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写离声入旧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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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楠摸摸我的头：“其实，我不过就是想去面试，和林子然本尊亲密接触一下而已……”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我没以为你想引领S城娱乐大潮，将你的物理天赋转换成设计才能来着——我非常不想看到满城的女人都背上插个翅膀，美其名曰：在高速运动状态下，时间会转的比较慢，人家老的也比较慢……
可是，刚到宿舍楼下，我们俩统统被眼前所见的人力所不可阻挡的外力作用阻住了脚步。
展睿琪，阴魂不散地又站在楼下。
我抬头尴尬地笑笑，从阿楠胳膊下站起来。
“岑若。”展睿琪这次开口居然淡定了很多，“给我几分钟好吗？”
“几什么几，没看见忙着来吗？滚滚滚！”阿楠心情急躁，上来就一顿好说。
“别挤了阿楠，再给人拍下来弄成《搜索》，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吧。”我拍拍阿楠的大脑袋。
我从阿楠怀里钻出来，站在展睿琪面前，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座。
初秋的午后天气很好，天显得很高很高，有阳光大片大片倾泻下来，安静地像我此时的心情。
我坐在展睿琪对面，沉默地看着他。
“若若，你记不记得，我带你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展睿琪忽然开始回忆似水流年，“你大概是从来没跟男孩子吃过饭吧，举起杯子居然说‘让我们同归于尽！’——”
“展睿琪，”我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展睿琪尴尬地笑了笑，低头喝了口咖啡，“岑若，我们还有机会吗？”
我歪歪头，笑得特天真无邪：“展睿琪，你脑袋秀逗了吧。”
“若若，别这样。”展睿琪有些无奈地看着我，“以前那些事都过去了不是吗，再说，也许对于我们的人生来说，那也不算什么大事，就不能翻过去吗……不能重新开始？”
我看着面前的咖啡杯一动没动，抬起头来淡定地说：“是，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希望的，不过是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也许从前的我优柔寡断不懂得拒绝，那么我相信自己已经受到了应得的惩罚。你我已经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你就不能放给我一条生路？”
“若若……”
“对于你来说，现在那些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因为你已经达到了你最想要达到的目标，而这代价，不过是你弄丢了从前施舍于我的感情；可对于我，展睿琪，你永远关心的都是你自己对吧！那么我明确的告诉你，那些往事对于我一点都不小：你终于打破诺言，独自飞远，我对你不失望，我只是对爱情有些失望了。别这样展睿琪，你会让我恶心的！”
“岑若，”他苦笑，“你以前从来没这么犀利过。”
我摸摸自己的脸：“展睿琪，我们互相看错了对方。”
我站起来：“对不起，你希望的，是我最不希望的。从前是我不懂事，没有正视过你的冲动，只是自以为是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这是我对你的不尊重。我为自己的不尊重向你道歉——而你，也的的确确打碎了我最看重的东西——在这场博弈里，我输得彻底，我低头，请你不要再来我面前炫耀自己的胜利了，仁慈一点，可以吗？”
展睿琪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我说一句，都会引来你更多的反驳。岑若——”
“啊！你是林子然不不不不不！？”阿楠没有出息的声音恰到好处地传来。
、第十章 在这里遇见你
我用余光看了看，果然见一个长腿男欠揍地屹立在门口，漂亮的桃花眼眨呀眨。丫丫的，姑娘我好容易上演一通挥剑斩情丝的悲情戏吗，可没必要这么多观众，还是速战速决。我了了了一旁好整以暇的林子然，一个好好的花样美男，手里拎着车钥匙，十分自恋地倚在门边边上，后面还跟着眼神成九十度傻掉的阿楠。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端起桌子上一口没动的咖啡，一饮而尽，喝完擦擦嘴巴：“就这样，展睿琪。我可以允许你走进我的世界，但我不允许你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再见！”
然后我拿起包，潇洒地往外走。走的过程中，很坚强很坚强得忽视了刚刚摆好pose的林子然。
其实，我不过是表示，我不是为色相所诱惑的无良女，多少个男人也挡不住我追求自由的信念——好吧，我承认，我心情很差，不想阿谀奉承。
“岑若姑娘？”被忽略的林子然有一点哭笑不得。
说实在的，我真的是很佩服他，一个阅尽S城各类美女，跟我所没见过的名人打过交道的人，怎么会每次都准确无误地认出我一个丢人群里找不出来的大学生？如果不是展睿琪搞得我心情很糟糕，我真的要怀疑他对我是不是有意思。。
阿楠哆哆嗦嗦地抓住我的胳膊：“若若……他叫你。”
我回头摆出只露八颗牙的完美笑容：“林总好！在这里碰见您啊，真巧！”
林子然很有风韵地笑笑——我想他一定是故意的，因为阿楠不负众望的吸了口气——说：“是啊，很巧——”
“若是两情相依又岂在猪猪肉肉！”我看到展睿琪已经开始起身向这边走来，我实在没有心力与这两个男人纠缠——一个我怕的，一个我更怕的，“林总，今天这咖啡不好喝，您就不用请我们了；哦对了，我们可能也不顺路，就不要破费送我们了。这样，咱们山长水远后会有期，我们有急事先走了！”
说完我眼疾手快拦了辆出租，拉着脚底已经生根的阿楠呼呼地往车上跑。
一直到街角转弯再也望不到他们，我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阿楠拉了拉我衣角，也顾不上发花痴了。
“偶尔幽生活一默，觉得还挺有意思的；生活要是反过来幽咱们一默，那就惨了……”我幽幽地说。
“哟，会说话啊，我还以为是个瞎子呢。”阿楠笑嘻嘻的。
“去死，别欺负我没听过郭德纲。”
阿楠伏下身子抱住我：“若若……”
我一把推开她的大脑袋：“别矫情了，姐姐还得替你考试去，想当年爷也是个跟你一样花痴的种子，只不过一场大雨给浇灭了。”
“……”
“岑若，我靠，林子然居然认识你！你还把他甩了！你妈！”
“……你回过味来了啊。”
其实，我发誓我也很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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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然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的展睿琪，漂亮的眉毛不经意地扬了扬。
眼前是清秀的书生气很浓的男生，然而却少一点古代书生儒雅温柔的气场。脸色苍白，身材高瘦单薄，有着部分底层人强烈的自尊和自私作祟的刻薄眼神。
林子然自问阅人已不在少数，无意中看到岑若和面前男生的纠缠，心里却有一种怪怪的不舒服的感觉。那种眼神清澈机灵动人的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竟让他对面前的男子，有了一丝丝怨怼。
不过，看她们离去的方向，是去参加自己的考试吧……
他扬起嘴角，冲展睿琪丢下一个没有多少笑意的笑容，迅速转身开车扬长而去。
、第十一章 世界第九奇迹
我和阿楠老远一望，考场外乌压压全是女生，一个个打扮的如花似玉跟大观园一样。
一阵香风刮过，同宿舍的宋梅梅踩着7厘米的细高跟风风火火地走过来：这个体院的女生，平时都是把运动鞋穿的虎虎生风，据说二十一年来没有穿过裙子，今日为了美色居然也如此献身。
我颠颠地跑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嘿！霉人！”宋梅梅回头看到我，摆出一个最最妩媚的笑容，我哆嗦了一下，一阵恶寒从后背升起。
“你也来啊，来打羽毛球么？”我闷闷地说。
“年轻，姐姐也来赶赶时髦。不是什么才子美男的什么助理么，随便当当好像也不错。”我看着她信手拈来的自信劲，特别温柔地问：“那姐姐，您知道《红楼梦》么？”
宋梅梅白了我一眼：“那谁不知道，欺负我们体院的没文化啊！不就是根据电视剧改编的文学名着么。”
“……”
在阿楠乐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我拉着她很淡定很淡定得告别走开。
阿楠忽然死拉我胳膊：“阿，若若，那不是顾教授么？他也来凑热闹？”
我回头一看，考场门口的花丛边果然站着长身玉立的一个男子。
有些男人，好看的时候，都是凭着年轻的资本；可有的男子，岁月越沉淀，反而越有味道。顾教授绝对属于后者——我一直相信人都是有气场的，他身上的安静柔和的气场，和展睿琪身上造作的书卷气完全不同。
或许是感觉到我的目光，顾教授回身看来。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一瞬间，我明显感受到他的一愣。
随即他就笑了，然后第九个世界奇迹诞生，他居然朝我们走了过来。
“hi，顾教授……您好！”我说话居然难得磕磕巴巴。
“岑若同学？”
我的下巴简直要掉到地上，仅仅是个把月前黑夜里路灯下的一次会面，他居然一直记得我的名字。要不人家怎么当教授，我们还为毕业后去哪里打工而烦恼呢？
“啊，您好！是我是我……好久不见……呵呵。”
“是啊……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感觉他的语气里有着悠长悠长的叹息。
“怎么，你们也来锻炼锻炼？”顾教授的脸上带上了些许笑意。
我张望了一下周围的莺莺燕燕，摸摸脑袋，笑的有点小尴尬：“怎么，您也来追赶娱乐大潮？流行文化……真是……真是普及。”
“哈哈，”顾松林摇摇头，心里有一种熟悉的忍俊不禁慢慢翻涌，“我女儿在这里负责这件事情。”
我尴尬地头上忽忽冒汗：“哦哦，那我们，先进去了？顾教授回见？”
他微笑点头。我拉着阿楠小碎步往报名处狂奔。
考试很快就进行，我顺利顶替阿楠的名字坐在了一群花蝴蝶中间。
无聊的时候回头张望了一下，有理工科的物理达人，数学达人，体院的女强人数名；据说还有食堂的包子西施，连同宿舍楼的管理员大姨——听说她是找了我们一楼宿舍李笑花的男朋友的班主任的老婆的学生，才顺利冒充学生坐进了我们的考场。
美色，果真是这世上最碰不得的东西。
考试题目很简单，只是一些专业一点的文学常识和文艺知识，而且全部都是客观选择题。
不过组织者的意图很明显，这些文学文艺常识，足够淘汰掉多报名的那些对传媒行业毫不知情、只是贪恋林子然美色，认为曹雪芹是电视剧编剧的花花草草。
我一边随手打钩，一边欣赏旁边美人们哭丧着脸的娇嗔姿态。
而后，我真正被刚刚进门走到讲台上的一个美人吸引住了眼睛。如果我看得到将来，那么此时，我对这个妆容精致的女子，投去的眼光，将不仅仅是赞叹。
、第十二章 你的衣香鬓影，与我无关
往事永远无法抽刀断水。一如爱情给我们的千疮百孔。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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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的名字过后，我想她的容貌，绝对配的上她精致的名字。
因为那也是一个精致到完美的女子。
见过红楼梦里群芳争艳，见过花间词里的衣香鬓影，见过那些女子，从发梢到指尖到脚跟，无一不在意，不轻易放过的苛刻。我想眼前的这姑娘，就是我从未触及的那个世界里，彻头彻尾爱着自己的女人。
其实她穿的并不复杂，白色圆领无袖的蕾丝镂空连衣裙，蝴蝶结鱼嘴坡跟凉鞋，精致的锁骨处恰到好处挂着单色项链，远远望去，指甲也是柔和纯美的颜色。
我活了快二十年，也把短裤T恤帆布鞋穿了快二十年，望去这妆容无懈可击的女子，竟然有一种怅然的感觉。她有着长长的，弯曲得唯美的栗色卷发，一双眸子却冷静地不符合她的年纪。
宿舍里大爱淘宝的舒舒在这里，一定又要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女人吧。不会像我一样，在不知所措的时候，落荒而逃；在别人的目光里，期期艾艾；在没人认识的时候，横行霸道——她会永远是淡定的，大方的，优雅的：永远都知道自己要什么，永远也知道如何去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不够她活的那样精心，可是我宁愿守在自己丢人现眼的小世界。
我放下笔，放下答得完完整整的答卷，蹬着我手绘的帆布鞋大踏步往外走。
第二天，笔试的结果公布，不出我所料的，基本上杀光了所有嘛也不懂的花花草草们——依据，是我们女生宿舍楼一整天兰若寺一样的女子哭号悲泣；而阿楠接了告知她通过了笔试的电话之后，看我的眼神由崇拜变成了敬重。
我于是很优雅地冲她伸出手。
“怎毛？”阿楠狐疑。
“借条！！拿来！！撕掉！！”我发誓我这辈子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
对于阿楠本人的水平，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小学的时候写作文，写《我的一天》，阿楠憋了一晚上，开头上来就是：“星期天，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伸着脖子缩着头，浩浩荡荡地走着……”
我们老师非常淡定地批了一句：“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