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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九国朝凤-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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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晔。”弗离轻轻开口。
“殿下有事想问?”木晔顺手往火堆里加了一根柴火。
“若是母后未出现,这件事你会怎么办?”
“不是卑职怎么办,是殿下想怎么办?”木晔回答虽随意,可话语间亦不失恭敬,“没人有十成的胜算,殿下已经做得很好,陛下和娘娘依旧会很宽慰。”
“我不敢想。”弗离垂首喃喃自语,紧闭双眸也掩藏不住低落的情绪,“我做得还不够好,我一点儿也不好。我到底何时才能……”
“殿下——”木晔有些不忍,安慰道,“急不得。”
凤绿不知何时走近,立即示意木晔不要出声。
木晔则识趣地悄然离开。
凤绿伸手抚摸着弗离的头,温柔地就像抚摸天空里的云朵。
弗离像是有感应般抬起头——在看到凤绿的一瞬间,他竟有一丝羞赧。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母亲,他甚至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不希望他的母亲看见他现在样子,他不希望母亲一再包容他的无力,他的不足,他的脆弱。
他想要变得足够强大,他想要拥有足够的力量,令他能够挡住世间一切山洪海啸,守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离儿。”凤绿的声音像柔软的水草般响起。
“母后——”弗离应声。
“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凤绿轻声问。
“儿臣问了,母后便会说吗?”弗离抬头望着凤绿,在火光的映衬下,那双极似凤绿的紫眸闪烁着光泽。
凤绿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着摇摇头说:“有问,未必有答。”
“那儿臣没有要和母后说的了。”弗离孩子气地倔强着躲开凤绿的手。
他们之间的对话,再不是一个母亲因宠溺自己的孩子而委屈迁就,也不是一位皇后因苛求自己的孩子而严厉责备。他们之间不知何时开始,慢慢形成了一种对等的关系,达到了新的平衡,新的默契。
凤绿将手收回来,起身往堇林深处走去,走过两步便回头问道:“陪我走走吗?”
“儿臣遵命。”
凤绿莞尔一笑,紫水晶般的眸子里闪动着不可倾吐的苦涩和隐忍,她一点一点朝弗离伸出手:“很久没有和离儿一道散步了。”
这一刻,弗离又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酸涩与无奈,好像幼时常常困扰自己的情感,那种并非源于自己的情绪,却又像是身体每一个关节,每一处血肉发出的震颤。
弗离一愣,下意识走上前牵起凤绿的手。这熟悉的触感和温度,令他安心,令他温暖,令他依恋。
凤绿牵着弗离,走在枝叶繁茂的堇林,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告诉弗离这堇林的奇花异草,诡异传说,任凭红日西沉,皓月东升。
“离儿,你轻功学得如何了?”凤绿映着月色,亲昵地问道。
“儿臣堪堪达到追风之境。”
“无妨,你年纪尚小,足以。”凤绿一手指着远处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冠,“我在那里等你。”
话音方落,凤绿双脚点地,身轻如燕,乘风而起,眨眼间已然稳稳落在树冠之上。
弗离年纪小,功力尚欠,只得不断在枝叶间借力纵身跳跃,身手虽敏捷但动静不免大了些,待他攀到树冠之时,气力难免有些不济。
凤绿伸手轻扶弗离肩膀,助他立于自己身旁,稳住身形。
“可知我为何要你自己上来?”凤绿极目远眺,将月下堇林收在眼底。
“母后是希望儿臣脚踏实地,依靠自己的力量登顶。”弗离认真地回答道。
“对,也不全对。”凤绿嘴角保持弧度。
“儿臣愚钝。”
“我还想告诉你,凡是量力而行。”凤绿低头看像身边这个神情坚韧的儿子,低声叹了一口气,“你可知你这一次失在哪里?”
弗离默不作声。
“你没有找到立冲,便想使诈赌一把,赌他立昕自乱阵脚,信以为真,是吗?”
“儿臣知错。”
“到这里,你并没有错,想法很好。”凤绿抬手拍了拍弗离的脑袋,“因为我也没找到立冲。”
“母后?”弗离不可思议地喊出声,睁大的眼睛里全是疑惑和不解。
“不错,我亦是诈了立昕一把。”凤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准确而言,我只找到了立冲和玉沁住处,但灶上烧着滚水,案上还放着刚包好一半的馄饨,可见他二人大概是觉察我们在找他们,所以是匆忙之中离开的。”
“那馄饨有什么与众不同?”
“不过是我当时在调好的馅料里闻到了醋香,便想起玉沁偏爱酸食,这口味必是她特别调制的。”
“信件和那些话呢?”
“我与立冲是知交,依我对他的了解,即便我与他见了面,以他超然出世的性子,也不过是一笑置之,还不若我这样自行处理,好歹可以给立昕留个念想。”
“仅凭这些,母后便这么有把握说服立昕?”
“这便是你现在还做不到的,因为我说的话自然比你来得有说服力。”凤绿满眼笑意,缓缓道来,“现在你可知为什么立昕没有买你的账了?”
弗离睫毛闪动,双眼有些黯然:“明白了。”
“离儿。”凤绿唤道,“如果我们想要学会下棋,就要先当好一颗棋子,不可操之过急。”
“母后我——”
“你想做更多的事,想变得更强,我不拦着你,但是你借着我的力量完成你的责任,这并不可耻。离儿,你要记住,天下间每一个母亲都不会吝惜自己的肩膀去让自己的孩子站得更高。”
弗离被凤绿看出了心思,又知晓了凤绿的一番苦心,顿时只觉所有的情绪齐齐涌在喉间,不得解脱,酝酿良久也最终只化为一句:
“谢谢母后。”
作者有话要说:凤绿这叫一个辛酸啊……写着写着好想掐弗离这个死小孩一把!


、乾坤岂倒转

凤绿方回到罗林,紫宸北线战事便传来噩耗,紫宸军不敌津谷大军,已连失五座城池。眼下,两军在紫宸的剑峡对峙,情势急迫。
这剑峡乃是紫宸北部最后一道天然屏障,也是最后一个军事重镇,若是剑峡守不住,祭城便岌岌可危。
凤绿去瑶水这一路虽已暗中与立昕达成协议,解去有瑶水的后顾之忧,但难免贻误了攻克三方城的战机,这使得紫宸北线的战事越来越吃紧。
而此刻,灼风已亲临剑峡,在战争的最前线指挥作战。远远望去,这剑峡被笼罩在浓重的战火硝烟之中,宛如一座鬼城。
罗林。大帐。
凤绿着一身墨色镶银亮甲,笔直的站在案前握笔疾书,短短几天凤绿的思绪几番转换,渐渐理出了个头绪。
“木晔,我要你回陛□边去,此刻我需要知道他的任何消息,他也需要络情阁。离儿暂时就留在我身边吧。”
“微臣遵旨。”
……
“眼下津谷布置在苏城外的兵力大减,左延,这是虎符,你即刻调动罗林七成兵力赶往苏城与那里的守军汇合,我要你在半年内拿下东西洛绵。”
“属下誓不辱命。”
……
“昭凡,待到立杰和哈察离开远城,你便潜回瑶水,把这封信给立昕,我们这次要把繁玉堵在明翎出不来。
你再想办法告诉姚涅,秋收之后让瑶水军队出面高价买入明翎所有的粮食和御寒衣物,我要哈察粮草不济,无以过冬,滚回他的蛮荒去!”
“娘娘放心,昭凡必定办妥。”
……
“晓酌,稍后你就放晗衣走。眼下左延带走了大部分兵力,三方城决不能强攻,你派人跟着晗衣,她毕竟是觅凉榭的人,必要时,你亲自盯紧她。”
“晓酌明白。”
……
“你舅舅和外公在堇都,你带着我的口信去堇都,请你舅舅重新安排瑶水和白堇在玖川江上的水军布防,记得多向你舅舅请教治国经世之道,也好好替我向你外公尽孝。”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
在弗离出发去堇都三个月后,苏城方面和瑶水方面齐齐传来好消息!
苏城一战,紫宸军因援军的到来而士气大振,左延率军夜袭津谷军大营,与敌军拼杀一夜,大获全胜。
左延稍作整顿便命全军全速开拔,乘胜追击,一路将津谷军逼退至横斜丘陵以东,顺利收复西洛绵。
而瑶水方面,瑶水军队与纾绫原的守军默契地上演了一出障眼戏法。
北漠众人只知瑶水为了支援苏城战事,趁夜强攻纾绫原,以替津谷解围。
这一仗,传闻十分惨烈,夜间只听到一阵又一阵震天盖地的喊杀声、刀剑声,战斗直到清晨方结束,瑶水成功攻下纾绫原,赢得了这场惨烈的战斗。
尽管战场已被清理过,但在白天放眼望去,仍旧看得出那一片狼藉。
瑶水一霸占纾绫原,便截断了繁玉军队北上救援苏城津谷军的去路,瑶水辛辛苦苦攻下的城,怎么肯轻易地就将繁玉军放行过去,顺便再来分这纾绫原的一杯羹呢?
就这样,哈察只得在明翎边境干着急,眼馋得看着瑶水吃了纾绫原这块富得流油的大肥肉……
而传闻只是传闻,真相则是——这天夜里,一条大路,两边走。
纾绫原的守军主动撤往白堇,瑶水军队则安安稳稳地接手了纾绫原。两军一路走一路笑着高声发出喊杀声,一路齐心协力地撒着鸡血、猪血,一路默契地扔撕烂的战袍……
晓酌掀开帐帘,疾步走近凤绿:“主子,晗衣有动静了。”
“哦?”
“她进了一家小酒馆,便再也没出来过。而后,我们的人就在觅凉榭里看到了她。”
“这家酒馆的位置在哪里?”
“隔了觅凉榭一条街。”
凤绿眉眼舒展开,嘴角翘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俞悦可在城中?”
“琳琅公子半月前就回了觅凉榭。”
“好。”凤绿笑意更浓,“之前让你接触的几家老板,生意可都谈下来了?”
“都差不多了。这些老板抱怨尤多,自打觅凉榭重建之后他们便深受其管束,虽有钱赚,但生意做得并不开心。”
“那就先给他们换换血。”
“我这就下去办。”
三日后,凤绿一身翩翩公子的装束,手执折扇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觅凉榭门口。
眼前竟是一样的大门,一样的匾额,就像当年的觅凉榭根本没有被大火烧毁。
“唷——这位公子看着眼生,听小曲儿还是品茶?”一个小厮上前招呼道,这个小厮下盘很稳,走起路来不带声响,想来功夫不小,有些本事。
“这还需要选吗?”凤绿笑问。
“一瞧公子就是新到这三方城的吧!在我们觅凉榭,您要是听曲儿的,只要带着耳朵,带着银子,曲子随您挑,我们便包您满意;您要是来品茶呢,那可就是我们得过三道水,看看这茶叶是个什么品级了。”
果真如晓酌所说,这听曲就是买情报,品茶便是卖情报。
“那我是既听曲儿又品茶呢?”凤绿双眉一挑,随口问道。
“哟,那敢情您是贵客啊,要不牙尖儿里请?”
“雅间儿好啊,你们这儿可有一间饮恨阁?”凤绿推开折扇,悠然地扇着风。
这小厮立刻警觉起来,脚下顺势用了力道,严肃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凤绿笑着合上纸扇,慢悠悠地说:“好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称呼,不过就是单名一个凉字。”
“凉?”小厮忽然变得更加热情,朗声惊道,“原来您就是凉先生啊!小的这就带您去饮恨阁。”
这小厮故意大声说话,他这一声“凉先生”,令整个觅凉榭的氛围变得格外诡异,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时有意无意朝凤绿飘去,叫人不自在。
“凉先生,到了。”小厮恭敬道,“东家待会儿便到。”
“东家?”凤绿嗤笑一声,“你说琳琅?”
“正是。”这小厮见凤绿一派坦然自得,气度非凡,心里越发没底,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还请凉先生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备茶。”
“去吧。”凤绿长袖一挥,便推开饮恨阁的门——
连这间屋子,也是按原来的模样建的么?
凤绿缓步走进饮恨阁,看着昔日场景,往事历历在目。
那桌案上同样放着一把琴,凤绿指尖随意撩拨起琴弦,琴音轻灵悦耳,虽不及她的凤琴那般举世无双,但也绝对是珍品。
“凉先生好兴致。”是俞悦的声音。
“很久没弹,怕是手生了。”凤绿抬眼笑看来人。
“这间饮恨阁,连我也没有资格进来。”
“是吗?难怪这琴弦上落了灰。”凤绿细细撵着沾灰的指尖,“事情过去得久了,也就记不大清了。”
“凉先生今日为何而来?”俞悦亦是笑着,但却没有底气,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权当我故地重游吧。”凤绿取出帕子将琴弦擦拭干净,“听我弹一曲又何妨。”
“凉先生这是要折煞我。”
“哪里的话,一首曲子而已。”
凤绿端坐琴前,轻拢慢捻之间悠扬的琴音骤起。那琴声仿佛是带着尘埃般回响在饮恨阁的每个角落,听来更像是充满哀伤的挽歌。
一曲终了,饮恨阁里的沉默一时无人打破。
良久,凤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起身踱至窗边:“俞悦,这些年,你有后悔我送你走?”
“凉先生当真是来追忆往事的吗?”俞悦将信将疑。
“好久没有尽情弹过琴了。”凤绿一如既往地笑着,“人总是在闲暇才会想起过往种种。”
“凉先生真是好清闲。”
“我后悔了。”凤绿转身望着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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