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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聘则为妻奔则妾-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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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面色一顿:“公子院里那么多人就忙你一个吗?云氏和严妈呢?也不帮着点!”
仙儿连忙笑着说:“严妈年纪大了,可能想着老太太赏了两个人侍候公子,还能都不中用?那会子已经睡下了,我想着她年纪大了,每天操那么多心,就没打扰她。”
老夫人面色稍缓:“你真是个处处为别人着想的孩子,也肯体谅老人,你走了我都有些不习惯。严妈就不说了,那云氏呢?难道她也老得不中用了?”
仙儿笑笑接过她的茶盅,坐在榻沿上:“老太太中午只知道由着公子的性子,让他喝得满身酒气,云妹妹娇弱些,本待服侍却被熏得作呕,我怕她身子受不了,让丫头扶着回去歇了,老太太莫要怪她,要怪就怪你老人家太宠孙子了。”
老夫人面色顿变,盯着仙儿的眼睛问:“你说云氏被酒气熏得作呕?她有这么娇贵?莫非有什么病?”
仙儿顿时明白老夫人早已知道若水有孕的事,幸好自己多了个心思没有鲁莽,心念百转间笑道:“老太太不知,你刚才和姑姑也喝了酒闻不来,可我们这些没喝的人闻着真是酒气熏天,难怪云妹妹受不了,要不是实在没人服侍,我要被熏跑了!”
老夫人马上收敛神色,一幅懊悔的样子,拉住仙儿的手:“你看看我晓得又要抱重孙子,高兴的都糊涂了,由着奉直的性子喝,自己在这好睡,倒害苦了你们。我都忘了,奉直这会子可好?”
“老夫人放心,公子现在睡得正沉,我已经准备好了解酒的东西,幸好老夫人平时教我,这会都派上用场了,等他睡醒了再喝了这些东西,自然会好的。我还吩咐厨房给老夫人和公子糯糯地熬了素粥,准备了精细清爽的面点、开胃的小菜,晚饭时派人送过来,老太太也用一点胃里舒服!”
老夫人又欢喜又感动,拍着她的手说:“我虽儿孙也不少,但也只有秀容和你实心对我,难得你跟了奉直还处处想着我,不枉我疼你一场,奉直身边有你我也就放心了,那云氏还等着别人服侍自己,哪懂得侍候人?你以后要多提点些,别净累着你让她偷懒!”
说完摘下镶红宝的戒指,强行戴到仙儿手指上:“昨个我怕人说偏心,没敢赏你好首饰,不过些普通的金银,这个红宝戒是我的陪嫁,你不许推了,算是添的嫁妆吧!”
仙儿一幅感激零涕的样子谢过戴上,李姑姑笑着说:“你就安心戴吧,老夫人精着了,你已经是公子的屋里人了,这赏给你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太太笑骂了一番,看仙儿有些心思不宁,忙问怎么了,仙儿红着脸说:“老太太没事就好,我担心公子醒了没人服侍……”
“秀容,你看看,这精灵鬼,哄了我的好东西,就惦记她家公子,难怪人说女大不中留,幸好早赏了,要不还怎么记恨我没人味!”
李姑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顾仙儿满面羞色:“精灵不精灵也是老太太调教的,索性就好事做到底,让她早早回去服侍二公子吧,看把她担心的!”
老夫人笑着瞅着她们:“就知道编排我老婆子,好了好了,仙儿快回去,奉直身边也确实没有可心人服侍,别人我还不放心!”
仙儿忙含羞带嗔告退,急急奔回去,心想奉直千万不要醒来了,最好一醒来就看到自己在身边服侍,又暗自庆幸自己考虑周全,没说出乱子话。
径直走进去,还好,仍是杏儿一个人在外堂守着,见她进来,忙压低声音说:“姑娘回来了,公子睡得可沉了。”
仙儿这才放下心来,想想又问:“有没有人来?严妈可曾问起?”
“严妈刚来了,我说公子在老太太哪里喝了酒,姑娘在里面服侍,严妈笑笑就走了,说公子起来了传她一声。”
仙儿点点头,明白严妈大概误会她在里面和奉直做什么了,让她误会也好,要不这府里的奴才们知道了公子不待见她,谁还会奉承她,只会落井下石罢了。
杏儿又低声说:“刚云姑娘也来了,我听姑娘的话没让进去。”
仙儿脸色一变:“她来了?你怎么说?她就肯听你的话?”
杏儿讨好地说:“云姑娘来了就要闯进去,我拦住了她,按您的吩咐说姑娘正在里面服侍公子歇息,怕打扰了公子午睡,不许任何人进去,有什么话等公子醒了再说。”
仙儿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说得好,她问什么了?”
“她问姑娘什么时候进去,我说姑娘扶公子回来就一起去了卧室,,一直没出来,屋门也没开过。”
“说得好杏儿,你越来越机灵了,等姑娘我以后过上了好日子,定不会亏待你!那她再没说什么?”
杏儿嗫嚅着说:“奴婢看她神色大变,似乎快要哭出来了,拉着虹儿就走了,再没说什么,奴婢也没拦她。”
仙儿笑得更加开心,拉住杏儿的手:“你做得很好!来,把这只银镯子带上,算赏你的。不过等会你可能有苦头吃,你要忍住,只要你忠心耿耿按照我的吩咐来,定不会亏待你!”
杏儿连忙点头答应,心里七上八下的,仙儿俯耳交待一番,就进里屋去了。
满屋的酒气,奉直睡得正香,看来中午确实喝多了。仙儿打开窗子通了一会风,又往香炉添了一点香料。
想了想拿了一个铜盆盛点水放到榻前,再细细地整整妆容,调匀呼吸,搬了一只墩子坐在奉直的榻前,手里还握上一只白色的巾子。
端详着奉直英俊的脸,心旌摇荡,更下决心一定要得到他的爱,哪怕只有一点点情意和怜惜也心满意足了,凭着这份爱意,她就会在这府里站稳脚跟、生儿育女,正式升了姨娘。老太太已经老了,她的一生必须依靠这个男人。

第二卷 庭院深 五十、醋意(一)
若水惦记奉直喝多了,也没咋睡,打个盹觉得精神还可以,就起身整理了一下妆容,带着虹儿去看奉直,进得门来,却只有杏儿一人在外面守着,卧房门紧闭。
顾不得坐下,连忙低声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公子可好?”
杏儿想起主子的交待,心思转了一下,赔笑道:“我家姑娘早就服侍公子歇下了,令我在这守着,怕人进去扰了公子睡觉。”
若水一滞,仙儿服侍奉直睡下,怎么个服侍法?顾不得多想,就想闯进去看看。
杏儿忙拦住她,小心翼翼而又惊慌地说:“云姑娘留步,我家姑娘怕打扰了公子睡觉,吩咐任何人不能进去,有什么话等公子睡醒了再说。”
虹儿见她无礼,正待插话,若水却闻言呆住,心慌意乱地问:“那你家姑娘一直在里面吗?”
杏儿低下头,不敢看若水,小声说:“姑娘一直在里面,一步也没出来过。”
若水眼前一黑,差点晕倒,想想又不甘心地问:“她什么时候进去的!”
杏儿老老实实地低头答着:“她扶公子回来就进去了,再没出来,连屋门也没开过,也没有任何人进去。”
若水已经心神大乱,她强行止住泪水一把拉住虹儿就往外走:“我们走,回自己屋去,别在这碍事了!”
虹儿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气得脸色通红,狠狠瞪了杏儿一眼,扶着脚步凌乱的若水出去了。
踉踉跄跄地回了屋,若水再也控制不住,扶着门框喘息一会,泪如泉涌:“虹儿,去关了院门,不许任何人进来!以后再不许没事出去了!”
见她悲不自禁,虹儿忙不迭答应,匆匆服侍着除了外衣,拆了头发,安置着躺下,就去关了院门,守着若水不敢离开一步,生怕她想不开。
若水裹紧被子抽噎着,头痛欲裂,想起两人在蜀郡的初见和回长安路上的情浓意洽,心如刀绞。
被安置在客栈二十多天无人理睬没这么痛苦,闻知要做妾室也没这么痛苦,就是要做低贱的通房丫头,都不会有此时这般心痛。
明知奉直将来会有更多的女人,甚至地位要高出自己这个通房丫头好多,却还枉想着占据他全部的情意。他对别的女人多一点点情意,就会对她少爱一点,在已经得到过他全部情意之后,又怎堪忍受别人占了他的心?
昨天他还安慰说就当仙儿是摆设好了,也不差这一碗饭,老太太赏的总不能退回去,可今天,她就已经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真正做了他的女人,再也不是摆设!
哭了一阵又想到即将进门的嫡妻和往后越来越多的姬妾,都会一点点分去奉直对她的爱,心里更加难受和茫然,这么多的付出就是为了这种结果?
可她的伤心又有什么用?仙儿本就是老太太赏来暖床的,更何况将要进门的嫡妻,奉直就是再怎么着也不过份,过份的只是她而已,一个通房丫头竟然如此善妒和不懂事。
虹儿见她十分痛苦,这被子里哭得一抽一抽的,想劝又怕更激起她的伤心事,只好一遍遍地拧着热巾子擦着她的脸。
过了一会实在看不下去,扑通一声跪下:“小姐,别再哭了,被老夫人和夫人知道又会不待见你,就是公子晓得了表面不说什么,内心也会觉得你太善妒了。小姐还是想开一点,自个的身子最要紧,等孩子生下来你就有了依靠,可不能伤了他!”
提起孩子,若水觉得心头一暖,轻轻的摸着肚子,接过巾子抹抹眼泪:“你说的对,亲生的孩子再怎么也改变不了,我是个不合格的娘,总是放纵自己的情绪,很少想到为他收敛一些。”
想想又说:“如果嫁了不认识不喜欢的人,我也不会这么难受,毕竟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只是他以前是我一个人的,心里也只有我,现在却要被越来越多的女人给分了,好象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被人强夺了去,心里疼得慌。我不哭了,可是今天我也不想见任何人,也没胃口吃饭,除了守夜的婆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虹儿放下心来,答应不放人进来,喂着她喝了口热茶服侍睡下,自己折腾半晌也累了,迷迷糊糊地坐在榻上打盹。
夕阳西下时,奉直才睡醒了,他翻了个身,却碰到什么,惊得抬头一看,却是仙儿趴在榻沿上打盹,正待叫她,仙儿已经惊醒了。
连忙坐起来,满面欣喜:“公子可醒了?把奴婢担心的!”
奉直这才想起自己喝多了被仙儿扶回来,看她在这守着,迟疑地问:“你怎么没去睡?一直在这守着?”
仙儿殷切地说:“严妈妈年纪大了经不得累,云妹妹身子不爽快也歇着,我担心公子睡醒了没人照顾,所以不敢离开。”
想想又说:“公子睡得可好?我扶你起来坐坐吧!清醒一下再起床,仔细头晕。”
奉直没法拒绝,只好点点头,任由她扶起来,又抱来垫子塞到背后。
又拧了热巾子给他细细擦了脸,端起铜盆:“公子心头可舒服?可曾有呕意?”
奉直摇摇头,仙儿放下铜盆:“公子是不是口渴了?我去端茶,酒醒了容易渴!”
说完不等奉直发话,去外间端来一个托盘:“这是奴婢亲手弄的莲藕汁子,消除酒后不适最好,公子先喝了它。”
眼看奉直喝下,又倒了一杯清亮的菊花茶,杯底沉着几朵舒展的雏菊:“这是提前泡好的菊花茶,刚兑了热水,又加了些冰糖,热热的刚好,喝了既解酒又解渴。”
奉直渴极,忙接过一饮而尽,又一连喝了几杯,才觉得不渴了,又想起了若水,自己光顾着睡,也不知她现在身子怎么样了。
“云姑娘可曾来过,你可知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仙儿不敢隐瞒:“我一直里面守着,开始并没有人来,后来就打了个盹也不知道,或许云姑娘来过了,不过杏儿一直在外守着,也没见她说。
奉直想了想说:“她身体不适,肯定还歇着,哪会这么快过来,也不知这阵子怎么样呢?我去看看!”
自己辛辛苦苦一下午,顾了这个顾那个,却没人过问一句,刚把奉直服侍妥当,他就惦记着要去看若水,仙儿暗恨,可依然神色恭敬,笑容亲切。
“公子不用担心,我已经差杏儿去厨房了,如果公子和云姑娘的晚饭准备好了就送过来,全是按照公子的吩咐准备的,顺便给老夫人也准备了同样的一份,等会传她过来一起吃吧。”
奉直觉得这样也好,点点头下床,刚刚站定觉得有些头晕,仙儿忙扶他坐下,一边用纤细的手指按着他的头,一边在耳边吹气如兰地说:“公子可否还有些头晕?酒后刚睡醒就是这样,解酒的莲藕汁子和菊花茶刚喝了,等会就有了效果,头就没那么晕了,我给你按按能轻松一些。”
奉直见她百般细心地服侍自己一整天,也不好推拒,只好淡淡地说:“你倒还懂些醒酒的法子。”
仙儿苦笑一声,轻柔地说:“奴婢也是打小被逼无奈。奴婢的娘亲去得早,跟着爹爹和哥哥过活,哥哥被派到庄子上,一年见不了几回,爹爹只要领了月钱就去买酒喝,喝醉了就打我,夫人和管家都骂过,可也不顶事,我从小被打怕了,就学了许多解酒的法子,好让爹爹早点酒醒了不再打我,后来老夫人看我可怜就养在她身边,要不这会子我不知成什么样了。”
奉直一愣,没想到仙儿还受过这么多苦,忍不住问:“天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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