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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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桑莲道:“你,你不是。”
红妩娘却很倔强地否定道:“我也不例外,我也是个卑微贫贱的女人。”
夏桑莲同情地说道:“不,你有你的苦衷。”
夏桑莲一本正经的说,红妩娘却硬生生地笑了起来,凄美的颜色映满愁容。她的确美丽,然而,并非美丽的人都会幸福。红妩娘的笑是苦笑,更是一种嘲笑,因为,她将人看的很透,将这个时代分析的很清,单纯的只有孩子,会去真心同情别人的也只有孩子……
红妩娘道:“苦衷,在这个时代,有苦衷的人太多,但是又有谁会同情他们的境域呢?”
夏桑莲对红妩娘的话并不了解,或许是因为她太小了,根本就不知道,她所置身于的这个时代,是一个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却又无情的时代。
夏桑莲依然呆楞在那里,也许,她此刻也在用自己那泉水般清澈的心,裁度着这个象红妩娘所说的满是血腥,纷繁的世界。
红妩娘在这凄惨暗淡的十五年里,从未一口气说出只能多关于自己的过去。十五年承载的心事,一时间全然倾诉出来,不禁使她觉得心情变得如此平静与安宁。
夏桑莲又再追问着她,为什么会去杀人,为什么甘心留守于青楼,但红妩娘都是避而不答。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这些莫名其妙的做法,有时叫自己都匪夷所思的,又怎能让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去思考与感悟呢?她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让夏桑莲知道,不要将自己的青春抛到这茫茫的海面上,等待是很不公平的,尤其对于这么一位尚且有梦的少女。
红妩娘见天色尚晚,但夏桑莲并没有有回去的意思。她知道,夏桑莲不回去不光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并且同自己说的很投缘,而是,她依然欺骗着自己,她依然看重这段如雾似烟的缘。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句话夏桑莲并没有听过,但对于整日在青楼,弹曲吟唱的红妩娘而言,却是熟悉的很。在这被茫茫白帆多拉载的人中,要么被这碧同天色的大海所吞噬,要么死于那冷比江湖的沙场。
所谓的离人会回来吗?承诺是否是一句明明知道的谎言,可怜了,可以为他们等到双鬓斑白的姑娘们。
红妩娘道:“天凉了,你也该回家了。”
风吹动着夏桑莲那焦黄的脸庞,泪痕道道,将成为一条条永无修复的疤。夏桑莲摇着头道:“我要等他回来。”
红妩娘道:“倘若你真的要等,你就想想我。但我一定要告诉你,不要将你所有的年华都付诸东流,为了一个似有若无的男人,何苦呢……”
“红衣姐姐。”
夏桑莲见红妩娘回转了身子,连声说道。只可惜,在夏桑莲的眼前,只能看到一团火红色的长袍在清风下飘飘而荡,好似那忧郁的火光,笼罩着这茫茫的大海,浩浩波澜。
“倘若你真的要等,你就想想我……”
红衣事妩娘在拂袖而去时留下的这句话,又将会给夏桑莲怎样的一番思考呢?夏桑莲的青春是付诸于等待,还是真的可以获得一段感天动地的爱恋呢?
泪眼模糊了她那宛若流水的眸子,夏桑莲独立在风中,看着凤别楼,看着上面的那两句话:人去楼空但知雨潺潺,故人已去却留思不尽。
天不知怎的,真下起了雨,夏桑莲依旧伫立在那儿,当那细微的雨拂在她的面颊上时,去已分不清,在她脸上存在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47。正文…第47章
凤别楼这个对红妩娘与夏桑莲熟知的地方,但对于一个足不出户的西门大小姐而言,却是陌生的很。关远与刘情两人也在随着冷月的步伐,快慢不一地跟着她。
凤别楼是在东面,而冷月却瞒无目的走向了西面的那条道。她踽踽独行在大街,小巷,丛林野径,一路艰辛,但丝毫没有磨灭掉她的意志,或许是被仇恨所掩埋的太深,所以麻痹的人都会成这个样子,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江湖路果真残忍,身在江湖的人没有一个不怀有仇恨。对仇恨的执著,对江湖的留恋。江湖是悲惨的,所有人,无论他是达官贵人,还是无名小卒,只要进入江湖中,他们的命,也就变得卑微脆弱了。
关远切切地问道:“刘老弟,你真的能确定,西门姑娘要去凤别楼?”
刘情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在江湖中,若真的了解飘香剑客,那么就不会不知道他常去凤别楼。”
关远赞同他这么说,于是他也跟着点了点头。但两人又看见冷月,她依然了无头绪地朝凤别楼相反的方向走。关远道:“我说刘老弟,我们是不是要告诉冷月姑娘一声,倘若她这么走下去,恐怕尚未等找到飘香剑客,就已经累死在半路了。”
死,对于每一个江湖人而言,不论是谁,都是很敏感的字,很有威慑性的字,茫然一怔,刘情道:“不要胡说,冷月姑娘是不会死的。”
见刘情紧张兮兮的,关远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然是对冷月产生了好感,象刘情这种一向不问红颜的人,一旦真的沾染上了风尘俗事,定然会是个痴心郎子。关远在刘情的眉宇之间,看到了他对冷月的关心,即使他的脸上还表现着他那更久不变单一的表情。
但关远依然略带讥讽地说道:“怎么,什么紧张干什么?象冷月姑娘有这样的身手,是不会累死的。”
刘情道:“胡说什么?”然后定了定神儿道:“啊……我知道她累不死,只不过我担心冷月姑娘若真的遇到了飘香剑客,也不知……”
刘情没有再继续地说下去,也许他认为自己所说的不幸,都将成为对冷月的一种诅咒。他的一柄黑煞风咒,曾是多么准确地给人下了似承诺般的咒语,在他口中说过的不少不吉利的话,而且都实现了。
关,刘两人在江湖上可是如影随月般的亲近,他们彼此虽有着迥异的性格,但他们之间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
关远一手拍在了刘情的肩上,道:“呵呵,刘兄弟,放心吧,冷月姑娘和飘香剑客都不会死。”
刘情道:“你怎么会这么肯定?”
关远道:“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你的诅咒一向很准,我想我的预言也是很准吧!”
刘情只是对关远这句玩笑话,叹道:“唉,但愿如此吧!我知道你很敬重飘香剑客,否则这一次我一定会诅咒黎顾雏死的。”
关远故作正经道:“好小子,倘若不见你第一次对姑娘家如此心动,我一定会因为这句话与你再打一番。”
说罢,两人目光相错,是情是义的互换。他们之间有着似敌人般犀利的言语,却实实在在存在着对兄弟那般炽热情感的心。两人笑了,但马上又露出一样的神色,呆若木鸡,因为在他们这言谈之间,却已经找不到冷月的踪影了。
刘情搔头埋怨道:“就怨你,说什么风言风语的,她呢?跟丢了吧!”
关远茫然道:“什么,你怎么什么都怨我啊,你爱的女人,难不成还让我看着。”
刘情急道:“好啦,好啦,想必她是沿着这条路走的,我们跟上,一定会追到她的。”
说着,两人就沿着那条荒僻的小径,简直下去。两旁房舍,井井有条。但外面竟然空无一人,实在使这条不长的小巷变得空荡的多。
几株高树,枝叶扶疏,却给这条小巷添增了几分神秘。
穿过这条逼仄的小道,两人向前看去,一身青衣倩影有若一阵风晃过了他们的眼帘。看到冷月,刘情猛地大喘口气,他喘气的气流大的都吹到了关远的脸上,关远这时“咯咯”的笑了笑,道:“我说兄弟,不至于吧,这口气你到底憋了多久啊?”
刘情瞪了关远一眼,然后对冷月大声说道:“冷月姑娘,请等等。”
听到刘情这突兀的一声,不禁使冷月浑然一惊。看来,冷月来到江湖,一点儿警惕性都没有。这两个人连说加笑地跟着她,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倘若一个江湖人,若举步之间,都如冷月这般粗心大意,若真遇到仇家,想必是不会活的太久的。
也许,这看似很耸人听闻,但现实的江湖就是这样。
冷月转头,那宛若流水般透明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关,刘两人,道:“你们?怎么会是你们?”
关远尚未等刘情开口说话,抢先说道:“哈哈,我说冷月姑娘,我们可跟了你一路了。”
冷月听后大骇,她并不知道两人跟着自己到底是何用意,于是不解道:“跟了我一路,难道你们不怕死吗?”
关远听了冷月这愤愤之言后,并未露出半点畏 惧。之色,道:“我说冷月姑娘,在这段路上,我们可有好多机会令你丧命,如若我们刚才要杀你的话,你不知道死了几个来回了。”
刘情听着关远这略有些血腥的言语,没有丝毫反应。她自见冷月回眸之后,就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但冷月却没有丝毫的察觉到这一点。
冷月疑惑道:“那你们跟着我到底有何用意?”
关远看了看在一旁象失了魂的刘情,立刻说道:“谁愿意冒生命危险跟着你,若不是因为刘兄说不放心你,我才不会呢。”
关远话音刚落,就觉得此话说的有些不和适宜,垂下了头,畏缩在了一起。这句话也不禁让冷月一时觉得不知所措,不知道他言外之意,到底是怎样的目的。刘情更是对关远这口无遮拦恼怒不止,连声说道:“关远,你在说什么。”
关远本是一番好意,知刘情不知怎样表达男女爱意。自是出于好意,却遭来了刘情刚才那粗声粗气的厉声,心中甚是不满,于是,一时情急的他,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说道:“你不是说你要保护冷月姑娘吗?”
刘情一向与女人少有来往,虽然在江湖中一把黑煞风咒毫不害羞地杀死了那么多人,但谈汲到甜言蜜语,男女感情,他也露出了有如少女样的赧颜。
刘情道:“你再说,小心我的黑煞风咒割掉你的舌头。”
冷月这时反倒显得泰然自若的多,也许她根本就对这种江湖中看似风言风语的话不屑,笑道:“两位真的是为了保护我而来?”
轻柔的话语,瞬间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关远很潇洒地扑了批衣襟,道:“别加上我,是他要陪你,我是陪他。”
冷月并不知道刘情已经对自己流露真情,其实,在冷月的心中,除了云萧逸外,她也未曾想过,还会有什么会对自己动真情,也因此冷月并没有想太多,当然,对关远刚才所说之话,也并没有显得有多感动。
冷月道:“刘大侠,是这样吗?”
刘情对冷月这出其不意的一问,略显得有些手舞足蹈。但他多亏了长了一张无论在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都还是保持着那么沉着的脸,说起话来不毛不躁。倘若换了别人,一定会说的吞吞吐吐的,但他还是那么矜持地说道:“啊,我只是觉得你一位姑娘,初于江湖,又是要找一位不可等闲而视的人物寻仇,所以想……”
“想……”想了半天,这一声拖的也很长。骤然间,冷月察觉到了冷月脸上的表情,并未流露出对自己有半点儿不诡的企图,不禁也感到了有着那么一种温暖体贴,也许冷月现在是太需要有个人能帮助自己了。
冷月莞尔而笑,道:“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怕我吗,你不嫉恨我那时险些杀了你吗?”
关远笑道:“怎么会,如今我们的误会已经涣然冰释了,看在我刘兄的份上,我就帮你去找飘香剑客吧。”
刘情并没有吭声,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冷月拖着她那飘飘的衣衫,带着她那原本就忧郁的脸庞,走近了两人,毫无防备地走近了两人,两人只要一抬刀,就可以触及到她的位置。
冷月除了有一颗和江湖人都具有的仇心之外,其他江湖人所具备的,她似乎都没有。善良的可以没有一点儿险恶的心,单纯的将江湖看得是那么友善,犹如一个新生儿,降临在这个世上,对任何人都没有提防。
望着冷月那勉强的微笑,刘情不禁问道:“你与飘香剑客到底有怎样的深仇大恨呢?”
也许,飘香剑客此刻在冷月的心中寄予了太多的怨毒,所以当听到这个依然熟悉的名字时,她的笑容却全然被心中的那分仇恨所遮掩。即使想去勉强的笑也笑不出来了,她已经意识到了,倘若自己再笑,那也是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苦笑了。
关远却很自然洒脱,无所顾忌地问道:“对啊!听别人说,你与他之间还有过一段,怎么又会反目呢?”
关远说的倒是肆无忌惮,但这也再次勾起了冷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