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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再见已倾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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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没有人把他当老师。当时她就是被蒙的一个。
金正山将车开到乐苑小区大门口,他先下车,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再将手里的画册放到岳青平手上。
“进去吧,清儿只怕等急了。”
“嗯。”岳青平确实担心清儿,不知道那一大一小怎么样了。“你开车小心点。”
“我会的,去吧。”金正山温和说道。他看见岳青平走了,脚下的小皮靴踩上水泥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清脆的响声,在静谧的星空下,如流水叮当的音乐一般,“谢谢你,今晚我很开心。”他对着空气说,好像那个人就站在他面前一样。


、7诡异

岳青平走进屋里,电视机还在响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却在沙发上睡了。清儿枕在历斯然的胳膊上,历斯然的手搭在清儿的身子上。桌子上啃得七零八落的鸡块。骨头和可乐罐扔在桌子上的报纸上。沙发下两双拖鞋,一大一小,东一只西一只。岳青平将衣服挂起来,袖子朝上一挽,收拾残局。
历斯然迷迷糊糊地醒了,听到厨房里传来水响,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自己身上盖了一床毯子,怀里的清儿却不见了。
“平姐,你可回来了。”他走到厨房门口,“你看看,看看,都快十二点了,才回来。”
“年青人,我早就回来了。”岳青平看他一眼,“是你自己睡得太死了。”
“你回来也不叫醒我,还等着吃你的晚饭呢。”历斯然哼了一声,对于她跟金正山约会的事,他还是不舒服。
“你不是吃了嘛。”岳青平指了指垃圾桶里的啃德鸡全家桶。
“大多是清儿吃了好不好。那小子,啧啧,太能吃了!”历斯然愤愤不平地说道,“你是不是从来没带过他吃啃德鸡啊?”
“呃。”岳青平有点不好意思,真的没带他去过。她倒是经常自己买一些材料来,自己动作手,这样比较卫生。
历斯然貌似看穿了她的心事,摇摇头指责她:“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吃东西讲究的是氛围。”
岳青平有些好笑,金正山跟她讲吃火锅的氛围,眼前这小子跟她讲吃啃德鸡的氛围。“饿你个七天八天,看你还讲不讲氛围。”她没好气地嘟嚷。
“你又不是从难民窟出来的,还难饿个七天八天?”历斯然耳朵尖得很,居然听清了,“我倒是饿了一晚了,你答应给我的晚饭呢?”
“这么晚了还要吃?”
“要吃。”历斯然一付无赖相。他看着岳青平还戴着围裙,围裙上沾着洗洁精的泡泡,飞快地伸出手戳了一下,泡泡消了。他裂着嘴笑了。
岳青平瞪着他,想想,毕竟是答应了他的,可能晚上他真没吃,心软了。“太晚了吃多了不好,要不,我给你下碗面?”
“可以,但你还欠我一餐晚饭。”历斯然将无赖进行到底。
岳青平不再理他,去煮面,不到二十分钟,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到了历斯然面前。青花白碗,玉色纤面,面周围撒了一圈碧绿的香菜,碗中间,盖了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历斯然裂着的嘴扯得更厉害了。
岳青平看着空荡荡的碗,干净得像被小猫舔过一般,连汤都喝光了,她内疚起来,原来真饿着他了。
万宝居,任之丰对着冒着热气的火锅没有拿动筷子。何方方将煮好的牛腩放进任之丰面前的碟子里。“丰子,你喜欢吃的牛腩。”
“我不喜欢吃火锅。”任之丰皱着眉,将盘子推到一边,对何方方说,“以后不要自作主张。”
何方方知道任之丰指的是刚才拖着他见岳青平和金正山的事。她冷笑起来,说道:“你难道不觉得金正山和岳青平很配吗?”
很配吗?任之丰回想刚才见到的两人,不得不承认,真的很配。一个温文尔雅,一个雅致宁静。看得出岳青平在他面前很自在,很放松,这是他没能带给她的,她在他面前,总是低着头,像只温顺的小兔子,他的小兔子。
“金正山可是金家金玉航的大公子。虽然是私生子,人又低调,但在金家地位一直不低。离过婚,不过很洁身自好,圈子里风评很好。看得出他正在追小平。你不应该祝福吗?”何方方不愧是女记,说话一针见血。
“你关心你应该关心的事,别人的事不操心。”任之丰冷漠地说。一时间觉得大厅烦闷聒躁得很,他站起来,“我去抽根烟,你自己吃吧。”说罢也不看何方方,径直走出去。
万宝居正大厅后方竖着一面巨大的屏风,充当厅墙。任之丰绕到屏风后,看见了两扇不大的红漆木门。他推了一下左边的门,门开了,出现了一条不长但比较宽的走廊,走廊尽头也是一扇朱红木门,门半掩,从内面映出红色的光亮。他信步走了过去,推开了那扇门。门里,是个无人的院落,很寂静,他靠墙站着,摸出一根烟,再摸出一盒火柴,“嗤”地一声划燃,点上烟,重重吸了一口,然后掏出手机,拔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两个人,越详尽越好。”报上两个名字,他再没说话,仔细打量起这个院落来。这是一间宽敞而奇异的小院。院子呈八角形,每个转角处有一扇小门,每个角的屋檐挂着一盏大灯笼,他抬头看自己头上的那盏灯,上面有一个隐约的“乾”字。院子里有木椅,任之丰默数了一下,八把,椅子间摆着一张八仙桌,比万宝居大厅的桌子要大上很多,桌子一棋盘,看中间七零八落的棋子,似乎是一盘残局。任之丰对围棋外行,自然看不出这局棋有何奥妙,院子正中间,有一口井,井口用青灰色的砖砌成八角形,井旁有一辘轳,通体乌黑,看得出年代久远。任之丰早年学建筑,后来在美国留学,被华尔街股市风暴刺激,改学金融,但建筑一直没有丢,看这格局方位,有点像奇门遁甲机关类。他谨慎地没有用手去触摸院子里任何东西。
任之丰看这院子处处充满诡异,转身想走。忽然正前方的那个门打开了,送来慈和的声音:“劫后余生,柳暗花明,缘起缘灭,因果循环。”任之丰心里一动,站住不动了。
随着声音,一个身着黑色唐装的老人出现了。老人胡子全白了,盖住了下巴。老人精神矍铄,慈眉善目间,有一股道骨仙风的味道。
“年青人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老人朝任之丰友好地笑。
“您是谈天华谈老先生。”任之丰笃定地说道。这样的夜晚,这样的院子,又出来一个满口禅机的老人,换作别人,早吓跑了。
“眼光不错。”老人似乎对任之丰的表现很满意。“我活到今天,已一百有八,没想到还有人认出我。”
任之丰摇摇头说道:“我没有认出,我是猜出的。万宝居已经有三十余年的历史,您是退休后开始经营万宝居,退休年龄大概六十左右,两个数字加起来基本能符合您的年龄。”
“有意思,有意思。坐,坐,”谈天华乐呵呵地笑起来,他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声,“沏壶茶来,有客到。”
很快有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进来,他并没有移动桌上的棋盘,将托盘中的杯子放在桌边上,左手托盘,右手提壶冲茶。一边笑道:“我才小解几分钟,就有人进了乾门。师傅,有缘人呢。”
任之丰看了一眼茶杯,立即心里一惊,透明的玻璃杯里的茶水呈云雾状,茶叶聚集两边,看似一座高山,一道白水从上至下冲至,在杯底聚成一团白雾。从侧面看,分明就是一道瀑布。“画茶?高山流水?”
“果然有些见识,难怪师傅请茶了。”冲茶人满面笑容,“送你一道高山流水,今日进得门来,算是缘分。”
关于画茶,任之丰还是从岳青平口中听来的,就是利用水的热度和手的力度,也可以借助竹签,让杯中的茶叶和水形成一道风景。曾经见她示范过一次,让他大开眼界,不知道茶还可以形成这般艺术。不过岳青平很不满意那种效果,她说,根本就没风景,她才学了个皮毛。现在看冲茶人,在抬手低手的起落间,信手成就一道绝景。看来,这院子是真正的藏龙卧虎之地。
“大师见笑,我本不懂,是内人曾示范过。”任之丰不敢居功。
“哦。”冲茶人跟老人默契地看了一眼,兴奋地说,“师傅,看来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简单啊。”
“你是哪家的孩子?”冲茶人饶有兴趣问道。
“在下任之丰,家祖任复生,家父任怀慰。”任之丰恭敬地回答。
谈天华手摸着胡子,“原来是任复生的孙子,真是后生可畏啊。看得出你刚才对这个院子很有兴趣,看出什么来了吗?”
“谈老先生您这个院子应该用的是八卦的原理。八扇门八盏灯,分别代表着乾、坤、坎、离、震、艮、巽、兑。”任之丰谨慎地说。
“嗯,继续。”谈天华连连点头。
“刚才这位大师说我从乾门进来,遇到了您,说明了每扇门代表着一个人,如果我从坤门进,或者会遇到其他人,当然,大多的情况下根本走不进来。您这扇门代表着几十年荣光的万宝居,可以肯定,其他门都不会简单,甚至有可能掌握着同城某个行业的命脉。乾代表天,您这扇门主吃,应该取自‘民以食为天’那句古训。”
冲茶人拍拍手,大笑起来,显然很满意任之丰的回答。
“说得很对。”谈天华笑着点头。“你很聪明,仅仅从院子的格局上就能猜个大概。这八扇门,所代表的都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古老行业,我这门经营吃的,其他门里经营玩的,用的,穿的等等。”老人喝了口茶,指指冲茶人,“这是我徒弟,姓随,叫随开,会一手好茶,寂寞好多年了,你以后随时可以来,也可以把你那会倒茶的女娃娃带来。”
任之丰放下茶盅,站起来,向老人鞠了一个躬。“谢谢谈老先生。晚辈还有一事请教。”
“你说。”谈天华道。
“刚才您说的四句话,请问,是什么意思?”任之丰念念不忘那几句。似乎说的是他,似乎又在暗示什么。
谈天华摇摇头:“再深的话我也不能说。需知这世上,到处都是说不得的酸甜苦辣和爱恨情仇。看见那口井了吗?”他手指辘轳,“这井很久远了,不知死了多少人,有自己跳下去的,有被人推下去的。我祖上也死在这口井里。如今骨肉早在井底腐烂,但井水依然清澈。”
任之丰听得心惊。这口古井,该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私密。
“很多事看似复杂,其实很简单,但凡果,必有因。”老人长叹一声,“我活了这大把年纪,若是事事放不下,只怕也成井底泥尘。”
任之丰沉默不语,他细细寻思老人的每句话。感觉自己好像悟出了点什么,又抓不住。
老人摸摸胡子,一双睿智的眼睛含笑看着任之丰:“会棋么?”抬手指指桌上的棋局。
“生平不会执半子,何况残局。”任之丰汗颜,倒是小平对这些琴棋书画,小有涉猎。他故意逗她,学这些有什么用,能吃吗?她总会撇撇嘴,嘟嚷着,真是个粗人,总以吃为标准。
任之丰有些恍惚,他低头深思一会,起身告辞。走到门口,依稀听到老人慈和的声音:“这孩子身上怨气太重,执念太深,劫啊。”


、8失身

从乾门出来,任之丰再看那扇门,只见门上挂着一块牌子,写着“非请勿入”。他有些不解,怎么进去时没看见这块牌子呢?
万宝居的大门口,何方方急得团团转。车子没开走,电话打不通,人却不见了。突然一眼看见任之丰从大厅走出来,她急走几步,抱住任之丰的手臂:“你去哪儿了,叫我好找。”
任之丰没有回答,推开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何方方赶紧坐到他旁边。
“方方,你今年三十二了吧?”任之丰不急着开动车子,他看着何方方,认真地问。
何方方险些掉泪了,跟他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这么耐心地对她说过话。
“你还记得我三十二呀,人生有多少个三十二,这些年都给你了。”何方方委屈得放低了声音。她是任家阿姨任奶奶的孙女,只比任之丰只小一岁。几乎在任家长大,与任之丰是正宗的青梅竹马。何方方从小就喜欢任之丰,无奈任之丰对她总是爱理不理,不凶她也不哄她,跟路人一样。有时候她真的希望任之丰像对岳青平一样,有事没事凶她,用眼睛瞪她。因为她发现,只要岳青平露出要哭的表情,任之丰就手足无措,又慌乱又心疼。而她哭的时候,任之丰看都不看一眼。何方方不怕凶,也不怕恨,就怕没有表情,这才是最无力的事情。
“方方,找个好男人嫁了吧。你若有什么条件,只管提出来,我尽量满足你。”任之丰是知道何方方爱他的,可爱情不是等价交换,不是她爱他,他就非得接受。
何方方不相信似的睁大了眼睛,眼泪终于流出来。刚才她还以为任之丰突然想通了,会接受她,哪知道与她所想超出十万八千里。
“丰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啊!”何方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还记得留学的几年,你生病的时候,我侍候你,你失意的时候,我陪着你。你快乐的时候,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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