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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月冷长平-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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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声,名实相符,哪里是我和你娘能败坏的?”月夕哼笑道。
“原来真是你教我娘这样做的?”
月夕一愣,一时不查,又被他诈出了真相。她气急败坏,瞪着赵括,撒起赖便不肯再动了。赵括在她脸上亲了一亲,笑声:“只怕等下就有人来了,我们快走。”
这火牢多年被人弃用,无人看守,两人沿着走道,尽头现出一扇铁门,未曾上锁,一推即开。赵括听见四周有脚步声涌动,怕是赵玥叫了人来,忙与月夕沿着黑暗之处,翻出了赵王宫北城,往南而去。
六月的天,瞬息万变。
天上雷声渐起,黑云如墨,掩没了整片天空,似乎便要落下雨来。
赵括与月夕在邯郸城内的巷子执手快行,没出赵王宫几步,见到前面有一个院子。一堵高墙,窄门紧闭,空隙中有灯光露出,还隐隐可以听到轻微的人语声。
他正觉得这院子有些熟悉,却见窄门一开一合,从里面出来一个人。
“卉姬……”赵括与月夕见到了眼前之人,不禁齐呼了一声。
那人听到动静,转脸朝这边看来,果然是卉姬。卉姬见到两人,面上突显狼狈尴尬之色,待见到赵括和月夕衣衫破损,面有烟灰,愣声道:“将军,你们……”
话声方落,门又开了一线。门内有人听到了动静,也蹿身出来,见到两人,轻声道:“二哥,月儿,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认得我?”月夕分明不识得这人,却见他认得自己,有些吃惊。赵括却应了一声:“小秦。”原来这人便是从前唤赵括与赵丹为兄长的小秦。
“你们……快进来再说。”小秦四处探视了一下,让开了身子。月夕进了院子,见到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院,两间大屋,十分朴素,从偏门一眼便望到了前面大门,门缝中似乎瞧见前面还有赵兵巡逻。
“是赵鄢。”赵括见月夕目光动处,异常警觉,忙安慰道,“是我怕有人欺负小秦,才叫赵鄢来守着小秦的质子府。”他又见小秦要去叫赵鄢,连忙拉住了他,摆了摆手。
“小秦?质子府?”月夕怔道,“他是哪国的质子?”
“月儿,你将我忘了么?”小秦低着头,嗫嚅道,“我来邯郸之前,去向王祖奶奶拜别,你在宣华宫,还同我说过几句话,你都忘了么?”
“王祖奶奶?”月夕望了小秦半晌,仍是有些迟疑。忽觉小秦的狭长双目,像极了当今的秦王,她立刻如醍醐灌顶,轻唤道:“异人哥哥,你是异人哥哥?”
“正是我,嬴氏异人,”小秦见月夕终于记起了他,面上顿显安慰之色,又自嘲笑道,“这么多年,大哥二哥一直以国号叫我小秦。我都差点忘了自己原本是叫嬴异人。”

☆、32 大梦今初醒

“正是我,嬴氏异人,”小秦见月夕终于记起了他,面上顿显安慰之色,又自嘲笑道,“这么多年,大哥二哥一直以国号叫我小秦。我都差点忘了自己原本是叫嬴异人。”
当世七国相争,常以王孙公子互质。嬴异人乃当今秦王之孙,秦公子安国君之子。他虽是秦王之孙,却从不受秦王与安国君重视,因此被派往赵国做了人质,几乎被忘在了赵国。他来邯郸时尚幼,因此赵人也不曾防他,赵丹少时与赵括便常出宫飞鹰走狗,几次见到嬴异人,性情相投,便互以兄弟相称。
月夕终于想起了他,可她虽记得嬴异人,与他却无什么交情,眼下见他住着这样简朴的质子府,又要赵括派赵鄢维护,想必这质子的生活极其艰苦,月夕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她心中微叹,转而问卉姬:“卉姬,你怎么在异人哥哥这里?”
“小秦生了病,我来看他。”卉姬目中只是望着赵括,此刻才收回目光,淡淡答道。
赵括与月夕一看,嬴异人果然面有蜡黄之色,精神萎顿。赵括忙道:“小秦,你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无聊的人,暗中来质子府挑衅骂人。”嬴异人笑道,“卉姬能常来看我,我病也好了大半了。”他虽潦倒,倒还有几分豁达之气,双目望着卉姬,眼里都是感激与柔情。
这几年秦赵交战,有些好事之人,以为自己能辱骂一下秦国质子,才叫出了一口恶气。赵括虽叫赵鄢护着,可明枪亦躲,暗箭难防。总挡不住有人故意生事,暗中投些蛇虫秽物到质子府,恐吓质子。
按说赵丹身为赵王。若有心真将小秦当成兄弟,又怎么会叫他过得如此落魄?说到底。这赵丹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带着这秦国质子玩一玩罢了。
月夕心中愈发厌恶赵丹,轻轻地哼了一声。
卉姬的目光又转回到了赵括身上,声音中还有些焦急:“你们……怎么烧伤了?这里可没有烧伤药,这可如何是好?”
赵括看了一眼月夕的右臂,衣服虽烧得有些破了,却只是一些轻微的灼伤。倒是他自己,一直将月夕护在怀里。左臂衣衫已经全都已烧焦,那左臂上都被烧出了几个大水泡。他抚着月夕的右肩,低声道:“疼不疼?”
月夕笑着摇了摇头。卉姬着急道:“我们快风楼倒有些常备的烧伤烫伤药,不如我们即刻回快风楼,再设法疗伤?”
月夕与赵括对视了一眼,一起笑着摇了摇头。卉姬见两人不肯,猜到两人必有非常之事,又道:“那我回去取药?这伤口万一红肿流脓了可不好。”
两人仍是迟疑,嬴异人道:“不如让赵鄢去?他常常来往质子府与快风楼,便是去一趟也不引人注意。而且他行事总比你一个姑娘家便捷。”
卉姬一听。连忙点头,不待赵括分说,便将嬴异人推了过去。嬴异人到了院门口。轻声说了几句,那院门推开了一条缝,赵鄢探身进来,待见到了屋旁站着的赵括与月夕,立刻对着赵括点了点头。
卉姬又忙道:“将军,月儿,快到里面来。”她推门点灯取水请两人入座,十分熟稔,竟似是这质子府的常客。
赵括扶月夕坐在了席榻上。自己陪坐在她身边,才道:“卉姬。多谢你常来探望小秦。”
卉姬望着屋外嬴异人的身影,嘴角噙着一丝讥笑:“这两年来。快风楼亦同这质子府一样,常常有人捣乱,我心中忧恐难安,小秦便常来陪着我。他日子不好过,我也一样来探他。我们两人,只是同病相怜,礼尚往来罢了。”
“卉姬,实在对不住。这两年我……实在是太过疏忽了,”赵括心中歉疚,黯声道,“若不是那几日月儿提及,我竟丝毫也不晓得快风楼,遇上了麻烦。”
“将军多礼了,”卉姬欠身笑道,“将军对卉姬,就如同亲人一样。你我是一家人,便要互相体谅照顾,何来言罪呢?”她端端有礼,三言两语间,竟将从前对赵括的情意撇得干干净净。
赵括不晓得她是对小秦生了情,还是对自己终于死了心。可无论哪一样都好,如今他却再无心力,去怜惜月夕以外的任何一人。他心中微喟,见嬴异人自外面进来,对两人道:“二哥,月儿,你们怎么搞成了这样?”
“我……”月夕靠身在赵括身上,轻笑道,“我掉进了一个火坑里,亏得他救了我。”赵括闻言低下头,却见她眼含温柔,望着自己,仿佛说的是一件叫她欢喜无限的事情。他不禁笑了笑,伸手擦了擦月夕脸上的灰烬。
两人间经历了方才的劫难,此刻柔情涌动,竟都有些旁若无人。卉姬只觉得眼角发酸,扭过了头,嬴异人忙打岔道:“那真是大难不死,掉进了火坑里,居然只受了点轻伤。”
这话却提醒了月夕,她问赵括道:“方才在火牢里,你说什么传说是真的?”
赵括微微一笑,伸手将月夕腰上的青香囊拽了下来,摊在她面前,微笑道:“这香囊送给你这么久,你就从来未曾打开看过一眼么?”
“打开做什么?一见到它,便想到了你那般讨人厌,更不愿理睬它了。”月夕娇嗔道。赵括却明白她是说怕睹物思人,两人又想到方才在火牢里生死以之,又不禁对视一笑。
卉姬却苦笑着低下了头。
若真是死了心,又何必不愿看,不敢看,又何必讥笑自己,又何必苦笑不迭呢?
赵括解开缚紧香囊的丝条,伸出两根手指,在里面一摸,取出了一块层层叠好的帛布。他再缓缓将帛布一层一层掀开,直至最后一层打开,里面竟然藏了一颗拇指大小的珠子,发出柔和的莹光,照上了月夕的俏脸。
月夕又惊又奇,赵括将手一转,以帛布对着月夕。珠光辉映,照见那帛布上写着两行字:“随侯之珠,留贻长媳;夫妻恩爱,瓜迭绵长”,下面的落款,却是“马服赵奢”。
“这随侯珠……”月夕惊呼道,“不是被收在衡权宫里么?为何会在此……”
“当初阏与之战之后,我爹官封马服,深受惠文王信任。一次在宫中议完事,恰好内侍请惠文王捡视宫中宝物。惠文王带上我爹同行,见到这随侯珠,便笑道:这随侯珠,传说可避水火邪灵,可从来无人敢真将它置于水火之中。”赵括缓声道。
“他信手便将随侯珠赐给了我爹,说若真是神物,便应该随将军在沙场纵横,得展所长。他又从他自己身上,随意摘了一颗珠子扔了进去,说异宝藏于深宫,无用武之地,便与普通的朽木腐石又有何异?只怕一万年也无人晓得它是真是假。果然那些宫中内侍,日日清点,可竟无一人察觉这珠子被惠文王掉了包。”
“我爹得了这珠子,却远不如惠文王豁达,叫我娘亲手缝制了香囊,又将随侯珠置于囊内。他未能免俗,只想以这珠子,做为家传之物,世世代代叫我赵氏长媳传递下去。”
“赵氏长媳?那岂不是本该是玥公主的?”月夕愣道,“你为何将它送给了我?”
赵括望着她,微微一笑,却不回答。月夕想起他对自己的一番情意,只觉得自己这话问得甚是愚蠢,可又觉得有些不敢置信,她轻声道:“可那时在霍太山……你明晓得我要离你而去,你还……”
“我说过,但有你在,决不会另娶她人。”赵括笑望着月夕,柔声道,“你在不在我身边,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是你的事情;可我要不要你做我的妻子,却是我的事情。”
“这香囊如此要紧,又是你娘亲手绣的。难怪当初我遮住了脸面,她还是能认出了我,”月夕又惊又喜,又是羞赧,“她还说什么此生都见不到你娶玥公主了……我还当你同她曾说了什么,原来她一瞧见我带着这香囊,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凝望着赵括手里的随侯珠和帛布,无尽的欢喜都涌上了心头。再想到自己一再入赵王宫,只当它远在天边,却不晓得这宝贝便近在眼前,面上顿时又有了些悔叹之色。
这随侯珠是赵括给了自己的,她自然是理所当然,可以带回秦国去救爷爷。她一念至此,对别的任何事情都已不再关心,只是喃喃道:“既然它真的能避水火,那便真的能治病救人了……”
她探手便要去拿这随侯珠,可突然间,窗外电光一闪,雷声跟着击下,顿时将她震得呆了一呆,那手僵在了半空。
可这电光火石之间,赵括瞧见了月夕的脸色,听到她的喃喃自语,立刻无数的莫名的人与事在赵括脑海中闪出,千头万绪都化成了两个字:不对。
他不及深思,手一握,将随侯珠紧紧抓在了手中,闪身离开了月夕,再将随侯珠放入了锦囊,沉声道:“月儿,你方才说什么?”
月夕身子微微一颤,不知该不该答他。赵括紧盯着她,问道:“你怎对这随侯珠知晓如此之深,晓得它可以避邪救人,又晓得它本该在衡权宫中?”
一阵风从窗外涌入,月夕突然间觉得冷得有些刺骨。她垂下了头,沉默不语,更不敢接触赵括的眼睛。
赵括直直地望着月夕,半晌才道:“我在渭水河边遇见的那名老者,精通兵略,是你什么人?”

☆、33 风雨两相绝

他一句一问,只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抛出,又借以理清混乱的思绪。可他这一句一问,句句都如一个大锤,重重地砸在了月夕的心头。
卉姬与嬴异人在一旁,全然不晓得两人在说什么。只觉得方才两人尚是亲密无间,可突然间又似各执一端,态度变化之快,实在太过诡异。两人面面相觑,互相以目相询,又互相摇了摇头,只是莫名其妙地望着两人。
“你来邯郸,便是要从赵王宫里取这随侯珠?”
“秦国武安君白起重病不起两年,听说秦王一直在设法四处寻找良医奇药。月儿,他得的什么病?”赵括脑子里越来越清晰,面色却越来越冷。
“武安君?”嬴异人诧异道,“月夕,你爷爷的病仍是未大好么?”
窗外一道闪电拉过,月夕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煞白。
赵括听到嬴异人的话,面上顿时一片哂然,似苦似笑,许久才哑声道:“秦军左庶长王龁帐下,有名小将军,叫白子服。在长平,几次险中求胜,大败赵军,杀了我赵国不知多少人。我一直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奇怪……月儿,你告诉我,这白子服是什么人?”
忽然间外面又一道雷声劈过,可月夕却如同没听见似的,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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