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月无眠-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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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wx。欢的曲子之一。

　　他看出了我的欣喜，眼中露出了融融的笑意，边吹边向阳台走去。到了屋外笛音更显悠扬，我心中一动，合着笛声起舞浅唱起来：

　　空山鸟语兮人与白云栖

　　潺潺清泉濯我心潭深鱼儿戏

　　风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

　　红尘如梦聚又离多情多悲戚

　　望一片幽冥兮我与月相惜

　　抚一曲遥相寄难诉相思意

　　空山鸟语兮人与白云栖

　　潺潺清泉濯我心濯我心

　　我心如烟云当空舞长袖

　　人在千里魂梦常相依

　　红颜空自许

　　南柯一梦难醒空老山林

　　听那清泉叮咚叮咚似无意

　　映我长夜清寂

　　……

　　夜色如水，皓月当空，随着他横笛而奏，月光如被他的笛声牵引，缱绻流转在他身上。清风徐徐吹拂，挽起他的发丝衣袍与我共舞。这一刻，这个芝兰玉树般的男子和皓月清风融为了一体。

　　我痴痴地看着他，幽暗的夜色中我不必再掩饰自己的感情，两手结印，弹出一个结界阻隔外界的视线。轻轻飞向夜空，手中牵引着月光踏舞而下，双臂袅袅，以月为袖，在他惊艳的目光中将莹白纯正的月华洒遍他全身。漫天月华之中，他的面容晶莹剔透，不见半丝人间气象。

　　我怔怔地看着他：“师兄，你知道吗？我一直都觉得你像是不小心落入凡尘的仙人，随时都会乘风离去。”

　　他一愣，转而轻笑道：“现在随时能乘风而去的人可是你啊！”

　　我不禁撅嘴道：“要不是你把你的内丹给了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飞得起来。”

　　“傻瓜，和师兄你还这么见外？”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下次不要再冒冒失失去试那些功法了，有捷径的话我早走了，修为这种东西是急不来的。”

　　我点了点头，心中纠结着要不要把憋了五年的话说出来。左思右想之下，挑了个比较安全的问题试探道：“师兄，虽然你从小在空门中长大，但你一直都是俗家弟子。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难道真的打算做一辈子道士吗？”

　　师兄愣了下：“做道士不好吗？”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低头踌躇了会，才鼓起勇气看向他的眼睛，“我的意思的你就没有想过娶妻生子吗？”话还没说完我的脸就涨红了，幸好是夜晚，他应该看不出来。

　　师兄错愕地看着我，半响才说：“你问这个干嘛？”

　　竟然没有直接回答我，我有一丝急切道：“你难道打算就这样一个人过完一辈子吗？”

　　他眼中闪过一抹痛色，语带惆怅道：“师妹，我们还剩不到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谁也不知道是否还能存活下去，现在想这些都是徒增烦恼。你没有出现之前，我担心着有朝一日封印破开，我会再与自己的孪生哥哥生死相向。如果有了妻子儿女岂不是害了他们？现在你出现了，可惜还有半魂不知道在哪，如果这一年之内找不到它的话，到时就会面临三人生死决战的场面。万一太极重生失败，我们三人很有可能一损俱损，这种情形之下我哪还有心思想这些。”

　　“你的这些顾虑我都明白，但就是因为我们时间不多了，所以才更不能留下遗憾。除却这些顾虑之外，你就没有喜http：//。345wx。欢过什么人吗？”我揣着心紧张问道，步步紧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眼中有着震动和惊疑，狼狈地别过头躲开我的视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现在说这些都是无用的，即使有的话也给不了对方承诺和幸福。万一一年之后我不幸身陨，只会给对方留下无尽的痛苦，还不如永远不知道的好。”

　　是吗？他原来有喜http：//。345wx。欢的人！我心中一颤，整个人倒退了一步。那个人是谁？仔细想想他身边的异性少得可怜，心中蓦然一喜，他难道……说的是我？这五年中也只有我和他最亲近，他对我的种种好一一浮现在我眼前：拜入师门后不厌其烦的指导；我生病时体贴入微的照顾；心血来潮时从不拒绝的陪同；甚至为了帮我筑基建了梅园；为了一年后怕我应付不了失去自我意识的他和夜墀，更是把自己最宝贵的内丹和一身功力都给了我。

　　这样的付出还要怀疑别人吗？我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笨蛋！为什么从来没有好好想过这些？是不是太习惯了他对我的好，才变得如此麻木？心中又酸又疼，我究竟拥有着怎样的幸福！

　　眼眶微微泛热，我坚定地走到他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恋和眷慕：“你不问问她，怎么知道她的感受呢？比起抱着遗憾死去，到死都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她更愿意争取这短暂的幸福，即使只有一年的时间。起码……她幸福过！”

　　师兄全身巨震，看着我的眼中全是不敢置信，黑沉如星的眼内暗涛汹涌：“师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眼中含泪：“我喜http：//。345wx。欢你！师兄，我一直都喜http：//。345wx。欢你！从我们第一次在天宁寺相遇，我就喜http：//。345wx。欢上你了。你知道我从师傅那得知你是他的弟子时，我有多惊喜吗？我缠着师傅要拜师学道就是为了想接近你，我是不是很坏？”他刚要开口我立即捂上他的唇说道，“让我说完，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就是因为你太为我着想了，你才会这样顾虑重重。你可曾问过我的想法？你把内丹和功力全部给了我，就是担心一年后我会死在你们手中。你宁可废去自己的修为，就是为了多给我留一线生机，我再看不出来你心意我就真的没心没肺了。”

　　他轻轻拉下我的手，这次他没有放开，紧紧握在手中。我笑了，心中又酸又涩，眼泪滚滚而下，原来幸福来得太迟也会让人心痛。

　　“师兄，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一年，不管一年之后我们还在不在，我都不想带着遗憾去面对那一天。我喜http：//。345wx。欢你！不管你喜不喜http：//。345wx。欢我，我都要让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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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一脸心疼道：“他经常喝成这样吗？”

　　“平时他很少喝酒的，可能他们今天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开心，所以喝多了。这事不要让你爸知道，不然他又要担心了。”说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满身疲惫地下楼去了。

　　师兄转头讶异地看着我：“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你哭过？”

　　我连忙躲开他的视线，假装不在意道：“刚才外面风有点大，眼睛进沙子了。”

　　回到房间，我跑进浴室，看到镜中的自己果然双眼红肿。轻轻一碰立即又缩回手，刚才的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我扭开水龙头拼命漱洗着眼睛，直想把那上面残留的感觉洗去。从眼到唇，最后干脆将整张脸全部浸入水中。

　　“你在干嘛？师妹！”哗啦一下，我被师兄拉出洗脸池。我一脸湿淋淋地看着他，一块毛巾覆上了我的脸，将我满脸的水渍擦去，“你想淹死自己吗？”

　　“我……只是在洗脸……”我失魂落魄道。

　　“我们从认识到现在都五年了，你有什么事都从来不瞒着我的。虽然我现在修为全无，但是灵觉还在，你周身弥漫着悲伤的气息，眼中隐有水汽，显然是刚刚大哭过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所以才没和我说实话，但是我希望你有什么心事能说出来让我和你一起分担。”

　　我再也装不下去，一头扎进他怀里，深深地呼吸着能让我安心的味道。嘴上却还是不肯泄露半句：“我只是看到了阿姨对你和夜墀的母子之情，想到一年之后我们可能就要失去这一切，所以悲从中来。怕会影响到你的情绪，所以不敢告诉你。”

　　师兄轻轻地抚着我的背，说道：“不要那么悲观，别忘了我们有一半的希望，而且有这么多的牵挂在，我们怎么舍得就此抛下？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千万别自己一个人憋着，让我和你一起承担。”

　　“嗯！”我在他怀中点着头，保证着不能保证的保证，今天的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来承担的。我要坚定自己的立场，现在夜墀只是一时痛苦，若我表现得左右摇摆，只会让大家都痛苦。唯有坚守自己的幸福，这样对谁都是负责。

　　自从那天以后，夜墀就尽量避开我们，师兄以为他工作繁忙而心疼不已。我明白他的苦衷，所以只能沉默着配合他尽量避免正面接触，日子一久，心中难免压抑憋闷得慌。

　　一眨眼已近新年，我和老妖怪迫不及待地准备回常州，师兄则留在杭州和家人共度第一个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新年。

　　“真的不留下陪我们一起过年吗？”师兄对着正在收拾行李的我问道。

　　我将最后一件衣服收拾好，转身对他说道：“都已经在这边打扰这么久了，今年也算是我们家久别重逢的团圆年，爸妈早就叫我和青墨回去了，过完年后我可以再来呀！”

　　师兄轻点了下我的鼻尖，笑道：“是不是这边人生地不熟闷坏了？看你最近这么老实安分就知道了。过完年不用你来陪我，我过去陪你。”

　　我惊喜道：“真的？！”

　　“嗯！到时我们再一起回武当给师傅拜年，师傅若看到你现在的修为保管要吓一跳。”他的眼中闪动着难得的顽皮捉狭。

　　“太好了！我爱死你了！师兄！”我欢呼一声抱住他，“这次回去我非得把所有师兄全部挑战一遍，看他们以后还敢小瞧我不！哈哈！”

　　师兄傻眼道：“都元婴之身了你怎么好意思去欺负他们？你现在的修为即使是师傅也不一定是你对手，放眼整个人界，元婴阶段的修道者可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啊！”

　　“哗！原来我这么厉害！”我看着自己的双手，当日那砸出天坑时的威力确实不是盖的！

　　“等你的心境升上来后，这点厉害也不算是厉害了。”师兄好笑地看着我左右挥掌。

　　一想到他当日的菩提心境，我连连摆手：“我才不要像你上次那样变成菩萨！我又不想成仙！而且我们好不容易才成为情侣，明年不出意外的话就可以……结为夫妻了。”说罢双颊已然飞红。

　　师兄暖暖一笑，搂着我坐在床边：“那等太极重生后，我们就做一对红尘眷侣。”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我不满地瞪着他。

　　“傻丫头，哪有人这么急着想嫁人的？”他哭笑不得。

　　我急羞道：“要不是时间不多了，我才不急着嫁你呢！看不让你追个三年五年的！”

　　他抬眉笑道：“你确定？到时可不要后悔哦！”

　　“后悔什么？难道你想红杏出墙不成？”我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威胁道。

　　“岂敢！家有悍妻！为夫怕怕！”说罢在我抓狂前很有先见之明地抓住我的两只爪子。

　　我重心失衡摔趴在他身上，“钟离未央！你耍赖！”

　　“现在为夫可是没有半点功力，不得不自保呀！”说着就准备起身溜走。

　　我长腿一勾，将他压回床上，双手撑在他的上方：“敢说你温柔可爱的未婚妻是悍妻？说，你该当何罪？”

　　师兄一脸苦笑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什么叫自找苦吃了，我把一身功力传给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来欺负我啊！”

　　我学着电视中那些坏蛋的口吻狞笑道：“现在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忍俊不禁道：“师妹，这种角色不适合你，有哪个坏蛋笑得这么逗趣搞笑的？”

　　我懊恼着皱眉道：“还敢嫌我演技不好？那你说我该适合什么样的？”

　　“呃……温柔可爱些的，最好是善良又富有同情心的。”他眼中闪动着阴谋的意味。喝！差点上当了！想骗我放过他？没门！

　　当下眼神微睐，放软身子趴在他身上柔声道：“是吗？可是人家不会呀！要不你教教我？”

　　师兄显然被吓到了，微微撑起身子：“师妹，你在玩火。”

　　怕了吧！呵呵！我一手轻轻将他推回床上：“有吗？人家可是在扮演温柔可爱、纯真善良的小娇妻呢！”

　　“那请问，我‘温柔可爱’、‘纯真善良’的小娇妻，为夫能起来了不？”

　　“哼哼！先给哀家好好躺着！等哀家什么时候气消了陛下您才能起来。”说罢撑肘支腮，大大方方地欣赏着眼前的美男受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