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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乡-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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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转过头,手指有些发颤的解着自己的衣服。那一夜,她的手指曾灵巧的解开他的纽扣,衣结。他的身体,早就没有任何遮挡,呈现在她面前过。他是不是太矫情了,这样的冷天,淋了那么大的雨,这样的境地,他还在矜持着礼数。他终于将湿透的衣服都褪了下来,他举着小衣靠在火边,看着湿气从衣服上氤氲而起,慢慢变淡。他初时因为不着寸缕,身体忍不住打着寒颤;渐渐的,燃烧的很旺的烈火,让他浑身都有了暖意。他穿上烤干的小衣,静静的看着火光,继续烤他余下的湿衣。他有些恍惚,总是想着袁渺方才半蹲着时的身影。他面色滚烫,心底有一些焦灼,羞怯……袁渺,阿渺,他默默的在心中念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断复刻……

》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这章写的也很少,这章主题是冬天衣服湿了,记得脱光换干净的O(∩_∩)O~ 


只能



'收藏此章节' '手机UMD下载' '' '推荐给朋友' 》 袁渺已经将衣服全部烤干,而且已经将烤干的衣服全部穿上。她没有回首过,只是将身边的干树枝,折成一小段一小段,放进火里。无论什么形状的树枝,遇到火,都会燃烧殆尽,徒留余灰。残存的,都是一样的本质。

她看着火光,想起自己这么多年,喜欢的每一样东西,到最后,都不复存在。所以,她如今一人茕茕孑立,只影相伴。这么些年,她喜欢的每一样东西,只要是会出气的,到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她还真是个衰人,虽则她待自己喜欢的,都是惜之又惜,呵护备至。

袁渺并不是个怨天尤地的人,她乐观,相信柳暗花明又一村,人生处处有生机。可是她前一阵从阴阳界跳下的那一刻,是真的厌倦了。厌倦了被纠缠,厌倦了活着,却无法去喜欢什么……她已经没有什么是一定要的,可是丁乡出现了……

袁渺跳下的那一刻,没有想过太多的生死。她就是想要一种解脱,对别人而言,不用再惦记她,折磨她;对自己而言,她不会再失望,不用再回到死水般的无望。这么些年来积累的本能,让她在坠崖的那一刻,身体一下子调整到了最合适的状态,所以十几丈的悬崖落下,她意外的毫发无损。也对,那阴阳界上终年迷雾笼罩,世人皆传言那里就是阴阳分隔之界碑,谁会想到,其下十几丈就会有个平台呢?何况,有几人落到积着厚雪的平台之上,能熬过严寒肆虐的暴风雪,守到天色晴明,寻到一条生途呢?

而对袁渺而言,最意想不到的,莫过于在她坠崖一日后,遇到了丁乡。初时救他,只为自己行事一向如此,救死扶伤,扶弱抑强。这是她的家训,也是人之常情。同是天涯沦落人,同陷绝境,袁渺不会舍弃他,任他自生自灭。这不合道义。

丁乡醒来那一刻的言谈举止,也让袁渺暗自欣慰,没有救错人。袁渺知道,如丁乡这般容颜俊秀,知书达礼,温文尔雅的大家公子,大家都会喜欢,她也不能免俗。

他温柔,懂得隐忍,面对伤痛,足够坚强。他羞涩,却能分得清好心歹意,在关键的时候,知道放下最后的矜持,只为能活下去。他能为了尊严舍生,也能在获救后,不气不馁,面对困境,肯信任她,配合她。

可惜的是,这只是最初的他。一切都好转起来,他却要离开。袁渺不得不承认,她喜欢和丁乡悠悠闲闲的生活在阴阳界下的山谷里。她喜欢他含羞带怯,温柔如花。丁乡,他给袁渺的感觉,谈不上深刻,只是有一种难得的温馨恬淡,她不忍割舍。

然而他突然的想要回家,为了回家,丁乡的言语尖利得如同换了一个人。甚至为了回家,他不惜拿他曾经最看重的清白来交换。而袁渺自己,说不清为了什么,答应了他。也许只是留恋,也许只是不甘。

这一路走来,不过两月。他们的关系,反反复复,好了,坏了,淡了,痛了……丁乡已经属于袁渺了,也总是对她说:有她在,他不会害怕。可是只是一起烤个衣服,丁乡还是要推三阻四。袁渺不得不在意,他心中,与她是有阻隔的。

丁乡,他不是那种交付了自己的身体,就会交付全心的普通男子。他如此家世,如此容颜,却没有在适龄前嫁与他人。他说是为了妹妹,会不会他自己的本心里,更喜欢的是经营祖业?他于男女之爱,嫁娶之事,会不会根本就无心思?袁渺突然发现,她甚至没有问过丁乡,是不是已经订过亲事?想来不会。如果真是那样,丁乡太可怕,而她也算是坏人姻缘了。

想的太多了,袁渺暗自苦笑。她这两年没对谁上过心,如今真遇到个喜欢的,也有点不那么光彩的占了别人的清白,还真不知该怎么对他再好一点,也不知两人的路,将来会是怎样?她是准备娶他的,等她安定下来,积累个不错的身家,就风风光光的娶他进门。但愿不要像以前那样,丁乡因为被自己喜欢,又落了个不好的下场。袁渺想到这,想到以前,心情阴郁下来。

丁乡将烤干的衣服全部穿上,轻轻回首,只见袁渺穿戴整齐,背对着他,静静的坐在地上。他因为方才的矜持,坚持礼数,让袁渺不得不冻着又生了堆火,觉得有些汗颜;又因为无意间一瞥存了令他无比羞耻的念头,而感到不安。他低声道,“袁渺,我的衣服都烤干了。”

袁渺没回头,问道,“都穿好了?”

丁乡低低应了声,“嗯。”

袁渺回头,瞥了他一眼,道,“那就过来一起烤火吧,这树枝虽然充裕,但不知这雨会下多久。天挺冷的,你刚淋了雨没什么不适吧?”

丁乡摇了摇头。袁渺将水囊递给丁乡,取了一个竹筒,打开将里面的肉干穿在树枝上,架在火上烤热。不一会,肉的香味飘了出来。丁乡喝了点水,看着火光照映下袁渺忽明忽暗的脸,有些怔忪。

袁渺见丁乡没什么精神,用手在他的额头上探了一下。发现挺正常,只当这人是累了。刚才一番奔波,她有些累了,也提不起说话的兴趣。将烤热的肉干递给丁乡,两人静默着用了晚膳。

又回到了一无所有的状态,两人只好靠在岩壁上半坐着睡觉。袁渺将火堆架在了两人中间,一人一边。她原本想天很冷,她想搂着丁乡,替他取暖。不过经过了刚才,她还是守礼数的好。毕竟她虽然爱开玩笑,但不是什么下流的人。她既然打算娶丁乡,会尊重他的想法。她也想让他真正相信,她当初救他,是出于善心,不是早存歹意。她不是什么急色的人,要是丁乡真对她的人品都不能信任了,他们两人,实则没有必要再在一起了。

丁乡背靠着冰凉的岩壁,有些冷,虽然身旁就有一堆燃烧着的火堆。火堆的那一边,袁渺已经闭上眼睛,不知睡着了没有。丁乡想起刚落崖的那一晚,没有火,在雪洞里,比现在还要寒冷。可是袁渺大喇喇的搂着他,她温暖的体温,让他没有半分不适。虽然他那时受伤了,还因为恐惧,惊魂未定。可她温暖的呵护,很快就让他进入了梦乡。

只那一晚,袁渺没有再抱着他入睡过。就算是在竹筏上,休息补充体力的时候,那么狭小的地方,她都是坐着靠在小榻的另一边,没有挨过他的身体。如今,她也没有抱着他。礼数,袁渺一直都有。丁乡心中有些失落,不知道他和她在一起晕过去的那晚,袁渺有没有再抱过他?他有些渴望能靠在她的身上,哪怕就像她背他下山那一会。可他张不了口,他难道能对袁渺说,“可以抱着我吗?”他没那么厚颜。他只能紧抱着自己的双臂,强迫自己入睡。 

大雨滂沱,狂风急骤,天气如此恶劣,但风雨不会永驻。袁渺往火堆里添了些树枝,看着皱着眉头睡熟的丁乡,他已经踏上了归途,家乡就在前方。她呢?

》 


骡马市



'收藏此章节' '手机UMD下载' '' '推荐给朋友' 》 天明时分,风停了,雨也住了。一夜风雨肆虐,山路颇为泥泞。用罢早膳,两人准备启程下山。袁渺对丁乡道,“要不我背你下山?这路看着挺难走。”

丁乡摇头,他不想总是拖累袁渺,遂道,“没事,我自己能走的。”

袁渺也不勉强,从山洞一旁找了些枯草,绑在两人的靴子上,增加摩擦,防止滑倒。她将两人的行李物品背在肩上,拉着丁乡的手,开始往山下走。山路本就崎岖,加之湿滑,好几次,丁乡险些滑倒,都被袁渺及时托住了腰,不曾有恙。

每当丁乡不得不攀附在袁渺身上的时候,他的脸上都会带着浓郁的蔷色。他手忙脚乱的站直身体,一面努力保持和袁渺的身体距离,一面歉意的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会小心的……”袁渺发现丁乡如今和她身体接触的时候,会格外的慌张。难道说她那夜有些不知节制,把丁乡弄晕过去,给他造成什么心理阴影了?袁渺想到这,心里有点不痛快。她没多说什么,只凝视着丁乡,道,“你不用那么紧张,哪那么容易就滑倒了。再说就算滑倒了,也没什么,这路也不可能会摔伤。”

丁乡一面喏喏的回应,一面更加小心。他有些痛恨自己那么笨,连个山路都走不好。虽则他的确没有什么走山路的经验,除了偶尔远足或者去礼佛进香。又因为和袁渺靠的很近,感觉到她清浅的呼吸,丁乡感到慌乱无比。他越来越在意袁渺,也越来越无措。袁渺依旧如常,看不出她眼底有多深的情意,也看不出其他。丁乡觉得,改变的只有他自己,他为身为男人处于弱势感到无助,也因为心底的情意无法言说,感到惆怅。

这么磕磕绊绊走到山脚,袁渺远远瞥见了农家和田地。眼看着自己和丁乡尚穿着灰兔毛的长袍,而且这兔毛因为淋了雨又烤干,看上去格外怪异。遂对丁乡道,“丁乡,看到人烟了吗?我想先借宿一户农家,然后买些衣服,再雇辆马车送你回去。”

丁乡也看了看自己的衣衫,顿觉邋遢。看到了久违的人烟,他心中很是喜悦。他展颜一笑,回道,“好。”

两人到了一户农家,袁渺叩了门扉,淳朴的农妇欣然接纳了他们,并且告诉袁渺,二十里外就有城镇,有成衣店,也有骡马市,马车能雇能买,非常便利。

眼看天色已晚,袁渺遂向农妇和她的夫郎买了两件新做的干净外袍,一女一男,给自己和丁乡先换上。农妇见袁渺给的银两绰绰有余,千恩万谢,晚膳时特地杀了只鸡,招待袁渺丁乡,又将厢房收拾清爽,给二人住。

农妇只当袁渺和丁乡已是夫妇,袁渺未曾解释,丁乡更是羞于解释。晚上两人进了农家安排的屋子,见只有一张床,一床被。丁乡立在一旁,手足无措。

袁渺找了农妇,只道丁乡怕冷,又要了床被子。她替丁乡打来热水,道,“丁乡,你先洗洗。晚上你睡床,我睡长凳。”

丁乡看着袁渺将两条长凳并在一起,问道,“这凳子能睡吗?会不会太冷?”

袁渺笑道,“咱们雪洞都睡过,何况是凳子。”

丁乡想到雪洞里两人的拥眠,面色一红。袁渺不再多言,走出门外,转身将门掩上,对丁乡道,“洗吧,洗完水放那里,我替你倒。”

丁乡低低应了声,“嗯。”

袁渺如此磊落,让他无话可说。他快速的洗漱完毕,钻到被子里,轻唤袁渺,“袁渺,我洗好了。”

袁渺推门进来,将水倒掉。见丁乡面朝里侧躺着,她轻笑了一下。换了热水自己清洗,而后躺在长凳上,安然入眠。

第二日一早,两人出发,下午时分到了城镇。二十里路,对袁渺而言,是常事。对丁乡而言,却让他颇为劳累。他双腿肿胀,酸痛难忍。袁渺看得出丁乡腿已僵硬,遂一到城镇,就找了间干净清爽的客栈入住。

袁渺只要了一间上房,丁乡未曾异议。进了房间,袁渺道,“丁乡,你且放心,我只要一间房,不过是希望这一路万一遇到什么,我能在你身边。”

丁乡脸色微红,他凝视袁渺,“我知道的。”

袁渺见他温情脉脉,如同初见时温柔,心中思绪莫名。她让小二送了两碗面到房内,与丁乡共用。而后要了些热水,让丁乡泡了泡腿脚,躺在床上休息。一切安顿妥当,她出了客栈,到了镇上的集市。

袁渺先到了成衣店,给自己买了两套合身的玄衣劲装。她打听了一下,从目前的地方到江南浔城,紧凑些赶路的话,大约需要十日。她不打算雇佣车夫,决定自己驾驭。当然这么做,也是希望能节约些银两。

她自己目前身上有一万七千两银票,一些散碎银子,这是她如今的全部身家。至于丁乡的钱,她可不打算碰,一个女人用男人的钱,太说不过去。她算了一下,连买马车,马匹到投宿吃喝,一切用度,大约需要五百两银子。她的钱去浔城是绰绰有余,不过她要娶丁乡,可是差的远了点。所以呢,她先得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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