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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锦瑟忆凉辰-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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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苏锦凉就除了对宫里有钱有点兴趣,别的真没多大好感,但面子还是得替婆婆做足的。

甄眉又不咸不淡地问了些问题,有些是她自己的,有些是和顾临予一起的,苏锦凉都一一答了,说到高兴地方还会挥上两下子,丫鬟们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言谈间,她的一双眼睛终于渐渐恢复了顾盼的神采,亮晶晶的,澄澈莹灿。

祥凤殿里好像起了一场大风,吹进来了自由的味道。

甄眉就这么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可惜。

她透过她璀亮的眼睛像是能看到另外的岁月,她看见了一个少年孤零零地长大,在她本该陪伴着他的岁月里馈赠给他的只有一片空白,而这个姑娘,却用着自己最大的热情一点一点努力使他温暖起来。

她看见了另外一个顾临予,不总是这样凛冽着的,也会无防备地朗笑,偶尔温柔,有时还会开两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玩笑。

他好像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少年郎,畅游山水,白衣萧然,自由如风,没有背负上这些名誉、责任、使命。

甄眉心中有些酸涩,不知是为顾临予还是为眼前这丫头,再或者是别的什么。

她心下一动,伸手招了招:“丫头,过来。”

苏锦凉说在兴头上,正是一楞,还是不敢怠慢地走了过去。

甄眉从那软锦袖口下执过她的手,拉着在榻上坐下了,苏锦凉有些意外,惊惶得不知是站还是坐的,反复都不安稳。甄眉像没瞧见,只是皱着眉头细细拉了她领口,轻责道:“手这么凉怎么还穿这么少,燕儿,把我那件新披肩拿过来。”

燕儿脆生生地应了,回房就端了件藕色披风出来,上边绣着鲤戏红莲,荷叶绕天。

燕儿在一旁掩嘴偷笑:“娘娘您不知道,姑娘这样穿得少些啊……看着标致。

苏锦凉连连摆手推辞说她没那个意思,甄眉也不理会,披风一抖就替她系上了,轻轻把带子挑了个结,自言自语道:“这么冒冒失失地,以后一个人出了宫要怎么好……”

“一个人出宫?”苏锦凉没听明白。

甄眉于心不忍,并未点破,只淡淡道:“之前听你说想去天下各处游历的……”

“哦……这没什么啊!”苏锦凉了然一笑,拍了拍胸脯,“宫外多好啊,有山有水,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的……我从小就习惯了一个人闯荡,根本不算什么!况且,现在有……”

苏锦凉脸红了一红,声音明显地弱了下来:“……现在有了很多好朋友,就不会再孤单了。”

甄眉有些微恍神,迷蒙的面上现出几分普通女人常有的缱绻温柔来。曾几何时,她也和一个人有过这样的畅想。

“太后娘娘……”苏锦凉试探地望了她一眼,像是犹豫不决的样子,好'TXT小说下载:。。'久,才咬咬嘴唇道,“其实……如果顾临予不做皇帝了……我是说如果啊……其

90、83 人如风后入江云(二) 。。。

实也挺好的,每天轻轻松松,一觉醒来就是天亮,将来还可以带娘娘去天下各处逍遥……”

“不做皇帝?”甄眉轻蹙了眉弯,她曾经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甄眉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苦笑:“什么话……一国之君怎能有如果?”

祥凤殿里点了一盘线香,袅袅地燃着安神的味道。

甄眉抬头瞟了眼亦是怅然的苏锦凉,换了副神色道:“你这丫头现在倒是不怕我了?”

苏锦凉瞪大眼睛装傻。

甄眉继续斜着眼睛瞥她:“方才是谁一口一个宫里好,现在又恨不得快长双翅膀飞出去了?”

苏锦凉只好摸着后脑勺嘿嘿地傻笑:“太后娘娘,我说了你别生气……是这样的……我朋友说婆婆都很麻烦挑剔,只爱听好话……所以……嘿嘿,我不知道娘娘你是这么大度的人,不然我一定不会……”

婆婆?

甄眉又好气又好笑的:“那也没见你那张伶俐嘴说了我什么好话啊?”

窗外墙下,一株太平花在阵阵淌来的水银般的笑声里结出了细小白嫩的花苞,岁月静好,现世太平,从含苞到盛放再到凋零还有一段漫漫长路。

苏锦凉见屋里大家都笑得开心,便亦壮了胆子,跟着一同傻笑了起来,方才说了好多话,这会才觉得口干舌燥,随手端起先前摆在桌上甄眉不要了的那盏碧螺春就“咕噜噜”一饮而尽。

甄眉挥手怪道:“你这丫头,方才还叫我不要喝,怎地自己又喝上了。”忙吩咐丫鬟去沏杯新的来。

苏锦凉摆手,笑着露出白白的牙齿:“不打紧,我不计较这些,能喝就成。”

甄眉亦笑着欲出言,忽而从屏风后走出个行色匆匆的年长丫鬟,附耳对甄眉道了些什么,甄眉眼神微漾了片刻,很快又归于平静,挥挥手叫她退下去了。

这厢里,苏锦凉刚接过燕儿端来的花茶,揭开盖子便是腾腾的热气,她果真是像个小孩子,一无所知的样子,捧着盏热茶就能乐呵呵了。

甄眉在旁凝着她,许久都未出声,她眼神一黯,还是正色道:“就算你和皇上交情好,日后见了还是要尊称皇上,不能亵渎圣威,知道么?”甄眉双目凝着她,又恢复了她太后的凤仪,“还有,你记住,皇上不姓顾……姓安陵。不要犯了大不敬。”

苏锦凉想,顾临予才不会计较这么多呢,她管他是谁,反正在她心里他是那个独一无二的顾临予就好了。她虽是这么想,表面上还是很乖地点了点头。

甄眉颔首,抿了绣帕清咳一声,神色轻淡道:“本宫有些累了,你退下吧。”

苏锦凉有些慌张,面对这皇家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阵势显然有些没适应,只得捣蒜般点头道谢,起身从榻上退了下来。

“丫头。”

苏锦凉匆忙回过头,只见甄眉着素白华服端坐在榻上,清怡华贵,仪态大方。她眼角有细小的纹路,却更添了端庄。

阳光很盛,照亮她脚边些许沉浮不定的尘埃。

“你既然把我当作婆婆,那婆婆有几句话想告诉你,你记着。”

苏锦凉一愣,点点头。

甄眉静静瞧着她未染尘埃的双眸,心酸地想着这其中辛苦,罢了……谁人没有一些遗憾呢?

她轻闭上眼,把心底所有的可惜可叹都揉进了寥寥的话语里,最后让语调也平静得端不出一丝波澜,“今后不管在哪,遇上了什么,都要会相信自己。身为女子……也要自强、骄傲地活着,不要沮丧。”

甄眉的语气很平和,就像在阐述一般人生虚空道理一样:“不要总是太执着……”

她微转过头,视线投向窗下那株娇白的太平花,语速极慢极慢:“……有时候,执着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延续下去……”

苏锦凉听得不大明白:什么叫相信自己,又不要太执着呢?难道执着不应该就是相信自己么……她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多问,忙匆匆点头说知道了。

她又在跟前站了好一会,甄眉却只瞧着窗外一动不动,也不吩咐一语,苏锦凉心里犯着嘀咕,不知如何是好,胡思乱想间,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娘娘……今天我打碎的那个东西我还是想办法赔给您吧……不然我这……真是怎么都不安心的。”

“不必了……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阳光将柔白的太平花苞抹成了鹅黄色,甄眉神色淡淡的,眼角的怅然一闪而过,“只是是予儿小时候亲手做的陶人说要送给我的,如今才得至我手罢了。”

苏锦凉一怔,才明白自己是闯了多大的祸,心里也跟着难受,却不知如何是好。

甄眉收回了视线,扶额撑在案上揉了揉,无力地挥了挥手,燕儿得了意思,立刻轻步走下来恭敬地把苏锦凉迎出去了。

苏锦凉道了谢,一个人往祥凤殿外走。

阳光大盛,她心里却空落落的,不仅仅是为自己打碎了那个十多年都没能让甄眉真正见上的陶人,更是为了那一对至亲骨肉却要生分两地的悲哀。

她心里沮丧却仍极力想着补救的办法,还好……还好历经辛苦,这母子二人终于可以共享天伦了。

她心里稍稍舒畅了些,于是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风一样地迈出了祥凤殿的大门,想着改明儿等顾临予回来了就让他再做个新的陶人,他如今的捏陶技术肯定比从前高了许多,做个更漂亮的送给太后,让她高兴高兴。

苏锦凉想着就开心地笑了起来,小跑着穿过宫廊,手划过朱窗门柱的纹路,发出清笃的撞击声。

“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锦凉身形猛然一僵,于长廊尽头猝然回过头,只见那深深的门庭如同一道幽暗的闾巷,宫婢太监齐齐拜倒在两旁,伏身叩首,而自那人出现的一瞬间,像是带来了世上所有的光芒华彩。

明黄的衣裾翩决欲飞,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身姿挺拔如松,墨发被金冠束住,还是有余下的凌风翻涌。

长廊尽头被带起了一阵风,向着这一头延宕而抵。

他的眉目由深邃的轮廓逐渐被阳光勾勒得毫发毕现,远山峻眉微蹙,双目如幽潭,深不见底,英挺的削鼻下是紧抿的薄软嘴唇,他洁白的下巴被阳光耀得有些剔透,微微昂起,从前身上淡漠的疏离之气已尽数化作王者之风。

他走在最前边,身后是一片素白,而他的一身明黄像是世间唯一色彩,大步朝她走过来。

那一刻,苏锦凉沉睡了许久的心像是突然被人叫醒了,她喜极地站在长廊这头向他挥动着手臂,就像从前在袅云顶、在江研、在婺源,在无数次辛苦追随终于走到一起时那刻的欣喜一样。

她高声叫他。

“顾临予!”

四下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响,整座宫城里都回绕着她年轻、自由、清亮的声音。

他们重逢的姿态就像从前无数次中的每一次一样默契自然。

顾临予大步向着长廊这头走过来,尔后,提裾跨进了祥凤殿。

可是,他却跨进了祥凤殿里。

他竟没有给予她一句问候,一个拥抱,一个留恋的眼神,他甚至,没有看到她。

弱水亦大步随在他身后,也跟着跨进殿里了,侧身的瞬间他转头看了她,目光闪动,神色复杂。

一队随众鱼贯而入,苏锦凉手举得僵硬了,才缓缓地放了下来。

长廊空了人,又从尽头荡过来一阵风,轻轻吹起她的鬓发,片刻,又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漫长的过度终于完了。。这是从江湖到伪皇宫的一个必要过程嘛。。

好吧。。我发誓。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虐小苏了。。。以后。。。要虐也是虐别人了。

仰天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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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84 独立小桥风满袖(一) 。。。

是没有看到她吗?苏锦凉觉得心里有个角落像是悄悄地陷下去了一小块。

她回头往自己身后望了望了,不会啊……明明只有这一条路……只有她一个人。

是自己不够显眼么?苏锦凉低头瞧了瞧,太后亲手给她披的披风还覆在身上,上边绣着鲤戏红莲,荷叶连天。

不知道怎么地,苏锦凉心里倏地就塌陷了一大块。

四下的奴婢仍旧跪在那儿,不敢起身。

到处都安安静静的。

她呆站了好一会儿,风吹得面上硬硬的疼,她像是应证一般在柔袖下握了握拳头,怎么都还是不能相信,踌躇迈出步子,向着殿门走过去。

脚步声一下一下,空荡荡地踩在心上,清脆而沉缓。

苏锦凉在祥凤殿门口停下来,转身望进殿里去。

凉风吹过来,将她的衣角掠了个卷儿,发丝有些纷乱,缭得眼睛不能完全睁开,苏锦凉半眯着往里瞧。

一鼎檀色的重铜香炉,袅幽的香徐徐升起来。

弱水立在后边,一身素衣被锦屏衬得愈发眉目如画,他静静地视着她,那双眸就如同往初所有的了然一般清澈。

苏锦凉很自然地向他走过去,扶住门楹,提起裙踞,一只绣兰小鞋跨进殿里。

弱水却忽的抬起了手,遥遥地阻住了她,尔后,向内殿里望去。

苏锦凉亦顺着望进去。

锦绣屏风,后面有模糊两个影子,一高一低,坐在榻上,中间一方矮几。

弱水忽然微皱了眉,回过头望住她,那目光似洞察一切般,寥着一小点儿可惜,他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回去吧……

青天白日,苏锦凉生就生生停在这祥凤殿门前,殿门高高的,她人小小的。

一尺的门槛,看上去也不是那么高,她轻松地迈了进去,可另一只脚却是怎么也进不来了。

硬生生被划成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隔着蒙蒙的熏香望着弱水。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在求证什么一般。

弱水亦静静地望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那日,顾临予传,在祥凤殿用午膳。到了酉时,又说晚膳也一道在这用了,宴毕再召几个会唱曲的,陪太后消遣消遣。

苏锦凉一直在祥凤殿外徘徊,直至日穷时分,才终于蹰步,戴月而归。

*****

匆匆日子又走过去了一月,这些光景里,苏锦凉每日都能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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