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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聘则为妻奔则妾-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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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直苦求不得,终于被母亲的态度激怒了,原来她们一个个都把功名利禄看得比他的终身幸福还要这样,尤其他最爱最敬重的母亲,把自己以往的仇恨和痛苦全部强加在若水身上,这样做对若水太不公平了,太伤他的心了,一怒之下,口不择言。
“娘!请不要强迫儿子!我知道你这些年很苦很累,爹爹欠你很多,他和大哥亲娘的事情对你伤害很大,连带你对若水成见也很深,若水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用那些难听的字眼污辱她,也不要把过往的恩怨算到我们身上,更不要把你全部的怨恨强加到若水身上,你的痛苦是爹爹造成的,与若水无关……”
“住口!奉直!别再说了!你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你象一个儿子说的话吗?你娘这么多年受了多少苦,你竟然揭她的伤疤!你太伤人!夫人,夫人,你不要和奉直计较,他是小孩子不懂事,口不择言……”
奉直血迹斑斑的爬在地上,口不择言,大声反抗着,他看不到母亲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嘴唇直哆嗦,一直在门外等侯的青姨娘忍不住冲了进来大声责备他。
奉直吃惊地抬起头,看到母亲浑身颤抖着拿起一只茶杯想砸向他,却再支持不住,重重地摔在地上,青姨娘伸出去的手扑了个空。
你怎么呢?你不要吓我,我再不胡说八道,我再也不气你了,求求你醒过来!”
奉直在地上翻滚着想爬到母亲身边,身上的伤口却全部裂开了,血瞬间染红衣裤,疼昏了过去。
青姨娘一边抓着一个哭喊着:“快来人呀,快救夫人和公子!”
外面的严妈带人冲了进来,母子俩同时昏倒在地,一时间场面大乱。!

第一卷 长相依 七、等待
若水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等到天刚蒙蒙亮,连忙唤醒虹儿起来梳洗打扮。
坐了几天车的虹儿疲惫不堪,浑身酸疼地从床上爬起来。
“小姐,坐了这么长时间马车,我浑身上下都快散架子,你不累吗?怎么不多睡会儿?”
因为担心奉直会受家法,更因为担心奉直不能说服父母同意他们的婚事,若水一夜都未眠,这会儿才天刚刚亮,又担心奉直早早来接她们,不顾旅途劳顿喊醒虹儿起床收拾。
“虹儿,该起床了,赶快梳洗收拾吧,等会公子来接我们,这样子怎么见人。说不定还有侯府其他人,不要失了礼被人笑了去。”
虹儿想起昨晚在于府门前发生的一切,担心地看着若水,看昨天的情况,于家人好象并不欢迎她们的到来。
不知道公子能不能说服父母接受小姐,这么远巴巴地跟了来,可千万不能负了她,那么他们主仆就只有死路一条呢。可为了不使小姐担心,虹儿还是笑嘻嘻地从舒适的被窝里爬了起来。
“我知道了小姐,今天是你第一次拜见未来的翁姑,一定不能马虎,我这就起来服侍你梳妆,保准把你打扮得象仙女一样,让他们一看见就也舍不得你离开,保证连哄带骗地也要让你嫁公子!”
虹儿的捉弄让若水又羞又喜,顿时少了几分担忧,心情开朗了许多,扑过去佯装要拧她,虹儿笑着求饶,两人闹了一阵子,才慌忙起床收拾。
两人匆匆洗漱,传了饭草草用过,收拾好包裹,就开始精心的梳妆打扮,一心一意等奉直来。
若水这次虽然走得匆忙,可还是带上了心爱的衣服、首饰和胭脂水粉,今天可一定要分外仔细地装扮。
头上精心地梳着少女的环髻,缠着七彩的锦带,插上精致的珠钗,细碎的珠光嵌在黑鸦鸦的头发里,尽显少女的甜美和闺秀的雅致。
穿着杏黄色软缎夹衣,光泽夺目,水红色提金丝的蜀锦夹裙,系着宝蓝色的锦带,绚丽而华贵,绣缠枝花的宝蓝色披风也准备好了,准备出门的时候再穿。
等了一个时辰左右,若水已经望眼欲穿,却还不见奉直的影子,派虹儿下去给小二传话,如果于府二公子来了请直接领上来。
一直等到辰时还是不见人来,若水的脸色渐渐黯淡下来,开始心烦意乱。
她还是故做轻松地说:“奉直这个懒虫,一定这么长时间坐马车累坏了,睡得醒不来,也不告诉咱们他晚些来,害得我们早早起床等他,等会他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嗯,等会来了,罚他在门外等一大会,看他还磨蹭不?”虹儿也没话找话地说着。
又等了一会,已经到了巳时(注②),早春的太阳高高升起,暖暖地照着,若水望穿秋水,恨不得跑到侯府门前去打听,表面上却还强做镇静。
虹儿安慰着她:“小姐别急,兴许是公子怕咱们住不惯他们家的房子,用不惯那些家具,又怕下人置办的不称小姐的心,正亲自带人去置办家具布置房间呢。”
若水强行做出一个笑脸“我不急,急什么呢?哎,虹儿,今天是我第一次进于府,你看我穿这身衣服合适不合适,这桃红织金的蜀锦太贵重了,颜色也太过娇艳了,奉直父母会不会觉得我不庄重,衣着太奢华不会持家过日子?还是换上昨天那身红色吧。”
等人的滋味真不好受,又实在无事可干,虹儿听话地打开包袱,取出那身飞霞色的厚绫上襦、和湖蓝色百褶长裙帮若水换上。
两人相对无言又等了半个时辰左右,还不见任何人来,若水无聊之中去照镜子,又皱起了眉头。
“虹儿,这身也不行,虽然看起来庄重雅致,可是太老气了,他们家人看了,还以为我已经七老八十了,还是换掉吧,你可不要嫌烦呀!”
已经快到巳时还没有人来,虹儿心里泛起了不好的感觉,若水更虽烦躁不安,就索性又打开包袱。
两人挑了半天,终于选定鹅黄色绸衣和绣着小白花的嫩绿色夹裙,配上金色的腰带,和翡翠的簪子、洁白的珠钗,鲜亮而不艳丽,娇美雅致,很配这初春的季节和太阳。
左照右照,若水总算满意了,强压住内心的焦急和担忧,耐心地等待。
心急如焚中,午时(注③)到了,店中专门侍侯女客的老妈子上来问要不要传午饭。
整整一上午的等待,若水终于崩溃了,让老妈子离去后,她关紧门窗,一头扑到的被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一种被全世界遗忘的痛苦漫上心头。
虹儿本来年幼,因为怕若水难过,一直强压着内心的恐慌和担忧,看到若水哭了,再也忍不住,趴到床的另一头也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知哭得多长时间,累极的两个人就这样趴在被子上睡着了,一直睡了一下午,连午饭也没吃。
等到天色已经黑了,因为没有盖被子,再加上以为早上就要走了,房里也没有放炭盆,早春的天气仍然寒气袭人,若水被冻醒了。
她睁开眼睛,打个哆嗦,看着黑乎乎的房间,半晌才清醒过来,暂时,只有她们两人相依为命,一切都要靠自己,她强行支撑着昏沉沉的头,点燃蜡烛,喊醒虹儿。
虹儿醒过来,木了一会儿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孩子心性,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虹儿,别哭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现在下去,吩咐端个碳盆上来,再让人端点粥和小菜,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弄跨了身体。”
“可是公子那边?”
若水叹了一口气,“也许他有什么难处脱不开身,也许他说不通他的爹娘,也许他挨了家法动不了,现在担忧也没用,要坚持到他来找我们,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负我的!”
若水的坚定让虹儿有了主心骨,她趁机道:“要不找个伙计,给点赏钱,让他找人去于府打听打听消息?”
若水摇摇头:“再等等看,明天等不到再说吧。”
两人百无聊耐地喝了点粥,守着火盆相对无言,一直坐到半夜,在虹儿的劝慰下,主仆二人才睡去。
第二天早晨,天色已大亮,外面的老妈子许是等不到,敲着房门问她们要不要热水洗漱,虹儿才醒过来,慌忙穿好衣服端来热水,喊了好几声,若水也没反应,骇极去摸她的额头,才发觉烫得吓人,连忙让伙计去请大夫。
若水感染了风寒,半昏半醒,忽冷忽热,一会儿呻呤,一会儿说糊话,虹儿吓得不轻,幸亏掌柜看在安靖侯府的面子,专门指派了一个细心的老妈子帮忙照看。
第二天,就在若水的昏沉沉中和虹儿的惊吓度过了,天快黑的时候,还不见奉直的影子,虹儿实在等不极,给了一个小伙计一点赏钱,让他去侯府打探消息,可是小伙计去了一趟,却什么也没有问到。
无奈虹儿只得耐住性子又等一夜,幸好若水服了药,烧渐渐退了。
第三天,又等了一个晌午,看着依然昏昏沉沉的若水,虹儿再也忍不住了,让伙计带路,亲自跑到侯府去打探消息,可是大门紧闭,虹儿拍了半天门,才出来一个家丁,问什么都说不知道,想进去找奉直又坚决不让,虹儿受了气,只好哭着跑了回来。
第四天,若水的神志渐渐清醒,能喝上几口粥了,看到自己和虹儿仍然住在客栈里,苦笑一声,木木地躺着,什么也不肯说,也不再提奉直和于府。
虹儿看她的样子有些害怕,一个劲地劝道:“小姐,你不要这样,那天咱们在侯府门口,于管家说侯爷暴怒,可能要对公子用家法,也许公子真的被打得起不了床,没法来接咱们,咱们先耐心等待,你将养好身子,等公子伤好了,自然会来接我们。”
若水苦笑着摇摇头:“我不是怀疑奉直,我是觉得如果于家坚持不接受我,奉直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犟得过父母吗?他的父亲能为此打她,可见根本不愿意我进于家的门。虹儿,我不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办?如果于府不能接受我,蜀郡是不能回了?天大地大,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所?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爹娘,大概只有死路一条了。”
虹儿哇地一声哭了,“小姐,不要这样想,先养好身体,公子给的银子还有许多,够我们花销一段时间,等等再看吧,千万不要丢下虹儿,虹儿早已失去父母,只有小姐一个亲人,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别哭了,你放心吧,即使是死,我要也等到见奉直一面。”
五天过去了,春水一样明媚的若水渐渐憔悴得不成人形,她什么也不说,在虹儿劝慰下吃几口东西,就整天窝在床上。
掌柜的本是势利之人,见侯府没人过来理睬,再加上听伙计虹和连侯府大门也进不去,就不再象以前那样殷勤备至,就连饭钱和住宿钱也是每天清现银。
奉直给她们的是银票不方便兑换,这天到了吃饭的时间,虹儿又为伙计要先清银子才上菜吵了起来,若水被吵得头疼,虽是出身商贾也是从小奴仆成群的富家小姐,哪里受过这种气,强行打起精神起床,抱起首饰匣子来到掌柜面前打开。
“掌柜的,你以为侯府没人理,我们就会赖你的饭钱和房钱?你睁开眼看看,这里面哪一样不够我们好吃好喝一年?你们的伙计再敢仗势欺人,我就烧了你的店面!
说完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注:①,上午七时至九时②,上午九时至十一时③,上午十一时到下午一时
第一卷 长相依 八、说客(一)
奉直伤口撕裂,整天趴在床上不能动,想到若水和虹儿在客栈里望眼欲穿地等着他,心如刀搅。
可是因为那天于夫人气得昏倒在地,于文远吩咐全府上下谁也不许过问若水的事,若有违犯触出府去。
于管家和奉直的奶娘严妈被盯得最紧,不敢轻举枉动,奉贞被关在自个的小院里出不来,再加上两个贴身丫头挨了二十大板,自个的事情都顾不过来,更别提替奉直分忧了。
好几天了,奉直却找不到一个可靠的人给若水带话,更不敢再触怒母亲落得个不孝之名,只得每日心急如焚地盼着自己快点好。
他已经下定决心,决不负若水,若于家实在不容若水,就带她离开这里,两人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可是现在她还在客栈里苦苦等候,怎样才能给她捎个话呢让她放心呢?
苦思冥想半天,看着在一旁整理衣柜的严妈,只好厚着脸皮求道:“好奶娘,你就帮帮我,一定要找个人去逍遥居客栈给若水带话,我怕她急出病来,说不定还赌气走了,你让我上哪里去找?奶娘,求求你了,从小到大,你跟我最亲了,你一定要帮我!”
严妈叹了口气:“二公子,不是我不帮你,老爷撂了狠话,夫人又派人盯的紧,我实在脱不开身,你别打主意了,静下心好好养伤吧,等你伤好了去求侯爷和夫人成全才是正理。”
这天于老夫人又来探望孙子,见他心急如焚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奉直,养伤心一定要静,只有等伤好了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你这整天这幅急躁躁地样子,伤何时才能好?”
见到祖母,奉直紧紧地抓住她,苦苦求着。若水远远地跟了来,连于府的大门也进不了,现在还在客栈里眼巴巴地等他去接,可自己现在不能动,盍府上下,或者不愿,或者不敢,总之没一个能帮他,连一个带信的人都找不到。
现在,他只能信任和依靠这个老祖母了,而且只要她同意,他和若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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