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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北漂小姐-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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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里的“农民”们特有的一条生财之道。 拥有宽敞的大院是“农民”们的优势,他们把院里的空间发挥利用到了极限,于是就有了一间间紧密相连的小屋,于是就有了一群群来自五湖四海的外省人。
拐进一条幽深的小巷,巷口有几个脏兮兮的民工孩子在玩耍。她走到一户宅院前停下来,左右看了看,没错,是这家。
房子是她昨天找好的,房东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有一个十余岁的女孩。院里另外住着两对夫妻和一个女学生模样的房客,这些人白天都外出打工,平时院里挺安静。
缪二抬手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个女人凶巴巴的声音:“找谁?”
她听出来了,是女房东的声音,连忙喊道:“大姐,是我,我昨天来订过房。”她昨天看过房后,留下了30元定金。
女房东趿着拖鞋出来开院门;皱着眉对她说:“我给你一把钥匙,以后出来进去的要小声些,我神经衰弱,怕吵!”
“对不起,吵着您了。”缪二又连忙道歉。
女房东翘着肥胖的屁股将缪二昨天看过的那间小屋的房门打开,“你先把这月房钱交了。”
缪二急忙放下皮箱,掏出70元钱递给她,这间小屋每月100元,是她所能找到的最便宜的住所了。
女房东穿着一套红碎花睡衣,双臂抱在胸前,脸上有种类似暴发户的傲慢、俗气、飞扬跋扈的东西,她肥胖的身子站在小屋的门前,目光从微眯的眼睛里看着缪二,“你在外面做些啥我不管,以后你记着,乱七八糟的人别往我这院里带。”
缪二那颗善感、脆弱而又高贵的心显然被她的话刺伤,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咬了咬嘴唇,不卑不亢地说:“大姐,您放心,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知道就好。”女房东打了个哈欠回屋去了。
缪二静立在这间只有8平方米的小屋内,左右环顾自己即将栖身的地方。小屋刷过白色涂料的墙壁挺洁净,昨天看房子时,女房东说开春才刷过的,屋内有一张小床、一张小方桌。那小床是弹簧的,她只要铺一个床单就行,无须配备褥子。昨天,她一看见这张小床内心里就欣喜若狂,立刻相中了这间小屋。
她打开皮箱;庆幸自己带来了心爱的素净的被单;她将单子铺好,将被罩整整齐齐叠放在床头,她想,没有被子不要紧,反正天已经暖起来了,夜里若是冷,她可以把皮箱里的衣物一层层地摆放在被罩上面。其后,她翻出两条花裙利索地拆了,挂在窗户上当窗帘。两块花绸布虽然花案不一样,但是颜色相近,各居一边也别有一番情趣。
有了窗帘和花被单的点缀,冷清的小屋一下变了样,显得有了活生生的人气,有了一种家的感觉。缪二想起,来时在街上看到许多摆地摊的,几乎什么日用品都有。于是,锁了门蹑手蹑脚地出院。
拐到大街上,经过几番唇枪舌剑、寸土不让的“征伐”,缪二从小摊贩手里买下了几样东西:20元钱的白铁皮炉子、5元钱的菜刀、3元钱的切菜板、2元钱的塑料洗脸盆,以及12元钱的小铝锅即可煮饭又可炒菜,另外花了3元钱买了两个塑料盘子和一个塑料碗。
她提着一堆东西走到街头,觅到一堆拉满蜂窝煤的大板车,她刚走过去,十几个正在等待买主的小煤贩便围了上来,他们都操着河南、甘肃等地的口音,一张张面孔黑得像非洲人,一说话惟有牙齿是白的。
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语言较量,缪二明白一块蜂窝煤的最低价为3毛2分钱,这价钱是跟一位腼腆的戴着眼镜的甘肃小伙子谈妥的。
“大姐,你要多少?”甘肃小伙子说:“我给你送上门去。”
“我要100块就行。”缪二说。她算过,如果光做饭,一天有3块煤就够了。100块煤她可以用一个月左右。
一帮黑乎乎的煤贩子们笑了起来,笑声是嘲弄的。
“100块煤?还要送上门,耍我们吧?”一个河南油子目光放肆地在缪二脸上扫来扫去。
“大姐,你要200块吧。”甘肃小伙子说,“你看,我这一大车煤辛辛苦苦蹬上你的门,才卸100块下去不划算的。”他说的挺实在。
“好,我要200块。”缪二狠了狠心。
“大姐,把你的炉子放车上吧。”甘肃小伙子热情地说。
缪二在前面带路,甘肃小伙子蹬着满满一大板车煤紧随其后,他蹬得很吃力,缪二猜测这一车煤有四五百块左右。
前面是上坡路,甘肃小伙子蹬不动了。他跳下车,一手扶着车把,一手用力拽着车架往前走。他的身子躬得像一张拉开的弓,浑身肌肉绷紧,双脚使劲蹬着地,缪二担心这张弓会突然绷断,慌忙帮着在后面使劲推车。
终于上了坡,缪二气喘吁吁,甘肃小伙子也已满头大汗。
“你卖这一车煤能挣多少钱?”缪二好奇地询问。
“我在煤厂进货是每块煤3角钱,一般都是每块3角2分卖出去,这一板车最多只能拉500块煤,大姐,你自己算吧。”甘肃小伙子说着又上了车。
缪二一面加快脚步跟上去,一面在心里算这笔简单的账。一块煤挣2分钱,500块煤才挣10元钱。
“那你一天能卖几车煤?”缪二又问。
“运气好的时候可以卖3车,有时候一车都卖不完。”甘肃小伙子说。语气平淡,既无得意也无颓丧,似乎挺满足的。他抬手擦汗,缪二发现他的手修长而又灵秀。
“我看你不像干力气活的人。”缪二盯着他的手说。
“在老家,我在县中学教书。”甘肃小伙子骄傲地说。
“那你为什么跑出来干这苦力?”缪二愕然地问。
“我喜欢画画!”甘肃小伙子露出一脸自在的笑容,“我每个星期去‘中央美院’上两天课。”
缪二呆呆地望着他,心里怦然一动。她想,在这个城市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为生计、为理想辛苦奔波、劳碌,我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也是一介草民,凭什么自视其高,一定要干一份体面而又喜爱的工作?这座城市是为所有人存在的,而不是为某一个人存在的,你以为你是谁?想怎样就怎样?缪二觉得自己应该重新摆正自己的坐标,一切从零开始。现在,我是一无所有的缪二,是流浪京都的千万人中最普通的一员,而不再是那个小团场中的小才女、小名人啦!
缪二的心境豁然开朗。
作者有话要说:


、16

都市的夜永远不会寂静,寂寞的人们在舞厅在酒吧在大街上消磨时光,而同样寂寞的缪二却在独酌独饮。
酒是最廉价最火辣的二锅头,喝多了却依旧觉得无滋无味。
她的脑袋仰靠在床沿上,叉着双腿开始唱歌:
在乌克兰辽阔的原野上
在那静静的小河旁
长着两棵美丽的白杨
这是我们可爱的故乡
歌是很小的时候父亲教会她的,他们经常一遍又一遍地在农场的土路上重复地唱,父亲的嗓音低沉、雄厚,带着些许哀伤。父亲有着四分之一俄罗斯血统,他常常缅怀那遥远的老祖母的故乡。
父亲是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人!但是,有一天她看见……她使劲晃着头,泪水迷离了她的眼。
她看见父亲和那个名叫黄菊花的女人从屋后的麦草垛里站了出来,那个女人像喝醉了酒一样,脸色绯红,目光如梦如幻,神情迷迷瞪瞪的。
她在追赶一只美丽的红公鸡,她要拔它的尾翎做毽子,但它飞到了麦草垛上。
父亲赤裸的胸膛在落日下是金铜色的,那女人坦露的胸脯却是一片雪白。
“妈呀!”她惊叫,她的叫声是下意识的。
她母亲的脸探出后窗,但瞬息间又消失了。
她再看到母亲的时候,母亲已吊死在一片野沙枣林里,那个时候金黄色的沙枣花正开得蓬蓬勃勃,花香四溢。
父亲像她一样哭了,也像她一样绝望。但是若干年后,她高中毕业,头发斑白的父亲把那个名叫黄菊花的女人娶进了门。
缪二唔唔嘤嘤地哭,像一个孩子,没有人知道她心中那无奈的恨,也没有人知道她心中那无尽的苦。她一动不动,任泪水静静地流淌。
这个时候,她的脑海中出现父亲的身影,那身影淹没在一望无际的棉田里,父亲在捡棉花,他的胸前围着一个大布兜子,像袋鼠一样。父亲依旧穿着他惯常穿的蓝布军便服,他的四周开满了一簇簇美丽的棉花,她想象它们跟父亲的头发一样白。
冰雪融化的时候,父亲曾给她写过一封信,他问:“缪二,老爸今年又种了100亩棉花,花开时你会回来帮我拾花吗”但是,她却流浪到了北京。
父亲年年这样对她说,但她从没有回连队去替他拾过棉花。
她从不写信,但她接到父亲的信后,偶尔想起来会给父亲回一个电话,她在电话中说:“让黄菊花给你拾棉花吧,她很能干!”
黄菊花是父亲现在的妻子,却不是她的生身母亲。
父亲在电话中沉默,因为父亲明白,她依旧不肯原谅他……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喝了多少酒,她从小就陪着父亲喝酒,早练成了一个高手。但是,今晚不同,她已有了醉意,而且孤独与一种无奈而又无望的思念把她击垮了,她的心里悲悲戚戚的。
缪二在这个城市第一次独居的孤独的夜晚想到了惟一可以倾诉衷肠的朋友——蝴蝶小妹。于是,她迫不急待地去找她。
她有些步态飘忽地走进海淀“牡丹园小区”,蝴蝶小妹住在12层,但是不知何故电梯已经停了。她摇摇晃晃地往上走,后来便虚弱地瘫坐在楼梯上,身躯斜靠着楼梯扶手喘气。
有户人家防盗门上的铁窗突然开了,铁栅栏后一张胖乎乎的男人脸鬼鬼祟祟地向外探看着。
缪二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继续往上走。楼道上的灯都是感音的,她沉重的脚步声在每个楼层一响起,灯便随即而亮。所以,她的视线尽头是黑暗,可她的脚步所到之处都是光明。
她终于站在了蝴蝶小妹门前,她喘着气靠着门使劲摁门铃。
没有人开门,缪二却蓦然听见屋里传出一片“叮铃咣啷”的脆响,还夹杂着一个男人暴戾的声音:“敢耍老子!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操你祖奶奶……看你还敢不敢……”
缪二听见蝴蝶小妹在哭泣,于是使劲拍门,见不奏效又用脚踢,“开门!开门……”
门猛地开了,露出一张精瘦的男人的脸,他满脸的怒气,喝问:“干什么”
“我找蝴蝶小妹。”缪二冷静地说,目光却越过他的肩头向屋里探看。
男人有些尴尬,但他的手臂高高地撑在门框上,很显然,他不希望缪二进屋。
缪二却像猫一样,身子一缩便从他的胳膊下钻了进去。
客厅里一派浪籍,凡是能砸碎的玻璃、陶瓷器具、工艺摆设全部砸碎在木质地板上。
缪二一惊,慌忙冲进卧室。她看见穿着一件吊带睡裙的蝴蝶小妹可怜兮兮地缩在床边角落里,她披头散发,赤裸着的胳膊,腿上都是紫红色的伤痕。
“小妹!”缪二惊悸地叫。
蝴蝶小妹抬起头惊怯地望向缪二,缪二看见一张泪水纵横、青紫淤肿的脸,她的嘴角还在淌血。
缪二蓦地回头,看见那男人双手插在裤兜里,冷冷地站在卧室门口。
“这样对付一个小女孩你还算男人吗”缪二对那男人咆哮。
“她算什么小女孩”那男人冷哼一声,“她是我包养的女人!”
缪二一愣,她这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大款老丰。蝴蝶小妹为了她遥远的明星梦花了不少钱,最近正在拍一部MTV。她伸长脖子,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说:“那你也不能这样打人,你既然喜欢她就应该疼爱她呀!”缪二的声音变得底气不足。
“她配我疼吗”老丰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又指向蝴蝶小妹骂道:“妈的,老子花了钱还要做冤大头敢给老子戴绿帽子!看老子不揍扁你!”
缪二不知所措,为难地望着老丰,不知再说什么是好。
老丰余怒未消,一脚踢翻了客厅里的茶几,然后怒冲冲而去。
缪二过去察看蝴蝶小妹的伤势,痛惜地说:“你怎么搞的嘛”
蝴蝶小妹不说话,只是唔唔嘤嘤地哭……
作者有话要说:


、17

缪二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穿街入巷四处推销“泰泰来”的药品,一个月下来,她又黑又瘦,猛一眼看上去像个越南人。这一个月虽然成绩平平,但她已走马观花般地游览了北京城,同时肚子里也装下了北京城的活地图。
这天下午她走到朝阳区关东店,在繁华的十字路口,她看见有几个人在向过往行人以及等红绿灯的司机散发宣传品。缪二的手里也被人塞了一张铅印的8开大小的纸张,垂眼一看竟是“泰泰来生化集团公司”印制的,宣传的是“养颜健肾星”。她编制的那则患者来信《‘养颜健肾星’使我妩媚尽显,独领风骚》赫然印在头题,文中真真实实地注明了蝴蝶小妹的姓名和手机号码。
缪二目瞪口呆,虽然早知隐情,但在大街上公然看见这样虚假的东西打印成铅字,散发到无数人手里,她依旧大感愕然。她脸色煞白,额头和手心里溢出细密的汗,心脏跳动的频律也紊乱起来,她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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