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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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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意料之中,但心里还是不禁漏跳了一拍。
那条口子
……
似乎是我砸的
……
洛阿姨愤愤地摔门进去了,爸爸依旧看着他的刑事案报道,妈妈叹着气继续她的活儿。这次阿姨他们是真生气了吧,不然爸妈也不会这样无动于衷不出去劝阻。
我看着洛一飞跪在外面,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很冷啊,似乎能看见冷气从地面上溢出来,正在我想着要不要坦白出事情真相时洛一飞竟转过头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妈,我去给他送件衣服。”他只穿了一件T恤,到明天早上都能冻成冰雕了。
他在看到我时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就对我笑了。那是我第一次对他关心,难免他会觉得惊讶,不足为奇。现在想想,其实他是很容易满足的,只是我太过吝啬而已。不止是他,摩尔和陶仁何尝不是呢?还有那个疯女人……
我把衣服递给他,他接过穿在身上闻了又闻,笑得可欢了,那笑都要愉从他脸上溢出来了。我站在他旁边冷脸看着他笑,很久很久,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比如,“谢谢”“对不起”之类的,终于还是没能说出来,闷着头进了屋。
那晚,整夜未眠,共起床57次,他一直跪在外面,时不时往这边看。
那年,我和洛一飞8岁,离洛7岁。
第二天,我的身边多了离洛,洛一飞的脸上多了条疤。



四十四棵葱 

火车继续不厌其烦地和铁轨进行无休止的摩擦,如我不厌其烦地对离洛无休止的宠溺,亦如我不厌其烦地对洛一飞无休止的伤害,还有那不厌其烦的无休止的一次次分离。
离洛转校过来时班上很多人都呆了,那辆高级小轿车引来不少人的注意,从车上出来的中年男人更是气宇轩昂,一身贵气,脸上却似有雾气缭绕般。
越高贵,越孤单吗?
第一次见到离正南时心里不禁这样想着。
校长办公室外围了好多同学,校长给那个男人端茶送水点头哈腰。离洛静静地站在旁边,转头看见我时对我甜甜地笑。男人也向我看过来,我对他点头表示礼貌,然后校长把我叫过去,轰散了门口看稀奇的同学。
校长对男人说:“这是我们学校最优秀的学生,也是您女儿即将就读的那个班的班长,她叫柯灵。”然后对我说:“柯灵,这是刚转来我们学校的新同学——离洛,也将是你的同班同学,你身为班长,一定要照顾好新同学。”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特意严肃地强调了一下。
我没听进他的话,对离洛说:“离洛,姐带你去参观校园。”然后拉着她的手出了校长室,门口站着脸色极为难看的洛一飞。
离洛对所有事物都觉得很稀奇,甚至连地上爬得满身是泥的蚯蚓都觉得很可爱,洛一飞在身后不满:“你是真的第一次见这些东西,还是你原本就是个白痴?”
“对不起,我是真的第一次见这些东西,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烦……”她的表情很沮丧,她真把洛一飞这句话记在心上了呵。
“没事,你尽管看你想看的,问你想问的,我都会陪着你,慢慢地讲给你听。”我安慰着她,觉得她就像个琉璃球一般单纯通透。
“洛一飞,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说话,不然就从我眼前消失!”我对洛一飞下命令,认真的。
他想张嘴辩护,结果被我一个眼神瞪得再不敢出声,只能怨愤地瞪着离洛,见我还是那个威胁的表情他便乖乖地收回眼。离洛咧嘴轻轻笑,她说:“姐,一飞哥好像很怕你耶。”
“谁是你哥……啊……”最后一个“啊”只是做了个嘴形,并没发出声,因为我又瞪着他了。
离洛的加入让洛一飞很不满,即使时隔多年再次遇见亦是如此。他常说很后悔那天去抢离洛的布偶熊,不然我就不会遇见她,也就不会把离洛看得比他还重,他说,灵灵,我嫉妒离洛,真的很嫉妒,你从来没对我这样好过。
我把头从书中抬起来,笑了,门口站着离洛。
现在想想,如果当初我稍微不那么冷淡一点,是不是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比如说那天如果我对摩尔那句“你好,我叫李云翔,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吗?”作出反应,不管是点头同意亦或是摇头拒绝,那事情会不会不一样呢?
会不一样吧?
或许他就不会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而去抢离洛的签字盒,我就不会为了帮离洛而扇了他耳光,他哥哥也不会找上我,洛一飞也不会为了帮我报仇把人打进医院,校长也不会让洛一飞退学,洛一飞也不会和我不告而别,爸爸也不会……
只是世界万物皆有可能变动,唯一不变的即是昨天,即使选择忘记,它亦完好存在,存在得很残忍,容不得任何“如果”“或许”“假如”……这些字眼,一个也容不得呵!
“妈,你想爸爸吗?”我靠在妈妈肩上轻轻地问。
“想啊,怎么会不想!但是偶尔想想也就算了,不能把思念当成生活的一部分啊……”
她轻轻地抚着我的头,一下又一下,这个动作是以前爸爸喜欢做的,他总是喜欢在我睡觉时悄悄进我房间,就像这样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抚我的头。我都没睡着,但也没睁眼,静静地让他抚着,很久很久,直到我沉沉地睡去。
爸爸是不善言笑的,所以脸上基本上如同僵硬般没有表情,但他总是热心的,哪家哪户有事情都会找上他,他也绝对做得义不容辞。
他走的时候一直叫着我的名,而我竟已忘了他是谁,最后的记忆是白布盖上那张方正的脸,终是见了有点笑容,而我,亦如平常般淡漠地看着,嘴巴张了张,不知如何呼喊。
医生说我把事情归咎到自己身上而无法原谅自己,最后导致失忆。
“妈,这么多年,瞒得很辛苦吧。”难以想象她是怎样做到让周围所有的人在我面前都绝口不提爸爸和洛一飞的。
她的手在我头上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轻轻地抚着我的头脑。
“灵灵,一飞他……”见我摇头她便没再说下去。
我的倔强就如一把刀,一次又一次地划伤他,却不曾给他任何安慰和疗伤的空隙,而他一次又一次的纵容更让我无法呆在他身边。
所以我离开,仿如当初他离开那样,无声无息。
闭上眼,记忆的碎片再次重组……



四十五棵葱 

那天是我和洛一飞的十岁生日,洛一飞推掉了阿姨为我们办的生日宴席,他说,灵灵,我们俩一起过吧,就我和你,好不好?声音是卑微的祈求,那段时间,他变得很安静,没找离洛的麻烦,也没惹事生非,只是静静地跟在我身边,静静地看着我,一直一直地看着我,感觉像要把我整个人都装进他眼睛里一样。
他,很反常。
那是一个我不认识的洛一飞,低闷,消沉,感觉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唯独看见我时会漏出一个辛酸得让我想掉泪的笑。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
我答应了,即使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我知道,我能改变他,至少能让他好过一点,哪怕只是一点我也愿意去尝试。
那是我第一次逃课。
为什么不请假?
偶尔也想知道你的感觉,逃课的感觉。
真是个不错的借口。那么现在是什么感觉?
不错。
他笑了,过来牵着我的手,每次他心情很好的时候就会牵我的手,他说这样我就会感受到他的快乐而和他一起快乐了,多么容易满足的人呵!
他带我来到那片草地,他说灵灵,为我跳一支舞好不好?
好,但你得和我一起跳。
于是他牵我手,跳我们排练了很多次的芭蕾。每次学校的表演我和他的芭蕾是必备的,那是他参加的唯一一项学校的活动。
我们跳了一支又一支,没有任何旋律伴奏,却感觉跳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表演都过于协调与美妙。
我一直带着笑,印象中我是很少这样长时间笑的,他的目光留在我那个笑容上,他说,灵灵,你笑起来真好看,答应我,以后也这样笑好吗?
我没说话,仍然轻轻地笑,只希望能让他心里的阴霾少一点。
跳完舞,他从兜里拿出一张粉红色的小便笺给我,他说,灵灵,让我做一件事吧。
我不再笑了,听着那句话,心里揪得慌。那时的他和现在一样,一直一直希望我对他有所要求,可我连这一点点的权利都没给他,唯独那一次。
我接过他手中的便笺,他递过笔笑得很开心,很灿烂。
我希望洛一飞有一天能出人头地。
他接过便笺,牵我来到草地中间那棵唯一的大树下,在一块地上擦了擦,然后拿出刀一下一下地挖,挖出一个精美的檀木盒,盒盖上是我淡然的脸,旁边的他做着鬼脸,那是一次上台表演时拍的照片,用胶布保护得很好。
打开盒子,中间被隔开,左边赫然放着一张蓝色的便笺,上面写着洛一飞歪歪扭扭的字:我希望灵灵能嫁给我。
我笑他说,洛一飞,如果你出人头地了,我就嫁给你。
他说,好!
他把刚才那张便笺轻轻放在里面说,等我们十八岁成人那天就来打开它,到时候你可别忘了刚才你说的话。
那个时候我断认为他是能做到的,只是时间会比较长而已。没想到他成功得比预期的时间还早,据我所知,他十六岁时就已把财团发展到整个亚洲,只是他还不能接手罢了,而那时我,已然忘了这个人。
那天,我们躺在草地上,如八年后一样,静静地躺着,左手紧扣着右手,直到深夜沥沥下起雨来才回去。
门口,他紧紧地抱着我,听见有抽噎声在耳边,那是我第一次见他掉泪。
我轻轻推开他,满脸的泪让我很心疼,那一刻我知道,洛一飞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即使见到离洛那天也没觉得她的泪让我心疼,只是觉得很可怜,很想帮助她。
而洛一飞,让我心疼……
很心疼!
我在他脸上轻轻拍两下:“烦恼退散!退散!”我从来不懂得安慰人,那也是模仿和离洛看的动画片里面的驱灵师做的动作,我做得很是笨拙。
他笑了。
我也笑了。
我对他挥手说,洛一飞,明天见。
他愣了一下,眼睛里的泪依旧,轻笑着挥手,明天见。
声音哽咽
……
第二天早上我是自己醒来的,没听到洛一飞的声音,以前都是他老早在外面叫我的。我揉着眼睛问:“妈妈,洛一飞今天为什么没来叫我?”他的事让我很在意,我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如果没有,我打算再和他逃课。
妈妈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我已经下床跑了出去,他家的门紧闭着,我像他那样在外面喊:“洛一飞,洛一飞!快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没人应。
我再喊:“洛一飞,你再不出来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还是没人应。
我急了,去敲门,一下比一下重。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着急想见洛一飞,可能是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洛一飞站在门外对我说:“灵灵,我走了……再见!”我叫他不要走,可他就是不理我,然后我急了,急哭了,也急醒了。
“洛一飞!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一!”
……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没人应……
“二!”
……
更长的一段时间……
没人应……
我没喊到三,妈妈拉住了我,爸爸在她身后,皱着眉。
“妈妈……”
“灵灵,一飞他走了……灵灵,灵灵……”
我奔跑,奔跑,奔跑!
我跑去那片草地,没人!
我跑到那条小河,没人!
我跑到那块野鸭田,没人!
我跑去学校,经过那条长长的遂道……有声音由远及近,火车的声音,淹没着爸爸的声音……
我睁大眼,看着着爸爸跑过来抱着我,他后面是庞大的火车头,眼前一片漆黑……
睁开眼时爸爸的脸上挂着笑,血流过他扬起的嘴角,滑过平整的下巴,滴落……
鼻尖上有微凉的感觉,还有一股血腥味,我张嘴,再张嘴,无法出声……
他的头顶死死地顶在壁墙上……
爸爸进了手术室,我是被妈妈抱到医院的,医生做了检查,我毫发无伤。我又被她抱到手术室外,她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静静地落泪。
走廊上的人越来越多,我一直站在原来那个地方,不曾有任何移动。医生出来摘掉口罩宣判:“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妈妈大声的哭,周围的人安慰着她,我仍站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像。
“灵灵,灵灵……师娘!师娘!你快来看看灵灵啊……”
“灵灵!灵灵!灵灵醒醒……”
“灵灵,你醒醒!”
好吵好吵,我抬起头,看着周围那一张张面孔问:“妈妈,他们是谁?这是在……哪里?”



四十六棵葱 

我看着躺在膝盖上熟睡的灵灵,我的女儿,从来都是光彩照人,不管在哪里她都能闪闪发光,引得无数人的注意。
记得怀孕那段时间,娇凤每天都被肚子里的小东西折腾得够呛,而我孕育的小生命却很听话,好像能知道我的心思般,让我很轻松,可是说也奇怪,每次娇凤被折腾时只要我一过去娇凤就好了。
娇凤经常和我开玩笑说如果生下来是一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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