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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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开了文件夹，把事先已经修订过的合同重新叙述了一遍，然后停顿了一下，看向他。
杨辛韩拿着我递给他的文件看了一遍又一遍，后来他问了下旁边的夏淳，夏淳点了点头，他才说，那就这么办，散会。
我跟着师傅离开的时候杨辛韩还在专注的听夏淳讲什么东西，我有种冲动想提醒夏淳，眼前的人是个有妇之夫，你离他远点。
可我终究没有，我想我大概还在嫉恨她给我那两个耳光。
中午的时候，杨辛韩的秘书打电话给我说，杨总中午约你一起吃午餐，有事情要交代。
我极不情愿的打发了Ada，然后上了十二层的员工餐厅，不巧的赶上了午餐高峰，场面有些控制不住，我略过了层层的人群，走到最里边寥寥无几的VIP用餐区，在杨辛韩对面坐好，我说杨总有什么吩咐？
他吃着盘子里的简餐，还拿着我上午给他的合同在看。
低头看了看我说，旖旎，合同是你自己做的吗？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然后看着服务生把一份意大利面放到身前。
杨辛韩放下资料，专注的看着我，他说，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哪儿不高兴了？之前不是还挺好的嘛，是不是我做了什么叫你不高兴的事情了？你可以说出来，法律没教你，即使判了死刑的犯人，也有权知道他犯了什么罪吗？
我放下叉子，咽下了嘴里的东西看他，我说杨总，这里是公司，我不想假公济私，你要是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就不在你这吃饭了，我指了指外面立着的VIP牌子，我说我的等级没有权利来这一区用餐。
杨辛韩低声骂了一句什么，然后说，你要是敢走出去，我马上叫人把那牌子拆了。
我说那也行，人人平等了，还能改善一下同事们并不怎么好的用餐环境，以后用餐的时候，我还可以偶遇一下杨总。
他见说不过我，就软了下来，他说那我给你涨工资，你告诉我哪儿惹到你了，行不行？
我瞥了他一眼笑了，我说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你有多喜欢我呢，杨辛韩。
他有些沮丧的看着我说，我觉得知道的人也能看得出来，我就差把你装口袋里，时刻带在身边了。
我舔了舔嘴唇说，杨总，我给您解释清楚，首先，不是每个被判处死刑的犯人都拥有全部的权利，法学领域还有个词，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其次，我不待见你不因为任何人，只在于你对我不够坦承，我交朋友贵于交心，所以不能跟我交心的朋友，我姜旖旎也不要。最后，我们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因为目前我确实有男朋友，恰好是您发小的前男友，不过别误会，我不是小三，那种缺德事儿，我干不来，还有祝您用餐愉快。
说完我十分爽快的转身就走，心里美翻了，我想要是将来子楚拍个这样的电影，我一定要让他在自己身上加上光圈，感觉像之前看过的一部叫做《妻子的诱惑》的韩剧，复仇的感觉果然会令人上瘾，而我终于重伤了杨辛韩，也活该他骗我这么久，还像模像样的追求我，搞半天已经结婚了，想起来我就恶心，这以前的事迹万一被他老婆知道了，我这小三做的多怨，多怨。
不出意外，杨辛韩当天就让人拆了VIP的牌子。之后的日子，我就像平静的每天一样，看着其他部门如火如涂的开会，Ada在我旁边没完没了的唠叨她老板总监的强制加班，我跟师父两个人就各自的互相看着，然后闲散的等着在下班的时候，第一个离开公司。
我觉得我似乎闲散的有些过分，所以也经常拿子楚的书到公司读，他最近在看一本叫做《迷途》的原文书，我也好奇的跟着看，虽然水平有限，但好在子楚已经在生僻的词下面给我做了翻译。
我还经常在洗手间遇到夏淳，她总睬着那傲人的细高根在我面前走过，掩然一副老板娘的姿态，其实公司里对这位夏总监的出现早就议论纷纷，当然潜规则一说最为轰动，有次我听到几个做销售的业务，在难得一周才来公司一次的例会上，低声议论，最后被杨辛韩敲着桌子扣了半个月奖金，于是谣言越传越真。
杨辛韩打从被我挫伤以后，就没再回过公司，王帆好像也突然失踪了，我的小日子依然在慌张中度过，颓废，闲散，但很充实。
有天我和子楚刚看完《七月与安生》，从话剧院里出来，就接到了若言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很慌张，我问她怎么了？
她却没回答我，她开口就问，旖旎，你那有钱吗？我有急用。
我看着蹲在地上正在给我系鞋带的子楚问电话里的人，若言，你怎么了？
若言急了，她说，你到底有没有五万，我真的着急要。
我坐到子楚的车里说，我没有，我只有八千现在。
若言叹了口气，她说，那子楚有没有？
我疑惑的看向子楚问，你那有多少钱？
子楚比了比，我对着电话说，他有两万。
若言长长呼了口气说，马上取出来，我在家等你。
我放下电话看子楚，我说她干什么要五万啊？
子楚耸耸肩表示不明白，然后耸耸肩开了车。
取了钱之后，我回了家，子楚不放心，也跟着我上了楼，我靠着他盯着电梯里的监视器说，若言她从来没这样管我借过钱。
子楚笑着说，也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我想了一下抬头问他，你遇到什么事，会不愿意跟我说？
他轻咳了一下说，很多，影响我在你心里形象的，一概不能说。
我反复的回味他的话，然后敲响了门，果然若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愣神，我从子楚手里接过刚取出来的现金放到若言手里，然后看着她问，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若言有些苦涩的说，我可以求你别问吗？
我摇了摇头说，原则性问题，不能不问。
若言指了指手腕上的名表说，我之前欠王远的。
我从冰箱里拿出果汁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说王帆不知道？
若言笑着哭了。
子楚尴尬的站在一旁看着，我把手里的杯子给他，然后坐到若言身边，我说还差多少？
若言看着我说，还差三万多。
第二十四章 你了解陈若言吗
我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吐了句，我再管朋友借一借，若言一直没有再说话。
子楚走了以后，若言问我，你为什么没想管杨辛韩借？你要的话，他一定会给的。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棚，我说我不想让自己都笑话自己，一边拒绝他，一边接受他的恩惠。
若言说，那你在他的公司里做事？你不还是欠他？
我说，我靠劳动所得，为什么欠他？法律上，我们是平等的雇佣关系。
若言沉默了很久语重心长的说，其实你想没想过，你能来盛辛，可能是他一手安排的，你今天走的每一步路，可能都是他为你铺好的，否则你以为若大的B市，要你的怎么就是盛辛，否则你以为所有的年轻律师都会有个那么好的师傅悉心教导？否则你以为命运真的会安排他适时的出现在你身边？难道真的是巧合？若言摇了摇头说，我倒觉得他对你似乎势在必得。
听了她的话，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说他会有这种心思吗？他都结婚了。
若言也坐了起来，她说那你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军官吗？我听王帆说过，他在部队已经是中校的级别了，那是他这个年纪能达到的吗？若言又认真的看着我说，至于身家，B市的盛辛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我从没见过像杨辛韩这么深藏不露的人。
我又躺到了床上，我说他对我做过什么都好，都不会动摇我跟他瞥清关系的决心，于是我对若言说了，第一次在公司见他，就用一块三名治换了一千块的工资，还有自己在跟他吃了半顿饭之后离开，他果然叫人拆了VIP的牌子的事情。
若言一脸羡慕的问我，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其实他蛮好的，起码对你很好。
我很笃定的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我说，他有家，再好都没有用，我二十几年受到的教育，让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出一些有违道德伦常的事情。
若言推了我一把，骂我傻，她说子楚是干净，就是太干净了，除了对你的感情，干净的一无所有，他给不了你任何物质上的保障。
我说，子楚起码不是别人的老公，他是一心对我好的。
若言不再说话了，渐渐的闭上了眼睛，我看着她睡着，却整整失眠了一夜。
跟若言聊过后，我很想证实一些事情，于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试图去找杨辛韩，可他秘书依然用没有任何波动的语气跟我说，杨总他没有来上班，我打他手机，也一直关机，无奈之余，我只能打给王帆，约他在咖啡店见面。
一段时间没见，王帆状态不怎么好，还感冒了，可见到我还是一贯的吊儿郎当。
他说，你哪个神经接错了，约我这个暴发户在咖啡厅？我能喝出什么高尚来啊？
我说，你别贫，失踪这么久，素质怎么就没提上来呢？
王帆不屑的撇撇嘴，从裤兜里拿出了烟，刚要点着，服务生就过来劝解他说，先生，我们这不允许抽烟。
我看着他笑了起来，他摆摆手说，我知道了，跟我们二小姐出来，我装也得装着点儿。
我问他，杨辛韩为什么是盛辛的老板？你知道吗？
王帆看着我不说话，我说那我换种问法，我会来盛辛跟杨辛韩有没有关系？这个你应该知道。
王帆笑了，他说一定是陈若言跟你说了什么吧？
我也笑了，我说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没智商？
王帆用手抚着头问，那你怎么不直接去问正主儿，你问我，你觉得我会跟你说实话吗？或者我敢跟你说实话吗？
我不说话，就看着不远处蒸馏机里滤煮的咖啡愣神。
王帆又继续说，听说他去南方了，跟部队去的，征兵，要下周才回来。
我说部队什么时候允许兼职了？王帆听着我的话竟然笑了出来，他说二小姐，你果真和别的女子不同。
我轻抿了口咖啡叫他继续。
他指了指头说，思想不同，我见过很多女子，爱钱，爱漂亮，爱权利，爱附庸风雅，你不同，我真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你，也想不出你最在乎什么。
我又继续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说，那是因为我什么都在乎吧。
王帆深吸了口气，也拿起了桌子上的咖啡，半天说了句，我开始不理解杨辛韩，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以往的阅历怕是也不少，怎么就那么喜好你这口儿，处心积虑的对你好，可时间长了我算是想清楚了，在杨辛韩的世界里，你真足够美好了，估计美好的他都不敢妄想了。
我说你别替他游说我，当初说他有家室的人是你，现在说他对我好的也是你，你是墙头草啊？我微微一笑，把目光转向广场上的子楚，他就坐在广场上的木制椅子上，专注的看着手里刚买来的书，身边萦绕着很多白色的鸽子，我接着刚才的话说，再说跟子楚比，我还不够好，所以你只看到了我，我很意外。
王帆笑着说，对，对，我也这么觉得，他喜欢你，真的是他的不幸。
我听着他的话，不爽的收回目光，看着王帆说，还有你能不能跟你哥说说，别逼若言了？钱我们会还，但眼下有些困难，给若言点时间。
王帆沉默的咳了两声说，姜旖旎，你跟我说实话。你是真的没有大脑，还是故意装傻，装天真的？你觉得王远会愿意再跟她扯上一丁点儿的关系吗？你了解陈若言吗？
我没有说话，但我清楚的明白王帆在对我说什么。
而懂得这些人□故，还要多谢在盛辛的这段日子，Ada说过办公室的事情很多不能说的很清楚，是要靠猜的，因为领导一般是不愿对很多事负责的，他希望你做，在你成功之后领功的时候有他一份，在你失败之后也可以把他排除在外，这叫独善其身，也是每个做小的的应该有的自查力。
王帆刚才的话，明显在暗示我，若言在说谎，但他不想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他希望我自己去证实。他也不愿说任何关于杨辛韩的事情，大概因为不想开罪这个多金的合伙人，结果我果真从王帆嘴里丝毫没问出半点因由，我只是知道杨辛韩不在B市。
从咖啡厅里出来，我坐到子楚身边，轻轻的靠着他，有些困倦的伸手挽着他的手臂，他身上依然残留着宝格丽香水的味道，还有一丝甜甜淡淡的薄荷味。
他还在专注的看书，但是却开口问我，怎么了？没听到你想听的？
我笑了出来，我说你怎么那么聪明呢？
他抬起眼眸看我，目光和絮的如一缕春日的暖阳，他抚去我额前的碎发，轻轻的吻了吻我的额头说，因为你太笨了，一点都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看了这么多年，我怎么会看不出你在想什么？
我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他，用手摸着他刚亲吻过的位置问出了一句很破坏气氛的话，我说，子楚，你刷牙了吗？
他听到以后，嘴角的笑容放大了，心满意足的搂着我的肩膀笑着。
那天开始，我决定要认真的喜欢子楚，而让我做出这个决定的，竟然是王帆，他临走的时候跟我说，很多年前我的身边也有一个跟你差不多的女孩，我和子楚一样，在校园里是个极其普通的男孩子，我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