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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家长里短种田忙-第6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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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问…问芸娘管家?那…那奴婢不是白打听了?”
“没有,雁儿,你这次做得很好,如果能改改你那咋咋呼呼的个性就更好了。”
雁儿吐吐舌头:“小姐,您知道奴婢就是这个样子,要真改了就不是奴婢了。”
云舒无奈的瞪她一眼,雁儿缩缩脖子退到一旁,云舒低头合计,春秀道:“云舒,你现在就要找芸娘摊牌?”
云舒沉默片刻。长长吐口气:“与其拐弯抹角猜来猜去、查来查去没个准信儿,兴许直接问她本人这办法更好些。”
春秀垂眼想了会儿,点头道:“对芸娘这种脾性的人,兴许直接问真的更好些。”
云舒点头:“雁儿,你去把芸娘叫来,待会儿你让她一个人进来,你就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也不许人靠近,知道吗?”
“是。小姐!”雁儿领命离开。
约摸一刻钟后,大开的理事堂门外,雁儿和芸娘快步过来。二人在门前停下,雁儿大声通报:“小姐,芸娘管家来了。”
“好,让她进来吧!”
芸娘跨过门槛快步过来,行礼后道:“小姐。奴婢方才去了果园一趟,所以来晚了些,还请小姐”她话没说完,听闻背后大门吱嘎吱嘎响,然后哐当一声,大门合上。
芸娘惊讶的回头看看。又询问的看向云舒,云舒道:“没关系,是我让他们关上的。芸娘,你可知我今天找你来所谓何事?”
芸娘怔愣片刻,脸色渐渐沉寂下来,她低下头,似乎轻叹了一声:“是。奴婢知道,小姐想问什么请直接问吧。奴婢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芸娘,你果然没让我失望。那我问你,你说你平时攒积的银钱东西都给家中老父老母送回去了,让谁送的?”
芸娘身子僵了僵,沉默片刻后道:“是…奴婢幼时隔壁院子的姐妹。”
“她跟于方庆和洪嫂是何关系?”
芸娘惊讶的抬头看云舒一眼,复又低头,又是片刻的沉默过后,“她相公是于方庆原配娘子的的亲弟弟。”
云舒点头,看来雁儿打听来的消息完全无误,“你的东西是怎么托送的?”
“先交给洪嫂或于方庆,等他们每月回城去看孩子时,就把那东西交给我那进城来办货的姐妹相公,然后我那姐妹再回娘家时偷偷交给我爹娘。”
这弯儿拐得够多的!云舒一手敲着桌面想了会儿,语气缓和下来:“芸娘婶婶,其实你没必要这么麻烦,真要送东西的话,直接交给我娘,让人直接送回去不就是了?”
“不可!”芸娘毫不犹豫的否决,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好,低头道:“小姐见谅,那东西万万不能让家里的人送,万一被…被…发现,找到这里来,…我不想给老爷夫人惹麻烦。”
“芸娘婶婶,你是我表姨,又在我们家做事,只要你没犯法,没做错事,庇佑你是我们的责任,怎么能说是麻烦了?”
芸娘摇头:“不可,芸娘多谢小姐,只是”
“表姨有事,但讲无妨,只要我们能帮忙的一定帮忙。”
芸娘犹豫半晌,最后一咬牙,小声道:“奴婢的卖身契还在大太太手上,她要知道我没死,定会找上门来,到时候”
“卖身契?!你…你不是嫁进那地主家的吗?怎么会有卖身契?”
芸娘低头绞着手帕,春秀拉拉她,对她眨眨眼,云舒想想,难怪芸娘如此怕那地主老婆,卖身契这点是致命伤。
她拿着芸娘的卖身契就意味着芸娘是她的财产,说难听点儿,就像她家养的一只猫猫狗狗般,即便打死她、卖了她、将她送人,别人也不能有二话,这就是奴的悲哀。
现在芸娘装死逃出来,她不但欺主还是逃奴,如果抓到或是被找到,被活活打死也没人能插手,云舒曾在城里的大街上亲眼看到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被活活打死,官差在一旁看着,只动嘴劝劝,人家不听他们也没办法,律例就是这么规定的,能怎么办。
所以,不论做什么,不到走投无路,没人愿意签卖身契。云舒本人也相当反感卖身契,之所以买官奴,是因为他们都是落罪之身,身上有标记,律例规定他们必须终身为奴,不得赎身。
其他人家买去一般是做苦工,往死里折磨,自己买他们回来,只要对他们好些,兴许还能算救他们一命,所以云舒买家奴向来只买官奴。
半晌后,芸娘道:“奴婢…及笄那年。本与邻家的阿虎哥定亲,有一次出去打猪草被那老东西看见,便纠缠上了我家。我爹娘自然不同意,可没过多久,我爹就生了一场重病,需要许多银子医治;我哥也是个药罐子,都二十五了也没娶上媳妇。
那时候那老东西来逼我娘,拿出张纸说是借条,只要我娘在上面摁个手印,就借给我们家五十两银子。等以后我们还了钱,就把借据撕了。
我娘信以为真,当真摁了手印。老东西确实给了我娘五十两银子,却又派人进屋把我硬抢了去,村里人来阻拦,他们就拿出那张纸,说是我娘自己同意把我卖给他们的。”
说到这里芸娘声音有些沙哑颤抖。她捏起袖子擦擦眼角,云舒听得也很气愤,可卖身契还在那老东西家,云舒一时也想不到好办法。
屋子里沉默片刻,云舒道:“芸娘婶婶,苦了你了!不过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老实回答我,可以吗?”
芸娘吸吸鼻子,调整下表情:“小姐请说。”
云舒斟酌片刻:“家里除了我爹娘、我和春秀姐。还有谁知道你的事?”
芸娘抿嘴片刻:“洪嫂和于方庆夫妻也知道,其他几个大管事或许也知道一点儿。”
“是你那位好姐妹告诉他们的?”
“…应该不算,我的事我那姐妹的相公也知道,她相公以前也见过我,洪嫂和于方庆成亲那天。他们都认出了我,还一口叫出了我的名字。所以”
“那知道的人很多了?”
“没有,我…我有请他们帮忙隐瞒。”
“请他们帮忙?给他们钱?”
芸娘没说话,好一阵过后才轻轻点了下头,果然如此,云舒扶额轻叹一声。芸娘抬头,看云舒那表情似乎猜到了什么,她赶紧解释道:“小姐不要误会,我…我是用我自己积攒的银子给的,从没动过半分歪心思,真的!”
云舒挥挥手:“好了,我知道了。…芸娘婶婶,你每月托他们带银钱和东西回去,是不是还要给他们钱?每次给多少?”
芸娘难过的低下头,“我每月十两银子的月例,还有些布匹衣服,一般每月送八两银子回去,他们开始只抽二两,后来见…后来由于其他原因,或许他们家确实有困难,就说要多抽点儿银子。”
“现在抽多少?”
“五两。”芸娘声如蚊讷。
“五两!”云舒拔高声音,她与春秀对望一眼,“芸娘,那银子是谁抽去的?洪嫂和于方庆他们有没有份儿?”
“他们没有,这银子都是于方庆他几个亲戚拿去了,跟他们没关系。”看芸娘急忙解释的样子,云舒微微皱眉。
“芸娘,你应该很清楚我今天为什么要问你这些,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芸娘低头再次沉默,云舒也不多问,给她时间慢慢想。时间一点儿一点儿过去,外面雁儿几次敲门说有管事来求见,云舒一律不予理睬,今天必须把芸娘的事弄清楚,这将决定以后如何摆放芸娘的位置。
这对云舒来说只是一次人事调动,对芸娘本人来说可能就是人生的转折点,云舒希望不要草率,当然也得芸娘自己配合。
如此等待一刻钟后,“芸娘,你想清楚了吗?”
芸娘缓缓抬头:“云舒小姐,对不起!”
云舒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我还是把你送回外婆家吧,看她怎么决定,我不可能留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背叛我们全家的人在身边。”
芸娘咬紧牙关没有说话,云舒气得深吸一口气就要叫人进来,春秀拉住她,对她轻轻摇摇头,并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云舒气得啪一下扭开头去。
春秀站起来,单独倒了杯茶水端到芸娘面前:“来,芸娘婶婶,喝口茶吧!”
芸娘没接,春秀轻叹一声,把茶杯放下,又把她拉到一旁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她身边,再把茶杯推到她面前:“芸娘婶婶,您是我们的长辈,您见过的人、明白的事理肯定也比我们多,是非曲直您心里应该很清楚。只是您看我们家这些事儿…
我自认为自己是个温和不爱发脾气的人,可这几天跟云舒一起处理家里这些事儿也忍不住想要发火儿,特别是这些大管事滥用职权、谋取私利、欺上瞒下的行为,我想要换我到云舒的位置。别说三天,就算三年也未必能理出头绪。”
春秀停下来看看芸娘的脸色,继而道:“云舒性子有时急了点儿,可她的心绝对是顶好顶好的,绝不比干娘差,要不她也不花那么多钱和精力帮马婆婆找外孙女又为她操办丧事了,您说是不是,芸娘婶婶?”
芸娘动了动,微微点头,轻声道:“奴婢知道。云舒小姐一直很心善。”
春秀点头道:“所以芸娘婶婶,云舒方才问的那些、说的那些都是想帮您而已,但是有错的人肯定要罚。洪嫂和于方庆犯过的事我们都查得七七八八,就差他们自己点头认罪。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芸娘婶婶为何还要为他们隐瞒了?”
芸娘抬头:“不,春秀小姐,我”
春秀打断她:“芸娘婶婶。我们知道你没有从他们那里拿好处,我们只是想问问你,为何如此袒护他们?是不是因为他们知道你的事,用你家里的事做威胁?”
芸娘怔愣一下,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他们从没提过我家的事。只是…只是”
上面坐着的云舒回头直接道:“只是你自己心虚,生怕得罪了他们,或者担心你没帮他们。他们一生气,去那老东西家告了密,即便那老东西一时找不到这里,也会为难你爹娘,是不是?”
芸娘一遥又想否认,云舒站起来。一步一步逼近:“所以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你都本能的帮他们说话,以至于不辨是非,毫无条件的帮他们打掩护。你以为只要你自己没参与,只要你装作一无所知,只要你没拿他们的回扣,你就心安理得,是不是?”
云舒咄咄逼人的一步一步靠近,逼得芸娘脸色发白,嘴唇发抖:“我…我”
“你不要否认,你真的心安理得?不可能,你明知道他们一次一次贪墨又拿回扣,你曾经试图阻止过,但他们根本不听,要么是拉你一起做,要么想方设法给你分红,即便你不接,他们也会将那分红加到送给你爹娘的银钱物品中去,是也不是?”
说到这里,芸娘脸色刷一下惨白,颤抖的嘴唇已经说不出话来,芸娘继续逼近道:“你以为那样不算贪墨吗?当然算,你还能心安理得吗?你跟他们分明就是一伙儿!”
芸娘吓得身子一僵,硬生生的从椅子滑到了地上,云舒冷了脸站在她面前,春秀两边看看,赶紧站起来把云舒拉开,将芸娘扶起来。
云舒气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我们家留不得你,你自己走吧!”
芸娘全身僵硬一动不动,春秀站起来将她拉到一旁:“云舒,你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就算…就算真如你所说,芸娘毕竟为咱们家做了那么多事,你就这样把她赶出去,她能上哪儿去?干娘和外婆那里又怎么交代啊?”
那边芸娘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小姐,求您别赶芸娘出去,芸娘不当管家,就算做杂役,劈柴刷马桶也行,求您别赶奴婢走。”
“哼,劈柴刷马桶?那种活儿一个月才四百文,你拿什么去堵住他们的嘴?没钱打点他们,你就不怕他们去老东西那里告密了?”
芸娘有些慌乱:“我…我”
春秀见芸娘有些错乱,过去扶起她并低声安慰,如此过了近一刻钟,芸娘总算安静下来,云舒也冷静了许多,坐回原来的位置,自己倒了茶慢慢喝,心里却想着怎么帮芸娘解决卖身契的问题。
又过了好一阵,芸娘站起来走到云舒面前跪下,磕几个头:“小姐,芸娘糊涂,芸娘愿将知道的所有事情一一交代,芸娘自己收受的贿赂也会尽力还回,但求小姐一事,希望小姐看在我们还有一丝血缘关系上,帮芸娘”

第七三四章莫名受伤

“打住,别求我什么,我什么都不能保证,要做什么你自己去做,别来马婆婆那套,我不是你们的托孤大臣,受不起那样的请托。”云舒扭开身子毫不犹豫的拒绝,芸娘的话被噎在喉咙,一时说不出话来。
云舒一时心烦,站起来道:“春秀姐,既然她愿意老实交代,就麻烦你记录一下,我有事出去一下,等她说完了,签字画押后给我看看就是。”
云舒说完便大步走向门口,哗啦一下推开大门,把趴在门上偷听的雁儿推得一个趔趄。云舒站在门口斜眼瞪着雁儿,雁儿吓得赶紧爬起来跪下,低头认罪:“小姐息怒,奴婢…奴婢只是好奇,奴婢什么都没听到,真的,小姐”
“再有下次,直接给我滚出去!”
“是是是,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云舒气冲冲的走开,雁儿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才偷偷抬头看向大门口,哪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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