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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命定王妃-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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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还脾气还真的火爆,”它轻浮地哼一声,自顾自地骄傲道:“我当然知道,上至天界下至冥灵,哪样事情能瞒过我? 女娃娃,火神这条路不好走,指不定这世你仍会被燏煣吞了元神,赶往冥灵投胎转世。”

“囚音,”燏煣按住一旁躁动欲言的我,上前一步,平和道:“你可知道三百年之前,天界和冥界所签下的‘血契’吗?你可知道紫桦圣地是因由什么而存在的吗?”

那边没有回音,陡然,从一颗高大的树干上伸出一个长着三根冠羽的蓝色小脑袋,它那一双藏青色的小眼睛滴溜地转,看了看燏煣后就把目光停在我身上上下仔细的打探,许久,它恍然大悟道:“读心之术……果然啊,”它从树干后飞出来站在树枝上,肥肥圆圆的小身子让人忍俊不禁;它怒瞪着我抽动的嘴角,不满道:“十三年前卫允洛曾拔掉我一根尾羽,冲着你是他亲人这点,这关就不可能轻易让你闯过,这次我要连本带利的玩回来。”

原来,这名叫“囚音”的护林神兽是只长尾的蓝羽极乐鸟。在传说中,极乐鸟是一种神鸟,它住在天国乐园里,吃的是天露花蜜,飞舞起来发出一阵阵迷人的乐声。因此,又叫天堂鸟、太阳鸟、风鸟和雾鸟。

不知为何,总感觉它是没有恶意的,于是,我开口问道:“那么,你觉得该怎么玩才是够本? ”

“这里为什么称为‘迷道’,即是迷惑过人的眼球,正如你看到的这些衫木、栗树和樟树会自行移动变换位置一样;我会在半个时辰内做法让结界更为活跃起来,若在半个时辰之间你不能寻路而岀,那么,你将会在迷道寻绕一生,与我做伴,哈哈哈。”说完,它手舞足蹈起来,兴奋得有点忘乎所以。

听到“作伴”两字,我突然心生一念,轻声问一旁不语的燏煣,道:“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雄性,”燏煣侧过头回答我,在瞥见我勾起的嘴角时,它瞪大眼睛问道:“米,你想干什么?该不会是……”

“嗯,对。你教我那个术。”我点点头,打断燏煣的话道;抬头,我对着枝桠上跳着炫美舞蹈的囚音道:“囚音,我答应你的要求,只是,你的话是不是真的算数?”

它停下来左右摇晃美丽翅羽的舞蹈,侧过头去用嘴喙细致地梳理自己翅膀上的毛发,再转过来时,肯定地回答我说:“上有神灵,下有土地,决不耍赖。”

它的话总爱牵扯到天界和冥灵,真不知道它发起毒誓来会是怎样!我在心里想着,遂满口答应它道:“好,那么,就此开始。”等我话落音,囚音已经闪得不见鸟影了,身旁高大的树发出震耳欲聋的移动声,林子里一片热闹与进来时寂静的状态全然不同。

我和燏煣盘腿就地坐下,感受到小腹三指处丹田真气的活跃后,我示意燏煣可以开始了。

“米米,这个虽然不是用尽所有真气的法术,但,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过于勉强,所以,你切不可操之过急,这些……你记住了吗? ”燏煣用腹语对我说,一改嘻哈的严肃语调。

我应允它道:“我知道,你可以教我口诀了。”

这时,我的心境如何能平复,我的心情如何能平复? 在这十年时间里,“沈茵”这个名字萦绕在我心间,如滋长的一株阴暗的植物,日日夜夜用我的泪水和期盼浇灌予养分,供其生长。

妈妈,妈妈……

“米米,专心。”燏煣不悦的提醒着,混合周围嘈杂的枝桠断裂声一同传来。我尝试着深呼吸,坐正身来,心脏引起骤缩,疼痛感漫进了了全身的七经八脉;正在此时,陌生的内息窜了上来,一阵冰凉舒适缓和着疼痛的痉挛感。

这就是在冥界时燏煣所说的,因为“生来石”和我的身体互相滋补所产生岀的新的力量?因为法术引起的疼痛,却能在自己内息的调和下归于安然平静,如正负电子的物理性质那般?

无暇顾及思考这些,口诀在真气催动下有了反响,通灵结印处幻岀了一只金黄羽翅的长尾极乐鸟,它盘旋在我和燏煣头顶,橙黄小嘴里唱出的乐曲清脆欢快、婉转悠扬。

“锦乐,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叫锦乐。你将能唱出世界上最美丽的乐章,独一无二。”我仰着头,对着这只华丽漂亮的鸟儿说。

霎时,晕眩感,四周朦胧瞬明瞬暗,如同在接触不良的灯泡下看书一般;远处传来有女子轻轻的鼻音,哼着一段低沉却又很明朗清晰的调子,熟悉感,说不上来在哪里听过,于是陌生。

这样仰着头看着鸟儿盘旋的场景,好像在很久以前,经历过,是在哪儿呢,在什么时候呢,为什么,我都想不起来了?

瞬间,眼前光影轮转,似要把所有的事物都扭转到最朦胧妖娆的空间,借以轮回……

“囚音,你的名字叫囚音,我会赐给你天地之间最动听的嗓音,哈哈哈,”一个仿佛露珠一般的声音大声笑了起来,它是这样纯净无暇,丰盈、颤颤地,如暖风中情人在耳边呢喃,令人充满幸福感。

谁? 这是谁?

“囚音,你注定只能为我歌唱,所以,你得臣服于我。”忽而,宛如天籁的声音又变得张扬,如是说道,专横跋扈的调调却不令人生厌,蕴含着一种陌生的能量融进我的血液里,冲击刷洗着我的血管内壁,强劲而有力。

她,是谁?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在冥界听到的那道哀美的女声又开始萦绕在我耳边,语调戚切、顿错有致地唱道:“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呼。一个吹气的声音。带着清冽气息的气喷在脸上让我有了些沉重感,灵魂都安置了,归入躯壳之内。

我睁开眼睛便看见湛蓝的天空浮着几多白云,风中传来树叶沙沙声和花的香味,辛辣芳郁。

“米米,你醒过来了吗,我们已经走出迷道了。”燏煣从一旁伸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我说道。

我坐起身,扶扶有些木然地脑袋,问道:“我刚才怎么了? ”想起刚才,我接着道:“煣,好像做了一个梦,却又像是真实的……”

“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的,或许是紫桦圣地的气场结界太强,你也没有经常使用法术所以才会感觉不适应。”燏煣看着我,浅金色的眼睛里流露岀一种名叫“心疼”的感情。

我摸摸燏煣的耳朵,站起身来,“我们走吧,要在天黑之前赶到紫桦灵木那里。”我说。

正如燏煣所言,我的确不常用法术,反倒是读心术从小用到了大,可是也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什么不适。难道,这时的状况就如以前过度使用读心术那样,气力用尽就会自己倒地晕厥?

不。我在心里否决道。幻岀锦乐时,我能感觉自己的丹田真气还是充盈的,只是出现的那些起起伏伏的如在薄纱中观望的场景让我迷惑。

那是什么,前世景象? 那,这个女子是谁,为何我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不经意侧过头,与燏煣的眼神不期而遇,它像一直在注视着我。刹那间,我捕捉到它一丝异样情绪,那双浅金色的眼睛溢满温柔和心疼,似晨曦内层里裹着的金边,不耀眼又内敛而温和。

感觉到我的注视,燏煣别过脸去,大步一跃跑到我前面去了。我没有过于猜测这个眼神。

四周空气越来越炎热,这时我才发现我们所跑过的道路的周围都是一些矮小的灌木植物,地表潮湿泥土粘和,头顶的艳阳像要把这里所有的水分都要蒸干了似的,宛如夏季大雨倾盆后又烈日炎炎的盛夏。

“米,玄湖要到了。”燏煣在前面提醒我道。

“玄湖? 我们要泅水而过吗? ”想到自己那三脚猫的游泳技术,实在不敢恭维,万一湖深,岂不是扎一个猛子就要遭灭顶之灾了?

燏煣回过头来对我笑笑,调侃我道:“你太热了吗,于是想游泳了?”

我头摇如波浪鼓似的,“我当然不想。”话刚落音,随着燏煣跃过一纵矮小灌木丛,一个赫大的沼泽横现在我面前。“咕嘟咕嘟”声不绝于耳,大小不一的热气泡从沼泽底冒上来,接触到空气马上又破裂开去。

“燏煣,为什么这里会叫‘玄湖’?明明此处就是一个沼泽。”我不解问道。

燏煣眼里倾斜出浓浓的哀伤,让我措手不及,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述这样的悲伤。这种情感,在我看来只能称之为“凄然”。

燏煣,为什么此刻,你会怀着这样的心情?

“玄湖的水来自天河,”燏煣幽幽的开口说道:“日照之下波光鳞鳞,两岸花树落英缤纷,幻缨总爱在湖边安坐闭眼假寐或与囚音、妙月玩耍到干渴之时俯身饮上一口玄湖水。而后,幻缨七魂散化仅剩两魂,冗冰大部分生灵为悼念幻缨便聚集在玄湖旁,总想着它们的幻缨女神将会在湖面上突然冒出头来,嘻笑着说‘哈哈,你们又被我骗到了’,可,”它有些动情,仿佛此刻说着的是它的亲人那般,它无奈地面对着亲人的离去,束手无策的哀伤,“幻缨再也没有回来,动物们不愿离开,都身亡在这里。玄湖里都是生灵们的怨气啊,都在责怪幻缨的恶作剧玩得太过火了。”

说完,燏煣转过身来,温柔地看着我笑得一脸和煦,他慢慢地走过来,手指轻柔地抚上我的脸颊,摩挲着,温和道:“米,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别哭。”

是吗? 我哭了吗? 我使劲儿地眨眼睛才是发现自己眼眶一片湿濡,我为什么会感觉到心底针刺般的难受?

燏煣揽我进他的怀中无声安抚着,他已完全幻成人形并高出我一个头,黑色的长发懒懒地垂到背心处,胸膛裸露出巧克力色的肤色,带着野姜花的香气扑鼻而来。

“燏煣,你该被主人骂了,为何搂得这样紧?”一个软软又轻巧的声音响起,我拭了眼泪转头望去,只见一只火红的小狐狸蹲在低坡上看着我和燏煣,我第一次看见狐狸能笑得如此可爱柔和,而不是狡猾。

燏煣笑道:“妙月,百年不见,你依然这般可爱。”浅金色眼睛神采飞扬,如同见到老朋友般欢喜。

小狐狸笑眯起眼睛,一脸乖顺,道:“借你吉言,一直都好。”它睁开那双幽蓝色的眸子,看向我,然后前爪平行伸直,头低下去行礼,“妙月见过大人。”它如是说道。

“妙月,她是新任的火神官。”燏煣淡淡地说道,彷似在介绍,又像是在提醒。

名叫“妙月”的小狐狸身体一怔,抬起那双幽深的仿佛能沁出水来的蓝色眸子,我望进去,那里有如海洋般的壮阔和舒适感。

“妙月,我们如何能渡过这个湖? ”我问道。

妙月答道:“湖面的温度接近火山溶浆难以纵身飞跃,十三年前,卫允洛用法术结下满湖冰霜,然后御霜而行,您可效仿。”

“若不行,还有其他办法吗? ”

“帮我完成我的心愿,在见到紫桦精灵时,我就帮助你们顺利渡湖。”

“什么心愿? ”

“呵呵”,它笑了起来,轻轻柔柔地,说:“你会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唯今之计只有答应它,因为一直想着救人,故一刻不得拖延,我答道:“好,我答应你。”

它点点头,跑道湖边运气,不一会儿,一颗发着刺眼白光的内丹从它嘴里飞出;片刻之间,湖面传来“嗑哧喀喇”像是什么东西绷紧后脆裂开的声音,定睛一看,原本冒着热气泡的平阔的湖面已经结上冰层。

见状,燏煣抱拳对小狐狸道谢:“妙月,感激不尽。”

小狐狸仍是看着我,忽而低头又行了一个大礼,对我崇敬道:“妙月恭送大人,大人保重。”

“妙月,后会有期。”我答道。任由燏煣背上我,迈开步子朝着湖的彼岸划去;好远了,我还回头看了看,妙月仍站在原处,一直目送着我离开。

猛地,像是什么撞上了胸口,震得我连鼻子都开始发麻酸涩。

上岸后,天边聚满大团大团的瑰红紫云,已是暮色晚霞了啊!我叹出一口气,问道:“燏煣,离最终目的地还有多远?”

燏煣身挂着一件金色小软甲,露了半个健康且线条完美的胸膛,他也如卫允洛般,下身仅着一件腰衣,他垂下脸来望着我,浓密卷长的睫毛微微盖住了那浅金色的光芒,他道:“过了‘风径’和‘绿野花田’便到萤光之森了。”

“事不宜迟,快。”我点点头,回答他道。

不知道卫允洛是出于什么心理一定要我来闯这萤光森林,事岀蹊跷和怪异,或许只有等着真正到了萤光森林才可见分晓吧?妙月不是说还有个什么紫桦精灵的么?到时候一并问了去就好。

明亮的北斗星已经升起,隐隐看得见勺子状的北斗七星。不知是否是入夜的关系,越是向前风就越大,不似沼泽的空气那样润湿闷热,反倒干燥寒冷起来,让鼻子有些难受。

“燏煣,‘风径’是否近了?”我搓搓鸡皮疙瘩竖立的手臂,问道。

“嗯,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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