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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一格格-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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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放开……”芯月一阵天旋地转,胃口紧紧缩成一团。老天爷,她后悔了,害怕了!不想再战了!谁叫她现在一点气力都没有了呢?让她怎么来对抗这个粗暴的野蛮男人!话虽如此,她双手胡乱地抓动,力气反而大得惊人。
“该死!”柳漠西低咒,这个凶恶的女人,竟然抓伤了他的胸膛!黝黑结实的胸膛上,襟口在混乱中被扯开,几道尖锐的抓痕正冒着血丝,她存心是要抓掉他的肉才甘心。
被人紧压在身上,他们的汗水交织。芯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怀疑自己怎么能支撑到现在都没晕过去。
身下的沙砾被太阳晒得滚烫,小沙石刮着她的肌肤,那里还有昨日被奴嬷嬷抽伤的几道鞭伤,火辣辣地疼。而柳漠西高大沉重的身躯正压在她的身上,让人呼吸困难……
 020 女仆之辱(七)
身下的沙砾被太阳晒得滚烫,小沙石刮着她的肌肤,那里还有昨日被奴嬷嬷抽伤的几道鞭伤,火辣辣地疼。而柳漠西高大沉重的身躯正压在她的身上,让人呼吸困难……
“你……若敢再碰我一下……我就……”她抽着气喘息。
“你就如何?”柳漠西眸光一闪,讥诮地反问。头一低偏要碰她,于是,灼热的唇沿着细致的皮肤上一路轻咬而下,咬出一个又一个红印。芯月眼眸半睁,她好……痛,眼前模糊晃动着那个男人紧绷的脸庞,她绝望地想……你若再碰我一下……我就杀了你……
大掌带着薄茧,由上到下滑过柔嫩的肌肤,微微的酥麻刺激着她朦胧的意识。阴影在她眼前覆盖,男性的汗珠滴在她高耸的胸前。
柳漠西……她心底死死记得他的名字,双手握紧于两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进扎手的沙砾中。
此刻,在他眼里,在他冷冻而疯狂的心里,有股急于发泄的冲动,有种无法排解的压抑,还有不愿正视的不该产生的疼痛……
大手与他的眼眸一样,将她放在冰冷的烈焰中焚烧。我的族人因你所流的血,你也得一一偿还!
血?
掌中逐渐感觉粘湿,沾染着颗颗滚烫的沙砾。柳漠西修眉一拧,将手自她背后抽出,脸色顿时青黑一片。
该死!他沉眼看去,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昏迷过去。手一揽将她翻过身来,只见雪背上几道狰狞的鞭痕,血迹斑斑,伤口上沾染着颗颗黄色沙砾……
芯月,爱新觉罗芯月!
十年恩怨何时了?血色仇恨何时灭?
所以,就算你想死,也不能!死,太简单,太容易!
我要让你活着,活着为漠西族人赎罪,活着让乾隆皇帝也看看,他所统治的马蹄之下,不只是汉人,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不能安稳生活。百姓不宁,天下安能宁?
最尊贵的芯月格格,族人因你而不得活,血债就必由你而偿还!
柳漠西急速翻身上马,快如闪电。
一手紧抓缰绳,一手将她揽进怀中,她长发披泻,随风飘舞,飘上他的手臂,他的胸前,他的颈间,如一道密密实实的魔咒,让一颗如顽石般坚硬的心有了隐隐的颤动。
美丽的小脑袋歪歪靠在他厚实的肩头,乌黑的睫毛将灵澈的眼睛彻底覆盖。
这一刻,她全心全意依靠着这个男人,陷入最黑最深的悬崖。
 021 记忆(一)
夜里,毡房内点着几支明亮的火把,将室内照得雪亮。
一个紫衣少女扎着数条精致的小辫子,头上一顶雪绒帽,帽沿镶嵌着颗颗色彩斑斓的亮珠。她最多十七八岁,有一对乌黑明亮的眼睛,小巧的鼻梁,最引人注目的是只要她一笑,嘴角总有两个深深的梨窝,让人对着她,永远无法生气,永远只记得她的甜美。
少女如同她的名字——紫笑,天生爱笑,笑容如沙漠里的甘泉,沁人心脾。
她是紫支族长老的女儿,是漠西族有名的小神医。
而此刻,爱笑的少女正蹙着两道细致的眉,轻咬贝齿,看得一旁冷脸暗眸的柳漠西忍不住握紧拳头。
“她到底怎样?”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紫笑收回把脉的素手,答道:“情况不妙。她身体极为虚弱,应该是不适应大漠的天气,还感染了风寒正在发热。依我推测,她病了不只两三天,长途跋涉和奴仆的粗活让她无法支撑,加上背后的伤口……”看到柳漠西陡然沉下去的面容,她接着道,“不过,我很好奇她是怎么撑过这些苦难的日子,而一直没让自己倒下的。”
说罢,晶亮的眸子里已充满毫不掩饰的敬佩。紫笑才跟爹爹一回城,就听说年轻的族长带来了一个罪女格格,关于这位格格,她打一开始就又着太多的好奇,现在真的看到了,好奇立刻转为惊叹与钦佩。
把脉时,她完全可以看出那双柔软如羊脂白玉的小手曾经多么尊贵,那血肉模糊的背伤又需要多大的毅力熬过……
悄眼朝族长看去,正好看到柳漠西握紧的拳头,再看这座属于族长的毡房,她不禁大胆猜测,其实……族长是很在乎这个罪女格格的吧?七年的相处,鬼才相信七年的相处会让两个人无一丝旧情?
若爹爹紫长老和其他漠西族人若是知道自己的想法,定要责怪吧。紫笑皱眉心想,学医救人,善心为本,就算芯月格格再坏再恶,这所有的血债也不该是由她一人来背负啊!为何族长可以做到对她丝毫不念情分,冷酷若此?莫非……真跟那个传说中的秘密有关?
 022 记忆(二)
厚重的毡毯一动,有人从外面走进。
“雾祁哥哥。”紫笑一见来人,展眉微笑起来,美丽的梨窝闪动醉人的光芒。
“笑笑,几个月不见,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蓝雾祁咧嘴笑道,黑眸里尽是柔和的喜悦。他身后还跟着个白衣女子,年纪与紫笑相仿,紫笑见到她后,笑容微微怔了怔,道:“雾银也回来了啊。”
蓝雾银是漠西族的圣女,肤色比一般要白皙许多,长有一张冷凝的面孔。无疑,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但向来极少表现出自己的情绪,自小被奉选为圣女,必须修身养性,不得大喜大悲,所以认真说起来,她的性子与蓝雾祁、紫笑截然不同。
“雾银见过族长。”
柳漠西淡淡地点点头,示意大家都坐下。
蓝雾祁一见软塌上趴卧的人影,惊讶地挑挑眉,待定睛一看,发现那女子正是害自己恍惚了一夜心思的芯月时,不禁疾步上前。突然想到紫笑也在此,骤然明白了过来。
不经意瞥见柳漠西冷然的表情,他开始抱打不平:“我说族长大人,这么美丽的女子你还真下得了手?”
雪背上的道道伤痕虽已敷了药,但看在眼里仍是教人触目惊心。早知道柳漠西做了族长后有所改变,却未料性情变得如此残忍暴躁,竟对一个弱女子也如此下手,还是一个相伴七年的女子,他的心是不是真的硬如铁石?
柳漠西闻言,脸色陡地变得更沉,大手一扯以皮貂覆住塌上的雪背,瞪了蓝雾祁一眼,“我警告过你,离她远点!”
蓝雾祁不得不皱起眉头:“就因为今天上午我帮她提了水?族长就下此毒手?”
紫笑见他误会,连忙解释道:“不关族长的事,族长还让我来救她呢!”
蓝雾祁愣了一下,才暗自松了口气,自嘲地笑道:“还好还好,我就知道族长不会那么小心眼,同一个弱女子计较,若是因为蓝某让美人受了伤,那蓝某实在……”
他刚才一心急怎么忽略了——若族长执意伤她,又何必带她来诊治?看来族长对芯月格格并非全然冷酷,真如仇人。
“闭上你的嘴!”柳漠西冷硬地打断,强烈地希望以后在自己面前,这家伙该塞一团烂布条放嘴里。
蓝雾祁不满地摸摸鼻梁,不再说话。紫笑嘻嘻笑了起来:“大家放心,芯月格格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坚强女子呢。”
“总之,她现在还不能死!”柳漠西听完,没有说话,阴沉的脸看不出心思。
“当然不能死,如此美人,死了简直是天下最惨绝人寰的悲剧。”蓝雾祁顶着某人眼中锐利的杀气一本正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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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3 记忆(三)
蓝雾银一双美目扫过三人,视线盯着塌上的背影好半晌,声音清冷无波:“无论如何,满清是我们的仇人,这位格格却是满清第一格格。族长让我过来,是否跟这位格格有关?”
柳漠西站起身来,缓步到塌前,居高临下注视芯月昏睡的身影,点点头:“雾银,我希望你和笑笑一起,帮我恢复她的记忆。”
“你可算想通了;她早该恢复记忆来帮助我们。”蓝雾祁庸懒地笑道,他仍凭直觉相信,芯月可以让他们得到想要的龙云图。
柳漠西负起双手转过身,表情严肃:“不是帮助,而是偿还”
见他冷漠地说着“偿还”二字,仿佛从未与芯月认识过一般。蓝雾祁沉吟起来:“解开她记忆之后,她便能记得从前的一切;包括你们七年的相处;你不怕……”
“怕什么?”柳漠西将眸中的犀利掩藏起来,转头看向紫笑,“紫笑,等她醒来后,你多接近她,与她交朋友。”
紫笑立刻蹙起秀气的淡眉,道:“族长,你是要我隐瞒身份,去骗得她的信任么?”
柳漠西薄唇一挑:“有何不可?为了漠西族人,为了龙云图,小小的欺骗又何妨?雾银,就看你和紫笑的了。”
他说得轻松,蓝雾银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到塌前,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我知道了,我会让她恢复记忆。”她是漠西族的圣女,本身蕴涵着一股天然力量,配合族内上百年来神秘的心法,再让紫笑施针控穴可以解开或控制住人的意念。
“你这人真生得无情,自己隐瞒身份十年,这会还要拉笑笑下水。”蓝雾祁挑挑眉头,似笑非笑道,“反正我做多了好人,偶尔做次坏人也无防,不如由我来对芯月格格……”
“蓝雾祁!”柳漠西威严地低喊,太阳穴已急促抽动。
“呵呵,我是很认真地愿意牺牲呢。”蓝雾祁不以为意地对上他,“不过,族长不妨也对芯月格格好点,怀柔以对不是更易收服人心吗?她是位烈性女子,只怕吃软不吃硬吧?”
蓝雾银说:”哥哥说得没错;只有让她相信我们,才能完全为我们所用。”
这次,紫笑咬了咬唇瓣:“话虽如此;但我们这是在欺骗她的感情……”
柳漠西负着手没有说话,眼中除了恨,还有比恨更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
 024 记忆(四)
一个时辰后,蓝氏兄妹自族长毡房中走出,明月当空,寒风阵阵。
“雾银,你和笑笑刚才真恢复了芯月格格的记忆?”蓝雾祁对妹妹的心术仍有疑惑。
“是。”蓝雾银冷淡地回答。
“唉……芯月格格虽然害了我们族人,但毕竟是个弱女子。我仍不相信,七年的时间,族长会对芯月格格没一点感情?他的性子怎会变得如此残忍暴躁?”蓝雾祁与柳漠西一同长大,情同亲兄弟,直到去京城才分开,这些年也暗中有来往,两人彼此是比较了解的。
“哥哥别忘记了,芯月格格是漠西族的仇人。”看出了哥哥对芯月若有若无的关注,蓝雾银冷静地提醒他,清冷地声音夜色中越发清晰:“还有,族长打一出生,就被她娘封了……”后面一半未完,她秋水般平静的眼中缓缓荡过细微的波痕。
“封了什么?”蓝雾祁沉思的眼对上她。
蓝雾银飞快地恢复漠然;嘴角似笑非笑:“总之,等我满二十岁,族长娶了我,他才会明白真正的男女情爱。在此之前,他永远不可能对任何女子动情。”
说完;她美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怪异,白衣飞舞,乘风离去。
本想告诉哥哥那个关于圣女传说的秘密,但冷静一想,暂不能说。与身俱来的冷傲让她更不愿说出口——其实,只要柳漠西被他娘封住了掌心的天脉线,未解之前若动情念,就会胸口憋闷,抑郁萦绕,暴躁之气难以排解;重则筋脉俱裂,危及性命。他对芯月感情越是强烈,就越是难以控制自己……而这些,连柳漠西自己都不知道。
蓝雾祁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托着腮在夜色里站了好久,陷入迷茫的思索中。
柳漠西的娘正是族里上一任圣女;她对族长到底做过什么?为何雾银表现如此怪异;似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连他这个哥哥也必须隐瞒?
*
简陋的屋子,四周墙上尽是班驳的粉石,这是一座陈旧的下人房,女仆们都住在这边的堡垒之中。此刻,这间四面透风的土屋里,墙角有一张矮小的床塌,上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
“阿玛……额娘……大哥……”
“柳无恒……无恒……”
正值冷夜,火光在粉墙上跳跃,芯月喃喃低语,幽幽转醒,睁开眼睛,一时不知身在何处。额心隐隐作痛,起身才发现背上也疼痛不已。仿佛沉睡了百年,身子连同四肢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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