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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征夺战-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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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岸灵机一动,立刻打电话告诉民警。
下班时沈纶前来约她,见姚岸郁郁寡欢,问清事情始末后,他沉默许久才道:“那现在没有头绪了?”
姚岸点点头,她实在没有心情,只好拒绝了沈纶的邀请。
茶叶的损失总归需要赔偿,姑姑家中先垫了一些,只是他们的钱早就用来买房,抠出的只是蒋拿赔偿的营养费余款。
姚岸清点存折里的钱,姚燕瑾焉着脑袋过来,将自己的存折递给她:“呶,你看看要不要。”
姚岸瞄了一眼数字,笑道:“当然要了,好几千呢,谢谢姐姐!”
姚燕瑾咧嘴笑了笑,又嘘声叹气惆怅起来。
姚岸如今被偷窃一事弄的焦头烂额,早就忽视了蒋拿这茬,直到他的电话打来,她才猛得抖落震动的手机,半响才捡起接听,却一声不吭。
蒋拿听着那头“沙沙”的声音,悠悠开口:“在干嘛呢?”
姚岸蹙了蹙眉,扔开存折说:“准备睡觉了。”
蒋拿“嗯”了一声,提醒她:“别忘了还有十二天。”
姚岸心头一紧,说:“我这两天家里有事儿,能不能再推迟几天?”
蒋拿挑眉:“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姚岸无奈,只好放缓语气,将茶叶遭窃一事告知蒋拿。
一切尽在预料,蒋拿眉开眼笑:“不用推迟,我帮你去查就成了。”他见姚岸噤了声,才继续说,“我帮我女人这点儿小事儿,那怎么说来着,不足挂齿,你不用太感激我,稍微记着我的好就成。”
姚岸哂笑,嘴上却谢应了下来。
许周为办起这类事情尤为利落,跑到附近村落威逼利诱一番,立刻套出了消息,碎了一口说:“他奶奶的,跑的还真是快。我刚问出来,那人说没见着有货物,我前脚问,那车子后脚就开走了,还真的被拿哥你说准了,在那个村子边上的林子里停了一晚。”说着,他窃笑道,“要不是有人跑那儿偷情,还谁也发现不了。”
蒋拿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脸上的疤痕在白炽灯下已淡了许多,终于不再是白紫相间的模样,可徒添了这么多伤口,即使不言不语毫无表情时,也比往日戾气更胜,许周为不由怵了怵,不敢在他面前玩笑,只说:“要不要去交警队让中队长查一下监控?”
蒋拿淡淡摇头,掂了掂手中的黑色钢笔说:“查什么,查一辆空车?”
许周为一愣,“那就不查了?”
蒋拿嗤笑:“不是查得差不多了吗?”他转向电脑屏幕,画面定格在李山中路九月二日早晨四点,悠悠道,“满车的茶叶,到了村子外头就没了,肯定有别的车在那里拉走了。”说着,他又垂眸低笑,“什么‘茶叶’,这么宝贝?”
许周为没有听清,问了一遍,蒋拿已抬头下令:“明天去打听一下姚家的货都卸在南江哪个仓库,那里有几间仓库,都什么人负责,平常都装些什么货。除了姚家,还有谁在那里拉货,都发往哪些地方!”
许周为差点噎声,吞了吞口水说:“啊?”见蒋拿瞪来一眼,他赶紧从办公桌上抓起一支笔,狗腿道:“您说您说,我记一下,重新来过,我都给忘了!”
蒋拿滞了滞,耐着性子又复数了一遍,最后蹙眉犹豫:“你再去查一下那间放茶叶的仓库,是茶叶有问题,还是他们放错了东西。”
原本托姚父带的是茶叶,可带来后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掳光,平白多此一举,假若是对方放错了货,那么真正的茶叶一定还留在那里!


、28征夺战


南江市汇田区一带聚集了许多物流公司;沿路驶去能看到杂草丛生的外墙上用各种大红油漆书写的“某某物流公司”字样,联络电话也在右下方标注,成了这条道路上的醒目景致。
车子一路穿行,许周为打电话问兄弟:“就是那个‘汇田北’是吧?”
兄弟说:“没错,姚家是专门往那里送的,‘汇田北’那里集散;跑全国的。”他想了想,又说;“那边有一半集中的都是木皮,听说以前没有其他货;这几年经济不景气,分了大半的仓库过来租给了别地儿,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乱七八糟的没人去管。”
许周为指挥同伴往汇田北开,导航仪上的位置越来越近,他挂断电话,片刻就已到达。
汇田北此时一片繁忙景象,各种款型的货车进进出出,掀起一鼓鼓的灰尘,飞扬起来铺天盖地,本就是火伞高张的时节,蒙了一层呛人的尘土后愈发闷热炙人了。
此地龙蛇混杂,许多外地人蹲守在这里,等着货车老板招他们搬货,一天下来收入勉强糊口。许周为惯与这类人打交道,下车后就直接向他们走去,聊了一会儿才根据从他们这里得来的消息找到了置放茶叶的仓库。
仓库里的货零零散散,有人正在张罗清仓,许周为逮着主事的人问了一阵,又晃去隔壁仓库张望,一时有些无头苍蝇,不知该如何确认对方是否送错了茶叶。
那头蒋拿关了空调,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单手做俯卧撑。深麦色的皮肤上渗着密密麻麻的汗水,肌肉喷张,一举一压间好似沉睡的火山嗡嗡鼓动,精壮的身子坚如磐石。
窗外风声嚯嚯,车流不息,鸣起的节奏与他的起伏相合。后背上的旧时伤疤深浅不一,此刻都被汗水掩盖,蒋拿规律呼吸,脑中不断运转,直到有汗延额滴至眼睛,他才停下动作,猛地弹起。
手刚伸向电话,许周为便来电了。“拿哥,我看他们茶叶应该没放错吧,仓库就这么点儿大,箱子都堆得挺清楚的,我总不好抢人家的单据来检查吧。”顿了顿,他又迟疑说,“或者叫些兄弟过来,干脆来干点儿大的?”
蒋拿走进洗手间,拽下毛巾抹了把脸,镜中伤痕浅淡,横横竖竖七八条,仍有些骇人。他勾了勾唇:“今儿就你一个人过去了?”
许周为“啊”了一声,说:“我还叫了小刘陪我一道。”
“没叫人注意吧?”
许周为想了想,说:“应该没吧,我长得有这么醒目吗?”
蒋拿笑道:“别去管茶叶了,你就把边上仓库放的货物,还有发去哪些地方,这些都给我查来就成了。”
许周为松了口气,立刻应下,片刻就用手机发来一份租赁仓库的名单,照片拍得清清楚楚,A4纸上书写着十几个人的名字。
蒋拿抛开手机,打开水龙头冲凉,冷水沁在皮肤里,浇得头脑愈发清醒。他湿漉漉的走到办公桌,又习惯性的拿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关键字落下,他的思路愈发清晰。
若是茶叶全部都有问题,对方没道理托一个陌生司机捎来李山,但若是茶叶没问题,又没道理会被人盯上,三更半夜全部掳走,且有组织有计划。
唯二的解释就是,当中混入了有问题的茶叶,窃匪辨识不清,一股脑儿的全搬走了。另一种可能是茶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不小心混入了其他相仿的纸箱,这便要牵扯到另外的仓库了。
茶叶仓库是七号,蒋拿的笔尖慢慢指向八号,嘴角笑意难阖,仿佛已志得意满,他忍不住低笑出声,将视线投向一个名字,“李中贵”——沈纶的司机。
彼时姚岸正搬着纸箱去车间,单手托着箱底大汗淋漓,姚母打来电话说:“我想了想,还是把你姐姐的嫁妆拿出来吧。”
姚岸一怔,停下了步子,涩涩道:“就算拿出来,也不够赔偿的,我们再等等,也许警察一会儿就能找到他们了。”
姚母叹气:“我就从来没见过被偷的东西能找回来的,咱们这儿的警察什么时候干过正经事儿了?别抱希望了!”
赤日炽闷,挥洒的强光逼得人睁不开眼,姚岸突然觉得疲倦,父母辛劳了半辈子,到最后却将所有积蓄丢在了这种地方,她暗恨自己没用,挂断电话深呼了几口气,水光渐渐逼回,她挺直脊背,继续往黑幽幽的车间走去。
车间里的女工正在聊八卦,“晓琳真的和货运公司那个混混好上了?”
“可不是嘛,昨天晚上就听见她房里在吵架,我估摸着她老公看样子是知道了。”
姚岸心中一凛,不由脱口:“混混?”
那几个女工与她交好,招她近前耳语:“就是蒋老板身边的一个手下,成天往这里跑,居然跟晓琳好上了。”
姚岸下意识的想到了许周为,一旁那人接口说:“和许大哥走得挺近的,那人好像姓刘。”
姚岸扯了扯嘴角,不再好奇,将纸箱交给了一个大姐,叮嘱了几句后垂眸半响,她突然问道:“对了,我之前一直觉得奇怪,蒋老板为什么这么喜欢我们厂啊,听说他在李山镇的生意做得很大。”
那大姐挥了挥手偷笑:“听说他跟我们公司里一个女的有关系,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搞不好就是盯上了人家,才专门跑到这里的。”
姚岸面色一赧,有些尴尬,又听另一个女工说:“你当是电视剧啊,我才不信这个咧!”她撇了撇嘴,“可能是这边油水特别多?他们货运公司的那几个人,最会缠在沈总身边了,还总是东打听西打听的。”
姚岸蹙了蹙眉:“沈总?”
那人点点头:“对啊,听说是沈总的运输没有交给他们,他们咽不下去这口气。之前不是有一回货车在李山镇被砸了吗,后来那司机回来偷偷跟别人说,就是蒋老板的手下干的!”
姚岸心中一震,慢慢又问:“那天沈总出货,是往李山镇的方向去的?”
“对啊,分了两批出的,第一批就被砸了,后来不还耽误了好几天,害得我们加班赶工!”
姚岸不可思议,世间还有这种巧合?她昏昏沉沉的走回研发室,路上思绪紊乱,绳头打结,隐约觉得只要揪出一根头,盘综错杂的绳子就能一根根理顺了。
下班后姚岸又赶紧跑了一趟派出所,民警无奈:“你说得我也觉得有道理,那帮贼要是买得起这么贵的车,要么就是闲得慌去偷东西,要么就只能是这车也是偷来的。不过我跟南江那里联络了一下,暂时没有丰田皮卡丢车的案子。”
民警又隐晦的表示,此案已进入了死胡同,他们毫无头绪,再也查不出线索了。
姚岸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听进耳中,仍万分失望,家中的血汗钱就这样没了,无妄之灾何故降临。
夜里许周为才匆匆赶回,撂下几张纸就摸着肚皮喊饿,蒋拿一声不吭的指了指茶几,盯着他的狗爬字看了起来。
许周为拆开快餐盒狼吞虎咽,口齿不清道:“一半是木皮,两间茶叶,还有什么陶瓷啊卫生纸啊,莫名其妙什么都有!”
蒋拿挑了挑眉,淡淡道:“两间茶叶,离得真近。”
许周为点点头,“就在隔壁,还真巧。不过隔壁那家仓库一直没人,我只能看几眼大门。”
蒋拿翻到了运输目的地的那一页,又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滨州一地重合,他扔开鼠标,长舒一口气。
待许周为被他赶出去,蒋拿才摸出手机打电话。
那头激昂的背景音乐震耳欲聋,对方大声嚷了一句,寻了个僻静地儿才说:“拿哥!”
蒋拿一笑,悠悠道:“杨光,有事找你帮忙。”
第二天姚岸起床,重振精神做了几节操,又特意跑去弄堂外的早餐小摊买了豆浆油条,齐整的放在餐桌上。她跑回房间在日历上勾了一笔,九月五日,宜嫁娶、祭祀、祈福,忌行丧、安葬、出行。
她跑到客厅朝东的柜子上取了三支香,对着姚母从庙里求来的菩萨画像鞠拜,口中念念有词。
回到公司后又是忙忙碌碌一整天,蒋拿再次来电,问她是否已经赔偿。姚岸些微不耐,“已经赔了。”
蒋拿啧啧道:“动作这么快?我这儿刚摸出了头绪。”
姚岸一愣,激动道:“你查出来了?”
蒋拿低笑:“想不想见我?”
姚岸不语,蒋拿又问了一遍:“想不想见我?”
姚岸只好憋话:“想。”
蒋拿静默几秒,又低声问:“想不想我?”
姚岸狠狠抠了抠木桌,怪异的感觉揪得她又气又烦,半响才不甘不愿回答:“想……”
蒋拿终于心满意足,“我也想你。”最后才道,“待会儿下班我让许周为来接你,你到门口等。”
姚岸郁郁的挂断电话,盯着挂钟等时间流逝。
下班时她匆匆收拾了一下包,同事从外头跑来喊:“看好戏了,大门口有人捉奸!”
姚岸无心凑热闹,径自往楼下走去,同事们有的趴在窗边,有的也急急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和姚岸一道下楼。
走到大厅外,剧情已进入高|潮。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扯着晓琳的头发又拉又拽,两人在大门口扭打成一团。
小伙子还喊骂:“你个不要脸的,说,哪个是姓刘的!”
晓琳对着他又捶又咬,各种不堪入耳的话吼了出来,“我就是喜欢糟老头也不要再跟你过了,咱们离婚!”
姚岸愣了愣,候在一边想从旁钻出去,无奈两人推推打打总挪位置,看热闹的劝架的又围成了水泄不通的一圈。
后方传来鸣笛声,沈纶坐在车内朝姚岸喊:“今天没骑自行车吗?要不要我送你?”
姚岸尴尬道:“不用了,我有点儿事情。”
那头司机又按了两下喇叭,可前方的人已听不见声音,大门被堵得严严实实。
司机无可奈何下车,挤进去冲他们喊:“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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