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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月冷长平-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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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喜欢跳舞么?”赵子服也坐到了她身身旁,含笑望着她。
“我有许多年没见过这楚国的采菱舞了,从前祖奶奶跳过,跳得可好看了,”月夕出神道,忽然间又将自己的脸抵在了赵子服的背上,咯咯地笑,“可我怎么也学不会,祖奶奶说我最笨,跳得同猴子一样……”
她学着楼下的舞姬,轻轻地挥动着袖子。她跳得真的不好看,还有些笨手笨脚。她挥舞着青丝带的姿势是那么曼妙,可为什么学起舞蹈却来这么糟糕?
卉姬端坐在桌案前,背对着两人,只用眼睛的余光扫着,淡淡笑着。论起歌舞,谁能比得过快风楼的卉姬姑娘呢?
可赵子服就那么笑着看着月夕,好像她才是快风楼最出名的舞姬,跳得是天下最美的舞蹈。
“你跳得很好看。”赵子服笑着说。
她跳得真的那么好看么?
卉姬忽觉心里一紧,可面上仍是淡淡笑着:“姑娘,下一阙是魏国的“鹿鸣”舞,是将军十分喜欢的。”
“魏国的“鹿鸣”之舞?”月夕一愣。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从前有人也曾同她提起过魏国的“鹿鸣”之舞。那人一贯志存高远,礼贤下士,门客三千,这“鹿鸣”之舞应该是他最喜欢的。
她的脸色又黯下来,不由自主便低下了头,可她的手却被赵子服紧紧握住,他笑道:“你跳得最好看。”
月夕瞧着他。这一次,他又晓得了她的心思么?
而这一次,她没再露出那样逼人的神气来,只是盯着他深望一眼,才笑着起身回坐到了桌案前。卉姬忙为月夕斟满了一樽酒:“姑娘请……”
“我不饮酒。”月夕淡淡答道。
“哦,是我疏忽了,”卉姬连忙致歉,她是姑娘家,不饮酒也是常事,“那就随意吃些菜……”
月夕默坐着不动,赵子服伸手将月夕面前的酒菜接了过来。卉姬微微一怔,赵子服笑道:“她不吃这些东西。”
“不晓得姑娘喜欢吃些什么?我去为姑娘做几个小菜。”卉姬忙道。
月夕仍是不动声色,赵子服却拦住了卉姬:“她嘴刁的很,你做的再好,也难入她口,不必理会她。”
那日在野店,月夕也一样不曾说过只字片语,赵子服也一样说她嘴刁。可他却又似乎什么都明白,亲自做了一碗素面,那样合她心意。
她与他,许多事情都不要言语,却就这样可以心有默契。
而她与他,前后不过见过了四次,可两人之间,竟然也有了一些共同的回忆。一股软绵绵的心意忽地缠住了她,叫她抬起头,又望着赵子服微微一笑。
赵子服也正笑着望着她,还在她耳边悄悄说:“饿了么?先忍一忍,等下带你去一个地方。”
卉姬一点听不到赵子服在说什么,可心头却莫名地升起了惶恐,仿佛回到七年前,她晓得了夫君的死讯,又不知道小叔叔的去向,被送入了女闾之时。四面惟有黑暗无边,直到赵子服寻到了她,带她来了邯郸,她的心中,才又点燃了一点微弱的烛火。
可如今这一瞬间,那烛火又变得摇摇欲坠。只因为赵子服一点都没有掩饰,他待月夕与众不同的态度。
突然间,她只想听赵子服在她耳边,对她也说上一句话,无论什么,只要几个字就好,这样她便晓得,赵子服待她和待月夕也没什么不同。
可赵子服终究是没有出声。
卉姬强自安定心神,又听到月夕问道:“你是这里的老板娘么?”
“我?”卉姬抬起头,不由自主瞧了赵子服一眼,赵子服只是举起酒樽,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酒。她笑道:“是,我在邯郸经营这快风楼,至今已有七年了。”
“快风楼?为何要叫快风楼?”月夕好奇问道。
卉姬有些愕然,一时竟答不出口。赵子服接口道:“当年楚王游于兰台,有风飒然而至,楚王便敞着衣襟称赞:快哉此风……”月夕不待他说完,便笑道:“当年楚王还说:夫风者,天地之气,溥畅而至,不择贵贱高下。我晓得了,为这楼这取名的人,是心中有兼济天下的意思……”
赵子服定定地望着她,半晌才轻咳一声:“你倒是明白透了这取名之人的心思。”
“是么?”月夕嘴角一扬,笑道,“这人胸怀大,可也糊涂的紧,天下偌大,伤心失意的人那么多,他又怎么能一一顾得过来呢?”
“他也未想过那么多,”赵子服又举樽饮了一大口,“只是……能顾得来几个便算几个罢……”
“能顾得来几个便算几个罢……”
他与月夕,不约而同说了这一句话。他微微一讶,两人一起轻轻地笑了出来。
月夕笑望着赵子服,他总是这样,总说要先顾了眼前,其他的往后再说。可她自己呢?她又是要顾眼前还是要顾将来呢?
她又对卉姬问道:“你的口音听起来像是秦国人?”
卉姬仍思量着月夕与赵子服方才的对话,片晌才反应过来,忙陪笑道:“我是秦国骊邑人,从前不识雅言,因此带着家乡口音,叫姑娘见笑了。”
月夕心念一动,忽然望向了赵子服,赵子服正饮着酒,俯仰之间,叫人几乎不能察觉地点了点头。月夕又瞧了一眼卉姬,她美貌艳丽,言语举止却十分谦逊,叫人不能不生好感。再想到赵子服从前说过的话,她心中顿时有了几分怜惜,和声道:“我觉得极好听,可比雅言要好听多了。”
卉姬笑了笑,说道:“姑娘的雅言说的好,听不出一丝口音,不晓得姑娘是哪里人士?”

☆、35 珠衱生辉光

“我……同祖奶奶一样,是楚国人。”月夕答道。卉姬“哦”了一声,赵子服却立刻深深望住了月夕,她真的是楚国人么?
他多盼着她就是楚国人……他忽有些不敢再看,瞥眼望向了楼外。
卉姬道:“那姑娘来邯郸,可有住处?”她又道:“若是未寻下住处,姑娘不如暂时宿在此处?”
“不必了,她睡不惯这样的地方。”赵子服瞧着月夕,喝了一口酒。
“这是什么样的地方,你便能睡的惯么?”月夕忽然盯着赵子服问,问得郑重其事。
赵子服被嘴里的一口酒呛到,不住地咳嗽,不住地苦笑,一张脸又变得哭笑不得。唉……糊涂的姑娘,这一刻你怎么又变得那么的聪明?
卉姬面色亦嫣红如海棠,忙解释道:“姑娘,将军爱饮酒,有时饮得迟了,他只是宿在偏房……”
她越是好心解释,赵子服越是显得狼狈,月夕便越是心烦。她忽然站了起来:“我不爱呆在这里。”她的脸拉得长长的,就好像一个小娃娃,好多年没有穿到新衣裳,又好像一个爱美的姑娘,丢了她心爱的首饰。
可是聪明的姑娘,你可晓得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而不欢喜么?
赵子服站起了身,月夕与他直直对望着,他尴尬地说道:“我……”可月夕就只是轻“哼”了一声,手一抓窗格,身子轻飘飘地就从窗户中飘了出去,瞬间便没了身影。
窗外立刻又有另一条身影掠过,还有一个夜枭般的怪笑声传了过来:“原来你来了这里,终于被在下找到了。”
是花五的声音?赵子服心中一惊,莫非他一直在跟着月夕?
“月儿……”赵子服皱起了眉头,亦跟着从窗户中追了出去。
月儿?原来她才是月儿。他曾说过:这天上的月儿,最美。
卉姬端坐着,许久才取过了自己为月夕斟满的那一樽酒,小口小口地饮着,不晓得是什么滋味;却又晓得,自己的心,如这被清空的二楼一般,空空荡荡了。
※※※※※
月夕从窗户中飘出去的时候,已经晓得花五就在自己后头。
他的追踪功夫厉害,一路被他寻到了云蒙山。恰好遇见了月夕下山,他自然舍不得杀月夕,更舍不得放过她,竟一路死缠烂打到了邯郸。
月夕的内力已经恢复了*成,可花五毕竟功夫高深,掌中有毒,她一人对付仍是十分吃力。几回较量下来,虽未被他擒住,可也总甩不掉他。
她本来要去韩国的霍太山,可为了要撇开他,干脆改道去了邯郸。
因为她晓得,在邯郸城有一个人,会帮她。
还是她,也在为自己寻一个理由去再见他一次?
她虽不晓得他在什么地方,却幸运地见到了乌云踏雪,而又见到了他搂着卉姬。那个卉姬,又风韵,又妖艳,连她都觉得那样好看,又何况是那只老狐狸?
她不是晓得他喜欢流连在女闾么?在碧月纱的时候,她瞧见了那么多姑娘围着他,也未觉得什么;可为何此刻,她却那么讨厌听到他曾经宿在快风楼?
临事最忌心浮气躁,她本该谋定而后动。可只是因为那一下子的心烦,便不顾花五就在外面,就这样贸贸然地出来了。
自遇到赵子服后,她的脾性,做的事情,都与从前大不一样。
月夕咬了咬唇,听到背后花五的脚步声,又见到前面有一座桥,她不愿和他这样比拼脚力。身子一顿,飞身躲到了桥下。
这是邯郸城东城的驻马桥,旁边只有十来户人家,两旁梧桐森森,桥下是淇水的支流,横穿邯郸城而过。
花五一路追踪月夕至此,却不见了她的身影。他明明功夫要高过月夕,可因一点色心难抑,数次被她戏弄,一直在路上无谓奔波。他几乎想要就此放弃,可一则受人钱财忠人之事,二则欲念不止,总想一亲芳泽,这才一路坚持不放。
眼下又寻不见月夕的踪迹,前面只见有六名护卫,陪着一辆马车要过桥。花五烦躁起来,便要找个东西出出气。他身子一晃,闪到了马车前面,指着前面的一名护卫道:“你们几个,格老子的,可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娃子了么?”
他服装奇异,言语又粗鲁,那六名护卫互相交视了一眼,齐齐拔出了剑。花五见他们对自己无礼,愈发生气,朝着马车一张望,似乎有白影一闪,里面还有人放下了帘子。他顿时“嘎嘎”笑了起来:“原来躲在这里……”
言语未停,他的身形却已绕过了六名护卫,蹿到了马车之后。他左手一掀帘子,右手抓住了里面的人,一把便扯了出来。
果然是一个白衫女子,她挣扎着抬起头来,虽不是月夕,可容貌秀丽至极,宛若珠玉生辉,头上束了一支贴金的白玉簪子,眉目间隐然有一股富贵之气,举手投足殊为雍容端庄。
这样的雍雅气质,与月夕大相径庭,容貌亦是胜过月夕许多。花五不禁又看直了眼,只紧抓着这女子的手不放。
这女子低低的哀唤一声:“你是什么人?怎可对我无礼?”那六名护卫冲了过来,几剑将她和花五隔了开。
花五心中正荡漾无际,被这几人一冲,才如梦初醒。他想到每次见到月夕时,月夕总是将他逗得又心痒又着急,却发不出脾气来,突然大叫一声:“可惜,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那女子并不慌张,握着自己的手腕,蹙眉问道。
“姑娘美艳无双,若是有一点那女娃的趣味……”花五嘿嘿笑道;“不如让在下调//教//调//教?”
“淫贼……”六名护卫见他言语无礼,调//戏这女子,二话不说提剑便要来教训他。花五身子一弓,双掌一挥,在这六名护卫中一穿而过。只见他噼里啪啦,六名护卫一一被他击中,都躺到了地上。
这女子吃了一惊,退后了几步,高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邯郸城杀人?”
她纤纤弱质,却又相当沉稳,这样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自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嘴里,竟然别具威仪。花五大笑道:“杀都杀了,又有什么不敢的?”他双手一张,便抱住了这女子,还将脸往这女子脸上贴去。

☆、36 独立溪桥外

女子竭力地要挣脱花五,可她没有功夫,又被花五死命抱了住,那里挣扎得脱?
月夕在他们打斗之时,悄无声息地躲到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上。眼下见花五又要欺凌这个女子,只觉得她是被自己连累,心中有些不忍,正要下去引开花五。忽然听到桥的另一端有人疾呼了一声“月儿”,飞快地掠了过来。
月夕抬眼一看,原来是赵子服。想必他一路尾随而至,那女子也是一身白衫,便以为是自己被花五捉住。她抿起嘴,微微而笑,只见他急跃到了桥上,目光一转,瞧清了不是月夕,却伸手将那女子头上的簪子一拔,便朝花五的眼睛刺去。花五连忙松了手回护双眼,赵子服身子一转一拉,恰好将这女子接入了怀中。
那女子扑在赵子服的怀中,顿时红晕生颊,一脸的娇羞无限,本来绝美的脸上更增三分艳丽。她这样的妍丽秀色,花五虽退开了几步,可又忍不住探头去瞧,似乎连赵子服都不禁望住了那女子微笑。
月夕突然之间又觉得自己变得很不开心,不禁冷冷地哼了一声。
“在下唐突,借姑娘簪子一用。”赵子服一边护着这女子,一边和声解释。
“你方才不是叫我……”那女子微微一怔,有些不解。花五却悻悻地一擦鼻子,指着赵子服又叫道:“怎么又是你?这次又要来坏我好事?”
“足下几时又真做过好事?”赵子服笑道。
花五桀桀一笑,不多废话,一手来取这女子,一手直攻赵子服。他双掌一团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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