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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密查1938-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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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地转,头晕目眩中轻启皓齿,把他的舌头迎了进来,一股男人特有的气味伴随着淡淡的烟草味道,顷刻充满了全身每一个毛孔。武伯英感受到了她的香舌,似有似无,柔软湿润,于是想要抓住那感觉般用力地吮吸。蒋宝珍被这略带技巧性的吻法惊骇,灵魂瞬间被抽空,想保住一丝元气似的,也用力抽吸,似乎两只雏鸡在争抢一条粉嫩的蚯蚓。

亲昵终于告一段落,两只嘴逐渐分开,武伯英还在用嘴去触碰磨蹭她的下唇,不时用双唇夹咬她的上唇,回味刚才的美妙感觉。蒋宝珍的灵魂重新回到躯壳,这才想起还在门口,幸福地笑着朝房内退去,眼睛中笑意盈盈不离情人,似乎在退避又似乎在诱惑。武伯英重新踏进了闺房,顺手关上了房门,不约而同,两人又搂抱在了一起,开始新一轮幸福甜美的拥吻。蒋宝珍喘着粗气,似乎体力已经不能支撑,身体朝下滑落。武伯英不愿就此分开双嘴,几乎是强硬地揽住她的身体,不管她有多么弱不禁风,只要保留住这个香吻,把她的双唇保持在自己口边。蒋宝珍轻轻挪动着身体,逐渐来到床边,曲腿坐在床边,终于有了支撑和着落,仰头和他打造着属于二人的甜蜜。

二人再次分开,是武伯英主动,因为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沈兰的面孔,那样清晰光洁,就像一片冰凉的刀刃,劈开了他已经陷入模糊的意识。这是在报复沈兰的无情,还是在报答蒋宝珍的深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次是蒋宝珍主动,把武伯英拉倒在闺床上,然后站起身来,侧趴在他身上,死死压住,用嘴去找他的嘴。蒋宝珍细长的身体,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头就只剩下一张嘴,活像一条成精的灵蛇,拼出全身力气,去采集武伯英的元气。又亲吻了一阵子,蒋宝珍主动进攻也主动撤退,放开武伯英,稍微坐起了身子。

此情此景之下,蒋宝珍不顾身份和矜持,傻笑着用脏话自责:“我他妈的,真不要脸,不过这滋味儿,确实太美妙了!”

武伯英笑看着她自责的神态,回味刚才的激情,有更多的激情被回味出来。这张娇艳欲滴的小嘴,就是在杜府花园长篇大论的那张,许多人听过那颇有见地的莺歌燕语,而唯有自己尝到了这妙不可言的滋味。他坐了起来,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变态,经过激情之后的男女,最不会掩藏内心的想法,脸上显得有一点自责。

蒋宝珍很敏感:“怎么,又觉得不痛快了?”

二十九号星期一收假,武伯英干脆没去上班,安排那四个继续监视陕西站,只让罗子春应卯。上午是周会时间,蒋鼎文按例召开联席会议,把掌控的几个机关科长以上官员,全部召集到新城黄楼开会。今天会议内容非常重要,通报武汉会战最新战况,安排部署大战之后诸多事宜,中层以上干部不能缺会一人,唯独就缺了武伯英。秘书去通知却没找见人,罗子春在办公室闲坐,理直气壮地说专员陪侄小姐出去游玩。秘书回来给蒋鼎文附耳报告,他虽有点生气,却也不便发作,毕竟自己的专员在陪自己的侄女,说出来让人笑话。整个例会武伯英的椅子就空在那里,不撤不好看撤了也不好看。蒋鼎文觉得他将来之于自己,也是这种鸡肋感觉。

武伯英和蒋宝珍的活动,与昨天如法炮制,多了见缝插针的亲吻。下午时分突然落了一场暴雨,才迟滞了游玩的脚步。先是东南方天空黑沉如墨,不久移到西安城上空,全城景物都在阴暗中发出诡异的亮色,黑天白地是大暴雨的先兆。隔了一会儿蚕豆大的雨滴落下,砸在地上散成朵朵菊花,落在人身上透皮冰凉,应是冰雹化水。接着密集的雨滴就泼了下来,一片一片带着力度,排水再好的路面,立刻有了齐脚深的积水。雨雾太密,水汽太浓,一丈开外不甚能看清人影。油纸伞根本不顶用,雨的力度似乎能将伞面压塌,更不用说蓑衣、苇帽,行人只好都躲在房檐下避雨。二人坐在茶餐厅喝下午茶,说着悠闲的话题,看着窗外的景物,景物就只有雨水。直至傍晚时分,雨由暴转大,由大转中,最后突然停了,土墙上的水沁有一尺多深。武伯英陪她出来,一阵凉气袭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雨便成秋,暴雨不会再下,天也不会再热。武伯英开玩笑说,昨天买的华达呢西服,这下子就要发市了。

八月三十日星期二,武伯英似乎过足了玩瘾,本分地到办公室上班,安静地坐了一上午,处理各类事务。如今新城大院警卫员、门卫兵碰见难题,都是向他汇报请示,其中最多的是告状人,以司法不公、经济不平喊冤求见蒋鼎文。快到午饭时刻,武伯英也没料到,有个想要强行进入的女人,居然就是前妻沈兰。大门口当值警卫排长在电话里非常谦逊,带着谄媚:“武专员,有个叫沈兰的女人,自称是你过去的老婆,闹着要见你。我看样子,来者不善,估计要找你闹事,让不让进,你见不见?”

武伯英很不高兴,自己和蒋宝珍不同寻常的关系,新城大院上下都知道,自己和前妻离婚的事,却没几个人知道。听这口气,似乎自己当了陈世美,攀附公主得了富贵,秦香莲到衙门闹事来了。“让进来,你亲自带到我办公室来。”

警卫排长连声答应挂了电话,片刻后把沈兰引到办公室。沈兰脸色阴沉,满肚子怨气,抽鼻瞪眼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警卫排长觉得没巴结够:“长官,她以后再来,直接放进?”

武伯英带着点气恼:“不放,按规定办。”

警卫排长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唯唯诺诺出去带上房门。几乎就在门缝合严那一瞬,沈兰爆发了,带着怨气问:“你怎么不找我?”

“你想把我害死是不是?”武伯英看看门扇,咬牙切齿压低声音,“要不是徐亦觉独立出去了,我兼了四科,你今天这举动,就能要了我的命。”

沈兰知道冒失,只好把怨气再压了压,看他过去反锁了房门。

武伯英反身看看幽怨的前妻,觉得于心不忍,但还是颇为不满。“你原来说的,不让我找你,我找你干啥?”

“那我现在找你来了。”

“你找我干啥?”

“看你忙些啥。”

“我在忙工作。”

“你别忘了,你也在为我们工作。”

“我们不是一事吗?”

“不是,我们是革命的中坚,你是革命的边缘。”

武伯英知道她要讨伐自己,听到这个说法更不愉快,敏感且愤懑,不觉抬高了声音:“我要不为他们工作,第一个被揪出来的,就是我!”

沈兰原本是来问罪的,被武伯英一抢白,反倒觉得理亏,不由怨气减了几分,只好含点醋意问:“那你和蒋宝珍,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怎么不是?我和你之间都是工作的一部分,为什么和她不是?”

沈兰不自觉露了嫉妒,短处被拿住,更被他抓准了性子,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柔和了不少。“郝连秀叛变,被你处决。今天刘天章才公布,昨晚畏罪自杀了。可师孟被当做陆浩捕杀,你怎么解释?除少数几个,没人知道陆浩这个化名,更不知道是你。”

除了王立,最让武伯英伤心的就是师孟,站起来轻轻用指尖敲敲桌子。“又是你自己想的,还是组织的猜测?难道我走在边缘,你们就可以这样?周副主席给我定了性,谁都别想推翻。师孟早都被监视了,抓他根本和我无关。你知道他怎么被抓的吗?他都坐上了去宝鸡的长途车,特务一包围汽车,他不想伤及无辜自己站了起来。他冒认自己都不知是谁的陆浩,也是想以身挡罪。难道要我给刘天章说,你们抓错了,实际我是陆浩?”

沈兰的问责气焰被打得一点不剩,又沉默很久才说:“师孟一死,陆浩也死了。”

武伯英得理不饶人:“武仲明一死,武伯英也死了。”

“不,武伯英一死,武仲明也死了。”沈兰不想争执,用冷冰冰的面孔提醒着现实变化的残酷,看看他继续道,“尽管你不向我通消息,但是我知道,你的调查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不管揪出谁来,徐亦觉、刘天章,都太渺小。就算把蒋鼎文揪出来,也不过是余震,要给宣侠父同志报仇,必须揪出更大的幕后主使。一定要找到震中,这也是我提出的,上级已经同意,算是给你的新任务。”

武伯英长叹一声,明白她所谓更大主使,最大也不过就是蒋介石。“我也这么想的,但是难度太大,需要好好筹谋。不过请组织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达到这个目的。”

下午上班不久,胡宗南的副官打来电话,说总指挥已从信阳返回西安,想见一见武伯英。这从侧面说明,武汉会战快要结束,中方已经做出了撤退的最后决定,现在恶战不过是放弃前的挣扎。武伯英答应明早就去司令部拜见,叙旧报新。挂上电话,武伯英去蒋鼎文办公室报告,明早要去拜见胡宗南。蒋鼎文有些惊讶,自己一介总镇居然不知,错愕中准了假。

快下班时师应山打来电话,邀请武伯英吃晚饭。他知道电话已被监听,就含糊问是否确定了地方,实际在问他是否确定了侯文选逃亡的地方。师应山也是聪明人,先说确定了地方,然后才说在陕北会馆。武伯英很兴奋,开车只身赴约,师应山已在陕北会馆备好了晚餐。武伯英一看几样菜品,商芝扣肉,橡子凉粉,干炒八丝,洋芋糍粑,坐下来笑问:“都是商州菜,这是要给我送行?”

“你最好还是不要亲自去,我有些担心你的安全。”

武伯英知他真情,苦笑道:“我不去谁去,别人办不好,如果不把稳,连根猴毛都别想捞到。”

“你这样急切,看来这案破了之后,真能立一件大功。为了上调中统局,跑这一趟,还是划得来。”

武伯英不置可否,问道:“那边是什么情况?”

师应山给武伯英斟了一杯酒:“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敢着实打问。侯文选回了老家,这个消息千真万确错不了,是商县保警队长汪增治说的。他原来也在警察局听差,今年初才放了外任,和我是过命朋友。本来我提大队长,准备选汪当副手,侯文选活动得紧,张毅那时候还在陕西,保举他当副大队长。张毅力挺,我就明白他已经被秘密发展了。为了平衡我这边,把侯原来拟任的商县保警队长,叫我来推荐人选。侯文选是商县人,当时定他回原籍工作,也是杭局长的意思。既然叫我选,那肯定就是汪增治,总算给他升了职。”

武伯英笑着点头,师在官场上比较圆滑。师应山捉起筷子催促吃菜,自己却又放了下来。“我给汪增治打电话,根本没提侯文选,倒是他先说的。侯把他位置占了,虽说去商县升了官,毕竟和在西安不同,要说他心里没有点嫉恨不可能。侯文选回商县老家休假避暑,找他安顿,看在我面子上,给照顾了下。我没动声色,顺着他的话说话,让他不要计较以前,该顾的面子还是要顾住。”

武伯英拿起筷子没有动菜,听完也放下:“好得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师应山还想劝阻:“实际不必你跑一趟,我有办法把他钓回西安。你放心,我有的是手段。只要他一回来,你就抓了,我假装不知道。”

武伯英拒绝了好意:“现在这件案子,牵扯面太大,就算把他抓住,在西安还是难免要出差错。实际侯文选逃出西安,是我最希望的,要不然也不必处心积虑把他逼走。他藏得我寻不见,主使人也肯定联系不上,就通不了消息。在商县把他一抓,没人求情没人灭口,是突破的好机会。”

师应山是办案高手,也同意:“确实比在西安好。”

武伯英心急,站起来就要走:“那这样,送行饭不吃了,回来庆功酒,我请你。”

师应山一把将他拽住:“那不行,回来还不知是个啥情况。你甭忘了,我托你的事。效贤的冤魂,还要靠你超度。”

武伯英听言坐下来,有些动情:“行,我吃,光吃饭菜不喝酒,酒回来喝。学圣,这事不用你一再嘱咐,效贤也是我的小兄弟,刘天章他该还的账,赖不了。光他和侯文选搭把把,暗通消息把洪老五灭了口,就逃不了,肯定要把他咬死。”

回到家中,武伯英就让罗子春送玲子回家居住,理由是一起要出差几天。罗子春虽不知出何差到何地,却意识到要去办大事,立刻照办。武伯英又去了趟赵庸他们盘踞的旅店,得知军统逃生洞一直没有异相,更坚定了去商县追捕侯文选的决心。虽然侯文选是整个环节的最后一环,但毕竟在异地躲藏,不是自己势力所能到达,山高皇帝远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如果发现徐亦觉真将宣侠父尸体运出城外,自己的推断得到落实,那么就可以直接拿下徐亦觉。从而抓住链条中段,提起来对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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