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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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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着酸酸的鼻子说:“我现在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不要因为死要面子而骗我。”
他说好。
我说:“那后来你有没有回去操场把钱捡走?”
……电话那端陷入异常的沉默。
我追问:“有没有?喂?听到吗?”
“没有。”两个字发音很字正腔圆。
我失望地叹气,“便宜那天的值日生了啊。”
“你不要告诉我你哭成那样后来还会回去捡那几块钱!”江辰的语气阴测测的。
“哪里是几块钱啊,至少有剩五六十块钱。”我解释,“我回去之后觉得你这种脾气古怪的人一定就不捡钱了,所以我又回去捡了,可是一毛钱都没剩下。”
我本来以为回去捡,捡到的钱就算归我了呀……

第三十一章

我在医院门口徘徊了三圈,江辰让我今天过来探望那个殉情少女,说是我必须亲眼看到她活着的样子以后才不会做噩梦。每次我在面对江辰的要求时,总是觉得我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听话,要么滚蛋。我把这个感觉告诉过江辰,他说没有,你还有第三个选择,你可以选择杀掉我。至此,我觉得江辰大概和我一样都是神经病。
我一鼓作气冲进医院,冲过那个她用身体重重砸过的大堂,江辰在二楼等我。他说他有一个七个小时的手术,所以只能让苏医生带我去看那个女孩。
我拉着他的手指说:“七个小时?这么久啊?”
“对,所以你探望完人后就回你家,我做完手术去找你。”他勾着我的手指,转头对苏医生说:“小希就麻烦你了。”
苏医生笑眯眯地说:“没问题,交给我了。”
我疑心病重,总觉得她语气里带着“你终于栽在我手里了”的意味。
江辰前脚一走,苏医生就说:“那女孩子有精神病。”
“啊?”我退后一步,“我还是下次和江辰一起去好了。”
“怕什么,有我呢,我是她的主治大夫。”她拉着我的手,很亲密的样子。
我被她拖了两步觉得不对,硬扯着站住了,“你不是骨科的么?怎么就主治精神病了?”
“我主治她断了的肋骨。精神病什么的,是我自己诊断的,没精神病能为了一个男人往下跳么?”她边说还是边拽着我往前走。
“医生能背后这么议论病人么?”
她奇怪地看着我说:“为什么不能?”
“不会太刻薄了吗?”
苏医生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医生也是人,是人就有缺点,我的缺点就是爱刻薄别人和没良心。”
如此理直气壮,我也只能折服。
我们进去的时候那个女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靠近了一看正悄无声息地淌眼泪,她底下白色的枕头晕了一大滩泪,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她的长相,觉得跟我上次看到的一点不像,但我想一般人从二楼摔下来,着地的时候都不会是平常的模样,所以我从心里原谅了她长相的前后不一致。
苏医生说:“李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
李小姐依然不动,依然淌着泪,她微微掀动了嘴唇,吐出三个字:“让我死。”
真的,她的请求如此真挚,让人觉得如果没完成她的请求是一件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但苏医生说了,她的缺点是没良心,所以她很爽快地拒绝了:“你男友没来,想死等他来了再死。”
我拉着苏医生小声地说:“你别胡说,她投诉你怎么办?”
苏医生很安慰地拍拍我的手背:“我习惯了。”
李小姐不再默默的淌泪,她嚎哭了起来:“我都这样了,他还不来看我,我呜呜呜……”
“你能不能别吵,吵得姐脑疼。”苏医生扶着脑袋说,“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你那天跳下楼的时候差点砸到的人,她来看你的。”
我莫名其妙的被苏医生推到前面,只好尴尬地干笑:“呵,你好。”
李小姐看了我一眼,抽噎着说:“你来看我干嘛?”
我想我总不能说我来确认你没有死,这样我才能睡觉不做噩梦。于是我只好说:“没有,就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关你什么事?”她抽噎着说,“你是来看好戏的吧?”
我被质问得有点不知所措,只好求救地看着苏医生。
苏医生打了个哈欠,“怎么不关她的事了,你下降时的抛物线弧度要是出了点什么差错,今天她就得陪着你躺在床上了,我说我拜托你们这种要自杀的,挑点环保一点的好不好,实在很想跳楼也在楼下弄个标志,写个‘此地已被跳楼者征用,珍爱生命者请绕道’之类的话,别误伤了路人呀。”
我很着急地拦着她,“你别刺激她了,医者父母心呀。”
苏医生摆手说:“父母心也有坏心肠的,多看看社会新闻你就知道了,你就当我坏心肠就行了。再说了,她那么彪悍我刺激不到她。”
到底是谁比较彪悍啊……
李小姐倒是厉害,不管苏医生多么刻薄,她都有办法追着我问:“我没死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我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楼下来来回回这么多人,你不偏不倚砸在我前面,也算是个缘分,我来看看你而已。”
李小姐大概也觉得那是个缘分,所以她不再苦苦地逼问我,只是絮絮叨叨喃喃自语,大概内容就是“我那么爱他,愿意为了他去死”什么的。
我不爱在一旁看人家发毒誓,主要是我从小看太多电视剧了,留下不少后遗症,我怕我会忍不住条件反射冲上去捂住她的嘴说:我不许你这么咒自己!
所以我拉着苏医生说我们出去了吧,苏医生说我还没有给她检查呢,转过身去看到她神神叨叨的样子又说:“算了,出去出去,看着她那样姐就脑疼,连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就说老觉得今天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她还没用她的幽默轰炸我。
出了病房门,苏医生跟我说:“对了,我弟要出国了。”
“啊?”
“怎么劝都不听,我妈哭死哭活,怕他一个人在国外受苦。”
我不理解,“出国挺好的啊,学东西,开阔视野。”
“重点是他带着情伤出国,山高皇帝远的没人盯着要是轻生了呢?要是堕落了呢?”
我缩了缩脑袋,“对不起。”
苏医生摆手说:“没事,只是说我妈可能这几天会找机会跟你谈谈。”
“啊?”我震惊过度只能重复发出单音节音,“这……这……不……不……好……好……吧。”
请家长啊,告妈妈啊,这种事真的是很无耻,但又真的是……我的死穴啊。
我背后的冷汗一颗一颗顺着腰线滚进牛仔裤的裤头,那濡湿的痕迹在我身后划出一道道曲线,我催眠自己真是前 凸后翘呀前 凸后翘。
苏医生狡黠一笑,“跟你开玩笑的,我妈忙着呢。”
……
我反应无能中。
她又说:“而且我弟也没有要出国,他说他要去找个年轻貌美的气死你。”
我常常在想,所谓法律不外乎人情,对于这样的人,我如果忍不住灭了她,法律就应该给我颁个勋章什么的。
但我大学主修的是艺术不是法律,所以我保不准我杀她会不会判刑,只好摆了摆手出了医院去坐公车。
我回家,算了一下时间,江辰大概凌晨一点能够回来。
于是我泡了个泡面,端着站在离电脑五步之遥的地方看美剧,从我有次扣了一碗绿豆汤在键盘上之后,我就彻底明白了液体对于电脑来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我的面条才吃了三口,美剧才演了个preview,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是销声匿迹了一阵子的吴柏松,好吧,应该相对他来说,销声匿迹的是我,我谈起恋爱向来是有异性没人性的。这可以参考我大学四年一个好朋友都没交到的凄凉下场。
吴柏松在电话里欢欣鼓舞地告诉我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区别于我这种黄毛丫头的女人。
老实说,我被称为黄毛丫头的几率已经相对前几年锐减了不少,所以我决定忽略他认为我不是个正在意义上的女人这一误解。
我说:“你要谈恋爱了啊?那我以后饿了谁带我去吃饭啊?”
他说:“你家男人。”
“可是他很忙。”
吴柏松笑着说:“那你讨好我家女人,她不吃你的醋就行。”
我说:“我最鄙视这种‘我家男人女人’的说法了,太恶心了。”
他说:“那怎么称呼?”
“我家老公、你家老婆;我家蜜糖、你家甜心。”
他在电话那头大笑,我想我最喜欢他的地方就是,他会配合我每个不好笑的笑话。
我在他的笑声中听到了门铃声,我说:“你家门铃响了。”
他停顿了一下说:“是你家的门铃声吧。”
我仔细听了一些,果然是我家的门铃,原谅我家老旧,门铃声常常忽远忽近,像个忽冷忽热喜欢‘端着’的倒霉恋人。
我拿着手机走出去开门,一边开着“你不会是站在门口准备我一开门就跪下来跟我求婚”“还是一开门其实门口站的不是人”之类的玩笑。我一开门,是江辰,我想至少是个人,就等了两秒看他会不会向我求婚。
他没有,他看起来很沮丧,于是我就毅然挂了吴柏松的电话去对江辰嘘寒问暖,我心里坚信,吴同学会理解,会明白。
七个小时的手术,两个小时结束,我虽然外行,但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这个时候一杯热茶和一个拥抱将会显得我很贤妻良母,我也的确这么做了,只是我忘了考虑环境因素,比如说这是热得跟神经病一样的夏夜,又比如说我的房东也跟王八蛋一样不提供空调,再比如说我今天流了不少热腾腾的汗……总之贤妻良母的路线不适合我。
江辰拎着我的脖子把像八爪鱼的我从他身上拔开,又阻止了我差点用热茶帮他洗澡的贴心,最后握着我两块肩骨说:“你能不能不动!”
“可是我想帮你。”
他松开我,兀自在沙发上躺下,“你站在那里不动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做。”
他双手交叉在脑后,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我想江辰同学你别这么看人啊,好歹我们的关系已经成人,你用这么单纯的眼神盯着我而我却觉得口干舌燥欲。火焚身,我实在是很不纯洁啊。

第三十二章

我呆站在原地让江辰看了有十分钟之久,这期间我提出了“是否要换个有型一点的姿势?”、“我要不要去换套性感一点的衣服?”、“你看这么久我可不可以跟你收费?”等问题,他一概忽略不答。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跺着脚说:“你到底在看什么?”
他说:“看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
其实这话说完我立马就后悔了,我可好看了……
江辰说:“我也正在研究你有什么好看的。”
我琢磨了一下他的话,总觉得话中有话,所以我决定了以后还是别琢磨他的话好了,从内心上本质上架空他的话语权。
他又说:“以前我很累或很沮丧的时候就在想,陈小希要是在就好了,她那么傻,看她一眼就觉得人生也不过就这样而已,没什么了不起。”
我心想我才刚决定了以后不再琢磨他的话,但这话不琢磨我还真不知道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于是我很坦白地问他:“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他说:“你觉得呢?”
我飞扑过去压在他身上,“你也会说情话了啊!”
我听到他被我压得一声闷哼,我把他解读为幸福的重量。他拎着我的领子努力想把我从他身上拔下来,我箍着他的脖子说不撒手就不撒手,在这一场颇能体现力气的斗争中我战胜了他,我很舒坦。
我帖伏在他的胸前,说:“现在我在你面前了,看着我是不是觉得充满了力量?是不是我在你身边真的还不赖啊?”
他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没有,觉得也不过如此。”
“啊!”我跳起来掐住他的脖子,“我今天必须得掐死你。”
他掰着我的手指说:“你去房里拿枕头,用闷死的比较不费劲。”
我一口咬上他的脖子,他侧着头笑着说:“咬过来点,大动脉在这儿。”
……
江辰只是告诉我手术没有成功,没有告诉我他怎么面对生命的逝去,面对病人家属的眼泪……
生命和泪水,在我一个外行人的眼里是世界上最难以面对的事。但他每天都在面对,也许早就习惯,只是我还是会心疼,觉得我们还是回家卖番薯比较轻松。
江辰说今晚就留宿在我这里了,我说可是我没有可以给你换洗的衣服呀。
他说他车里有,让我去拿。
我就屁颠颠地去拿衣服了,回来的时候江辰已经洗完澡,围着我的浴巾坐在我的电脑前吃着我的泡面看着我的美剧。
我看着那条浴巾在某个和谐部位摇摇欲坠,我犹豫着我是应该喷鼻血呢,还是应该悼念我那价值人民币43块钱的新浴巾……
我叉着腰做出嚣张的模样:“你怎么可以没经过我同意乱动我的东西!”
他斜眼看我,“如果你的眼睛不要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浴巾,这样教训起人来会比较有说服力。”
你看荷尔蒙什么的,会影响一个人眼珠子的转动,从而影响视线的落点,所以大人冤枉。
我反正是说不过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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