……上的……咳……雪……”程澄拼命拉扯,孙桥拽着她走到茶几前,拎起了还没喝完的那瓶雪碧。

他对着光查看了一下里面液体的颜色,又松开程澄去拧开瓶盖,他嗅了嗅,感觉不到一丝味道,正在考虑这到底是白水还是迷幻药的时候,耳朵轻轻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了程澄奔跑的声音——

孙桥大步走向阳台,右手一推,将封死的窗玻璃击碎,他跃上窗台的同时看到程澄撞开了一个刚要进楼门的妇女,径自奔了出去——

七层。

纵使轻功卓绝,也太高了些。

孙桥微微迟疑。

程澄呼哧呼哧地奔向了最近的一辆黑车,拉开车门。

“三亭湖!”她激烈的尖叫,孙桥在楼上都听到了。

车子绝尘而去,孙桥从窗口,纵身跃下。

一片惊呼。

程澄感到自己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念头——即便是盛夏干渴,发疯地盼着喝一口冰镇饮料,都未有过如此迫切地心情。

用内急来形容大概有些不雅,但她想跳到三亭湖,犹如鱼儿一样游泳的心情,比内急,还要急。

她看到了一座重檐六角亭,攒尖顶子冷漠地要刺开黯淡的天。

没来由地抖了一下,但随后就贪婪地望向那一汪碧波荡漾。每一次水纹的起伏,都在挠着她的心。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湖边。

这水太迷人了。

我得立刻跳下去,要一刻不停地游,像鱼儿一样地游,游到不能再游。

她深深一个呼吸,往下坠去——

一股力道往腰上一勒,程澄晃悠了两下胳膊,眼睁睁地看着柔软的湖面远离了自己,她尖叫着“不要!”,被拖离了河岸。

“程澄!”凤晓白紧紧拉着她,“你怎么了?”

“放开我!我要去野泳。”程澄理直气壮地说。

凤晓白一言不发,直接点穴。咔咔两下,程澄晕在地上了。

“怎么回事?” 凤晓白问跑过来的孙桥——后者的脚有一点点跛,眉头微蹙,似是忍痛。

“她中招了,具体我不清楚。”孙桥将顺手从茶几上拎过来的那瓶雪碧丢给凤晓白,“我估计是这水有问题。”

凤晓白接过来只道:“湛蓝很快就——”

孙桥转身。

程澄已经立起来了——她闭着眼睛,维持着昏迷,但身体却直挺挺地杵在花砖上,头发散乱。

那藕荷色连衣裙的女子,低垂着脸,就站在程澄的身后。她双手交叉在小腹前,白色的手链箍着肿胀的青紫色的腕子,还有湿漉漉的水藻,和垂下的头发交错着,滴答着水珠。那双套在脚上的白色高筒靴,鞋尖都朝着一个方向拐去,就好像是在匆忙中被穿到了脚上般。

凤晓白和孙桥都默默地戒备着。

对峙,是一种不出声的境界。

但是孙桥很快就无法不出声了,一股火辣辣地剧痛在攻击着他的左脸颊,他本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忍住,但是这种疼痛不是肉体上的感觉,而是来自于心灵。

让背叛,震碎了心脏的痛楚。

刹那间,孙桥脆弱了,他看到了素颜,那个他唯一爱过的女子,自柳下走来。

“世子。”素颜轻笑。

孙桥猛烈地喘了两口气,他甩甩头,抬眼,素颜已站在了他的面前。

“世子。”女子微微笑着,她手上握着一柄短剑,“放了三少爷……”

痛楚撕裂了心,孙桥感到双腿霎时没有了力量,软了下去。

“放了三少爷。否则我就死。”女子一字一句地说着。

孙桥咬牙切齿,却痛到抬不起头来,他想暴喝一句“你不是素颜”,但话到嘴边,却又让女子轻柔而决绝的“我爱三少爷”,给打了回去,犹如手枪的枪口,本该是对准了敌人,可子弹最终打到了自己的心口一样。

他抓扯着胸口衣襟,感到一手濡湿,似乎是鲜血。

剑风卷着血腥划过,素颜的姿容在一片金红色的光芒中瞬间消失。孙桥感到左面颊仿佛被凌迟般剧痛,似乎有百个,千个人,都丢弃了他,背离了他。他们围拢到一起,用冰冷的刀剑组成丛林,迫他穿越过去。

难受到大喝了一声,脚下一个踉跄,他整个人摇摇欲坠。而他身侧,就是湖面!

眼看着湖水迫近,孙桥忽然想起了他的正妻韦双素——那女子在承受不住自己的冷落和利用,绝望跳湖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感觉吗?

看着吞噬一切的湖水迅速地逼了上来?内心平静?

孙桥忽然怅惘——他本可以直回身子,但弹指间地回忆让他错失了最好的时机。

不过幸好,他尚未感觉到水气的时候,就已让持剑的凤晓白给猛力架了回来。

“撑住。”凤晓白冷道,同时横剑扫去,那柄孙桥都未见过的修长宝剑,在凤晓白的手中散发出一抹金红色光芒,挟着十足的阳气,逼得那一动不动的女鬼从地面弹开,向湖面飞速飘去。

但在女鬼飘起的同时,程澄也悬浮了起来,凤晓白因一手持剑一手拉着孙桥,未能及时扯住程澄,眼看着程澄垂着脑袋,木偶般被离开了湖岸,朝着更远的湖面飞去。女鬼就跟在程澄的身后,带着她一起飞着。她们的头发都垂落在胸前,摆出了一模一样的姿势,似是挑衅。

孙桥的眸内闪过了冷酷的杀气。

他一言不发,已运了轻功,不顾凤晓白那句“切莫操之过急”,他已决然地踩水而去,三下两下便拦住了浮在空中的程澄,捏住她的双肩欲踩水借力而回。

藕荷色的影子从后面一贴,孙桥感到不妙的同时,程澄的双臂,已如铁链一样缠紧了他的背,将他狠狠往下一按——

扑通!

孙桥扼住程澄的后脖子,同时向水面一蹿,呼吸到了夜晚的空气。

“女人!”他冷漠地说,“再不清醒,我就先杀了你。”

回应他的,是程澄赤红的眼睛,一眨一眨,水珠在她紧绷的小脸上弥漫。

她举起双手,十根指头屈着,犹如鹰的利爪,她的指甲忽然变得很长,缠绕着水藻。

“放我出去。”她清晰地说,双臂再次扣住了孙桥的肩膀,那细白的手指头好似蜘蛛的腿,正不安分地爬着,鬼祟而飞快地爬到了孙桥的衣襟内,再深入了进去——

“啊——!”

一道淡绿色的光芒一闪——突兀而又炫目到孙桥都不禁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只刺耳的嚎叫正激地水波动摇,一道藕荷色的影子自程澄的后心内弹了出去,在空中晃了几晃,暗下去的夜幕中,但见黑糊糊的头发漫天卷着。

程澄目光茫然,整个人软趴趴地向湖里沉去。孙桥勾住了她的腋窝,低头看了一眼衣襟——那个被他随手塞到内兜的船型符咒,露了半个发着淡绿光的小角,还有一点点烧焦的味道。

孙桥不假思索,他掏出符咒朝着再度飞过来的女鬼一丢,正正打到了女鬼的额心。那女鬼发出了一连串凄惨地叫声,孙桥抓过程澄,尽全力向湖边游去,转身的时候,已看到凤晓白在湖边团团转——他纳闷地想:这家伙武功那么强劲,轻功也胜于自己,怎么不见他跟着踩水救人 ?'…'若是你我二人联手,即便女鬼还附身在蠢女人身上,我们也给抓回到岸上来了。

孙桥不由在心中抱怨了几句,加紧划水。离岸边愈发地近了,五米,四米——

凤晓白探出了半个身子,右手伸了出来,孙桥将昏迷的程澄向着凤晓白一推,感到蹬水的后腿被一只湿冷的手,给揪住了,而后那湿冷的手攀援着蹿上了后腰,再破水扒住了他的背脊,快到仿佛一股冷风,根本没时间去摆脱。

他从凤晓白的瞳孔中,看到了虚虚的女鬼的影子,她半个身子已爬到他的背上,水淋淋的脸蛋贴向他的左脸颊。

剧痛如涨起的潮水,泛滥在左脸颊上。他在疼痛中仿佛又看到夜幕下的杨柳,那女子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袅袅婷婷地走过来。

孙桥的脸扭曲了起来,痛楚袭击到眼眶,他不由闭上了眼睛,只凭着感觉,将程澄给推向岸边,听到水声哗啦,知道程澄大概已破水上了岸,心中忽地一松,反手一掌,便拍向女鬼的头颅,耳中听得凤晓白喝了一声“住手”,那柄宝剑直插了过来,孙桥迅速撤掌的同时,感到身后湿冷的压力一松,料想女鬼被凤晓白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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