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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金盆洗手-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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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跪着任凭打?”
对方的回答是万年不变的“因为老板年少时收留我养大我,于我有恩。”
每当此时,林若烟便要笑一笑这人的迂腐。自那次以后,她安排了个府里的当差给他做,也终于得知,这个男人,名字叫容木。而仗着自己对他的恩情,林若烟总是喜欢让容木帮她遮掩自己偷跑出府玩的劣迹。他是个木讷的人,沉默而寡言,但是意外的非常忠心,这从他为了报恩而不反抗任何责打就可以知道。林若烟对他非常放心,久而久之,心中的烦恼和苦闷,也都要对着他讲一讲。容木是个安静的人,但也意外是个好的倾听者,和他在一起,林若烟没有任何的负担,不需要考虑作为城主女儿需要有的礼节,以及和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纠缠。这个城池有太多的人觊觎,因此,对于她的求亲便是永远的络绎不绝。这些都令林若烟烦躁并且不安。她总有种错觉,这样安逸的生活总有一天要不复存在,这样的城池总有一天要陷落。
然而林若烟毕竟只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爱玩的天性还是占了上风,更多的时候,她更喜欢踮起脚尖,脱了鞋袜,在水边嬉闹,也或者弹琴,但是弹着弹着便要恶作剧的弄出几个刺耳的音符,有时候也会跟着容木去看他干活,看他劈柴打水,看他生火做饭。容木对她总是很多纵容,有时候林若烟会悄无声息的跳到容木的背后去吓他。开始的第一次倒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那次是林若烟尾随容木去了河边,容木正在喝水,林若烟便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然后突然恶作剧的拍了容木肩膀一下。而那次容木的反应很大,他飞快的转身把林若烟压在了地上,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林若烟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而他的双手正掐在林若烟的脖子上,如若不是看到了脸,容木这一次,是几乎要把林若烟杀死的。
这之后容木飞快的收手,脸色也带了点惊吓般的神情,林若烟清了清嗓子,安慰道:“木头,不用急啊,不会告发你想要噬主的,咳咳,反正我没事,还死不了。”说完便埋怨的对他白了一眼。而容木的反应却大的多,他先是呆愣的看了自己的手,继而竟然便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林若烟被禁锢在这个强有力的怀抱里,开始是不知所措的,继而便带了点娇羞和赧然。
朝夕的陪伴,他们的相爱似乎很是顺理成章。某个温暖的午后,林若烟躺在容木的怀里,用手心在他胸膛一圈圈的划线:“你迎娶我那天一定要万丈光芒,一定要最漂亮的烟花,其他的我也没有要求,你也没家底,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彩礼。我就不强求你了。”
容木侧着脸,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背着阳光而点头留下的阴影。
然而林若烟还是没有等到这一天。容木在这之前便失踪了,而且杳无音讯,她托了朋友四处查找,都无线索,而这个偌大的城,除非是他的父亲,不然是没有人能让一个人消失的如此无影无踪的。林若烟感到心寒并且害怕,她担忧自己的父亲知晓这样一段恋情后,用了这种最极端的方式斩断情丝。
可现实并没有容她多想,因为战争打响了。敌国又来攻城,父亲戎装迎战。她在前一晚给父亲擦洗战甲,如任何一次一样,她坚信,父亲会和往常一样,速战速决的赢着回来,甚至还能赶上晚膳。
可惜这次她错的离谱了。敌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得到了火药的配方,城门破了。父亲战败,敌国的军队很快接手了城镇,百姓们抵抗,然后倒在血泊里,自己的父亲看到这些在废弃的战场上痛哭流涕,第二天便从城门上跳了下去自尽,他守护不了自己的民众,这一切的血与泪都沉重的压在他的心间,让他无以为继。而所有这些都发生在三天里,林若烟甚至不能适应这种转变,三天前,她还生活在安宁里,担忧着她失踪的恋人,还有能力去体味儿女私情。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
两天后,她给父亲入殓,安排了后事,穿着素缟,接任了城主。而敌国的军队也开始招安。他们说,他们不会像往常一样,占领了这座城池,就开始屠城,只希望这座城里的百姓能放弃反抗,他们便也不会再伤人。而高头大马上骑着的将领,便是林若烟那失踪的恋人容木。也或者是叫慕容临。
他摘下头盔,像林若烟伸出手:“和我一起走吧。”他这样说,“我不会伤害你,你知道的。”
林若烟后退了一步,脸上显出点虚幻的笑容:“我说过要最好的烟火的。”
这之后的一切反而是温和的,慕容临占领了城池,却真的没有再开杀戒,林若烟安抚百姓说服他们不要和慕容家起冲突,换个主子,只要对他们好,也要好好的过。
那个晚上便有了一场盛大华丽的烟火。为了庆祝慕容世家终于拿下这座城池,也或者是慕容为了给她这场绚烂。她答应慕容,要他十天后来娶她。她告诉他,她失去了父亲和一切,作为一个女人,只能依靠他了。
慕容最后确实得到了林若烟,然而也只是一具尸体,并且是浸泡过度,面目都已经模糊的尸体。林若烟在那晚的烟火里便穿着最好的衣服跳了护城河。即便这种乱世里,她是个没有存活能力的女子,也断然不可能能嫁给慕容。很多人会选择依附,然而她不可以,她是城主的女儿,她的父亲为这座城做了献祭,她也一样,这是他们的骄傲和尊严。她无法随波逐流的和慕容成婚,即便她仍然爱他,他也爱她。她的父亲,却总是因他而死的。
在城门打开时候见到高头大马上的慕容,她便是清楚的了。即便这样着装是万分俊朗和气魄,他不是她的容木了,再也不是。眼前的只不过是个混进城内做了奸细,偷了火药配方的敌人。而她所要的容木,不过是个穿着麻布衣服,木讷但是诚恳的平凡人,永远对她有和煦爽朗的笑容。
片子的最后场景是重现了林若烟自尽之前的景象。她穿着金丝镶边的华服,在城楼里走动,长裙曳地,缓缓的滑行,没有一丝声响。而城头,绚烂的烟火正在空中爆裂开来,发出巨大的响声和美丽的花火,然后星点坠落般的降下,这些烟火比任何世面上的都美,都凌厉,听说是加了火药配方进行的改进,以至于在此刻的林若烟眼里,这些烟火仿佛是战火的重现般,带了生灵涂炭的壮丽。
而过去所有的美好时光在她眼前流淌而过,那些竹林里的嬉戏,水边的追逐,那些年轻而没有忧愁的日子,所有的一切。
最后的场景是她的喃喃自语:“下辈子,不要再相遇了,再也不要了。”
我被整个电影魇住了一般,直到身边的苏虹来推我,我才反应过来。
“何小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天气冷了,丽江这时候昼夜温差很大的,不要着凉呀。”然后她从包里抓了件外套出来递了给我,“是不是看完以后很闷?其实原本的结局不是这样的。”她歪了歪头和我解释,“因为我去试镜过,所以看过原先的剧本,原本是林若烟从此隐居,也消失在慕容临的眼里,慕容临遍寻无果,终日消沉,也辞去了职务,一心游历。五年后终于在一处深山里找到了林若烟,那时候她也终于原谅了他。怎么说呢,原本那个算是个好结局的,据说是制片方强烈要求那结局的,但原作者很固执,坚定觉得那个不行,戏剧冲突上和给人的震撼不够大,于是就有了目前这个版本。”
她朝我笑了笑:“何小姐喜欢哪种版本的结局?”

第三十六章

“我是个不动什么脑子的观看者,在看书和看电影上都是这样,导演愿意给我什么样的故事,我就接受什么样的故事。”我默默敛了神色,把眼睛垂下去,看着自己前面座位下的空地,片子放完后,人们就稀稀拉拉的散了场,那里如今已然空了,但却留下了一地烟头,带了莫名其妙的颓废。在这个时刻,在这个半陌生的城市里,我并没有心情真心实意的品评一个电影或者推心置腹的和苏虹讲讲我的近况。
苏虹显然对我的答案很意外,但同样也很不甘心,然而她飞速的收拾了这种情绪,微笑着仰起脸:“对不起还是我唐突了。只是何小姐这张脸让我就是想问问你的看法。林若烟现在是HT重金捧的对象,我没机会和她接触,但总觉得她在这个片子里演绎的其实也不是那么游刃有余,你看最后的场景,她其实并没有完全投入进去,我一直觉得她的长相更带了点柔媚,最后自尽那段并不适合她,也或者她自己就不喜欢那个结局。我倒觉得何小姐反而有那么点坚毅的味道。”说完她又惋惜的叹了气,“如果你也能去试镜的话,主角或许就不是林若烟了。她很自视甚高,我很不喜欢她,所以很私心的,也不希望她能发展的大红大紫。”
这之后苏虹请我去吃米线,我拒绝了:“不了,天也不早了,我想早点回去,陪陪我妈妈,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晚在丽江了。”
她了然的点点头,朝我挥了挥手:“也替我向伯母问号呢,遇到你很高兴,何小姐,有缘再见。”
我在暮色里看着她一蹦一跳的离开。她其实也仍然只是个影视学院的学生,即便因为专业原因过早的对勾心斗角有了点涉足,也并没有真正开始体会到社会上的艰辛和不易,所以连讨厌都讨厌的那么理直气壮,那么光明正大。在她们的世界里,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泾渭分明。我回到旅馆,抚摸着母亲骨灰盒上的纹路,却摸不清自己心里的纹路,我再也不可能有苏虹那种情态,我的内心里,爱情和怨恨总靠在一起,像藤萝一般攀援纠缠在一起。
那个晚上,我是枕在母亲骨灰盒边入睡的。迷信的人听着或许总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然而不论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鬼魂,母亲都不可能伤害我。但这个晚上我睡的并不踏实,过去那些笑颜冲进我的梦境,过去的时光和如今的现状交替纠缠着我。后来我便直接起身,给自己泡了杯咖啡,这才发现,自己拿着杯子的手,是在发抖的。之前因为忙碌妈妈的后事,其实并没有一个人静下来细想自己的人生,而此刻,无边的寂寥和钝痛终于开始席卷过来,我在窗边坐着等待黎明,咖啡已经不再冒热气,我也开始意识到,往后的路,我都是一个人了。
在天快放亮时候,我终于支持不住,带了倦意的蜷缩在窗边睡去,然而心里的悲伤还是和湖心里的涟漪一般,一圈一圈慢慢的扩散开来放大了。
两个人一同来的丽江,如今便只有我一个人回所谓故土了,这大约也是一种极大的悲怆了。心境不好,近来几天又都没法入睡,人一下子便憔悴下来,偏偏这些心事都只能自己憋着,没人可以去诉说,也没人会郑重的对待你的诉说,那些肤浅的安慰我并不需要。然而这种压抑里,身体也渐渐的糟糕了。被飞机上的冷气一吹,人竟然都开始瑟瑟发抖,牙齿都不自觉的打颤,边上座位的一位年轻母亲侧身问了我好多次“小姐,你还好么?”倒是热心帮我按了好几次铃,要空姐给了我毯子和热水。
我喝了水之后缓解了很多,但手指仍然不自觉在抖。这个星期来,心情不好,食欲也不振,加之精神压力过大,已然是瘦的脱了形,远远望去便给人种精神不济,形销骨立的错觉,两颊上红润的颜色也消失了,取代的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像是要凋谢的蔷薇花,原来最自豪的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也体会到主人心情般的,枯黄干涩起来。妈妈刚去的那些日子里,我每天早上醒来最怕的便是梳头,那些长长的头发,失掉了生命般的,一束束的掉落,一抓便是一大把,甚至睫毛和眉毛都开始掉。都说身体发肤受诸父母,如今母亲去了,它们倒也像没了灵魂般。
为了缓解这种生理上的不适,我随手问空姐讨要了几张报纸。这大半年的时间远离城市,如今回去,我也是忐忑的,不知道物是人非,是否更新换代的太快到我跟不上向前的步伐。母亲去世了,我却还要继续走下去。
比如母亲需要一块体面的墓地,我需要一份工作。而如今这种穷人连死都死不起的年代里,这要一小块灵魂最后的栖息所意味着多大的一笔金钱数字,于我,简直是天文的。半年的丽江修养已经耗费掉了我的积蓄,甚至母亲的后事都已经接受了吴秦的接济才勉强支撑下来。
此刻手中的报纸上却是吴洁兰挽着我父亲笑的矜持又贵气的脸。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这篇报道,真是极尽溢美之词。如今的这些富人,也开始懂得,即便富有了,也要稍微做个样子拉近点和公众的距离的。这算是个慈善拍卖会的开幕式,吴洁兰和我的父亲便是参与者。我看着“巨力公司何总携娇妻出席开幕式,带头引领慈善风潮”这样的标语,突然间便忍不住要冷笑出来。
其实这样的慈善,也不过是借慈善之名,行炒作公司和新项目之实的。报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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