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保护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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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大树前，一个满身污垢的小男孩手里紧紧地握住偷来的窝窝头，面对一只比他还要高大的黄狗，大黄狗虎视眈眈。他身旁站着一个他最亲的人——与自己有相同命运的小女孩——她的双膑已经被挖去，她看着大黄狗，战战兢兢。
“别哭，别哭，我会保护你的。”小男孩挺起胸膛。
“启良哥哥，我们还是不要吃窝窝头了，我们还是不吃窝窝头了。”小女孩不停地哭着说。
“不！”看着大黄狗的涎水垂成一条细线，小男孩还是如此坚决，“我要保护你！”
当大黄狗禁不住诱惑向他们发起猛烈的攻击时，小男孩已经忘记了手中的窝窝头，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大黄狗的头使出全力地敲打过去。大黄狗就像可怕的魔鬼缠绕着他，锋利的牙齿不断地插入到他弱小的躯体，但是他越战越勇。即便到头来遍体鳞伤，但是，当他捡起地上的窝窝头递给小女孩时，他会心地笑了。这是他第一回体会到人生的快乐，打那时起，他决定要继续勇敢地活下去。
可是上天依旧折磨着他们。
在那风雨交加的晚上，小女孩拖着浑身发抖的小男孩，艰难地爬上龙王庙的阶梯。
“呜呜……哥哥你可千万不要睡着，不要闭上眼睛。”小女孩哭得很伤心。
“不会的，我怎么能就这样睡着呢？我要保护你，你还没有睡着，我是不会睡的。”小男孩努力地睁眼看着小姑娘，发出微弱的声音，“我一定会勇敢地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有没有人呀？快来救救我哥哥，有没有人……”
风雨的声音完全盖过了她的声音。
※※※※※
想到这里，启良笑了笑，“活过来吧，大树。”她眼角里折射出一丝金光。一阵轻风拂过，大树树枝招展，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树下如当年一样阴凉。
启良转身离开，一阵狂风掠地而过，跟前无声无息地出现一群人，将他仅仅包围住，个个面目狰狞，身上蒸发着一股杀气。启良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能从他们身上的味道知道些什么。他道：“十几年前你们救了我，今天为什么又要来杀我？”
十几年前，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小女孩哭了一整夜，小男孩快要闭上双眼。可是，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他看到了希望的灯火，那些灯火像夏天夜里的萤火虫，在迷蒙之中，灯火向他们靠近。天生的嗅觉，只要他想知道，就能从别人的身上的味道知道一个人的来龙去脉。而眼前的这一群人就是当年救他和小女孩的那些拿着灯火的人。
他们当中的一人大声吼道：“你在胡说什么？他今天竟然出现在东陆，宰相说了一定要将他干掉，大家一起上！”
说完，他们一哄而上。
他们身手不凡，灵活的身影围着启良不停地旋转。启良并不想伤害他们，纵身一跃，跳出人群，坐上马背。可是瘦马却被几只如剑的手生生地插进肚子，它用尽最后一份力气蹬起前脚，哀鸣一声倒下了，眼角流出一颗晶莹的泪珠。
启良看着与自己出生入死的马倒下，不禁黯然伤神，不顾他人的挨打，扑到马前。
“兄弟们，我们快干掉他，不然就来不及了！”一人又说道。
启良长啸一声，手中的剑“嗡”的一声铮然出鞘，“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而你们真的不认得我了吗？若不停手，我启良就不客气了。”
“启良？”他们一脸茫然，相互对视。
启良皱了皱眉，“你们难道一点都不认得我了吗？”说完扯下衣服，露出曾经千疮百孔如今满是伤疤的右臂，样子有些恐怖。“当年你们救我时，我右臂上都是狗牙孔，难道你们不记得了吗？”
他们一看，似乎重新认识一样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猛然跪倒在地，齐声喊道：“启良将军息怒，我等无知，冒犯将军。”
银光一敛，银剑猝然回归剑鞘。启良黯然叹气，道：“都起来吧，几年不见，大家的身手又更上了一层楼。你们以后不必拘礼，我还是喜欢叫你们大哥，来，胡大哥，祝大哥……”接着，启良将他们一个个扶起来。
“属下实在无知，误以为您就是屠龙。”胡大哥道：“这几年，屠龙已经来过好几次。几年不见，将军您长得怎么就……”胡大哥支吾着说不下去。
启良不解。
“将军怎么与屠龙一般模样？”
启良不禁一怔，“屠龙来过？”
“还好，启良银剑留情，不然……”祝大哥笑道：“将军的样子有些像屠龙而已，你的神功进步比我们强多了。你这一回来，我们的女皇有救了，您找到仙洲了吗？可否取得人仙果？”
启良眉头一皱，说道：“诸位，小弟带兵征讨仙洲，只剩我一人回。我实在……”“我……本来是找到人仙果的，可是那是假的。”
“哦……我们回皇宫再说吧，我先去通知宰相大人。”
在他们的护送之下，启良穿过人群向惜别三年的皇宫走去。街道两旁的人们得知此人乃是三年前带兵征讨仙洲的启良将军，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并各相奔走告知。他们当中有些露出灿烂的笑容，有的竟然禁不住热泪盈眶，有的大声呼喊，有的竞相跳跃起来观看。启良早就成为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和守护神，他十三岁就已经展示出超出常人的本领，带兵打仗所向披靡，十八岁久领兵征讨仙洲，而且自身神功盖世，他做东陆将军以来，东陆蒸蒸向荣、富裕繁华，人们安居乐业。所以江湖传言说：得启良者得仙洲，得仙洲者得天下！
可是，人们没有在乎的是战无不胜的启良此次回来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启良望着眼前熟悉的人们，不禁黯然心伤。以前，每当他打了胜仗回到京城时，听到热烈的欢呼声他都禁不住热泪夺出眼眶。可现在他的心绷得紧紧的，一滴泪水也挤不出来，他暗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铲除屠龙。
皇宫面前，启良止步。
皇宫顿时响起了欢迎的奏乐，宫廷布置得富丽堂皇，大道两旁的侍卫丫鬟穿着华丽，场面极其隆重。
迷蒙之中，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又在他脑子里回响：“启良哥哥，等你回来时，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可是她不是一觉不醒有三年了吗？不可能是她安排的了。
“这是女皇陛下为你安排的。”不知道何时宰相出现在他的面前，宰相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如今已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了。当年就是宰相救了他和玉玲，记得风雨过后他醒来的第二天，玉玲妹妹穿上了华丽的服装，坐在被人推着的轮椅里，来到他的床边。
“启良哥哥，我很害怕，你要保护我！”
“你不用害怕，哥哥还活着，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放心吧！”“等哥哥好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形影不离了，我就可以时刻保护你的了。”小男孩那苍白的脸上又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她身边的丫鬟告诉他道：“小弟弟，你还不知道吧？这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女皇。你们是被宰相大救回来的。”
旁边的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微笑着道：“呵呵……你很勇敢，将来你一定是一位出色的将军！”
那位经受岁月洗礼依旧和蔼可亲的人就是眼前的宰相，启良和玉玲将他当作最亲的人。但他仔细打量如今的启良时，眼睛瞪得很大，不过岁月依旧没有带走他的从容。
宰相继续道：“三年前，你领兵征讨仙洲。女皇就与我说啊，‘相父，假如有一天启良哥哥回来了，您一定要用最隆重的礼仪欢迎他归来，因为他是一名将军！’可惜呀，她没有能看到今天……”宰相不禁簌簌的流泪。
听着宰相的话，启良的眼睛却苦涩了，朦胧中，他又一次看见昔日玉玲的身影，听到她那清脆的声音。
“启良哥哥，你不要去征讨仙洲了，好吗？”玉玲那清澈的眼睛注视着启良，“仙洲在十年前就已经不知踪影，东陆的老百姓再也没有人看见过它。再说了，听人说那里居住都是神仙，我们凡人怎么能够战胜他们呢？你这一去，什么时候是归期？”
“傻丫头，不去仙洲哪有人仙果呢？没有人仙果怎么能治好你的双膑呀？我小时候不是发过誓吗？如果给我一万人马，我一定要征讨仙洲，取得人仙果，让你欢乐地奔跑。现在我是东陆的大将军，手下的兵将已经超过百万，我现在不去什么时候去呢？”启良推着轮椅走在皇道上。
“可是我还是很害怕。我需要你的保护！再过两年吧，好吗？”玉玲的眼睛湿润了。
“好吧。”启良笑了笑。
※※※※※
可是想到如今，启良禁不住落泪了。
第二章 我需要你的保护（2）
更新时间2009320 13：23：21 字数：3382
诚皇殿。
门扉紧掩着，门前的两个柱子上的龙凤雕像腾云驾雾，竞相欲腾空而去。
启良眼前浮现出那个可爱的瘦小的残疾的小女孩，记得小时候他经常推着她到这里玩耍，玉玲总是痴痴地看着柱子上的龙凤，道：“我们要是它们就好了，无拘无束的。”“没想到我们的命运与它们一样被捆绑在这里，昨天还是乞丐，可今天已是万人拥护的女皇了。启良哥哥，我真的很不喜欢当什么女皇，我想做乞丐，天天和你在一起。”
“难道你不怕吗？”启良笑笑说道：“小傻瓜，做乞丐是会被大黄狗咬的。”
玉玲道：“虽然我很害怕被大黄狗咬，可是……”
启良跳了起来，大声道：“小姑娘，你就放心吧，以后我要好好习武，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去仙洲，取回仙人果。我一定会让你重新站立起来。到时，大黄狗来了你也不用怕了。你就可以保护自己了。”
哪知玉玲的泪水顺着脸颊静静地滑落，只是笑着对他说道：“呵呵，谢谢启良哥哥。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
启良轻轻地推来门走了进去，屋内的摆设依旧如故，两边的红色柱子上雕刻着的都是腾跃的龙凤，从屋顶上垂下的青色绸带被微风的轻拂着，飘溢着一股熟悉的檀木清香。连脚下的地毯还是以前的那一块，龙凤在图画中腾云驾雾，自由自在。这一切如一缕轻轻的风飘进了他的心房，不知道是冷还是暖。
宰相在一旁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这孩子还是那么固执，她睡着的前一天还千叮万嘱要保持诚皇殿的原样，说是为了等你回来看看。唉……她实在太苦了。”
启良紧紧地咬牙，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突然跪倒，右手捂住胸口，吐出一摊鲜血。“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不懂，我不懂，请你告诉我，告诉我，玉玲。”启良抚mo着地毯上的龙凤，努力地向里屋爬去。
宰相欲想上前劝阻，但是看到他如此矜持，乃示意侍从离去，一个人紧随在启良的身后。
在启良的记忆里，玉玲的模样再次清晰起来：
三年前的今天，玉玲就坐在诚皇殿的皇座上。启良双唇紧张，迟疑着不敢上前。因为此时的玉玲已经不再是两年前的胆小怕事的小姑娘了，岁月的神工鬼斧已经将她刻画成仙女般的模样。飘逸的秀发，月光般的长裙自在地拖曳在地，略微苍白的肌肤似有晶莹透彻之感，只是严肃的脸色与此不相称，从容不迫而且倔强的眼神中折射出一丝孤独与冷漠。
“启良将军，你真的要去征服仙洲吗？”女皇玉玲看见在门外徘徊的他，“男子汉光明磊落，你何必在门外畏畏缩缩呢？”
启良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他没有想到自小与自己相依为伴的玉玲会这样对他说话，玉玲真的变了许多，她不仅博闻强记，精通权术、兵术、奇门幻术以及医术，仅仅十六岁的她完全能够将国事处理得有条不紊，而且已在东陆享有很高的声誉，她的明智、她的洞察力非一般人能及。但是，以前的她从来没有直呼他的名字。这让他很震惊，心中的强烈之感将他们的距离被拉开了十万八千里。
玉玲转向他，微微一笑，矜持端庄的面容丝毫没有半点俗人之气，“启良将军，别以为你是谁。现在我是女皇，在这里不是你说了算，你以为你想去征服仙洲就可以去吗？没有我的诏令你是去不成的。虽然你十三岁开始带兵打仗为东陆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你现在毕竟只有十八岁，我看你还是不必去送死了。”
难道她忘了过去了吗？难道她忘记我答应过她的事和她答应过我的事情吗？难道我要放弃曾经的诺言吗？难道她忘记曾经的梦想了吗？启良内心痛苦得很，那句清脆的声音又在他那十八岁的脑中回响：“启良哥哥，等我长大了，能站立起来，我一定会与离开皇宫，去过我们自由自在的生活。”
启良沉默不言。
“好吧，你既然想好了，那就去吧！我是女皇，我会全力支持你的。但是你要记住，仙洲很危险，你最好逃亡。在我没死之前，再也不准你踏进皇宫一步，你好好掂量掂量，是离是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