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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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羽沛没管眼泪，只是拿起手边最近的书，坐得端正，
你说，这不是我的错吧？胡野一下拿开姜亮眼前的漫画书，
神经病！还来！
嘿，你小子今天也跟我横？
不想再抄我的作业，你就动手。
胡野举起的拳头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塌下来，
切！他抖了抖腿转过身，偷偷地瞄了唐羽沛一眼，嘟囔了几句。
自此再没有人提起唐羽沛和陈宇翔的事了，包括胡野。
或许本来就是由那么几个人操控，加上其他人无聊的附和才会散播的流言，一旦激不起当事人任何反应，就会有另一些有趣的事代替。唐羽沛想，而他们这个年纪最不缺的就是八卦趣闻，再有就是一向在众人面前安静本分的自己突然爆发，也可能起到了震慑作用。
好笑的是，胡野事后连着几天守都在她身边，假装拉着姜亮的肩膀扯谈，却一直自以为不被发现地观察她，直到他认为的时机来到，
咳……唐羽沛，我看你也不是个记仇的人，……咳咳，那天的事，我……没想好……
唐羽沛只抬了下眼皮，
你没错！胡野半天憋出三个字来，
唐羽沛头一回听人理直气壮地道歉，如果她没领错情的话。不用想也知道胡野现在恨不得把她的桌子掀了，但其实那天她望着的人不是胡野，而是他之后隔了几个人的徐乙心，因为她和其他人一样望着她，脸上还是一副你活该的表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窘况，她以前总是黏在她身边嫌时间太少，唐羽沛觉得很讽刺，所以哭了，所以让所有人都误会了，只好将错就错，只是她没想到胡野也会有服软的时候，
算了，老子要说的话就是这些，老子不欠你！才不到一分钟，胡野就露出了本性，不过是拿自己的书在出气，
你以后不能再碰我的头。
还有，再踢我凳子的话，我就……我……你自己知道后果。
抄我作业的时候最好改几个答案……唐羽沛忘乎所以地提着要求，胡野一点点张开他的大嘴，像刚活过来的猛兽般扭了扭脖子，从牛鼻里发出一声巨响，
哼！
唐羽沛的凳子又挨了他一脚，
老子算是看明白了，你一开始就在整老子，哼！你说不踢就不踢，你以为老子是叫来玩儿的吗？我偏踢！胡野的爆脾气上来了，
喂！唐羽沛又委屈起来，
你……不要装了啊……你敢……
唐羽沛继续把镜头对准他，极尽悲伤，
你。。。。。。我……不准这样看我……胡野晃动着胳膊就像见了鬼一样，我。。。。。。只能答应第一个，其他的……我尽量！
好！唐羽沛想着见好就收，不过眼角的笑意很快就出卖了她，
你说，我们大爷会不会哪天被唐瘦瘦给收了？吴知黎在后面挑着头发，姜亮笑着翻过一页。
作者有话要说：
、奇恒

距离夏逸的生日还有一个星期，唐羽沛没有接到任何电话，但直觉告诉她，今年的圣诞节不会再需要她格外准备了，虽然早早地做好了礼物。
一个装满了笑话的五角星玻璃瓶，总共572颗星星，她想足够让夏逸笑到下一个生日了，同时，搜集笑话的她也能笑着笑着暂时忘记那些无法令人发笑的人和事：
徐乙心现在和另几个人玩在一起，每天都能听见她们因为各种事爆发出来的响亮的笑声，不管唐羽沛是不是路过她们身边；陈宇翔的头号绯闻女友换成了隔壁班的一个女生，让胡野得以用那种无限感慨的眼神可怜她。但这样就意味着她恢复了期待中的平静的转学生活（她始终无法忘记自己是转学生这件事，哪怕胡野现在都不那么叫她了），那么再也没有可以让她分心的理由了，可走神发呆还是在不停地交替控制她的大脑，甚至是在饭桌上。
奶奶往她碗里夹的菜纹丝未动，和盛好的米饭一起耸立成小山，
奶奶轻声问，
沛沛，今年生日怎么过啊？夏逸那两个丫头来么？还有上次来的那个徐……徐乙心呢？
喔唐羽沛还是低着头，
呵呵，最近功课太紧了吗？奶奶笑着叹了口气，也是，我们过去读书，早上9点才上课，星期六星期天哪还用补课呢？
唐羽沛心虚地笑笑，
奶奶，土豆丝真好吃！
嗯，好吃把它全吃完，吃完了奶奶明天又买。
唔~奶奶，该不是因为土豆便宜你才那么大方的吧？
倒是，谁家孙女儿都没我家的好喂！一天三顿饭只吃土豆儿。
呵呵。
唐羽沛埋头吃饭，假装没听到的问题不过是不想那么早就让自己失望罢了。
但时间又不知不觉地跑得更快，平安夜到了。
这一天朋友们相互拥抱，互赠苹果，唐羽沛看在眼里，只是笑，
喏！看见没有，我婆娘送给我的平安果，羡慕吧！
唐羽沛早料到了，
啧，看你那衰样，就知道是……胡野突然哽住，
怎么？想说什么唐羽沛有十足的把握现在她可以这么跟胡野说话，
没什么！老子今天心情好！胡野咧着嘴大笑，差点忘了，他把五个手指张开伸到唐羽沛面前，看！快看！情侣戒，怎么样？
嗯。很好很闪很适合你——唐羽沛没说完的四个字是，财大气粗。
哟~嗬，有眼光！胡野还不知情地笑着，说得爷爱听，赏！说完从包里拉出一盒德芙，三下五除二地拆开包装，
来来来，分了分了，
唐羽沛，吴知黎还有姜亮人手一把，
谢大爷，不过你老婆给的就这么分了？
哼，这是另一个女的送给你大爷的。
哇哦~吴知黎吃到巧克力也力所能及地拍拍马屁，
我不要。姜亮烦躁地扫开那些挡住画面的心形，
给我吧吴知黎喜滋滋地把巧克力归入囊中，
唐羽沛望着自己桌上的德芙替那个女孩惋惜。
放学前李艺挨个收了10块钱班费，说是为准备元旦汇演的同学购置服装后，唐羽沛就只剩下4块钱，也不知道够不够买两个苹果，
诶，唐瘦瘦，你书包重吗？吴知黎叫住她，
嗯？
我拿不了那么多，你帮我解决几个好不？
唐羽沛看着她从抽屉里拿出来的一大袋苹果，少说都有20个，包装得漂漂亮亮，
那我什么时候给你带来呢？唐羽沛还想着麻烦，
笨，我的意思是给你吃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够了，够了唐羽沛生怕吴知黎再给她第六个，冬天奶奶和她都不爱吃冷的，
呼~好吧，到底轻了点儿，吴知黎拎了拎口袋，那我走啦！平安夜快乐！唐瘦瘦说完在唐羽沛脸上捏了一下，留下帅气的背影，
于是唐羽沛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走得很慢，街边各式各样的平安果，在彩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晶莹，这应该是苹果们最幸福的一天，因为被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还被大家当做好运一样捧在手心里，
是他吗？唐羽沛看到了10米开外的人，
你还没走啊？其实是没有疑问的，
嗯。
平安夜快乐！唐羽沛笑着说，啊！忘了你不过这种节日的，呵呵。
你们老师喜欢延课吗？总是那么晚？吴秋城好像真有些生气，
不是啊，
那么是你腿短。
跟你比起来当然短。。。
明天是夏逸的生日，你还记得吧？唐羽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嗯。
喔，你们应该有联系吧。
偶尔。
唔~明天也是圣诞节，merry　Christmas！
这么喜欢过圣诞吗？
也不是特别喜欢，因为记得夏逸的生日所以每年圣诞都会特别点，还有嘛，也是因为我……
你什么？
没什么，不重要啦！
你喜欢冬天吗？
当然，可惜我们这儿不下雪长，少了点氛围。所以我以后一定要去会下雪的地方，看漫天飞舞的雪花，大片大片地落下，覆盖所有屋顶和地面，然后我要堆雪人，打雪仗，就像电视里面的那种场景。
唐羽沛被自己描述的场景打动，高兴起来，
你呢？喜欢冬天吗？
太冷了。
果然；同性相斥。唐羽沛小声嘀咕，吴秋城没生气，
冬天对我来说是比任何时候都漫长难熬的季节，旧的一年和新的开始都在同时行进，经不住的那些人只能抱头缩脚地被淘汰，他们时刻提醒我不能在此睡去，那么我需要做的，就是完成大家认为重要的必须在年底达成的目标，哪怕我没有任何兴趣。
唐羽沛忽然想起了夏逸说的话，有些伤感，
那你的兴趣是什么呢？不能想做就做吗？
没有。
？
笨蛋，没有就是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唐羽沛想，她的兴趣是听歌？看电影？和夏逸她们一起？……可是这些是吗？现在也是吗？
吴秋城的手机响了，
嗯……我知道了，我会自己去取，你们忙吧。
生日快乐。
唐羽沛坐在旁边，只听到不完整的句子，有些疑惑，
要吃蛋糕吗？
嗯？
我问你要不要待会和我一起下车，吃蛋糕？吴秋城表达的那么清楚，唐羽沛却丝毫不解，
生日蛋糕吗？谁的？
我的。
你的！生日！今天是你生日吗？
嗯。
不是开玩笑吧！唐羽沛在脑袋里算了算时间，
……
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会送我什么？
早说的话肯定……唐羽沛懊恼，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她又重说，
我听见了。你，还要吃蛋糕吗？
嗯…有点。。。不好意思。。。她实话实说，
现在说后悔也有效。
算了…唐羽沛难以置信，他的生日居然就是在夏逸的前一天，以前怎么不知道，不过，他不是也不知道……
好吧，那我走了。
话说到这里车门已经打开了，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哦，吴秋城。唐羽沛即使对着他的背影也依然笑着，
噗——
车门关闭的一瞬间，吴秋城消失了，唐羽沛心头一紧，一股炙热的岩浆似乎就要从她的胸口喷发，手脚被人勒得动弹不得，但她还是竭尽全力，
不好意思，司机叔叔，麻烦再开一下车门。
作者有话要说：
、心海

也不知道身后的人会怎么看有点发疯的自己，唐羽沛只顾着跳下车，
吴秋城！她很快就看到了他，
闻身转过来的人，在夜色里笑着等她，
看来你还是想吃蛋糕。
不是啦，你先等我一下。唐羽沛朝最近的一个超市跑去，
￥5！￥18！￥37！……她手里的4块钱根本什么都买不了，
苦恼中看到收银台上放着的一盒卡片，只是为了迎合圣诞节，每张贺卡上印的都是merry　Christmas，
不管了。她想，
阿姨，我要一张这个，
付完钱唐羽沛趴到另一边拿出笔，
亲爱的。。。。。。不对，这是常年写给夏逸她们的口吻，赶紧划掉，
吴秋城？也不好，唐羽沛边想边动笔，卡片已经被涂花了，只好用最后的2块钱重买了一张，在前一张卡片上打了草稿，
to：吴**
生日快乐！
……
……
飞快地看了一下，字写得难看了一点。唐羽沛打开书包拿出一个苹果，还有胡野分的巧克力，一起装进了包装纸，再整理好上面的蝴蝶结，
天更黑了，吴秋城站在超市门口一出来就看见的地方，早就透过玻璃窗看到她焦急的模样，
这个……，是生日礼物，送你的！
一起去吃蛋糕吧。
不了，晚了我奶奶还在等我呢，唐羽沛脸红着转身小跑起来又回头，生日快乐，吴秋城！
生日快乐！
吴秋城！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吴秋城居然一一笑着回应，唐羽沛一回家就打给了夏逸，语气宛若刚说再见的朋友。
逸，你知道吗？吴秋城的生日居然就在你的前一天，好巧，也就是今天，你快打电话祝福他啊！　……
喂，逸，你在吗？
沛沛，谢谢你，这些连我都不知道的事。
逸，你……
我会打电话给他，但是你又关心什么呢？
……
沛沛，你热心和他有关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我吗？你转学以后发生过什么？那些事你从没告诉过我，我们真的还是朋友吗？
逸，我们……你和他……
好了，明天我想一个人过，以后有事再联系吧。
夏逸放下电话，空洞地站在关了灯的房间里。这么多年，她怎么会看不明白，她们是何其地亲密又是何其相似，所以每次遇到同样喜爱的东西不是唐羽沛主动退让就是她假装厌弃，与此同时还信誓旦旦地说，绝不会喜欢上同一个人。但一向虚虚实实的生活这一次却容不得她们有半点谎言。只不过沛沛早在潜意识里就把自己催眠，只得让她狠下心来逼她看清残忍但未必无用的现实，当然她还需要做另一件事，提醒另一个人，
也是她拨通了吴秋城的电话，先道了声祝福，
……
……
……
这样就可以带着所有的秘密离开了她想，
同一时间，唐羽沛彻夜未眠，但清早起来却丝毫记不起到底是什么困扰了她整夜。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

元旦汇演，让每个忙着准备期末考的人暂时性地舒缓了一下神经，但，仅仅的只是暂时的，表面的。唯独唐羽沛看上去里外都符合节日的氛围，其实，她不过是在借着参演的理由拒绝进一步的思考。
胡野见她拿着歌词单不放就来气，因为全班50个人的大合唱班主任在中途把他给踢了出来，
喂！你吃饱了没事干吧？一天到晚拿着那歌词干什么？
唐羽沛一时没转过弯，随口答道，
噢，我就是闲，你觉得