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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婚事了-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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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喝,有林枫在,我们不敢调戏你。”
几巡酒下来,大家都放开了,说话也开始口无遮拦。
“我在你们也可以调戏呀,我不介意的。”林枫敲敲盘子,气氛愈发的高涨。陈良生抿着酒,笑意涔涔,一副围观者的姿态。
“很抱歉,我还是不能喝。”尚嘉年站起来,掏出嘟嘟震动的电话晃了晃,“我先去接个电话,估计又是叮嘱我不许抽烟喝酒催我早点回家的,这么冷的天,你们可不能害我被拒之门外。”
众人“哦”了一声,皆了然,看着尚嘉年恣意安然的离开,陈良生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无尽的苦涩蔓延开来。
认识程锦近十年,却从来没细想过对她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朋友?情人?妹妹?每一种似乎都有,可每一种都不是,她模模糊糊的存在于他的世界里,安安静静,却一直都在。
听宝宝说程锦结婚了的刹那,他有片刻的惊慌,好像有什么迅速的从身体里流失。是什么流失了,他一直想不明白。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礼貌的提示从温柔的中文到地道的英文,反复按下,回应他的却都是这句话。依稀听得见那个男人轻声呢喃,时不时低笑出声,电话那头也一定是妙语连珠,笑颜如花。
他知道,他再也找不回属于他的好姑娘了,那个有些呆有些傻有些自卑有些傲气有些脆弱有些坚强有些固执有些倔强的好姑娘终于成了别人的新娘。
……二哥,我就一点都不符合你的审美观念吗?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二哥,你有喜欢的人了,她肯定比我漂亮比我聪明对不对?是个人都要比我好,可是,我有那么差吗?
……二哥,你不喜欢我就算了,我也不要喜欢你了,我要去喜欢别人,我总会找到一个喜欢我的人,你以后可别后悔哦。
……二哥,你要向她求婚啊,好浪漫好奢侈,我长这么大都还不知道有黑玫瑰呢,也没有人给我送过花,我的人生好失败。
……二哥,你们要结婚了啊,那我祝你幸福,祝你们幸福,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真好!
……二哥,你要娶别人了,我好像有点舍不得,要是我嫁人了你也会舍不得吗?
他后悔了,他真的舍不得,铺天盖地的舍不得,比把自己的亲妹妹嫁出去更要舍不得。他有一种冲动,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一个人,而尚嘉年比他更加迫不及待,擦过他,带来一阵疾风,眨眼间拎着外套提包夺门而出。
一推开门,寒意直达心底。外面居然飘起了雪,鹅毛般簌簌而落,落地成水,风呼呼的刮着,刺骨的锋利,力度大的要把人卷走。
“尚嘉年。”程锦抱着一团羽绒服突然从一边蹦出来,拉下口罩,声音清脆,“冷吧?赶紧穿上。”
尚嘉年接过来,拉着程锦转个身,让她曝露在光下,这女人居然说她已经在外面逛荡几个小时了。
“嘿嘿,我一点都不冷,不信你摸摸,我的手肯定比你的还热。”程锦笑嘻嘻的拉了拉尚嘉年的手,然后帮他拽开衣服。
尚嘉年顺势伸了进去,胡乱的拉上拉链,又把程锦的手握在手里,是比他的温度稍高,软绵绵的温暖,摸了摸她的脸,却冷如冰,风刺骨,定然是凉透了,怒气忍不住又冒了起来,“大冷的天大晚上的你到处乱跑什么。”
“我吃撑了啊,就出来溜达溜达。”程锦歪着头看着尚嘉年,笑的更加灿烂,明亮的眼睛中光彩万千,“你可不要以为我是特地来给你送棉衣的,雪中送炭什么的多俗啊,咱这么脱俗,干不来。”
“笨蛋。”尚嘉年啼笑皆非,把她紧紧箍在怀里,“来了这么久怎么不早告诉我,这样我可以早点出来。”
“才不要呢,免费的大餐啊,不吃白不吃。”程锦反手拥住,看着两个人的紧紧相拥的影子傻笑,忽见地上还有一道修长的身影,瑟瑟而立,形影单只,“哎呀,你放开我,有人看着呢。”
尚嘉年抬头,是陈良生,抓着旋转门的扶手外静默而立,背着光线,看不清是怎样的表情。
忽然记起了很遥远的一幕,他竟然被君亿录取了,兴势冲冲的跑回租的小房间,推开门,但见自己的女朋友被别人拥在怀里,虽是盛夏光年,仍旧冷得无以复加,浑身都在颤抖。
相同的情境,位置颠倒,不知他们的心情是否一样?一样的心灰意冷,一样的撕心裂肺。忽生一种报复的快感,酣畅淋漓。
地上的影子动了动,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飞鸟,程锦扭过头,毛茸茸的帽沿虽然遮住了一些视线,但她还是清晰的辨认出那个身影,惊叫出声,“二哥。”
被撞见了当街与人拥抱,程锦有些不好意思,拉开尚嘉年的距离,立正站好,见陈良生直直的看着她,沉默如死灰,程锦更加的不好意思,摸摸鼻子低下头,小声的问道,“二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气氛有些尴尬,程锦咬咬唇,怯生生的抬头,陈良生向前两步,定格在程锦面前,这么冷的天,他就只穿了薄薄的一层衬衫,一身黑色冷如冰雕。他,站了多久了?
她能感觉到他的怒气,甚至是怨气,可她不明白他怒从何来,怨从何来,几年不见,终究是陌生了。程锦仓惶的移开视线,拉起尚嘉年的手诺诺的解释,“二哥,这是我家尚嘉年,高尚的尚,嘉…笔画很多的嘉,年华的年,尚嘉年。”
依然是沉默,死寂的沉默,程锦看向尚嘉年,晃了晃他的手,细声细气的继续介绍,“这是二哥,宝宝的……”
话没说完,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拽了过去,下一秒就被陈良生死死地抱在了怀里,“好姑娘……”陈良生的声音嘶哑,拥抱的力度又加深了几分,透着绝望,再也没有明天的绝望。
好像有什么破土而出,又好像有什么应声而断,一片纷乱,“二哥,你放开我,我家尚嘉年会吃醋的。”程锦怎么也挣脱不开陈良生的拥抱,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尚嘉年的愤怒,只能硬着头皮故作轻松,“二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嫁出去了……”
“好姑娘。”陈良生轻轻的拍打她的背,成功的让程锦停住声音。
一如那一次,唯一的一次。
她等在在手术室,每一秒钟都犹如一个世纪的漫长,他给过她一个长长的拥抱,就这样温柔而疼惜,“好姑娘,别怕,有二哥在……”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遍一遍的在她耳边诉说。
那是一个她以为长到天荒地老的拥抱,她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好姑娘,你嫁给别人,我舍不得,很舍不得。”陈良生喃喃的低吟碎在呼啸的风中,如泣如诉。
一个迟到的祝福,一个迟到的回答,程锦的眼泪夺眶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拖了这么久才更,被论文整的生不如死,下周以后应该会提高更新频率,一定不是坑!!!
我舍不得,最后一次抱紧你了,没有我你要好好的。
听着弦子的《舍不得》,写了二哥的舍不得,
深更半夜把自己虐到了,我俗了!



、chapter28 旧时光

那年夏末的曼城比往常燥热。 
新生入学都有家长陪伴,而她一个人跑来跑去,备显孤单。新的环境、新的开始,很多人大概都是兴奋而不安的,而她,没有兴奋,只有不安。一想到要在这儿学四年的数学,她就觉得人生无望。
办完入学手续,直奔宿舍,却见一个大男生坐在桌子上,害她误以为跑错宿舍,下意识的退出去。
“美女,你应该没走错宿舍。”声音有些轻佻,却煞是好听。
“美女”是种动听的赞美,对她却是极度讽刺,美跟她压根就挂不上钩。不敢去回应,只得仰起头盯着门框上的数字,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确认。耳边传来极为愉悦的笑声,肯定是在笑她的傻里傻气。
再三确认才走进去,选了最靠近厕所的一张床。她在曼城生活过,知道这里湿气很重,这个位置不讨喜。不过十九岁的她在新生中是大龄青年,理应照顾其他人。大概是上届的主人走的太过匆忙,上层的床铺和底下的书桌倾斜的厉害,把行李放在一边,推着床就往墙壁上靠,床与地板摩擦,声音尖锐的有些刺耳。
“我来我来。”声音里饱含关切。
从小到大妈妈就教育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许给人添麻烦,她急忙连声拒绝,“不用不用。”一咬牙,嗤啦一声摆正了床位,用脚一推,书桌也跟着贴了进去。
拍去手上的灰尘,转过身看见那个大男生站在一步之外,目瞪口呆。他长得极为好看,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眉眼细长带笑意,好像人间四月里最烂漫的一枝桃花,灼灼其华。
看他吃惊的样子,难道是自己的“大力气”吓到了他了,不至于吧,在家比这重十倍百倍的力气活她都干得了。她不擅长跟陌生人搭话,只得杵在原地傻笑。
“来,擦把汗。”他递过来一张纸巾,“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的,自己来报道的?爸爸妈妈没陪你吗?”
她摇摇头,没有接过纸巾,低下头用衣袖胡乱的擦着脸,脸部有些发烫。在家呆了两个多月,她胖了整整一圈,而且晒黑了不少,此刻一定是油光满面,好丢人。
“小姑娘,我长得很难看,还是我长得很像坏人,你好像很怕我?”说着就弯着身子凑了过来,有股淡淡的香气,很清爽,如同夏日里的清风。
她的脸更烫了,慌张的倒退,后脑勺“嘭”的一声撞在了床的护栏上。她捂着后脑勺呲牙咧嘴,他不厚道的眉开眼笑。
“没良心,你又欺负人。”清脆的斥责很是响亮,紧接着那个男生趔趄几下,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横亘在了他们中间,一手拿着半支雪糕,另只手还拎着一支,脸蛋红扑扑的,带着小孩子的纯真稚气,清纯可人。
“你不要理他,他就会花言巧语哄骗笑女生。你的个子好高啊,也是学数学的吗?我叫陈家宝,认识你很高兴,我请你吃雪糕。”说完就把未开封的一支往她手里塞,她赶紧拒绝,应该是买给这个男生的。
“吃吧,吃吧,反正没良心也不吃,是吧,没良心?”
“陈家宝,是谁没良心,我为你做牛做马都半天了,这还叫没良心?”他伸手把雪糕抢过去,然后很绅士的又递到她面前,“别听我妹妹胡说,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有良心。我叫陈良生,在家排行老二,你可以叫我二哥,吃吧,解解热,后脑勺疼不疼?”
她背过手摇摇头,小声的回道,“我叫程锦,前程似锦的程锦。”
“程锦,前程似锦,记住了,接着啊,要不都化了”
她把头摇的更紧了,“妈妈不让随便要人家的东西。”
“陈家宝,听见了没,看看人家多么听话,真是个好姑娘。”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爽朗地笑起来,似桃花盛开到极点,整个人生动的不得了,“不过现在你妈妈不在,要听二哥的,和宝宝到那边歇会儿,我给你收拾收拾。”
“这怎么可以?”她吃惊的大叫,从小到大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都必须自己做。
“有什么不可以,每个小姑娘都是最最尊贵的小公主,要被所有人呵护、宠爱,我怎么能置我们善良的小公主于不顾?”
“我才不是公主。”
“怎么不是,我说是就是,也许成不了所有人的公主,至少是我一个人的公主。”
后来的后来,每每想起与君初相识,她只会想到一首后来迷上的歌:
你眼睛会笑,
弯成一条桥,
终点却是我,
永远到不了。
*****
回忆总是令人潸然泪下,无论回忆里是甜蜜还是忧伤。
程锦很少哭,她一直觉得哭是件挺晦气的事儿。
小时候若是挨妈妈的笤帚疙瘩,哭得越凶老妈打得越狠,老妈说看见她抹眼泪她就越暴躁;大一点因为呆头呆脑被小伙伴们嘲笑冷落,气不过就哭,却招来更多的嘲笑;再大一点,被爸妈念叨着要懂事要坚强要护着妹妹,再怎么想哭也不能哭,再后来遇到了堪比天要塌下来的事儿,哭死过去了也白搭。
眼泪只是有些女人的武器,于她,无济于事。既然无济于事,哭给谁看?她这人虽笨但是记性特别的好,同样的傻事可以再一再二但绝不会再三。
可现在,她不能自已。
这个人满足过她对人生、对爱情、对未来最美好的想象,像神一样救她于水火,若没有他,她不知道现在自己会活成什么样,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好。
“二哥,我都可以这么幸福,你怎么能不幸福?”程锦推开陈良生,赌气的把头扭向一边,迎风而立,眼泪更加放肆。她都这么幸福,她无所不能的神怎么能不幸福呢?尽管他的幸福与她无关,但她还是难过,很难过。
陈良生曾经荒唐了好一阵子,惹下了不少风流债,认识的非亲非故的女人里,大概就只有这个傻姑娘是真心希望他幸福。所以,他舍不得,舍不得她幸福,更舍不得她不幸福。
抬眼和尚嘉年的视线相撞,还如初见般干净而漠然,溶解在朦胧似雾的光影里,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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